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誠被這一斧頭震的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他的手都被震麻了。
皺著眉頭,一個奇醜無比的男人出現在他面前,那男人幾乎能裝的下三個他。
“別破壞我的花園!”那男人低吼。
聲音很是難聽,明誠微微蹙眉,絕對力量的懸殊,並不是武功可以彌補的。
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毫髮無傷的打過這個人。
而後他一愣。
“你們打算看熱鬧嗎?”暗中的幾人動了動,但依舊沒有出手。
明誠見狀又道:“沒說一定要一打一啊,你們不出來幫我,若我沒打過這人,公主殿下會不會傷心呢?”
嘖,這人怎麼要多損有多損呢。
暗中的幾人很是鄙夷的看著他,而後他們逐漸走了出來,對明誠的態度不是很好,見明誠抱著鐵杵頭站在那。
他們幾人輕哼一聲,手中的絲線一拉。
“次嘎”一聲。
竟然是雪銀絲!
明誠眼裡驚訝。
這雪銀絲是景陽的福特產物,但能誰得到,全看運氣,雪銀絲在銀礦裡產出,而這麼長的雪銀絲,怕是要成噸的銀礦能淬鍊這些吧。
至於雪銀絲的可怕之處……
它和明誠腰間的劍,鋒利程度不相上下。
那人沒等繼續發飆,就已經被分了屍了,不過那大塊的肉,讓明誠只覺得噁心,自從跟了辛婉,他好像很久都不會在用血洗劍了。
他一愣。
而後搖搖頭,前些日子還殺了人,怎麼沒洗劍,在想什麼呢。
“你們這麼厲害,爲什麼不早點出手?明明都是要保護公主的?!?
那幾人面無表情的道:“公主對你有多特殊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都是保護公主,你可以被特殊對待,都是保護公主,你可以成爲公主的貼身護衛,與其說你是暗衛,不如說你是公主的貼身護衛?!?
同樣都是做暗衛的。
差距真大。
不過,看著他們身上有了顏色的衣服,又回想起公主那日說的話:“誰與你們說的,暗衛就要活在暗無天日的陰影裡?學會便裝或者是讓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不也是暗衛的一種嗎?!?
是啊,沒人規定暗衛就要活在暗無天日的黑暗裡。
所以他們接受了公主送來的衣服。
雖然這花花的衣服與黑夜並不相稱。
但他們總覺得心裡有什麼東西變了,應該是常年墨守成規,牢記於心的規矩吧。
突然被打破,有一種無措感,可剛心慌,就有一個人領著你走到了新的路途,雖然這個路途嶄新的讓你陌生。
但就是很心安。
所以他們會嫉妒,嫉妒明誠可以在公主身邊,而他們雖然被公主特殊對待了一些,可終究不如他的地位。
在看到明誠有危險的一瞬間,他們不是不能幫忙,只是不想罷了,若是……若是他死了,是不是他們就能取代他的位置了?
可這一切都是若是。
沒有若是。
他們說完這些話,就又默默的消失在了黑暗裡,本就不是光明裡的人,就不要貪戀陽光的溫暖了。
那不屬於他們。
也不會屬於他們。
明誠聽著他們的話,沒有說什麼,運氣這東西,也不是人人都有的,他很幸運遇見了公主,那是他們沒有的幸運,怪不得任何人。
他收了情緒,將腳邊的屍塊踢到了一旁,而後開始挖掘,沒一會,就挖到了一具屍骨,第二具,第三具……
挖了六具屍骨以後,他癱坐在地,這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屍骨,他挖不完,也沒必要,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他起身回了衙門。
這個時候辛婉休堂,正在休息,見灰頭土臉的明誠回來,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去下墓去了,她輕笑,給他倒了杯水,“可是查到什麼了?”
“呼,在郝府的後花園裡挖了幾具屍骨,我覺得裡面還得有,但我一個人咋不動了,”他喘了口粗氣,很是可憐的伸出手給辛婉看,然後小聲嘟囔,“殿下您看,我的手都壞了。”
他眼裡亮晶晶的,可辛婉哪裡會注意呢。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明誠說的屍骨上。
“你確定?藍玉,帶人去,挖,掘地三尺也給本宮挖的乾乾淨淨!”
見辛婉沒有安慰自己的意思,明誠也沒生氣,他咧個嘴,“殿下,咱們這回把這個事情解決完以後,要不要回京城一趟???”
辛婉剛坐下,聞言反問:“怎麼了?你想回去了?”
“也不是?!?
明誠抿嘴:“馬上要過年了,這些事處理完,怕是姬問天也會離開,回京陪陪陛下也是好的,更何況過完年還有春考,殿下不會忘記了吧?”
辛婉一愣。
而後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差點把這麼大的事忘了,若是春考這個事沒有用上自己人,被別人插了手腳,那怕是要出大問題了。
“你不說我這麼給忘了,那這事解決完以後咱們就回京吧,而且最近我聽說京中也不太平,老四那個狗東西不知道抽什麼風回去了,怕是沒少給皇弟添麻煩?!毙镣衲罅四竺夹模?
實在是太讓人頭大了。
“他兒子死了,怎麼也得回來意思一下吧,哪怕這兒子可能不是他的?!彼÷暤脑谝慌脏洁?,嘟囔的辛婉沒都聽清。
只聽清了幾個字。
“你在說什麼?什麼不是他的?”
“啊,沒什麼?!?
辛婉挑眉:“你怎麼回來以後怪怪的?受了什麼刺激?”
明誠彷彿是被戳中了心事,很是尷尬的別過頭:“不,沒有?!?
見他不承認,辛婉也就沒繼續說什麼,只是偷偷在一旁笑了笑,這緊張的情況下,被他這麼一逗也挺開心。
更何況這人她本就沒當暗衛培養。
雖然他乾的都是暗衛乾的活。
因爲郝有良一家都被壓了下去,所以公堂裡現在還平靜,百姓們在外雖然依舊圍著,卻比剛纔的時候,人少了太多,可一見一堆人又衝了出去。
他們聞風也就跟了過去。
只是,似乎他們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郝府的大門他們進不去,那就把牆邊圍的水泄不通。
“這,是什麼……嘔!”
“好惡……嘔……心!”
“天啊,這裡不會是煉獄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