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親是死於暮淵的手上,而且他的父親和虎豹團的首領達成了共識,他們暗中聯手排擠其他的首領想要把權位攥在手中,不存在明面上的敵我關係。”
“那時候我還曾秘密調查過他,和他搭檔了幾年到各個大陸去辦事,有時候也會各自行動而分開,但我一直都沒有找出他出賣組織的行動。”老漢搖了搖頭,“除了他,十尾刃裡面還有三個人很可疑。”
“哪三位?”
“分別是八尾刃——暮凌蕭,一尾刃以及七尾刃。”
“你倒是說說看他們爲何可疑。”龍挽不免好奇地問道。
“先說說八尾刃,他是暮家旁支的人,毋庸置疑他可疑的地方是在哪裡了。他是唯一一個行動不要搭檔的人,這樣他的行蹤就很難追蹤,做什麼事情也就更自由一點,做一些不爲人知的秘密事情相對機會更大。一尾刃呢,以前是虎豹團的精英,他背叛的理由內部的人很少知道,剩下的七尾刃性情很古怪,時常見不到人,內部重大的行動他也常不露面,據說十尾刃裡的多位都沒怎麼見到過此人,恐怕連首領都不知道他所在的地方。”
“我覺得不會是這三個人。”
“爲什麼?”老漢一愣,沒想到對方竟然回答的如此乾脆不假思索。
“因爲他們都太可疑了,反而行動起來會不方便。”
“有意思,你藉著說。”
“這三個人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行動單獨旁邊不會有人監視著,這兒的確是有很多條件、機會和某些組織以外的人聯絡上。但近來,組織在這片大陸上的活動越來越少,派到其他大陸上做事的人反倒不是這三位,而已仰仗我們這批最新招募進來的人,首領心裡有數,對一些人有提防也有所放開,內奸最多能帶回去的寶貴消息就是總部所在的位置,但圍剿很怕,因爲建造這個總部花費了很多的心思,除了首領以外,人們只知道兩三個出入口,其實通道很多分別會通向其他的地方。”
“你講話的口氣可不像是隻來過這裡兩三次的樣子。”老漢笑笑,又遞過來一罐松針酒。
這種酒很烈,喝起來有些衝嗓子,像是有一根針刺到了裡面,但經過喉嚨嚥下去以後會有醇甜辛辣的味道,滾在舌尖麻麻的,全身很快涌起一股暖氣來。
“我也是聽呂清寒這樣說的,他總是說不要懷疑身邊的同伴,有沒有內奸這件事還不能完全地確定,不知道是怎麼就傳來的風聲。”
“這個我知道!六尾刃和一位搭檔去執行一件很秘密的任務,據說地點是在萬靈城中,去刺殺一個人。結果他們暴露了身份在刺殺的地點遭到了埋伏,沒人逃脫掉。”
龍挽神色一動,“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已經提前知道了他們的行動?”
“很有可能。我們的行動從來不把目標選在王城裡,特別是在暮家的眼皮底下,所以這一次行動是讓暮家萬萬察覺不到的,卻沒想到中了對方的圈套。暮淵原本是想抓活的,後來這兩個人無法衝破重圍自行了斷了。”
“派去的人都死了,那首領是怎麼知道
的發生了什麼事情?”
“首領有所擔心,所以秘密派去了另一個人充當守望人。守望人就是不參與行動只負責在遠處監視,所以當晚發生的事情都被看得一清二楚,內奸這種猜測就慢慢傳開了,直到今日一旦有人死去,或是行動遭到一系列的阻礙,這種猜測就會再次被人掛在嘴邊議論。”
“充當守望人的是誰?”
“冷秋山。”
“他是誰?”
“十刃以外的人,這個人很能幹,原本是他要接替六尾刃的位置的,後來有了一個更適合的人來接替。呂清寒外出的行動比較多,而他則是專門負責一些在這片冰雪大路上進行的事兒。”
“很受首領重用了?”
“算是吧。但他和呂清寒有很大的不同,身上散發著一股……邪氣。”
“老刀,你對我給予這樣的評價不知是讚賞還是鄙夷呢?”一個陰陰的笑聲,聲音像是壓在了喉嚨裡,並不響亮。
老漢臉色白了一下,忽地沒了聲音。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惶恐,轉頭掃著一側的過道。
一個影子不知何時站在角落裡,慢慢地走了出來,他走動的時候輕飄飄沒有一點聲音,不知道他在那裡站了多久了。
龍挽轉頭看著來者,臉上露出了一絲怒氣。
他很不喜歡說話的時候別人偷聽,更不喜歡有人偷偷摸摸地接近,像是要故意戲耍自己。
“喲,斷了一條手臂,難怪你和老刀那麼投緣,不過你不如他,被人再砍掉一條腿纔算扯平。”男人咯咯地笑。
怎麼聽,他的話都帶著極大的挑釁和嘲笑,龍挽眉頭皺得更緊了,如果不是老刀按著他握著酒罐的手,他已經有所行動了。
他纔不在乎這個人是什麼來頭,這裡是總部不能對自己人動手什麼的,心裡想的只是被人挑釁的時候決不能做縮頭烏龜。
“你就是龍挽吧,跟在呂清寒身邊那個跟班?”
“跟班?”聽到這個詞語,龍挽滿腔的怒火都被點著了,他從椅子上“噌”地站起來,手中握著的酒罐重重地摜在地上,一聲清脆刺耳的碎裂聲。
來者似乎還不滿足對方的表現,又說了一句:“據說你跟九尾刃在一起,他被一個無名之輩給殺了,真是有趣!”
“秋山,不需要這樣吧。你和九尾刃之間有個人恩怨,不至於遷怒到其他人身上。”老刀似乎和來者是熟人,話音裡帶著一絲懇求和妥協。
來者從角落的陰影裡走出,面目完完完全暴露了出來,那是一個臉頰消瘦,一支眼黑色,一支眼灰色的男人,毋庸置疑身上披著一件黑色大氅,額前是長長的劉海兒,遮住了半邊的眼角,他的笑透著一點咄咄逼人。
“我並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吧,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冷秋山攤了攤手。
“你!”龍挽幾乎要撲上去。
老刀用力地抓住了他的肩頭,“別衝動,他就是這種性子的人,這裡是總部不是放肆的地方。”
“我可不是故意要過來找茬,是首領要見你。”冷秋山轉身就
走,“跟我來吧。”
“首領?”龍挽怒氣一下子就消了,他還沒有見到過首領,更不知道談起呂清寒失蹤的事該如何回答,心裡不免有些忐忑。
他走了幾步聽到身後的老刀低聲提醒道:“問你什麼就老實回答,別亂說話當心點。”
他懷著這樣一份忐忑不安的心情跟上了男人的腳步。
龍挽是第一次進到總部的深處,基本上都是石洞,道路並不寬敞,單獨設置的藏室較多,有時把門打開會看到一條新的路徑,不允許隨便闖入的區域都會有人專門把守著。
“一直朝前走,會看到一道門,推開它就到了。”冷秋山囑咐了一句,也不打招呼轉身走了。
龍挽在原地站了幾秒鐘,一步步向前走去,很快走到了門前。
他的心跳不知不覺加快了,腦中忽然想起老刀的話,就連九尾刃也說過如果呂清寒被判定爲內奸,那他也會跟著一起等待懲罰。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敲響了房門。
“進。”
他知道首領是個女人,正因爲是女人才讓他更加敬仰和畏懼。單是“進”這一個字就讓他感覺到了威儀。
龍挽拉開了房門,他的雙目不敢亂晃直直地盯著前面,這是一間單獨設立的石室,陳設、傢俱一應俱全,看起來完全像是一個女人的閨房。
很難想象這是在一個掏空的大山裡,一個人影背對著她,手裡捧著一副宗卷在慢慢品讀著。
“你在回來的途中見到五尾刃了對嗎?”
“是。”
“在哪裡?什麼時候?”
“在雪風城,時間大概在半個月前。”龍挽聽到詢問自然而然地回答道,不敢多說一句廢話。
“那她應該已經登上這片大陸了,可能再過一兩天就會趕到。”
首領靜了一會,忽地又問:“呂清寒呢?”
“他、他……”
“大男人說話不要吞吞吐吐的,他怎麼了?”
“屬下也不知道他的去向。”龍挽咬了咬牙還是沒能把實情講出來。
“你真的不知道?”
“屬下的確……不知。”
“他爲何要和你分開行動?你不會一點都沒有問吧,他怎麼說?”
“這個……”
“你多少知道一點的對吧,那就說出來!”
龍挽一直站在門邊沒有挪動一步,他張了張嘴卻不知如何回答。他也知道什麼都不講會冒犯失禮,但一想到呂清寒曾經的囑託還是忍住了。
一片沉默。
房內只剩下翻閱宗卷的紙聲,緩緩地並不刺耳。
“看來你真的不知道他在哪裡,無妨,反正結果只有兩種,一種是他早晚有一日會回來,那時我再當面去問他遲遲不歸的原因好了,另外一種就是他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龍挽覺得後半句話裡別有深意。
“九尾刃被殺的事情我也剛剛纔得知,說說吧是怎麼回事。你當時也在場親眼目睹他死去的全部過程,都看到了些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