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消息嗎?”看到遙風無精打彩的樣子, 碧海知道今天又是一無所獲了。
遙風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將碧海爲她倒的茶一飲而盡。
“你要去哪裡?”碧海對突然起身向外走的海卓顏喊道。
“出去透透氣。”說完,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吧, 她壓抑的也夠久了。”碧海攔下打算跟出去的遙風。
這些日子以來令原本就沉默寡言的海卓顏, 變得更是惜字如金了, 對於她們的開解安慰, 也只用‘知道了’這三個字來搪塞, 看了就叫人心痛。
“可是,讓她一個人出去也太冒險了。”
“顏的功夫在西月也算是數一數二了,即使遇上一些潑皮無賴也能遊韌有餘, 而且我們這次來南月行蹤很隱密,應該不會有人知道纔對。別擔心!等過了一柱香的時間, 如果顏還沒回, 我們就去找她。”
遙風點點頭, 她知道,在顏的衣服上粘有碧海特製的‘追蹤香’, 如果一旦失去顏的蹤跡,碧海也可以馬上找到她。
遊蕩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海卓顏本想沉澱自己的思緒,卻越發的覺得混亂。於是隨便找了家酒樓,點了一罈上等的竹葉青, 獨自在那兒悶飲。
此時, 酒樓外因一對行乞的母女, 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快滾, 別擋在這兒影響我的生意。”掌櫃的叫罵引起了衆人的圍觀。
“求求您大發慈悲, 施捨點銀子吧。”婦人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額頭上已沁出血來。
“你滾不滾?不滾, 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掌櫃摞下狠話。
婦人一路跪到掌櫃跟前,抓住他的衣角,仍舊苦苦哀求:“我女兒病了,需要錢看大夫,您就行行好,施捨一點吧,我做牛做馬都會報答您的大恩大德的。”
掌櫃瞟了眼婦人旁邊臉紅得不太正常的小女孩,仍然無動於衷的叫罵:“滾,別在這兒觸我黴頭。”他狠狠地一腳踢開婦人。
“娘!”小女孩撲向一時爬不起來的婦人,哭喊著:“我沒事,您不要再求這個壞蛋了。”
婦人吃力的撐起身子,嘴角還滲著血絲,只見她緩緩地再次爬向掌櫃的,依舊不停地磕頭。
圍觀的人,看不下去的大有人在,卻沒有一個人敢爲婦人挺身說話的。
各人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再不滾,我可就不客氣了!”掌櫃實在忍無可忍地再次踢向婦人,這次不重傷,也成廢人了,衆人倒抽一口冷氣。
誰料,不但沒發生預想中的慘劇,反而是掌櫃的跪在了婦人面前。出乎意料地發展,令在場的人無不目瞪口呆,包括掌櫃在內。
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破口大罵起來:“是哪個混蛋暗算老子,不要命了……”哪知才罵到一半,又被強迫禁聲。
嘴巴一開一合地卻發不出任何任聲音的掌櫃,那副滑稽的樣子,令衆人‘撲哧’笑了出來。
這時海卓顏從裡面走了出來,將一定金子塞到了婦人手裡。“拿去給孩子看病吧。”說完,便轉身離去。
[如果曉羽在這兒,一定也會這麼做吧!]
“想必幫我們母女的,也是這位恩公了。謝謝您!謝謝您!”婦人忙磕頭道謝。
小女孩扶起自己的母親,突然問道:“娘!這位大哥哥和曉羽姐姐一樣都是好人嗎?”
“當然了!我們要學會感恩知道嗎?”
細細的童聲,讓離去的腳步猛然停下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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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府的門前停著一頂華麗的轎子,四個轎伕守在一旁,似乎等待著某位重要的人物出現。
沒多久,祝遠山便同一位衣著普通卻容貌脫俗的女子走出了府外。
“你可別忘了,答應老夫的事。”祝遠山再次低聲提醒。
女子狠狠的瞪了祝遠山一眼,不耐煩的說:“國舅爺,你用得著這麼羅嗦嗎?我弟弟可是在你手上,我敢不答應嗎?”女子的口吻中充滿了不善與敵意。
祝遠山對於女子的譏諷似乎並不在意,只是別具深意地一笑:“安老師,別說得老夫像在逼你似的。老夫也只是出於一片好意,將令弟留在府上做客罷了,等你辦完事後,自然就會見到他了,何必這麼尖銳呢?”他故意支開飛兒和蓮兒,就是怕他們一時衝動破壞了他的計劃。
哼!這隻老狐貍在打什麼算盤,她還不清楚,無非是拿她來做餌,排除異己。手法這般激進,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他的目的不是想架空皇帝獨攬朝政,就是想謀朝篡位取而代之。電視裡不經常這麼播嗎?只是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被捲進這些陰謀鬥爭裡。
懶得與之爭辯的安曉羽,只想快快結束這荒謬絕倫的事,救出小言,然後一起離開。她坐進轎裡,在放下轎簾之際,語出威脅:“如果小言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可不敢保證你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不會敗露。”
她知道這麼說會對自己會很不利,但她更很清楚,一旦事成之後,這隻老狐貍遲早會翻臉不認人,必定找機會殺了她。她還不如破釜沉舟賭一把,先設法保證小言平安無事,然後再想法子救他。
在安曉羽放下矯簾的那一刻,祝遠山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陰鷙可怕的神情。
衆所皆知,在南月有二股可以分庭抗禮的勢力,一直處於明爭暗鬥之中。
以祝遠山爲首的主戰派,一直野心勃勃的想要吞併各國,所以一直在暗中策劃、招兵買馬;然而以定遠侯秦風爲首之流,卻堅決反對這種無意義的戰爭,因此這兩股勢力一直相互碰撞,難分高下。
轎子在離定遠侯府一里外的拐角處停下,其中一個轎伕對轎裡的安曉羽喚道:“小姐,已經到了,請下轎。”說完,撩開轎簾。
安曉羽踏出轎外,看向前方不遠處的巨大宅邸,問道:“那就是定遠侯府?”
“是的!所有的事情已安排妥當,請小姐照計劃進行。”交待完畢,四個轎伕將轎子擡了回去。
過了良久,安曉羽看到不遠處有一頂華麗的轎子正慢慢駛進,想必裡面坐著的就是定遠侯秦風了。
這時安曉羽的身後突然出現幾個潑皮無賴,正色迷迷地打量著她,嘴裡還滿是誣言晦語。
安曉羽害怕的將他們一推,跑了幾步,卻又被那些混混給纏住,情急之下,大喊救命,可惜時至黃昏,街道上的只有寥寥無幾的行人準備回家,即使看到了,也當做沒看見的快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誰也不想惹這個麻煩。
“住手!”定遠侯府的侍衛厲聲阻止,“敢在定遠侯府門前撒野,你們好大的膽子!”
幾個混混一聽到定遠侯這個名號,立刻噤若寒蟬,扔下安曉羽,嚇得屁滾尿流的逃走了。
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的安曉羽,卻在過度的緊張與害怕中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