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滿天的黃昏時分, 射進窗內的餘輝,使印射在地上的兩道人影越發的模糊了。
“你不守承諾!你根本就沒有殺死安曉羽。”連琪憤怒的斥責吳越的辦事不力。
據連琪的眼線所報,這幾日海卓顏一直派人在暗中打探安曉羽的下落, 足見安曉羽並沒有死, 當聽到這個消息時, 她立刻約吳越前來問個明白……
吳越的雙眸危險的半瞇起來, 陰鷙地臉龐顯出殺機, “我何時不守承諾了,我的確是答應你讓她消失沒錯,聽清楚是‘消失’, 但我並沒有答應你要殺了她對吧?”
連琪畏縮了一下,不著痕跡地隱忍心中的恐懼, 力持鎮定道:“可是我以爲你清楚我的意思, 沒想到你竟然放了她?”
[可惡!只要安曉羽還活著一天, 海卓顏就絕對不會放棄尋找她,更不會忘了她, 那我永遠也別想在海卓顏的心裡佔據一絲一毫地份量。多日來的心血豈不是付諸流水?早知道這可惡的傢伙這般難纏,當初就不該答應與他做這筆交易了。]連琪悔不當初。
吳越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錯!我並沒有放了她,只是將她送到了另外一個地方,你大可放心,她永遠也回不來了。”
連琪一臉疑惑的看著吳越, 問:“你說的是真的?海卓顏不會找到她?”
“羅嗦!信不信由你。不過, 你答應我的事好像還沒辦到吧?”他指的是偷取西月的兵力分佈圖的事。
[若能利用這女人再一立功, 我這個大功臣就能揚名立萬了。]
“海卓顏正忙著尋找安曉羽, 哪有空理我!你讓我如何接近她?除非你讓海卓顏徹底地對安曉羽死心, 那我就有機會接近她,幫你拿到分佈圖。”連琪此時非常篤定吳越絕不會殺她, 而且也不會拒絕她的要求,因爲她還有利用價值。
[貪心的女人,等事情辦完後,看我怎麼收拾你。]
“那就製造安曉羽意外死亡的假象,讓海卓顏死心,這樣總行了吧?”
正當兩人各懷鬼胎之時,門被重重地揣開了……
“精彩!精彩!好一個惡毒的計謀!”揣開門的海卓顏一邊鼓掌,一邊寒霜罩頂的冷笑,身後還跟著碧海和遙風。
連日來的守株待兔總算沒有白廢,終於讓她們等到了這幕後黑手的出現。
看著眼前的人,連琪驚恐的瞪大眼,腦袋頓時一片空白,癱軟在地上,甚至連組織語言的能力都沒有了。她身後的吳越頓感到不妙,立刻跳窗逃走,卻被碧海和遙風攔住了去路,“想走?先問過我們手中的這把劍再說!”
海卓顏居高臨下,俯瞪癱軟在地上的連琪,冷言問道:“怎麼不說了?把你的計劃說完嘛,我倒很想聽聽你是怎麼個對安曉羽趕盡殺絕的。哼!朕千算萬算,居然沒料到你會有如此的蛇蠍心腸,原本你在朕的茶中下毒,朕打算息事寧人,想你是受人矇蔽纔沒有降罪於你,可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知悔改,你對得起朕對你的信任嗎?”
連琪絕望的雙眼不住的流淚,她揪住海卓顏的衣角哭嚷著:“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啊!如果我不是在你心裡一點份量都沒有,我何苦做這麼多的事……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你要殺就殺吧。但在我臨死前求你最後一件事,放過我爹,他是無辜的,他什麼也不知道,求求你!”
與此同時,凌厲的刀光劍影中,吳越的武功雖不弱,但同時應付碧海和遙風兩人卻顯得力不從心,不斷被她們逼得節節後退,無計可施之下,一個翻身來到了連琪的身邊,用刀架在了連琪的脖子上,危脅道:“你們如果再敢靠近一步,我就殺了她。”
“對不起,是我們大意了。”碧海和遙風來到海卓顏身邊。
海卓顏用冷到冰點的眸子對上挾持連琪的吳越,漠然道:“是你擄走安曉羽的吧?”
“是……是又怎樣?”在海卓顏冰冷的眼神下,令吳越產生一種瀕臨死亡的錯覺,使他無法動彈半分,險些鬆掉了手中的刀。
“很好!很有膽量嘛……”海卓顏緩緩地走向他,“你是南月派來的奸細,爲了侵佔西月,所以利用她來毒害我,並偷取軍事分佈圖,對嗎?”
“你……你不要再靠近了,否則我真的殺了她。”眼見危險一步步接近,吳越厲聲喝止,雖然知道自己手中的人質沒多大用處,卻依然想要賭一把。
海卓顏冷哼:“即使你不動手我也會處置於她,正好由你代勞,我也省心。”
吳越吃驚地望著她,心中欲發的焦急,仍掙扎道:“她可是你未來的王妃,即使有錯,你就一點都不顧念你們之間的情分嗎?你好狠哪!”
“不是我狠,只是你們惹了錯了對象。”語畢,海卓顏突然身形一動,來到吳越的身後,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我們來比比誰的手腳快吧?”
嚇得屁滾尿流的吳越,已顧不得什麼形象了,鬆開了手中的刀,轉頭哀求海卓顏放他一馬。
“太晚了!”海卓顏手中的匕首一揮,吳越立即倒地,死前的恐懼還停留在眼中。
面如死灰地連琪瞧見這一切,失控地叫道:“我好恨哪,爲什麼會喜歡上你這個惡魔?我就算死了也要詛咒你和安曉羽生生世世都不能在一起,哈哈哈……”萬念俱灰之下,連琪拿起掉落在身旁的刀,抹向了自己的脖子。
看著倒躺在血泊中的連琪,碧海憂心的問:“顏,這樣如何向連晉交待?”
“交待什麼?我還要責問連晉‘教女不嚴’之罪呢。”說完,便轉身離去。
碧海和遙風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安曉羽的離開令海卓顏又變回了以前那個冷漠無情的太子。
她們輕嘆一聲,自動留下來清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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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傍晚,皓海宮內,碧海和遙風正迫切追問收拾行禮的海卓顏。“顏,你這是幹什麼?”
“我決定親自去找曉羽。”
[已經耽擱了好些時日,希望曉羽千萬不要出事纔好。]
“什麼?那西月怎麼辦?國不可一日無君哪。”碧海吃驚的問。
“我已頒下一道手諭,說要微服私訪一段日子。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由太師崔守元監國,他的性格一向沉穩內斂,爲人又剛正不阿,由他來監國我很放心。”
在海卓顏下旨將連晉扁爲庶民後,同時也給崔守元般下了這道手諭。
“就算如此,但你可是西月的國君哪,若隻身前往南月,一旦行蹤暴露,不但你的生命有危險,那些賊人更會拿你的性命來威脅西月,你這麼做實在太魯莽了!”遙風斥責道。
她們心裡都很清楚,海卓顏一旦決定的事是絕對不會改變的,可是仍想試著說服於她:“不如由我去找曉羽,你就在宮裡等我的消息,我們一定儘快找……”
“不必多說了,你們應該很清楚我的性格吧。”已換上一身平民服裝的海卓顏打斷道。
“如果你執意要去,那就帶我們一起去,這樣也好有個照應。”碧海只好妥協道。
是夜,三道人影順利潛出了宮外,駕著馬車朝南月的方向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