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要不是踏雲跑得快的話,今天恐怕要出點事!”林逸然騎著踏雲遠去,馬蹄聲漸遠,留下一路上的人對他目瞪口呆,不知說什麼好。
直到一人一馬完全消失在街道盡頭後,那些人方纔回過神來,開始紛紛議論。
“適才那少年的動作好快,身手甚好!”有人這樣說,大爲感嘆,連連點頭。
“確實如此,我觀此人面生,不知是從何處來的。”一個老者摸了摸自己的鬍鬚,瞇著眼點頭道。
很多人在議論,都想知道林逸然的來歷,甚至有人想要追上去問個究竟,不過想到踏雲的速度,他們也就放棄了這種想法,輕輕搖頭,又做自己的事去了。
沒有人注意,不遠處,一輛並不算華美的馬車停在路邊,裡面的人掀開帷幕一角,露出一雙光彩四溢的眼睛,盯著林逸然離開的方向,嘴角勾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隨後,平淡而又不失威嚴的話語從中傳出:“來人!”
“大人有何吩咐?”馬車外,一個青年男子朝著馬車行了一禮,確切的說,是朝著車內的人行了一禮。
“不管他是何人,給我查出,並以上賓禮儀相待,請入府中!”馬車裡再次響起那個雖然平淡,但是卻十分威嚴的聲音。
聞言,馬車外的青年男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又恢復平常的神色:“是,大人!”
說罷,他便快步離開了這裡,朝著林逸然離開的方向而去。
“大人,那少年不會離開雍城嗎?”青年男子走後,又有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精壯男子開口,向車內的人問道。
車內的人微微笑了一下,道:“適才吾觀其行,應是纔到雍城,短時間內他決計不會就此離去,此人絕對是人才,必須召到府上來!”說罷,他將帷幕放下,道:“好了,走吧,回府!”
聞言,車伕急忙輪動馬鞭,趕著馬車向前而去,隨行的幾人也是急忙跟上,樣子很是恭敬。
馬車遠去,留下兩道車輪的痕跡和些許灰塵,幾乎沒人注意到這輛馬車是什麼時候來的,什麼時候離開的,更別提有人知道里面坐的是什麼人了。
另一邊,那個青年男子一路奔行,施展出了高深的輕功修爲,身輕如燕,極速趕往林逸然離開的方向。
當他來到路口時,早已不見了林逸然的身影,這讓他不由得有些無奈,站在原地閉目沉思許久。
最後,他睜開雙眼,眼中透發出兩道精芒:“大人既然命我去尋他,那麼必定不會有錯,他絕不會離開,雍城如此之大,於高處應能有所得!”
於是,他跑到一個人煙較少的地方,腳下一用力,便躍上了屋頂,而後在各座屋頂上連續飛躍,目光向下方不斷掃動,搜尋著林逸然的身影。
“發現了,可讓我好找!”小半個時辰後,他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眼睛盯著一個方向,腳下一轉,便朝著那裡衝去了。
林逸然牽著踏雲走在街道上,本是一路哼著小曲,心情還有些愉快,但此刻他突然心生感應,又手握上了劍柄,然後向後退了一步,猛然將長劍拔出,指向左邊。
“錚”
凌厲的劍光劃過,像是要將天穹都撕裂一樣,恐怖無比,散發著懾人的殺氣。
劍尖所指,一個年輕人皮笑肉不笑,右手將林逸然的劍輕輕推住,道:“這位公子不必如此,在下並無惡意,還望公子收劍!”
說著,他向林逸然表示了自己的誠意,沒有絲毫畏懼,將林逸然的長劍推向自己的頸項之處。
見狀,林逸然皺了皺眉,將長劍收回,但是並未回鞘,道:“你是何人?我們素未相識,爲何突然出現再次?”
林逸然一連問他兩個問題,令他有些微微短路,沉吟一會才道:“名姓不便告知,我來此的目的,只因我家大人想要見你,命我以上賓之禮將你迎回府上,不容怠慢!”
說完,他立刻彎下身朝著林逸然行了一個大禮,道:“還望公子移步府上!”
“上賓之禮?”林逸然沒有說話,而是暗自沉思,“我初到秦國,應該沒有人認識我纔對,這上賓之禮來得有些懸,不知到底是誰?”
上賓之禮,這無疑是一種很厚重的禮儀,待客之道,以賓客爲普通,以貴客爲榮,以上賓爲尊,初來乍到,一個人也不認識,就有人將自己奉作上賓,這種事換誰誰都會心生質疑,畢竟,上賓可不是這麼好當的。
“公子可是心有質疑?”那個年輕男子看出了林逸然的想法,再次行大禮道,並說:“公子無需擔心,我家大人絕無二意,僅是想邀公子至府上一敘!”
說完,他便朝著一個方向伸出了右手,並躬了躬身,道:“望公子移步,莫爲難我們做下人的!”
林逸然雙眼微瞇,心道:“這裡是秦國人的地盤,敢這麼做的也只有秦國的貴族,不知到底是誰,對我這麼有興趣?”而後,他將長劍回鞘,騎上踏雲,道:“好吧,前面帶路!”
騎上踏雲,並非他的本意,他只是想以此看一看這個年輕人是否真的會恭恭敬敬地一上賓之禮對待自己。
出乎他的意料,這個男子見狀面色沒有絲毫變化,只是微微一笑,向前走了一步,道:“公子這邊請!”
於是,林逸然就騎著踏雲跟著這個年輕人慢悠悠地朝著前方走去,一路上,不管林逸然問什麼,這個年輕人都是和和氣氣地回答,當然,有兩個問題他一直閃爍其詞,說林逸然到了自會知曉。
那兩個問題就是,“你是何人?你家大人是何人?”
對於這兩個問題,他選擇不作答,但依舊是恭恭敬敬,十分委婉地在和林逸然交談,上賓之禮做得很足,完全將林逸然放在了尊位。
不一會,他帶著林逸然來到了一片氣勢宏恢的五重院落前,兩旁躬身相迎的下人以及兩道打開的大門,盡顯恭
敬之態。
三道硃紅色的大門,一道迎貴客,二道迎大夫,三道迎君王,此時竟是開了兩道,讓林逸然有些驚訝,不知該說什麼好。以他的身份,即使這裡的主人真的將他奉爲上賓,也只能達到開一道門的程度,開兩道門,似乎有些過了。
“這……”他正想開口想問,門內便走出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不怒自威,一股上位者的氣勢透發出來,讓林逸然不禁爲之一驚,心道:“此人……似乎並非普通貴族,他到底是……”
還不帶他想完,那中年男子就已開口:“貴客到來,恕相迎來遲!”說著,他便是朝林逸然行了一禮,“這位公子,請進!”
到這時,林逸然真的有些吃驚了,這個中年男子顯然就是這裡的主人,開兩道門,主人親迎,這仗勢,似乎還真的已經超過了上賓之禮。
故此,他站在原地沒有動,因爲他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人百分之百有問題,或者說,這裡的人都百分之百有問題。
“公子,裡面請!”那中年男子見林逸然沒有動,於是又做了個請的姿勢,指向內院。
此時,兩旁的下人和將林逸然帶來此地的那個年輕人眼中皆是露出了驚色,他們不知道爲何自己家這位大人會對一位素未相識的少年如此客氣,接連行了兩次請禮。
“無功不受綠,如此仗勢,小生承受不起!”林逸然看著他,又看了看兩旁的下人和那大開的兩道大門,搖了搖頭道。
中年男子會意,知道他講的是什麼,但卻沒有撤銷的打算,只是道:“公子不必介懷於此,在雍城之中,我的話還是有些分量的,很少有人敢不從!”
聞言,林逸然暗自翻了翻白眼,心道:“這麼猖狂?在雍城你說的話有分量,沒有幾個人人敢不聽?靠,你還以爲你是秦景公啊?”想著,他又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中年男子,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君乃秦國貴族?”他開口問道,中年男子笑了笑,點點頭:“自是如此,貴族之中,亦是很少有人敢不從於我!”
聽了他的回答,林逸然再次無語:“這人怎麼這麼狂妄?難道他是嬴石的純血親戚?亦或者說,他是嬴石大媳婦家的人?……”
他心中想了許多,爲中年男子假設了很多種身份,不過最終都被他一一打回,覺得沒有那些可能性,於是,他又行了一禮,道:“斗膽問一句,君之貴姓?”
“秦大族之姓,嬴!”中年男子回道,並摸了摸自己那黑濃的鬍鬚,面露笑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林逸然。
“果然姓嬴!”林逸然眼中閃過一道精芒,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心中升起,再看那個中年男子幾眼,他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不由得想要笑出聲來。
那中年男子見此狀不由皺了皺眉,開口道:“公子何故欲發笑?”
林逸然搖搖頭,道:“並非想笑,僅知曉君之身份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