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股濃烈的火藥味充斥著國舅府的整個大廳。
座在主位的祝遠山看著眼前跪在地上一個個鼻青臉腫的黑衣人, 怒火就不住的往上竄。
“連老弟你看看,本王養得這幫廢物有什麼用,一點兒忙都幫不上, 真是氣死我了。”
“算了!王爺, 有這樣的結果早在老夫預料之中, 你就彆氣壞了身子了, 何必跟他們嘔氣呢?”對於他們的失手, 本就在他的算計之內,整件事不過是個開頭罷了。
“連老弟,你的意思是……”連晉的話引起了祝遠山的興趣。
見連晉欲言又止, 祝遠山立刻會意的稟退其左右,說道:“連老弟有話不妨直說。”
“在老夫說之前, 請祝兄給老夫一句實話……若你信不過老夫, 大可不必說, 就當我沒問過。”
“有話不妨直言。”
“老夫斗膽問一句,祝兄真的安於現狀嗎?”
祝遠山一驚:“你這是什麼意思?”
連晉站起身緩緩走向祝遠山的身邊, 高深莫測地一笑,低語:“取而代之……”
祝遠山陡然站起身,隨即又座了下去。他斂起吃驚的神情,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不愧爲連相, 佩服!佩服!日後若能如本王所願, 連老弟你功不可莫啊。”
*****************************************************************************************
從安曉羽回到了海卓顏身邊後, 她的笑容就從未在臉上消失過, 心情簡直好的不得了, 就連小言都感到了與以往判若兩人的她。
“碧海姐姐,你看羽姐姐又再傻笑了, 你說是不是應該給她找個大夫治治啊?”小言的聲音正好讓客廳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哎呀!真的耶,你看我說的沒錯吧,她真的病得不輕耶!”碧海也附和起來。
“糟了,這種病會不會傳染啊?”小言吃驚地叫道。
“有可能喔……”碧海煞有其事的點點頭,似乎認真地考慮起來。
端著飯菜走進客廳的小言和碧海,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唱起雙簧來,說得不亦樂乎。
明知他們又在捉弄於她,可安曉羽偏偏經不住他們這一激,三步並做兩步的走到他們面前,叉起腰,氣呼呼地問:“你們倒給我說說看,誰有病啊?”
“就是你囉!哎呀,你怎麼挨我們這麼近啊,不會被傳染吧?”碧海和小言裝出小生怕怕的樣子,不停往後退。
“你們真可惡!”好氣又好笑的安曉羽,嚷嚷道:“好啊,說我有病是吧,那我就傳給你們好啦。”說著,拉起裙襬撲向他們,準備來招呵癢大法。
眼見不妙,機靈的小言立刻將碧海推了過去做擋箭牌,可憐的碧海竟然栽在一個孩子的手裡,小言自己則在她身後笑得前俯後仰。
“哈哈……哈哈……哈哈曉羽你……你就……就饒了我吧……”沒有防備的碧海正好被安曉羽逮個正著,一遇到呵癢,她就全無抵抗力了,早已顧不得什麼形象的在地上哇哇亂叫起來。
“哈哈……死小言……哈哈都是……你害的……哈哈哈……你給我記住!”
安曉羽玩得不亦樂乎,小言則笑得人仰馬翻。一進門的海卓顏和遙風便看到這副光景,也都笑了起來:“你們這兒挺熱鬧的嘛。”
“哈哈……遙風快……快救我……哈哈……”碧海猶如看到救星般的求遙風幫忙。
“難得看到你這麼有氣質的一面,就讓我們多欣賞一會兒吧。”一向不茍言笑的遙風竟然破天荒的開了一次玩笑,除了海卓顏和小言外,安曉羽和碧海無不吃驚地望著她,反而忘了剛纔的嬉鬧。
“怎麼了,我有說錯什麼嗎?”遙風好奇地問向傻瞪著她的兩人。
海卓顏一把拉起安曉羽,爲她試去額頭上的汗珠,寵溺道:“你們用不著大驚小怪吧,遙風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慾,爲什麼不能開玩笑?看你玩得滿頭大汗,小心待會著涼。”
“放心,我沒事。”安曉羽燦爛一笑。
此時已恢復力氣的碧海首先跑到遙風面前,擔心道:“風,你真的沒事?要不要我幫你看看?”她由下往上昂仰著湊近遙風好奇地問道。
兩片桃紅立刻浮上遙風的臉頰,她連忙移開視線,道:“我真的沒事。”
碧海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沒事就好!我都快餓死了,我們吃飯吧。”
聽到吃飯,安曉羽和小言立刻圍向桌子,飯桌上又再次上演了一幕你爭我奪的好戲。
晚飯過後,安曉羽倚偎在海卓顏的肩上,一邊欣賞著迷人的月色,一邊靜靜享受著甜蜜的二人世界。
“顏,你說我們能一直這樣,有多好啊!如果你不是皇帝,那我們倆就可以無憂無慮地過著恬靜逍遙的生活了。”這一直都是她夢想的生活。
海卓顏仰望星空,嘆息道:“我又何嘗不願與你過著這樣的生活……”可是造化弄人,有些事往往都是身不由已的。
安曉羽擡起頭,正視海卓顏,認真道:“我明白,身在帝王家,你有你的苦衷,我只是隨便說說罷了,你別當真。只要能留在你身邊,也就足夠了。”
“羽……”對於她的包容與理解,海卓顏無言已對,只是緊緊的將她擁入懷中,一輩子都不願放開。
次日一早,遙風將行禮放入僱來的馬車內。
“顏,我們這麼快就離開嗎?”安曉羽問。
“當然要儘快離開這裡啊,顏的身份已經暴光,如果還留在這兒,後果可就非同小可了。”碧海熱心的充當插播員。
安曉羽擔憂的看向海卓顏,“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爲我,你也不會身入敵國險境了。”她知道,海卓顏一旦身份暴露,後果將何其嚴重,她不敢想像。
海卓顏輕啄了一下她的額頭,開解道:“傻丫頭!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不關你的事,你就別再自責了。”
“可是……”
“哎呀,你們就別可是了,快上車吧,過了時辰就不好出城了。”碧海提醒道。
馬車平穩的疾駛在出城的大道上,突然衝出一個老婦,幸好趕車的車伕技術純熟,及時避開了老婦,可老人因爲受到驚嚇,卻把腳給扭傷了,坐在地上爬不起來。
安曉羽撩開車簾向外看去,發現一老婦坐在地上,她立刻跳下馬車,查看老婦的傷勢,其他人也跟著下了馬車。
“你們這些人是怎麼駕車的,橫衝直撞的。哎喲,我的腳好疼!”老婦人一邊揉搓自己的腳,一邊抱怨道。
安曉羽滿臉歉意的說:“我有個朋友懂點醫術,讓她給您看看好嗎?”
“看什麼看啊,誰知道她是不是庸醫啊?”
“那您家住哪?我們送您回去行嗎?”她和碧海一起扶起老婦。
老婦瞟了他們一眼,說道:“這還像點話。”
碧海轉頭對其他人說道:“就我一個人送婆婆回去吧,人多反而礙眼,你們就在城外等我好了,送完婆婆,我立刻與你們匯合。”
安曉羽反駁道:“那怎麼行,現在可是非常時期,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其他人也表示贊同。
“我的功夫你們還不放心嗎?放心啦,我會小心的!”說完,便準備扶著老婦離開。
遙風緊皺著眉頭,心目中略感不安地叮囑道:“你一定要小心。”
“知道了,你們先走吧,待會我就去找你們。”碧海朝他們揮揮手。
當馬車漸漸消失在碧海的視線範圍時,碧海硬是將老婦攙扶到一個無人的深巷內。
“姑娘,你走錯了,我家不往這兒走。”老婦急急忙忙地想要出去,卻被碧海攔住了去路。
碧海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神色慌張的老婦,嘲弄道:“你在緊張什麼?做賊心虛還是心裡有鬼啊?”
從小就用毒學醫,對一個人是真傷還是假傷她一眼就能看出來。如果不是爲了顏的安全著想,她早就拆穿了她的假把戲,現在她倒要看看這個老婦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你……你在說什麼,我不懂……”老婦心虛地迴避碧海犀利的眼神,言詞閃爍的說道。
“不懂?我就讓你懂好了。”說著,碧海從腰間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刺向老婦,嚇得老婦直往後退,直到抵住牆爲止。
“你……你想……想幹什麼?”老婦見碧海手中鋒利的小刀不斷在自己眼前晃動,驚恐地瞪大眼問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何要這樣對我?”
碧海冷笑一聲:“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纔對。說!你故意接近我們到底是何目的?又是受誰指使?”她將手中的刀架在老婦的脖子上嚇唬道。
“冤枉啊,姑娘!我只恰巧路過,正好被你們的馬車撞到把腳給扭傷了,所以才請姑娘你送我回去呀。”老婦說的理所當然。
聽著漫天的謊話,碧海已漸漸失去耐性,威脅道:“好哇,那我就給你一次機會,你可要好好把握。”
“什麼機會?”老婦眼中燃起一絲希望。
碧海指了指巷口,說道:“我數到十,如果你能走出巷口,我就放過你。”
老婦估摸了一下離巷口的距離,沒等碧海說開始便已急急忙忙的朝向口跑去……但還沒跑幾步又再次被碧海截住。
“你不守信用。”
“似乎是你沒有遵守約定在先吧。”碧海瞟了一眼老婦的腳,“看來你的腳沒事嘛。”
見老婦心虛的往後一退,吱吱唔唔的想要爲自己辯解,碧海趨勢將一粒藥丸丟入老婦口中。老婦驚恐地瞪著她:“你……你給我吃了什麼東西?”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再不老實交待,你就等著腸穿肚爛而死吧。”碧海懶得再蘑菇下去了,決定速戰速決。
沒多久,老婦便開始一陣陣的腹痛,而且疼痛一次比一次劇烈,冷汗直冒的跪倒在地上,一把扯住碧海的裙角苦苦哀求:“哎喲……疼死我了!饒了我吧……姑娘,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但求你先給我解藥好不好,求你了……”
“早說不就好了嗎?簡直浪費我的時間。”碧海冷哼一聲,將手中的另一顆藥丸彈入老婦口中。
她原本就沒打算要取老婦的性命,不過是嚇唬嚇唬她而已。
隨著急劇疼痛的減緩,老婦緩緩站起身,用袖子佛去額頭的汗珠,從懷裡掏出一張紙條替給碧海,如實交待道:“這是他們給我的,爲的就是讓我引……”話剛出口,老婦突然臉色發青的撫住自己的脖子,呼吸漸漸變得急促起來。
“喂!你怎麼啦?”眼見不對,碧海立刻迎上前,卻發現老婦的右手腕上有一條黑線,驚道:“你中毒了?”
“他們好……好狠……哪……”碧海趕不及救治,老婦吃力的說完最後一句話,便已嚥氣。
[剛纔還好好的,怎麼會這樣?]碧海有些納悶。
忽然瞥眼看到掉落在老婦身旁的紙條,難道……紙條上有毒?立即驚覺不對的碧海,連忙看向剛纔碰觸過紙條的左手,果真有一條同樣的黑線,她立刻封住手臂上的穴道以免毒氣功心,這種毒對於她來說並不難解,只是現在情況緊急,她擔心顏她們有危險,還是先儘快與她們會合吧。
[離毒發作還有大約一個時辰左右的樣子,到時再解也不遲。]
打定主意後,碧海立刻動身前往,哪知剛走幾步,便看到眼前出現上次被她和遙風打得落花流水的一羣傢伙,她不客氣道:“你們這羣傢伙怎麼陰魂不散啊,上次還沒有被修理夠嗎,怎麼?皮又癢癢啦?今日又來討打?”
[在這兒節骨眼上出現,看來這幕後之人事先就已經安排妥當了。]
“你少在那兒耍嘴皮了,識相的就乖乖跟我們回去,免得到時候毒氣攻心,到時就連神仙也救不了你了。”上次的蒙面領頭得意洋洋的說道。
碧海冷笑一聲,不屑道:“哼,就憑你們這羣飯桶也想拿我,做白日夢去吧。”說完,便立刻衝向他們。她深知,當務之急就是要速戰速決,託的越久對自己越是不利,只有出奇制勝纔是最好的辦法。
當她衝過去時,她趁機將早已拿在手中的癢粉撒向他們,正如她所料,這羣人一個個全都扔下手中的兵器忙著抓癢,根本就沒空管她。碧海拍了拍手,嘲笑道:“這就是你們想要的結果了,還滿意嗎?”她大搖大擺的從他們身邊走過。
“你別得意的太早!”領頭的吹了一聲口屑,立刻引來更多的手下。
碧海看著眼前的另一幫人,不禁譏諷道:“對付我一個,用得著這麼興師動衆嗎?”自知已無退路,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由於人多勢衆再加上提氣運功時使毒氣加速流動,令碧海眼前一陣昏眩,漸漸地處於弱勢的她打得有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以至於她沒來得及躲開敵人攻擊,連挨數掌不說,還被利劍刺過肩胛骨……適時趕來的遙風正好看到這觸目驚心的一幕,心下頓時漏了一拍,三步並做二步的衝上前去擋下襲向碧海的利劍,鉗制住殺手握劍的手,反過來回刺向殺手自己,接著這名殺手便倒地不起。
殺手們看著冷若冰霜的遙風眼中畜滿濃濃的殺意不禁有些怯步,雖心有不甘,也只能悻悻然地離去,總比丟掉小命的要好。
“你們休想離開!”此時的遙風哪容得這羣傷害碧海的罪魁禍首輕易離去。
碧海勉強支撐起搖搖欲墜的身體,拉住遙風,氣息微弱地說道:“風,放他們走……”話音剛落,身體便直直的向下墜去。
遙風及時扶住碧海下墜的身體,心急如焚的喚道:“海!你要撐下去啊,我立刻帶你去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