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恢復一些體力的碧海與遙風喬裝來到約好的破廟內同海卓顏她們會合, 可還沒進門,就被在門外等了一夜的小言給攔住。
“碧海姐姐、遙風姐姐,不好了, 顏姐姐和羽姐姐被壞人抓走了。”小言一看到碧海和遙風就像看到救星似的直衝過去。
“什麼?”碧海和遙風臉色驟變。
“都怪我, 如果不是因爲我, 也不會趕不及去救她們, 我是真沒用。”碧海自責地捶打牆壁。
遙風攬住她的肩, 安慰道:“這跟本就不關你的事,如果賊人要存心使詐,我們再怎麼防也是防不勝防。眼下, 最關鍵的就是要想辦法救出她們,事情如果拖得太久, 會出大亂子的。”沒想到她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聞言, 碧海離開遙風的懷裡, 擡頭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遙風沉吟片刻,說道:“就算知道她們人在祝府, 可單憑你我二人之力是無法將她們救出的,況且那隻老狐貍等的就是我們這些自動送上門的漏網之魚。行動前,如不事先擬好一個萬全的計劃,只怕除了打草驚蛇外,還會給顏他們帶來麻煩。”如果她和碧海也被捉住了, 那就真的沒希望了。
正當碧海與遙風爲此事頭痛的時候, 一旁久未說話的小言, 突然說道:“羽姐姐說過, 定遠侯秦風或許可以幫上忙。”
“對呀, 我們怎麼把他給忘了呢?”碧海驚喜道:“他不但和老狐貍是政敵,而且對曉羽也頗爲關心, 如果她知道曉羽有事,會出手幫忙也不一定,不如我們先去找他吧?”
遙風點點頭,“事不疑遲,那我們趕緊去吧!小言,你就留在這兒,當心別讓人發現你。”
“你們一定要把羽姐姐和顏姐姐帶回來,我會一直在這兒等你們的。”
“嗯,一定!”
“稟侯爺,門外有二位自稱是安姑娘朋友的人,有要事求見侯爺。”
雖然安曉羽在侯府待的時間不長,可侯府的上上下下都知道,她是侯府的貴客也是他們侯爺最重視的人,因此對於她的朋友自然也是不敢怠慢。
“喔?快請!”秦風放下手中的書道。
[曉羽不是已經離開了嗎?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秦風突然站起身,繞開書桌向門外走去,正好碰上剛進門的碧海和遙風。
“二位就是曉羽的朋友?”秦風打量著眼前模樣俊俏的兩人。
“正是!”碧海和遙風禮貌寒喧道:“想必閣下就是定遠侯了吧,請恕我二人冒昧前來打擾,還請侯爺見諒。”
“哪裡!二位既是曉羽的朋友,也算是我的朋友,有話但說無妨。”
碧海遙風看得出秦風舉手頭足間不失爲一名頂天立地的漢子,兩人相視一望,碧海立刻坦言道:“實不相瞞,我二人此次前來是有事想請侯爺幫忙。”
“但說無妨!”
碧海接著說道:“祝遠山使了些卑鄙手段將我們的一位朋友和曉羽給抓了去,我很擔心他會對她們倆人不利……我知道侯爺曾救過曉羽,逼不得已煩請侯爺再次出手相助。”她與遙風齊跪懇求。“還望侯爺能助我們一臂之力。”
“這是幹什麼?你們快起來。”秦風上前扶起她們,卻被她們阻攔。
“侯爺若不答應,我們便長跪不起。”她們已經是‘吃了稱砣鐵了心’,即使是厚著臉皮也決不放過這唯一的希望。
“先起來再說吧。”秦風輕嘆一聲,“曉羽是本侯的朋友,即使你們不說本侯也會想辦法救她的。況且本侯素來不恥祝遠山的一些小人行徑,若能除掉他,自然是朝庭和南月百姓之福,可是他畢竟是當朝國舅,位高權重,想要動他,談何容易。”
要論及權勢,他的確無法與祝遠山相抗衡,若不是他有前任朱雀王御賜的金牌令箭,祝遠山多少對他有些顧忌,加之多年來自己都是謹嚴甚行,未行差踏錯一步,所以一直使得一心想要除掉他的祝遠山沒有抓到任何的把柄。這也是他們明爭暗鬥多年,至今還相安無事的主要原因。
“如果祝遠山想要謀反,這樣也不能動他嗎?”遙風突然語出驚人。
秦風吃驚地問:“你們是聽誰說的?可有證據?”
遙風聳聳肩,如實說道:“並不是聽說,而是我曾夜探祝府時無意中發現的,有一間很是奢華的屋內,幃帳、牀單、枕頭、桌布之類的都是用上好的御用綢緞所制,而且上面都繡有金龍……這種只有皇上才能用的東西,他用來做什麼?答案只有一個:就是他也想做皇帝。”雖然只是猜測,但也八九不離十了。
秦風沉吟片刻,似有了決定:“如果此事屬實,那麼本侯也絕不會姑息犯上做亂之人。”
“事不疑遲,那我們還是趕緊計劃一下。”
對於傷害海卓顏和安曉羽的無恥小人,碧海和遙風是決不會心慈手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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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冰冷的‘隱閣’內,安曉羽對海卓顏的思念與擔心前所未有的強烈。
[她的傷好些了嗎?祝遠山那隻老狐貍有沒有對她不利?如果她要知道我的決定,一定會怪我吧?]
這些問題一直在安曉羽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她不知道這個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她只知道這一切皆因她而起,就應該由她來結束。如果因爲自己而傷害到顏的話,那麼這輩子她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強烈地自責與矛盾不斷撞擊著她那顆擰痛不堪的心,令她不由的想要逃避這一切,將自己藏起來。
然而事實往往卻是殘酷的……看著祝遠山手中拿著的那件鮮紅而又刺目的嫁衣,便猶如一盆冷水澆在她身上,令她從頭涼到腳,沒有了一點溫度。只是一具美麗的空殼在那靜靜的、靜靜的等待著所有女兒家嚮往已久的這一天,可是那份喜悅她是永遠也無法體會到了。
在接過嫁衣的那一刻,安曉羽突然有種想要大笑的衝動,命運可真會捉弄人,即然讓顏出現在她的生命裡,爲何又讓她們承受這種離別的痛苦?
“今晚老夫特地帶了一個人來,這人你一定很想見的。”祝遠山拍了拍手,接著兩名侍衛便將海卓顏帶了進來。
當安曉羽擡頭觸及海卓顏雙眼的那一剎那,她險些拋掉手中的嫁衣,衝向她的懷裡,可是理智卻告訴她,不能這麼做。
“王爺,您這是什麼意思?是在試探我嗎?”安曉羽強壓下內心的澎湃,面無表情地質問。
“本王絕對沒有懷疑你的意思,只是你明日就要成爲本王的兒媳了,在這裡她也算是你唯一的親人了,所以本王讓你們敘敘舊,過了今晚,恐怕以後就沒有什麼機會了。”祝遠山別有深意地說道。
安曉羽心中一沉,嘴上卻滿不在乎的說道:“多謝王爺的美意!只不過我與此人並非親人又何來敘舊之說,還請王爺讓小女子回房試試這件嫁衣吧。”
祝遠山在海卓顏和安曉羽之間來回看了一眼,應道:“既然你這麼說了,本王也就不強人所難了,那我們走吧。”
至始至終都未發一言的海卓顏,只是深凝著安曉羽。當安曉羽經過她的身邊時,她一把抓住她手臂,壓低聲調,卻沒有任何起伏的說了一句:“不要做傻事,否則我不會原諒你的。”說完,她鬆開手,放她離去。
被說中心事的安曉羽,沒有勇氣去看她的眼睛,趁她鬆手之際,逃也似的離開了‘隱閣’。
就在她踏出屋外的那一刻起,侍衛便再次鎖上了門。可過了沒多久,門外一個女人和侍衛的對話聲傳入了海卓顏的耳中。
“小姐請留步!王爺吩咐過任何人都不得入內。”其中一名侍衛盡責地阻攔道。
“我只是想和裡面的人說一會兒話,馬上就出來,你們就當沒我沒來過不就成了。快把門打開!” 終於想清楚的祝蓮兒,一心想把自己的心裡話告訴安曉羽,卻沒料到此刻屋內已經換了一個人。
“小姐,您就別再爲難小的了。這事如果被王爺知道了,我們一定活不了,還請小姐體諒。”另一名侍衛也幫忙勸道。
“好呀,你們怕我爹就不怕我了是不是?”祝蓮兒也知道自己有些強人所難,但她今天必須要見到安曉羽。
“本小姐給你們兩個選擇,一是收下我手中的一百兩銀票,讓我進去。二是我去告訴我爹,說你們對本小姐不敬,看爹是信我還是信你們。”
權衡利害關係之後,守門的兩人迫於無奈只好選擇了第一個要求,他們將門打開,讓祝蓮兒進去,順手又帶上了門。
祝蓮兒一踏進屋內,雙眼就不停地搜索安曉羽的身影。當她的視線碰上海卓顏時,不禁一愣,問道:“你是誰?你怎麼會在這裡?安老師在哪兒?”
海卓顏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兀自反問道:“你是祝遠山的女兒是嗎?聽說你很喜歡曉羽?”一邊說,一邊緩緩地走向祝蓮兒。
這對她來說是個絕好的機會!
祝蓮兒感到危險正一步一步地靠近,自然也就無意識地緩緩退向門邊,一邊後退,嘴上還一邊逞強道:“你好大膽,憑什麼敢質問本小姐!你是誰啊?啊——”
因爲急著後退,卻忽略了這屋裡的機關,當她的腳不慎踩到一塊方磚時,這才驚覺自己觸動了機關。一支利箭從牆縫中直直的射向祝蓮兒,嚇得無法動彈的她反射性的閉上了眼睛。
幸好眼明手快的海卓顏一把將祝蓮兒拉到自己身邊,然後輕鬆地將利箭彈開,整個動作一氣呵成,乾淨利落。
驚魂未定的祝蓮兒怯怯的睜開眼,發覺海卓顏俊逸的臉龐近在眼前,而且還握著她的手,頓時,紅潮一直從臉紅到了耳後根。
“謝謝你救了我。”
海卓顏依舊冷漠的看著眼前一派天真的女子,口氣不善道:“你用不著謝我,我救你是因爲你對我另有用處,別無其他。”
[誰叫你是祝遠山的女兒,只有委屈你了!]
“用處?”祝蓮兒不明白。
“到時你就知道了。”海卓顏封住她的穴道,一手擒住她的手臂,一手從腰中抽出軟劍擱在她的頸項前。如果不是怕曉羽做傻事,她也不屑此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