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和宮
“主人,這樣對嗎?”
“嗯,真聰明。這裡稍微用力一點。”錦畫耐心道。
楚一側(cè)眸看了一眼身邊的錦畫,漂亮的眉眼彎成月牙狀,看起來尤爲討喜。他的手白皙纖長,執(zhí)筆蘸墨在紙上寫著字。
這字寫得實在是醜,歪歪扭扭的,好幾處墨汁都暈染開來,一團一團的。
反正整日無事,錦畫便突發(fā)奇想的想教他習字。這個小忠犬什麼都不會,天真的像一張白紙。
但是還算聰明,錦畫教的也不是太累。
一身碧衣的靈犀站在一側(cè),看見自家的陛下與這楚一這般的親暱,心裡可是萬分焦急。
陛下也真是的,這廝除了模樣長得好看一些,哪裡比得上國師大人?
而且昨兒個自己已經(jīng)通風報信了,這個國師大人居然還沒動靜。
唉——真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
楚一滿眼都是融融的笑意,時而側(cè)頭看著一臉認真的錦畫,看著她白皙精緻的側(cè)臉稍稍停留了片刻,然後又回頭開始認真的習字。
纖細的小手握在他的手背之上,矯正他握筆的姿勢。嬌嫩的肌膚輕微的碰觸,讓他有些失神。
鼻翼邊縈繞著她淡淡的清香,偶有幾縷青絲拂過他的側(cè)臉,酥酥、癢癢。
她的聲音,她的呼吸,都在他的耳畔響起,讓他握筆的手都止不住顫抖了一下。
“呀,這筆太重了。你瞧,都滲開了。”
楚一白皙俊美的臉稍染這微紅,支支吾吾道:“主人,是……是我太笨了嗎?”
聽著他的聲音,錦畫笑著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你很聰明,比朕聰明多了。”
似是想到了很久遠的事情,錦畫的眸子微微瞇著,讓人看不清她的情緒,“朕剛開始的時候,連筆都握不穩(wěn),但是爲了那個人,卻沒日沒夜的練習,把所有別人會的,都統(tǒng)統(tǒng)學會,而且要學的更好。”
楚一看她的眼神頓了頓,然後才咧著嘴道:“那個人?是主人喜歡的人嗎?”
錦畫聽了,彎著脣笑了,好像是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她的眉眼都是彎彎的,而後纔不急不緩的吐出一句:“不,是最討厭的。”
楚一稍稍一愣,而後不再說話。
楚一對於她來說實在是有些意外。
一開始是因爲他的容貌和楚衍長得太過想象,才忍不住將他帶回了大昭。
可是這幾日的相處,讓她漸漸對這個天真可愛的小忠犬有了更多的憐惜。就算他長得一張她最討厭的臉又如何,楚一是楚一,楚衍是楚衍,他們完全是兩個人。
她不能因爲他的容貌而厭惡他。
畢竟,他是難得對自己真心的人。
御案之上堆著幾摞摺子,卻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瑣事。
錦畫勾脣笑了笑,就算有大事又如何,做主的又不是自己,而是那個覆著白玉面具的國師。
大昭有這個尊貴無雙的國師大人就夠了。而她這個皇帝——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擺設(shè)。
既然大臣們認爲自己沉迷美色,那她就乾脆做個昏君。
他不讓自己擴充後宮,那自己日日與楚一在一起就行了。
“來,你繼續(xù)寫。”
楚一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錦畫,笑容純淨,“嗯,好。”
錦畫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誇讚道:“真乖。”
這種感覺讓錦畫又歡喜又自豪,但是覆在他腦袋上的手稍稍一頓,似乎想到了什麼,她慢慢伸回手……
這種好像養(yǎng)寵物一樣的感覺……
楚一之於自己,就如同自己之於容樞。
原來,竟是這樣。
她好像有點明白那廝的惡趣味了。錦畫狠狠的咬著脣。
國師府邸。
一身白色錦袍的國師大人正一臉悠閒的澆著院中的花。含苞待放的花蕾在風中搖曳,上頭還沾著些許瑩透的水珠,國師大人愉悅的彎起了脣。
——他精心照料了這麼久,快開花了吧。
身後一陣涼風,他的衣袍輕輕掀動。拿著花灑的手頓了頓,國師大人不急不緩將手中的花灑放到一旁,薄脣輕啓,“怎麼來了都不打個招呼?”
“師弟別來無恙啊。”身後的聲音略顯戲謔,讓人感到有一股涼風灌入,略感陰森。
容樞轉(zhuǎn)身,看著幾丈之遠處的那棵槐樹之下立著的青衫男子,眸中未曾有一絲的驚訝。那男子身姿高大,面上覆著半截修羅面具,看起來頗爲?yīng)b獰。
青衫男子如閒庭散步般朝著他走來,在他的近處止步。
“多年不見,師兄怎麼有如此雅興來到這大昭?”
青衫男子青絲間偶有幾縷銀白,看起來頗有些妖冶之感,“自然是來看師弟的了。”
“師兄事務(wù)繁忙,師弟我受寵若驚。”容樞的神色沒有一絲的波瀾。
“呵~”青衫男子輕笑出聲,“師弟,聽說你最近養(yǎng)了個小皇帝玩玩,聽說那女子姿容還算不錯,但是年紀也未免小了點……要不師兄我送幾個妖嬈的美人過來,保管比那青澀的女娃娃滋味。”
輕佻的話語說起來很是自然,容樞聽言只是彎脣一笑,沒有過多的表情。
“多謝師兄美意,師弟無福消受。”
青衫男子又走近了一步,聲音壓低道:“還是……師弟你到如今還尚未開葷?”
容樞尚未言語。
青衫男子大笑,“師弟啊師弟,這事兒若是說出去,可是要被同門笑掉大牙。”
“師兄多慮了。”容樞的話語淡若清風。
青衫男子斂起笑意,“看來師弟你就是好這青澀勁兒……罷了罷了,我就是過來走走,我還有些事,就先走了,師弟你……保重。”
青衫男子轉(zhuǎn)身走了幾步,然後駐足道:“這麼說起來,我還真有些好奇。”
話語的尾音消散在空中,那抹青色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容樞側(cè)頭望著方纔澆灌過的那盆花,眸色幽深。
擴充後宮之事暫時擱置了下來。文武百官亦是暗暗鬆了一口氣,要知道在短時間內(nèi)替自家的兒子們尋著一個識大體的名門閨秀,可是一件不易之事。
聽說是國師大人親自進諫,才讓陛下改了主意,這讓大臣們對這位神明一般的國師更爲的尊重。
這大昭國的國師大人不過二十有七,卻是贏得了整個大昭國子民的尊重。
一年多前若不是國師大人親自出來主持,將陛下推上了皇位,如今這大昭國還不知道會亂成什麼樣子。
此刻錦畫正一臉無趣的翻閱著御案之上的奏摺,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便擡起了頭。
來人正是國師。
錦畫的眉頭鎖的更深。
國師大人恭敬的行禮,而後擡眼望向錦畫,舉步朝著錦畫的身側(cè)走來。
聞到他身上的淡淡茶香,錦畫的神經(jīng)一下子繃緊。
修長的雙手將手中捧著的摺子放到一側(cè),“這些摺子微臣已經(jīng)看過了,並無不妥之處。”
錦畫淡淡的“嗯”了一聲,沒有擡眼瞧他一眼。
“還有一件事,希望陛下首肯?”國師大人言語謙卑恭順。
錦畫心中嗤笑了一聲,首肯?笑話,若是自己說不同意,他就會聽自己的話嗎?
“何事?”
“陛下,從今日起,微臣就會住在陛下的偏殿,隨時提陛下分憂。”
錦畫一聽,頓時臉色刷白,轉(zhuǎn)頭看著身側(cè)的容樞,“爲……爲什麼?”
她纔不要和他一個屋檐下。
爲什麼?你說爲什麼?【邪惡臉
國師大人二十七,女主十六,這是老牛吃嫩草的節(jié)奏啊!!!【原諒作者君的惡趣味。
近水樓臺,等待春風一度。
ps:編編說面首不能用,所以要改文名~不知道改啥,苦惱~~~~(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