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沉, 廢舊的破廟內(nèi)有一道嬌小的身影正時不時的向外探去,似乎正焦急等待著什麼。
“羽!”海卓顏踱出屋外將手中的外套輕柔的披在了安曉羽的肩上,眼神中同樣充滿了焦急與不安。“放心, 她們不會有事的, 遙風(fēng)一定會把碧海帶回來的。”遙風(fēng)絕不會讓碧海出事的。
在離開碧海沒多久, 遙風(fēng)便已按耐不住的跳下馬車, 心中的焦急與不安顯而易見, 可見碧海在遙風(fēng)心目中的份量有多重,只是平時心細的碧海在面對自己的事時卻總少了一根筋,讓周遭的人是又好氣又好笑。
“可是遙風(fēng)已經(jīng)去了很久了, 爲(wèi)什麼還沒把碧海帶回來,會不會……”海卓顏修長的手指按住安曉羽輕啓的朱脣, 安慰道:“傻瓜, 別胡思亂想了, 她們不會有事的,我們不是說好了在這兒見面嗎?不管怎樣, 我們四人一定要一起回去,一個都不能留下。”
安曉羽輕靠在海卓顏的肩上,看向夜幕,雖然只是一句簡單的安慰話語,卻令她安心不少。
‘咻’的一聲, 一支飛箭筆直的射向倆人。
海卓顏在飛箭襲來的瞬間, 推開安曉羽, 自己微微的側(cè)身閃過, 輕鬆的避開快如閃電的飛箭。
“顏, 你沒事吧?”被推到屋內(nèi)的安曉羽焦急的想要衝出來,卻被海卓顏出聲制止。
“不要出來, 我沒事!”海卓顏一邊安撫安曉羽的情緒,一邊警戒的盯著眼前來勢洶洶的一羣身手矯健的黑衣人。
看著眼前緊張的對峙局面,安曉羽真的好恨自己竟然幫不上一點兒忙,但又不能成爲(wèi)海卓顏的負擔(dān),兩難之下她退到了屋內(nèi),並毅然決然的說道:“顏,我只想說一句,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會獨活。”
聽到身後傳來的話語,令海卓顏爲(wèi)之一震,“我不會有事的,更不會讓你有事,相信我!”
雖這麼說,但海卓顏心中的不安正隱隱擴大,看這羣殺手武功不弱,而且個個都是有備而來,只怕以她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應(yīng)付起來必定會很吃力。
海卓顏突然一驚,糟了!碧海和遙風(fēng)她們必定出事了,難怪沒能及時趕回來。看來這幕後之人對她們甚爲(wèi)了解,不然也不會千方百計的設(shè)計引開她們,再來對付她了。
黑夜中,刀光劍影的碰撞和磨擦聲顯得異常刺耳,令躲在破廟內(nèi)無辜的乞丐們無不驚恐的蜷縮在一角滿眼怨懟的瞪著安曉羽和小言,似乎唯有這樣才能令這噩夢提早結(jié)束。
雖然對這羣無辜的人感到過意不去,但安曉羽的一顆心全掛在海卓顏的身上,也管不了許多。
“顏怎麼會流這麼多的汗哪?小言,這是怎麼回事啊?”
[越看越不對勁,平日見海卓顏與大內(nèi)侍衛(wèi)練功時也沒見她流過這麼多汗,可現(xiàn)在還沒過幾十招,她的整個衣襟都溼透了,還喘著粗氣。]
“我……我不知道。”小言眼神閃爍的避開安曉羽焦急的目光回答道。
“你在撒謊!”雖然她和小言相處的時日不長,但對小言這孩子她還是很瞭解的,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對她撒謊的。
[除非顏真的有事。]
想到這兒,情急之下的安曉羽對小言放出狠話,“如果你再瞞我,以後就別叫我姐姐了。”
“不要不要!”小言一把揪住安曉羽的袖子,爲(wèi)難道:“其實……其實是顏姐姐不讓我跟你說的,她說她只是一點小傷沒什麼大礙,免得讓你擔(dān)心……”
“傷?顏什麼時候受傷的,我怎麼不知道?”安曉羽抓住小言的肩急切地問道。
“顏姐姐把我從祝府救出來後,就直接跑去找你了,可是她一回來就暈倒了。碧海姐姐爲(wèi)了讓海姐姐好好養(yǎng)傷,所以用銀針封住她的穴道,以免她又不顧危險的跑去找你……可是,我聽碧海姐姐說,顏姐姐的這個傷牽動了以前的舊患,如果不好好的調(diào)理,不但很麻煩,而且還會有……會有生命危險。”小言如實說道。
[什麼?難道那夜定遠侯府的刺客就是顏?]一股溫?zé)嵊瘽M安曉羽的眼眶。
她轉(zhuǎn)頭看向仍在破廟外奮力打鬥的海卓顏,見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一顆擰痛不堪的心已痛得她無法呼吸。
“羽姐姐,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見撫住胸口臉色難看的安曉羽,小言焦急的上前扶住她並詢問道。
“我沒事!”安曉羽微微一笑,“小言,姐姐求你件事。”
“姐姐儘管說。”
“你在這兒等碧海和遙風(fēng)姐姐回來,然後……”安曉羽在小言耳邊輕輕交待了幾句,便走向屋外。
“我答應(yīng)你,但你也別忘了答應(yīng)小言的事。”小言哽咽地說。
安曉羽徑自衝到海卓顏的前面,如果不是海卓顏眼明手快的拉了她一把,只怕殺手的利劍就會落在安曉羽的身上。她的舉動令黑衣人停下了動作。
海卓顏氣嚷道:“你爲(wèi)什麼突然衝出來?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她出乎意料的行動險些沒把她給嚇?biāo)馈?
安曉羽朝海卓顏柔柔一笑,“我沒事。”然後轉(zhuǎn)頭對那羣黑衣說道:“不要再打了,我們跟你們回去就是。”
她突如其來的話,令在場所有的人爲(wèi)之一愣,包括海卓顏在內(nèi)。
黑衣人面面相覷,以爲(wèi)有什麼陷井,警戒的盯著他們。“你們在耍什麼花樣?”
安曉羽冷哼一聲,不客氣道:“我們一個沒武功,一個又有傷在身,能耍出什麼花樣來?我真是爲(wèi)你們的主子感到悲哀啊,竟養(yǎng)了羣沒膽的東西。”
“你?”那羣黑衣人氣憤地想要殺人,但被其中一人攔住,“別再生事了,免得回去不好交差,將他們綁上帶走。”
“用不著,我們自己會走。”安曉羽轉(zhuǎn)身去摻扶海卓顏,關(guān)心道:“你現(xiàn)在能走嗎?你的傷要不要緊?”
“我沒事。”海卓顏深深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安曉羽,瞭然道:“走吧!”
**************************************************************************************
面色憔悴的碧海躺在牀上,一睜開眼便看到牀邊滿面愁容的遙風(fēng)。
她細蚊聲般問道:“你怎麼會在這兒?顏和曉羽人呢?”
“太好了,你總算醒了。”眼見從昏迷中轉(zhuǎn)醒的碧海,遙風(fēng)欣喜一把將她抱住,“如果你再不醒,我真擔(dān)心你身上的毒沒法解。”
“毒?”對了,她想起來了!“我昏睡多久了?”
“三個時辰了。”遙風(fēng)將她放開,重新爲(wèi)她蓋好被子。“大夫來看過了,你的肩傷沒什麼大礙只需要休養(yǎng)一陣子即可。但你的身上的毒大夫卻束手無策,只能暫時延緩你毒發(fā)的時間,如果沒有解藥,你還是會有生命危險。”
“這毒……你能解吧?”遙風(fēng)小心翼翼地問。
碧海微弱一笑:“這點小毒能難得倒我嗎。可是我現(xiàn)在使不上半點力,怎麼解毒啊?”
“我?guī)湍恪!?
“可你不懂醫(yī)術(shù)啊?”
“有你教我便成。”
“你……那好吧!你先將我身上的銀針和那瓶藥丸拿出來。”
遙風(fēng)從她的腰間取出一個銀盒和一個瓷瓶,問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你先將瓷瓶內(nèi)的藥丸喂一粒給我吃。”碧海一步一步地指揮,遙風(fēng)小心翼翼地照做。
“然後呢?”遙風(fēng)問道。
“然後……然後將我的衣服脫掉,開始施針。”碧海越說越小聲,臉也越來越紅。
雖說與遙風(fēng)同住已有三年多了,可是這種肌膚相觸的事卻從未有過,一想這兒,她的心便開始怦怦直跳。
聽到這話,遙風(fēng)的面頰也跟著紅了起來。
她猶疑了一會兒,下定決心似的伸手解開她的衣襟。頓時碧海白皙的□□裸露在她眼前,凝著眼前的美景,遙風(fēng)突然一陣心悸,心口不覺燙熱起來,她急著想要移開視線,可眼睛卻不聽使喚。好不容易擠出了聲音:“接下來要如何施針?”
該死!這感覺又來了!遙風(fēng)越想控制胡思亂想的自己,腦袋越是紊亂空白一片。
“風(fēng)!”面對遙風(fēng)熾熱的眼神,碧海的臉簡直快要燒著了,心也跟著加速股動起來,此時的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遙風(fēng)驚覺自己的失態(tài),立刻避開碧海的視線,臉紅的說:“你說穴道,我來替你施針。”她從銀盒內(nèi)取出一根銀針,等待碧海的指點。
“……先從中腕穴開始……”碧海臉紅心跳的開口指揮起來。
每當(dāng)遙風(fēng)施針手不經(jīng)意地碰觸到碧海的柔嫩的肌膚時,兩人的臉上便欲發(fā)的火熱。
在這魅惑人心的月夜裡,兩顆碰撞的心似乎已經(jīng)開始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