“呦——爺,您找春香姑娘?。斶@幾日沒來,春香可唸叨地緊!”
寧墜兒聽著這嗲裡嗲氣的聲音,瞬間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聳聳肩,寧墜兒往裡走去。
“呦——姑娘,你家爺是哪位???”一個花枝招展的仙女把寧墜兒攔住,一邊玩弄著手裡的手帕。
“我家爺?”寧墜兒愣了愣,不解。
花枝招展的仙女嗤笑一聲,甩了一下帕子說,“姑娘,做女人的,可不能把男人看得太緊了!姑娘,我勸你一句,這爺逛紅樓,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女人吶,可千萬別來鬧!”
寧墜兒聽得雲裡霧裡,但邊兒上有人聽得明白??粗鴮帀媰阂粋€妙齡少女,顯然此刻在大家眼裡已經成了一個深閨怨婦,不禁一陣陣可惜。
寧墜兒倒是什麼都不明白,癡癡地問,“這位姐姐,我只是想進去看看。”
誰知仙女一聽,樂了,“想進去看看?”
“是啊!”寧墜兒如是點頭。
仙女樂得更很了,拉起寧墜兒的手便往裡走去,邊走還便喚著“金媽媽”。
寧墜兒被仙女牽著走進百花樓大廳,卻沒看見一朵花兒,只見滿大廳的男女摟抱在一起,喝酒調笑,好不熱鬧。
此時,一個同樣花枝招展的女人晃了出來,不同於身邊的仙女,她卻是個大媽級人物,那腰粗地讓寧墜兒忍不住猜想她一天要吃幾頓飯才能養出那一身肥膘。
大媽看了看仙女,又看了看身邊的寧墜兒,尖細刺耳的聲音撲面而來,“牡丹啊,這姑娘是?”
叫做牡丹的仙女鬆了寧墜兒的手,甩著手帕走到大媽面前,“金媽媽,這丫頭說,想進來看看。她還真有意思!”
大媽也是一陣詫異,走上前問,“你知道這是哪兒麼?”
寧墜兒看著周圍的環境,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本能地搖了搖頭。
金媽媽一看笑了,“呦——我說這是哪家的姑娘,怎麼不知道這是哪兒就往裡跑呀!不過瞧著水靈的,牡丹你說,跟咱們玉玲比如何?”
牡丹仙女聽到金媽媽問話,也笑著圍著寧墜兒轉了兩圈,“哎呦!這還只是個小丫頭,就已經不比玉玲差了呢!要是再琢磨兩年,咱龍德王朝的花魁估計都沒人搶得過這丫頭了!”
金媽媽大喜,拉起寧墜兒就往裡堂走。
寧墜兒雖不解,卻也沒有反抗,倒是隻顧著四處打量。
目光一掃間,卻是一陣晃眼。寧墜兒仔細看去,卻見一身著大紅長袍的男子,正摟著一位仙女笑得妖媚。
那男子長得真漂亮!寧墜兒心想。
一個不經意,寧墜兒的目光與那雙桃花眼相對上,雙方均是一愣,隨後,回過神的寧墜兒急忙收回目光,卻不想在下一秒,紅衣男子已經擋在了自己和金媽媽面前。
“金媽媽,樓裡何時來了這麼一個水靈姑娘,也不給在下見見?”男子微微擡眼,目光一一掃過金媽媽和寧墜兒。
金媽媽見來人,急忙賠笑道,“尉遲公子,這姑娘不是樓裡的姑娘,公子怎麼……是金桔服侍得不好?不然奴家給公子喚了彩玉過來如何?”
尉遲公子也不理會,只是依舊笑瞇瞇地看著寧墜兒,“金媽媽,那這姑娘……你可別告訴在下,她是來找相公的!”
“這……”尉遲公子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可是金媽媽畢竟還是不捨得就這樣放走一個搖錢樹。
尉遲公子見金媽媽的反應,心裡已然有底,“金媽媽,這姑娘在下看著喜歡得緊,金媽媽……可否割愛……”說著,便從懷裡掏出一把銀票,往金媽媽手裡遞去。
金媽媽一見銀票,瞬間換了態度,“既然公子這麼喜歡,那這位姑娘奴家就不帶走了。”金媽媽一把接過銀票往自己懷裡一塞,然後笑嘻嘻地扭著大粗腰離開。
寧墜兒細細打量著眼前的男子,一對桃花眼微微瞇著,薄脣輕輕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紅色的長袍在胸口處略微敞開,露出雪白的肌膚,烏黑的青絲庸散地掛在胸口,散發著一股子妖媚的氣息。
寧墜兒不禁吞了個口水,金媽媽怎麼就這樣跑了,把自己一個人留在這麼一個妖孽身邊。
紅衣男子看著寧墜兒笑了笑,正兒八經地問道,“姑娘,如何稱呼?”
寧墜兒再次吞個口水,被蠱惑了一般回答,“我叫寧墜兒?!?
紅衣男子笑,“真好聽的名字!在下尉遲覓,小墜兒,你叫我覓就可以?!?
寧墜兒聽著男子突然轉變的語氣,似乎有一種酥到骨子裡的感覺。臉刷的一紅,瞬間燙地不行,不好意思的寧墜兒便只知道點點頭了。
尉遲覓看著紅著臉的寧墜兒,只覺得有趣。“小墜兒。我那五百兩銀子,可不能白花呦!”說著,抱起寧墜兒便飛了起來,直接朝門外走去。
寧墜兒被尉遲覓抱著飛出百花樓,一路上一句話也不敢吭。
久居谷中,寧墜兒自然不知道這個動作多麼曖昧,只覺得臉又紅又燙,有種想要把自己藏起來的想法。
尉遲覓抱著懷裡的小丫頭,嘴角似有若無地勾起。
真是有趣的丫頭,明明一個黃花大閨女,愣是自己跑到青樓看熱鬧,現在這般被男子抱在懷裡,竟然既沒有大哭大鬧也沒有滿嘴道德理論,只是害羞地把頭埋在自己胸口。
這種女子,要麼是養在深閨且大字不識的千金小姐,要麼是輕浮*卻善於僞裝的紅塵青妓。而懷裡的寧墜兒,看衣著,並不像前者,看氣質,卻也不像後者。尉遲覓輕笑,有趣,著實有趣!
正猶豫著不知該往何去,兩人卻正巧被堵在了百花樓前。
“二少爺,隨在下回去吧!”一個黑衣男子突然出現擋到尉遲覓面前,微微躬身畢恭畢敬。
尉遲覓一愣,放下懷裡的寧墜兒,不知道從何處取出一把摺扇,握在手裡把玩起來,似是不經意地問道,“我……爲何要隨你回去?”
黑衣男子彎腰抱拳,目視地面,不卑不亢地回答,“二少爺,老爺吩咐,務必將二少爺帶回府,府裡有大事!”
大事?尉遲覓目光深邃了一下,揚起更深的笑意,“大事……可是蠻夷之事?”
“在下不知。”黑衣男子並不多說什麼。
尉遲覓搖頭,扭頭摁了摁一臉迷茫的寧墜兒的頭髮,笑嘻嘻地說,“小墜兒,可跟我走?”
寧墜兒聽了半晌只聽懂了這麼一句,卻是急忙搖頭。她可是還答應了給狗兒的哥哥治病呢!
尉遲覓也不強求,“那麼小墜兒,我們後會有期!”話音未落,卻是一陣風掃過,轉眼之間尉遲覓已經消失在眼前。
寧墜兒心底暗歎,好強的輕功,和自己比起來,還真是不相上下。
抱緊一路被自己護在懷裡的包袱,思忖著得趕緊找個客棧住下,不然今兒晚上可是要風餐露宿了。
又是轉了大半個時辰,寧墜兒終於在另一條非常繁華的街上找到了一家叫做“九號客棧”的大客棧,寧墜兒一陣感恩戴德,拿著銀子就衝了進去,卻不想這一晚上的住宿便將包袱裡僅有的銀子基本上花了個乾淨。
第二天一早,寧墜兒大吃了一頓客棧裡爲住店客人免費提供的早餐,安慰自己這一頓已經把那些銀子補了回來,之後,便帶著包袱信心滿滿的朝狗兒和他哥哥的破廟走去。
昨夜在那豪華店鋪裡的最普通的客房裡研究了一晚上《鐵聖醫》,寧墜兒總算是研究出了白日遙的解毒方法,並不麻煩,只是時間很重要?,F在狗兒的哥哥中毒兩個多月,已經屬於後期了,實在不能再拖。
一路駕著輕功,寧墜兒很快便找到了哪個破廟。此時狗兒並不在,不知道是不是有跑去做偷兒了。容不得寧墜兒多想,看到躺在地上渾身正睡著的狗兒哥哥,寧墜兒大跨步地走了過去,直接撕扯下狗兒哥哥的破舊衣服。
狗兒哥哥本就因爲毒物纏身睡得不深,再加上寧墜兒動作急促且大,一下子便被驚醒。見昨日說要給自己解毒的女子蹲在自己身邊撕扯下了自己的衣服,一時間,狗兒哥哥一陣怒意,直接用足了勁衝著寧墜兒大喊,“你……你幹什麼?”
寧墜兒嚇了一跳,停下試圖扯下狗兒哥哥褲子的手,尷尬地看著狗兒哥哥。對於她一個常年居住在山谷的人來說,根本不瞭解一個女子看了一個男子的身體之後代表什麼,反而還是理直氣壯地回答,“給你解毒?。 ?
狗兒哥哥一時語塞,卻也是雙眼一瞪,“解毒爲什麼脫我衣服!”
寧墜兒吐了吐舌頭,“要施針強制把毒弄出來?。∧愦┲路以觞N施針?”
狗兒哥哥黝黑的臉上突地出現幾朵可疑的紅色,低下頭說,“那……那你脫……脫我褲子做什麼?”
寧墜兒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順手……順手了!”她纔不會告訴他是他那一身髒到不行的衣服讓她完全不想靠近呢。
狗兒哥哥聞言,有些怒意地瞪著寧墜兒,“那你轉過去,我自己來!”
寧墜兒嗤笑,“好?。〔贿^,你知道每個穴位在哪裡麼?”看著狗兒哥哥一臉迷茫的樣子,寧墜兒笑得開心,“你說,萬一你自己一不小心扎到了死穴……”
狗兒哥哥眼中噴射著怒火,卻又無處可發,病怏怏地躺在地上,本就沒有一點威嚴可說,再言此刻還是解毒要緊。狗兒哥哥一副慷慨就義地表情,“那……你扎吧!”
寧墜兒好笑,翻出包袱裡通常隨身攜帶的一套針,又把狗兒哥哥翻了過去讓其趴在地上,深吸一口氣,緩緩將針扎入狗兒哥哥的皮膚裡。
時間一點點過去,寧墜兒一針又是一針地扎著,額頭上已經滲出微微細汗,此刻的狗兒哥哥,正被扎得像個刺蝟,卻也是滿身汗水苦不堪言。
正在兩人情緒如此緊繃的時候,一道開心的聲音衝了進來,“你們……你們是在解毒嗎!”
寧墜兒被這聲音嚇了一跳,險些扎偏,沒好氣地低喝了一句,“安靜!”然後默默地把最後一針紮了進去。
狗兒被寧墜兒的低喝嚇住,不敢出聲地站在一旁。
寧墜兒深呼一口氣,按照記憶中扎針地順序一根一根拔出,沒拔出一處,總有黑色的血液溢出,沒看到一小片黑血,寧墜兒也總是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