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國在近三十年尤其是這幾年全面開放下全國的經濟在整個沿海地區的帶動下進入了一個飛速增長的狀態。光緒也並沒有停止他的開放策略,整個清國沿海往來貿易繁盛之相一時無兩。不說英法這等與清國友好的國家,便是德俄這樣與清國面和心離的國家也忍不住前來賺取貿易。
不過要說各國在清國什麼公司最多,當然是輪船公司。一方面清國雖然經濟上開始逐漸富裕,可畢竟還是根底太淺不論是機器,還是原材料大多還是需要進口。加上清國**及地方**遣送的留洋學生,聘請歐洲專家教習等等便是一筆不錯的收入。而另一方面隨著經濟的開放,清國老百姓的腰包也越來越充實。也有相當多的輪船公司爲了佔領這塊市場也紛紛開闢遊輪業務,比如這艘隸屬於英國郵政與清國的合資公司的‘友誼號’更是其中翹楚。這是一艘七千八百噸的巨型遊輪,遊輪分爲四層,並且爲了更好的掙清國人的錢,貼近清國民情,船體鏤刻出中國各種神話形象。一入夜,船身披著上千支大紅燈籠,更像是仙境的畫舫飄蕩在童話中一般。友誼號的船棚四周鋪滿了鮮花,花海中央是一方藤條編制的騰桌桌中一個小碳爐煮著一壺茶,坐在下首客座的老者用紗巾裹住壺把給上首一位身材高大的銀髯老者斟滿道“博翁,咱皇上這次是什麼個意思呀?”主坐老者不敢託大欠身還禮道“中堂大人何必明知故問?皇帝陛下銳新革制,尤其重視國防水師更是他老人家的心頭肉。”兩人赫然便是清國滿漢洋務的代表文祥、李鴻章。
文祥在清法之戰前莫名其妙的生病,又在恭親王下野後莫名其妙的痊癒。不過痊癒後文祥上書言自己年老昏庸,無法再續爲官,告老請辭。光緒當然知道文祥的病因,也知道是誰讓他生病。不過光緒對這些將一身都奉獻給國家的人還是非常尊重的,他也並不太在意誰是誰的人這種事情。事實上,早期的維新派又有哪個又和恭親王沒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於是光緒下旨讓文祥在家休憩,並沒有準其辭官。光緒想來自己便是給這樣的肱骨大臣養老又有何妨?
誰想到這次因爲關係到北洋水師,卻將光緒這招閒棋給利用起來。文祥是響噹噹的維新派和李鴻章關係也好,最重要的是文祥本身也非常關注海防,曾上書‘海防六事’更是清國言海防的重要文獻。論資歷,文祥生於嘉慶二十三年九月曆經四朝,三朝之元老。論出身,又是根正苗紅的滿清正紅旗。光緒將這位老神搬出來去監察水師,諒誰也說不個出什麼來。
其實李鴻章從上了友誼號心裡就踏實的很了,在他看來,皇帝畢竟年少,如果皇帝頂不住那些清流的壓力要懲辦水師,萬不會讓文祥去監察海軍,文祥爲了避嫌也更不會讓自己上船。可是如果不是爲了懲治水師,爲何卻又特派欽差?不過讓他稍安的是,這欽差可卻是自己的老友文祥,於是李鴻章便想賣賣自己這張老臉來探探虛實,以好提前有個準備。李鴻章被光緒這套,準確的說被慈禧這套迷蹤拳打的暈乎乎的。光緒爲了減少文祥出巡監察水師的壓力並沒有將要冊封水師的消息放出去,對外只是宣佈文祥奉命監察水師,可沒人知道文祥懷裡還揣著另一份冊封聖旨。
文祥畢竟將近杖朝之年說話氣短緩了一緩方纔繼續道“陛下,下令必須嚴查。陛下言海防乃國家命脈,萬出不得絲毫懈怠所以必須逐條嚴查規範。”這句話把李鴻章的心一下又給揪了起來,不過李鴻章是何等人物?只是微微一轉念,心想‘當今萬歲雖然年少,可是一個聖明帝王,不可能會輕易隨了那幫鹽酸腐儒的意思,否則何必將他這個在家的文山給搬出來?他文祥又何必讓我上船囉嗦?這老兒,必然是戲弄於我。’想到這裡李鴻章也不再說話往椅背上一靠,笑呵呵的看著文祥。文祥與李鴻章相交多年,看見李鴻章這個狀態便知道這老傢伙必然已經猜了個十之八九。見李鴻章沒有上套,文祥頗有些失望道“老狐貍,陛下是真這樣下的口諭。”李鴻章想通了其中關節不急不躁的道“但是皇帝陛下必有下文。”文祥無趣的說道“陛下下了兩道聖旨,第一道的 內容你已經知道了,第二道嘛,嘿嘿。便是北洋水師正式更名爲‘大清皇家海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