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尚,你看先拿那個漢奸動手,市裡的這些突擊隊員再這樣下去,建武都要把我逼瘋了。”
“那隻能是方若,我一說你就明白
。
日本領事館在日租界出資開辦華文《天津日日新聞》,日本當局看中方若是秀才出身,叉辦過《國聞報》,尤可利用,即以《天津日日新聞》社長一席委由方若擔任。
方若就任後,聘請同鄉張頤爲該報編輯,盡力爲日本的侵華政策宣傳,《天津日日新聞》的一切都必須聽命於日本領事館的意志,方若每日都得把新聞資料,社論稿件等送領事館審覈因而認識了日本領事館的女職員豹子。
湯小豹系旅日僑商湯某之女,其父入日籍,母親系日本人,她精通華語,因工作關係常爲方若作翻譯,因此兩人發生感情,湯小豹願嫁與方若爲妻,方若當時一貧如洗,不敢娶婦,湯小豹不以貧苦爲懷,在日本領事館同事和方若同鄉的協助下,終結成夫婦,從此,報社與領事館之間的聯繫均由湯小豹進行。
當時兩人生活比較清苦,爲時不久,日本租界開展地區規劃,方若在日本領事的照顧下通過湯小豹將日租界街道規劃圖紙交與方若一份,約定除日本軍部、領事館、居留民團所劃定地區外,特許方若在旭街北段購買民地建房。
方若與同鄉和鉅商密籌資金,購入日租界主要街道北旭街(今和平路)的大片土地,當時旭街由閘口街至鞍山道一帶系小河道和葦地,地價非常便宜,南旭街由鞍山道至錦州道一帶土地爲日商經營範圍。
方若購入土地後,即成立利津公司,自任經理,在日本領事館註冊立案,資金五萬五千兩,實收五萬二千兩,其餘三千兩爲紅股,即發起人酬勞股。
利津公司主要股東是華俄銀行買辦王銘槐、匯豐銀行買辦吳調卿、元豐銀號財東嚴筱舫等人,其餘三千兩紅股,日本人中島真雄及湯小豹各佔一千五百兩,因股東多系大資本家,故易於籌集,在旭街北段很快便建成大批里弄和樓房。
公司還出租地皮由用戶建房,訂明年限十年至十五年,到期後房屋無償收爲公司所有,交租使用,由於日租界日趨繁榮,租地建屋者日多,如張弧,李正卿,王銘槐等人組織的三新公司,向利津公司租地建築了新旅社,新園澡塘,新新電影院,其他如中華茶園,新明大戲院,物華樓金店,老九章綢緞店,恆順當鋪,老稻香村南味店等,凡在北旭街的高大樓房建築物,地皮都租自利津公司,期滿後收歸公司所有,因此獲得極大利益,公司財產猛增。
經三次增股,到一九三七年股金增至五十二萬四千八百五十元,分作三千四百九十九股,重新印發股票
。
利津公司初創辦時,方若僅有湯小豹名下紅股十五股計一千五百兩,並未付出實際銀兩,按增股比例,第一次升爲三十股,第二次升爲六十股,第三次升爲九十五股半,約值二十九萬餘元,僅就經營利津公司這一項事業,方若就成爲鉅富了。
此外,日本租界尚有益津公司,經理鄭杏村,系方若的妹夫。新津公司,經理丁士源,系方若兒女親家,這兩個公司,方若都有紅股。
可以說日租界除去日本人所有的土地房屋外,大部分屬於方若系統的三個津字公司所有,益津公司獲利也很厚,發展到法租界今山西路張勳所有的鬆壽裡,亦由益津公司收購了。
方若家族在日本租界經營房地產,對日租界的繁榮,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在日本強佔中國土地開闢租界的侵略活動上,方若作了開路先鋒並由此而發跡。
方若由於經營房地產而發家以後,由原住的福島街仁壽裡小屋,遷到自建在福島街中段(今多倫道、山西路口)的大樓房院內,有花園和假山。
日本領事館爲了祝福方若,在其住宅東面一條街命名爲福方里,方若在承辦《天津日日新聞》後,即將原名方城改爲方若,原字楚卿改爲藥雨,方若曾對人說過:若字是苦出頭了,由於身體多病,不斷吃藥,故改字藥雨。
這就是他十年發家的歷史?!?
“漢奸都有兩下子,我不會認爲日本人這樣傻。有一句話說得好,不是是個人都能當漢奸的?!?
“後來他設立同文俱樂部以廣交遊,那是從1914年開始,俱樂部由呂幼才任經理,金廷錫爲管事,內設詩社,檯球、餐廳、酒吧間、茶館、煙鋪,晚間有賭場,裡面有麻將、搖攤、牌九等。
位於和平區榮吉大街20號,由正院、側院、後院三處三層建築構成。
正院及側院爲公共空間,各設有等級不同的娛樂場所若干。
後院隱蔽在正院側後方,爲私宅式建築,估計是招待特殊客人的場所或主人的隱身處。
文俱樂部還是方若與錢幣收藏家們的定期聚會場所,民國著名錢幣收藏家周譜生、鄭家相便是這裡的??停麄儠r常是邊喝咖啡,邊彼此欣賞藏品
。
無巧不成書,同文俱樂部斜對面便是天津有名的恆利金店,方若等人的很多藏品都是從此購得的。
每逢年節,懸燈結彩,舉辦燈謎大會,名爲同文俱樂部,而日本人並不參加聚會,而因地處同慶後,接近三不管,高官富紳也不前往,因而成爲專供中下層社會人士聚賭作樂的場所,由於當時其他租界尚無公開俱樂部,所以同文俱樂部在當時頗爲興旺。
俱樂部的收入在酬應日租界警察署各級人員和巡捕警察上花費頗多,所以方若在日租界從總領事到崗警都能一氣相通,在數十年內,方若家族三個津字公司所出租的房地產用戶,從金店,當鋪到妓館、煙館、賭場等,均未發生重大盜匪、毆打等事故。
在同文俱樂部之後,在法租界有泰安俱樂部(在今河北路泰安裡旁),北安利菜館樓上有廣東人的俱樂部,特一區有白俄的輪盤賭,因此同文俱樂部的業務逐漸冷落,終於停業。
他還擔任日租界紳商公會會長,與寄居日租界遺老遺少、官僚政客,如溥儀、熙洽、曹汝霖、王揖唐,張彪、張弧和在日租界的商號經理、外國銀行買辦等人,常有往來,凡有涉及日本人的事,這些人多請方若協助斡旋和辦理,因此方若社會地位日益提高。
約在1916年前後,由日租界紳商聯合公推方若爲日租界華人紳商公會會長,與日本居留民團長臼井忠三並列爲在日租界的中日民間組織的兩巨頭。”
“你怎麼知道的這樣清楚?”
“我在日租界也沒閒著,就當消遣了。不過,他名義上也辦點公益。
1.控制浙江會館
在清末,浙江旅津官紳集資在天津城內建築浙江會館,佔地廣闊,有房百餘間,並建有戲臺一座。浙江同鄉來津可在會館暫住,如有困難並適當予以解決和介紹職業。以後來者日衆,就不能一一予以解決了,有權勢的同鄉把會館房屋也長期佔用了。
會館每逢國慶、萬壽、新年以及其他佳節,必舉行旅津同鄉團拜,並演戲祝賀,方若被選爲會長,因而接近了許多浙江紳商和官吏,社會地位不斷提高,成爲當時天津各界名流之一
。
會館經費多在舉行團拜時向旅津或過津官紳請求樂助。例如張弧,李思浩,賀德霖等人,每次均捐助幾千元不等。因此會館經費充足,並設有分支機構,其土地亦多系旅津浙江紳商捐助的。
2.開辦浙江義園及公墓
義園地址在謙德莊,佔地數十畝,房屋數百間。經理鄭錦綏,系方若指派,義園經營殯葬事宜:弔祭禮堂,僧道佛事,停放及運送靈柩,代售棺木等,業務價格以喪主身份高低爲準,收入甚豐。
公墓地點在唐家口去東局子公路的中段,佔地數十畝,四面有圍牆,屬於浙江義園管理。
墓穴修建,由公墓包辦,以死者本人身份及家屬財富情況加以規定,由幾十元到幾千元不等,獲利甚厚。
另有浙江義地在南郊佔地二十多畝,專供無力購墓地的同鄉埋葬,不收費。
3.設立浙江中學
浙江中學地點在英租界今河北路小學地址,在對面還設有分校,方若任學校董事長,校長由方若推薦,以姒兼山任職最久,浙江中學專收旅津浙江籍子弟入學,但如有權貴及富紳鉅商介紹的子弟亦可入學。
4.兼管廣仁堂
廣仁堂系清末李鴻章任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時所建立,最初只收容淮軍家屬中的孤兒寡婦,以後擴大爲安徽、江蘇、浙江三省大同鄉所共同經營,由三省的會館董事長兼任廣仁堂董事長,每省派一位常任董事,另設堂長一人,總攬廣仁堂大權。
廣仁堂資金來源,多由三省官紳鉅商所捐贈,包括現金和土地。
廣仁堂在白廟、柳灘、王頂堤等處佔有大量田地,出租盤剝,成爲大地主,但實際上主要由堂長把持,再經二地主相互營私舞弊,中飽自肥。
在日本佔領天津期間,僞社會局長藍振德知道廣仁堂財產豐富,欲行染指,方若知悉後立即與曹汝霖商議,由曹、龔、方三位董事長具名,在廣仁堂內設宴招待日本陸軍特務機關長淺海喜久雄,並攝影留念,大造聲勢,藍振德因此知難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