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欲將其尋出?”藥無錯端坐在椅子上,目光微沉,直視林逸然。
林逸然把目光從李耳身上移開,回頭看向藥無錯:“傷我兄弟者,我必讓其知曉後果!”
聞言,藥無錯看著他,眼中似乎有些驚色,又有些不解:“老夫觀你並非睚眥必報之人,爲何要如此?”
“龍有逆鱗,逆鱗不可碰!”林逸然面色微冷,如此回道。
這一次他是真的怒了放在以前的話,無論如何他也不會生如此大的氣,他是一個凡事喜歡順其自然的人,但這次他明顯不再用那種思想行事了。
就算不說李耳日後是什麼人,只說李耳是他穿越過來後結拜的兄弟,也是他這十六年來第一個交心的同齡朋友,這些就足夠他爲李耳遇刺的事而憤怒了。
“既如此,老夫便給你些許線索。”藥無錯站起身來,走到李耳牀邊,與林逸然並肩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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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無錯髮鬚皆白,至少已是過了六十花甲之齡,面容略顯乾枯,皺紋繁多,但他眼中的光芒絲毫不亞於年輕人,而且他也很高大,有一米八幾的樣子,十足的八尺老壯漢。
掀開蓋在李耳身上的被子,他指了指李耳的腹部和胸膛,道:“此乃李耳受傷的兩處,皆深三寸,胸前處已及心臟!”
“混賬,下手竟如此之重!”聽了藥無錯的話後,林逸然雙拳緊握,咬牙切齒。
“那幾個黑衣人下手確實很重,相信要不是老夫出現,李耳決計沒有一絲生機!”藥無錯搖頭嘆氣,表現出來的神情看來是對那幾個黑衣人極爲痛恨。
林逸然點頭,到:“多謝藥前輩出手相助!使得李耳逃過一劫。”
“不必言謝,老夫與李耳本就是莫逆之交。”藥無錯擺了擺手道,“記得他第一次來這裡時,老夫還以爲他是得了什麼重病導致頭髮與眉毛變白了,可經查探後才知道他並無異樣,大千世界,真是無奇不有!”
藥無錯一邊說著,一邊祥和地看著李耳。
“後來他有空就會來老夫這裡坐上一坐,老夫閒來無事也會去城北盟府與他一敘,在這洛邑城中,他是第一個老夫看得上眼的還未到弱冠之年的人!”藥無錯對林逸然這樣說道,他是在說自己與李耳的關係,以免林逸然起什麼疑心。
“原來如此,看來我還是多慮了!”林逸然微微點頭,這樣說道,不過他心中還是留了一個心眼,現在李耳沒有醒來,他不可能只因藥無錯的一番說辭便相信他。
突然,藥無錯又想是想起了什麼,雙眼緊盯林逸然,道:“你說你是楚國人?”
“正是!”林逸然皺眉,不知他想要說什麼。
“你家可是住在郢都?”藥無錯繼續問道。
林逸然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林逸然,想來你便是林天翔之後了!”藥無錯盯著他,目光帶有一絲質疑的意味。
“前輩認識家父?”林逸然面色微怔,開口問道。
“認識
,當年他還是小孩時我就認識。”藥無錯看著林逸然點了點頭,笑道,“你和他長得挺像的!”
聞言,林逸然看了看藥無錯,眼神略帶質疑之色。
“你不必如此,想來你的劍術老師是司馬子昭吧!”藥無錯用手撥弄了一下自己的花白鬍須,微微笑道。
司馬子昭,這正是教導林逸然五年劍術的司馬老頭的名字。
“我和那老頭可是過命的交情啊!”說到這裡,藥無錯站起身來,轉身看向窗外,嘆聲道。
到現在,林逸然已經相信藥無錯所說的一切了,就憑他說出了自己的劍術老師是司馬子昭這一點便足矣。
司馬子昭曾對他言:“吾名非人儘可知,知吾名者,非友既敵,而敵盡歿!”
知道司馬子昭名字的人,不是親友就是敵人,而他的敵人又都死了,這樣一來,知道司馬子昭名字的便只剩下他的親友了,故此,林逸然認定藥無錯是司馬子昭的故交,不會對自己和李耳不利。
想通這些之後,他朝著藥無錯施了一個晚輩之禮:“原來是藥前輩是司馬老師的故交,學生林逸然先前失禮了,還望前怪莫怪!”
“哈哈,當今天下,法禮皆崩,諸侯不敬禮,不守法,我等平民亦不必遵守。”藥無錯看到他施禮,擺了擺手笑道。
“諸侯雖失禮亂法,但天下始終是大周天下,尊周禮是應當的!”林逸然站直身子,恭聲回道。
藥無錯一臉沉思的樣子,回頭看了看窗外,然後又走向李耳。
站在牀邊,他指著李耳腹部和胸前的兩處傷口,道:“現在已經包紮好了,不便解開,但老夫可以告訴你,傷他的利器乃是這洛邑城中一個位高權重的人手下才有的小型戰刀,初觀就如匕首。”
皺了皺眉,林逸然注視著面色蒼白的李耳,然後道:“洛邑城中位高權重之人不少,但可以私自擁有戰刀的一手可數!”
“你說得沒錯,可這一手可數的幾人都不是軟柿子,你能如何?”藥無錯把掀開的被子爲李耳蓋上,然後一雙雖老卻精的眼睛緊盯林逸然,聲音也變得嚴肅起來。
並且,說完這話後,藥無錯還朝著屋外指了指。
見狀,林逸然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道:“隔牆有耳,藥前輩,我們換個地方談如何?”
其實這本就是藥無錯示意他的,所以點了點頭後,他率先走出這間小屋,朝著另外一邊而去。
林逸然看了看李耳後,走到門邊,將門輕輕合上,又對走向這裡走過來的藥童道:“勞煩小兄弟在此觀照!”
“此乃是藥靈分內之事!”自稱藥靈的男孩施禮回話,然後便從懷中拿出一本藥經坐在門外開始閱讀,不再說話。
“這小孩不簡單!”林逸然在心中這樣說了一句,然後便大步朝著藥無錯離開的方向而去了。
跟著藥無錯來到一間相對比較封閉的小屋內,林逸然準備開始找出那個對李耳出手的人。
藥無錯告訴他,當今洛邑,能私有戰刀的僅有三人,其中分別是:周天子,大周武君(稱號不清,也就相當於今天的國防*部長一職),周天子之弟。
聽了藥無錯的介紹後,林逸然覺得大周果然是正統之國,法禮比那些諸侯國濃重得多,要放在一般諸侯國,能私自擁有戰刀的人極多,伸出雙手都不一定能數清。
“周王可以排除,嫌疑就在那個掌管大周兵馬的人和周王之弟身上!”林逸然雙眼微瞇,在心中這樣想到。
“是不是在想那兩人嫌疑最大?”就在這時,藥無錯開口,將林逸然的思緒拉了回來。
“老夫敢肯定,就是那位武君所爲!”這是藥無錯最後的話。
林逸然皺眉:“藥前輩何出此言?”
“李耳任職當日,周王親自迎接,其弟亦在一旁,洛邑民衆皆知此二人對李耳持很大期待。”藥無錯這樣說著,“但當日那位並未到場,只是派遣府上一人前往而已,且那人之態度亦非謂好。”
“大周武君是嗎?”林逸然握了握劍柄,“如若真是他所爲,我叫他不死也得脫層皮!”
“你還是先去打探消息吧!”藥無錯搖了搖頭,如此說道。
林逸然點頭,他知道此事萬萬不可魯莽,要是一不小心,那就會有小命不保的危險,他可還沒活夠,那自己的命開玩笑的事他顯然不會去做。
“你欲何時行事?”藥無錯開口問道。
“尋找線索一事不宜遲,就在今夜!”林逸然如此回話。
找尋線索還是要早點的好,要是晚了別人把蛛絲馬跡全部抹除就不好辦了,現在又不是二十一世紀,沒有高科技手段提取線索,一切只能靠自身。
“今夜嗎?”藥無錯瞇著眼,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鬍子,“也好,早點行事以便取得更多的線索。”
談話到此結束,兩人都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所以不需多言,藥無錯守在這裡做後盾即可,而林逸然則是要外出尋找線索,所以此刻他要先休息一會,避免晚上精力不足而出現什麼意外。
經過兩個多時辰的休息,林逸然感覺自己一整夜不睡都沒有什麼關係了,藥無錯準備了飯菜,他,藥無錯,藥靈三人一同用餐過後,天色漸漸暗下來,林逸然準備出去了。
“去吧,一切還需小心!”臨行前,藥無錯對他這樣說,還拿了一個布袋給他,稱不到危急時刻不要打開。
他點頭應是,將其放入懷中,然後在黑夜中如一道鬼魅般離開了藥無錯的醫館,朝著早上李耳遇刺的地方而去。
“連他都敢動,真是活膩歪了!”奔行在洛邑小路上,林逸然在心中這樣自語道,“要是真如傳說中般的話,日後李耳不用手就可以抹殺你們!”
雖然是這樣想,但他也不認爲是真的,李耳和他一同修習《逆時流》,或許能有所成,但李耳是決計不會復仇之類的,因爲他的思想觀念就是那樣,這是沒辦法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