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牀上硬是躺了三天, 海卓顏的心情極度不爽,第一個被她拿來當炮灰的人就是無辜的碧海了。
看著眼前讓她動彈不得的罪魁禍首,海卓顏怒氣衝衝地威脅道:“如果再不拿掉你的銀針, 我就咬舌自盡給你看。”
如果只一般的點穴功夫, 憑她的功力早就掙開了, 可這是碧海的獨門點穴法, 只要被她的銀針給扎到, 除非她本人願意解,否則再怎麼掙扎也是徒勞。實在沒有辦法,海卓顏只好改用口頭威脅了。
一旁的遙風(fēng)推了推身旁的碧海, 勸道:“反正她的傷勢在你的治療下也好得七七八入了,你還是去解開她的穴道吧。”
當時她們看到身負重傷的海卓顏完全不顧自己的傷勢, 硬是要再闖定遠侯府時, 險些沒把她們給嚇死。情急之下, 只好在海卓顏沒有防備時,讓碧海施針封住她的穴道, 爲她治療,所以她醒來後纔會有這麼大的反應(yīng)。
“可是,你是知道的,這傷本來沒什麼大礙,可卻牽動了她以前的舊患, 如果不好好調(diào)養(yǎng)的話, 以後會更嚴重的。況且一旦解開她的穴道, 她肯定會跑去找曉羽, 到時又牽動到傷口怎麼辦?”碧海猶豫道。
“我早說過我已經(jīng)沒事了, 你們幹什麼這麼大驚小怪的,還不快幫我解開穴道。”躺在牀上早已不耐煩的海卓顏嚷道。
碧海看了看了海卓顏一眼, 轉(zhuǎn)頭又看向遙風(fēng),不知如何是好。
“去解開吧。”遙風(fēng)又何嘗希望海卓顏拿生命去冒險呢。“她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把她給逼急了,她真的會咬舌自盡的。”
相處了這麼久,海卓顏的脾氣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就是‘倔’!
碧海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到牀邊,用她的獨門內(nèi)功拿掉海卓顏身上的銀針。
重獲自由的海卓顏從牀上一躍而起,迅速的套上衣服,衝向門外,碧海和遙風(fēng)也很有默契的跟著衝出門外。
“小心!”碧海和遙風(fēng)的話音剛落,海卓顏已靈巧的避開疾駛而來飛箭。
“誰?”海卓顏警戒的看向四周。
一羣早已潛伏在樹上的黑衣人跳了下來,他們手中握的刀泛著陣陣寒光,處處顯示出他們冷冽的殺意。
“顏,小心點,這些人似乎衝著我們來的。”
[奇怪!我們這次出來已經(jīng)處處小心了,怎麼還會引來這麼多的殺手?難道,顏的身份已經(jīng)被拆穿了?]想到這,碧海和遙風(fēng)不禁心中一顫。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遭了!]
“想要送死的話,你們儘管上好了。”海卓顏無情地放出狠話,碧海和遙風(fēng)也擺開了迎戰(zhàn)的架式。
這羣黑衣蒙面人竟被海卓顏的氣勢給嚇到了,一個個你望我、我望你的,誰也不想第一個出來當靶子。這時,一個似乎是他們頭兒的黑衣蒙面人說道:“兄弟們,別被這隻紙老虎給嚇到了,我們這麼多人一起上,難道還怕他不成?”
他的話似乎達到了預(yù)期的效果,令在場的其他黑衣蒙面人又露出了兇神惡煞的模樣。
“顏,你先去找曉羽。我和遙風(fēng)收拾完他們後,就去找你,千萬要小心啊!”在開打前,碧海輕聲在海卓顏耳邊叮聆。
遙風(fēng)也點頭附和。“快去吧!”
海卓顏猶疑了一下,正色道:“那你們倆要多加小心。”說完,便輕身躍上屋頂。
“快抓住他,別讓他給跑了。”黑衣蒙面人的頭兒突然大聲喊到,剛要去追趕,卻被碧海遙風(fēng)給攔住了。
“想要追,先過了我們這一關(guān)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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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海卓顏並未像上次那樣蒙面潛進定遠侯府,而是直接從大門進去。
“我有要事要求見你們的侯爺,麻煩通傳一聲。”海卓顏對門外的一名守衛(wèi)說。
“你是什麼人?有何事求見我們侯爺?”守衛(wèi)例行公事的詢問。
“你就說我是爲安姑娘的事而來的,你們侯爺自然就會見我。”
“請稍等。”侍衛(wèi)進去稟報。沒多久就出來了。“公子請進。”
一進入客廳,海卓顏正好對上剛轉(zhuǎn)過身的定遠侯秦風(fēng),四目相望,相互打量著對方,眼中頗有欣賞之色。
“閣下是……”定遠侯秦風(fēng)率先打破沉默。
“我是安曉羽的親人,今天是來接她走的,希望侯爺你能通融。”海卓顏不想拖泥帶水,直接單刀直入。
[親人?走?]
秦風(fēng)的心突然一抽,“可據(jù)本侯所知,曉羽在這兒並沒有親人。”
[曉羽?]
海卓顏微挑俊眉,“侯爺似乎跟曉羽很熟?”
想到安曉羽,秦風(fēng)的臉上便浮起一抹溫柔的笑容:“沒什麼,只是比較投契罷了。”
秦風(fēng)的神情看在眼裡,令海卓顏口氣變得有些生硬:“我千里迢迢的來找她就是要帶她回去,還請侯爺帶我去見她。”
聽到這兒,秦風(fēng)斂起笑容,猶疑片刻,“你跟我來吧。”
穿過長廊,海卓顏的眼前出現(xiàn)一座清幽雅緻的別苑。“看來侯爺對曉羽真是關(guān)懷倍致。”
“哪裡。”秦風(fēng)一心想著快要離去的安曉羽,並沒聽出海卓顏話語中略帶的酸醋味。
徑自走向別苑內(nèi)的海卓顏一眼便看到蹲在花叢中的倩影。沒錯!那熟悉的背影就是她朝思暮想的人兒,原本平靜的心湖又再次掀起波瀾。
“羽!”海卓顏以熟稔的口吻呼喚安曉羽,聲音中有些微顫。
[奇怪了,我怎麼會聽到顏的聲音?也許是我太過想她了,所以纔會出現(xiàn)幻聽吧……] 安曉羽安慰自己道。
見安曉羽沒有反應(yīng),海卓顏以爲安曉羽已經(jīng)把自己給忘了,有些不悅地命令道:“安曉羽,你給我過來!”
[不是幻聽!]安曉羽猛地轉(zhuǎn)過頭來,正好對上她那朝思暮想的臉龐。
看著安曉羽傻呆呆的模樣,海卓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忍不住調(diào)侃道:“哎!你見到我就是這副模樣啊?給點反應(yīng)好不好,還是你早就把我給忘了?你怎麼……”
海卓顏還沒說完,就見安曉羽撲進她的懷裡,稀里嘩啦哭了起來。聞著懷裡人兒特有的髮香,海卓顏不斷地拍打她的背部安慰道:“這些日子是不是吃了很多的苦?瞧你都瘦了一圈,回去後可得好好跟你補一補了。”
久違的溫柔的話語,讓安曉羽哭得更是傷心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全都抹在了她的身上。
“待會兒別忘了給我準備一套衣服喔。”
安曉羽從她的懷中擡起頭來,一邊抽泣一邊不解地問道:“爲什麼?”
“這可是你的傑作。”一襲白衣的海卓顏指了指胸前儒溼的一大片,無辜的說。“你可要負責(zé)!不然我如何出去見人哪。”
聽她這麼一說,安曉羽立刻化悲憤爲力量,拼命地捶打海卓顏。“虧人家這麼想你,你居然爲了一件衣服,這麼對我,你還有沒有良心啊?”
“好了啦!我可是帶著傷來找你耶,你還盡往我的傷口撒鹽,你是不是想明年到我的墳頭去拜祭啊?”海卓顏捉手安曉羽的手,又忍不住開始戲弄她了。
其實以安曉羽力道到,對她來說根本就是不痛不癢,更談不上牽動傷口了。
“什麼,你受傷了?在哪裡?”安曉羽擔(dān)心的上下打量海卓顏的傷勢,生怕因剛纔自己的莽撞而弄傷她。
海卓顏將安曉羽一把拉入懷裡,安慰道:“別瞎緊張了,剛纔只是嚇嚇你的,沒想到你卻當真了。”
“哼!”安曉羽氣呼呼地扭過頭去。
海卓顏勾起安曉羽的下巴,正色道:“羽,你沒事我也就放心了,我們走吧。”
“走?可是……可是我還有事情沒辦呢?”安曉羽指的是請秦風(fēng)救小言一事。
“你不會是爲了那個定遠侯而不想走吧?”
安曉羽白了她一眼,“你說到哪去了!我是請秦大哥幫忙救出小言,也就是離宮之後我收留的小男孩,我可是把他當做親弟弟來看的。”
“那你就不用擔(dān)心了,他現(xiàn)在在我那兒。”海卓顏很慶幸遙風(fēng)當時把小言一起給帶了出來,不然曉羽必定會爲了這個理由而留在定遠侯府,那可不是她所樂見的。
“真的嗎?”安曉羽興高采烈地問。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太好了!只要有你在什麼問題都能解決。”對此,她向來都深信不疑。
“你喲!我們走吧。”
站在別苑外,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的秦風(fēng),心裡有說不出的難受。見他們向這邊走來,他忙收拾好心情,朝他們禮貌一笑:“現(xiàn)在要走了嗎?何不在府上多住幾天,也好讓本侯儘儘地主之宜。”
不待安曉羽發(fā)話,海卓顏已先插道:“多謝侯爺美意!承蒙侯爺對曉羽的照顧,在下已感激不盡,我們也不好意思再叨嘮侯爺,還請侯爺見諒。”
“既然這樣,本侯也不勉強你們了,只是曉羽託我辦的事……”
安曉羽剛想發(fā)話,可又被海卓顏截去了話語:“這件事已經(jīng)解決,就不勞侯爺費心了。”
“太好了!曉羽也可安心了。”秦風(fēng)看向曉羽,語帶不捨道:“曉羽,你以後會來看秦大哥的吧?”
“嗯,一定會的!”安曉羽重重的點了點頭。
海卓顏對秦風(fēng)禮貌地點了點頭,轉(zhuǎn)頭對安曉羽說:“我們走吧。”
“再見了秦大哥,我們後會有期。”
[不是你的,留也留不住,還是死心吧!]秦風(fēng)戀戀不捨地看著安曉羽消失的背影心道。
離開了定遠侯府,忍了很久的安曉羽終於發(fā)作了。
“海卓顏!你什麼意思嘛,我和秦大哥說句話都不行嗎?爲什麼硬是拉著我往外走?這樣很沒禮貌的,你知不知道?”安曉羽氣呼呼地甩開海卓顏的手。
海卓顏當沒聽到,一言不發(fā)的準備轉(zhuǎn)身離開。
“喔……我知道了,你吃醋了對不對?”安曉羽賊兮兮地笑道。
“沒有!”海卓顏死不承認。
“你有!”
“我沒有!”
“你就有!誒……你站住……別走……等等我嘛……”
這對打情罵俏的愛人,鬧得不亦樂乎,爲這美麗的晚霞憑添了一份華麗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