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小野,三個人一邊吃飯一邊談?wù)撝磳⒌絹淼牡ど袼幍?。方冷書見識不凡,總是能夠說出很多季允不知道的東西,每當(dāng)季允問起來的時候他也能夠不厭其煩地一一解答,更有東西南北各地的異域風(fēng)情也能信手拈來。
季允正聽著,渾然面色一動就看到昨天的那兩個女人出了客棧,也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方冷書順著季允的方向看過去,有些奇怪道:“季兄你人的龍家的人?”
“龍家?”季允疑惑道:“不認(rèn)識啊,方兄怎麼這麼問?”
方冷書笑了笑說:“這個你問我就算是問對人了,剛纔出去的那兩個人就是龍家的人。你不要看我,也不要問我爲(wèi)什麼知道,我就是知道,龍家的人都是這麼副打扮,你以後要是見到這樣打扮的人可得小心了。”
季允來了好奇,說:“哦?這有什麼說法?”
方冷書解釋說:“龍家是一個很神秘的家族,他們是煉藥世家,對各個宗門都是極盡拉攏,嚐嚐贈藥給交好的門派。他們雖然是煉藥世家,但是又對那些孤身的藥師多行招攬之事,然後再對他們盡心培養(yǎng)。”
“這有什麼奇怪的,就像宗門一樣,要壯大自然是要不斷招攬和培養(yǎng)人才了?!奔驹室矊⒆约盒难e的一些猜測說出來,道:“我猜他們能夠招攬到的藥師應(yīng)該多半是些剛出家沒多久的吧?”
方冷書點(diǎn)頭說:“這你算是說對了,那些早就成名的大家怎麼可能會加入龍家?那些大家脾氣大多古怪的很,不說藥師了,像什麼丹師、煉器師、御陣師,這些人的脾氣更是了不得,一個二個看人都不用正眼瞧的,好像比別人高上很多的樣子。當(dāng)然,人家也確實(shí)有這麼資本?!狈嚼鋾f著自己都苦笑起來,說:“當(dāng)初我?guī)煾竼栁乙灰獙W(xué)醫(yī)的時候我我想也不想就拒絕了,現(xiàn)在想起來似乎有些失算了。也怪我當(dāng)時以爲(wèi)我?guī)煾刚f的藥師跟鄉(xiāng)下的赤腳大夫一樣,要是知道藥師這麼吃香,我肯定想也不想就答應(yīng)了,只是可惜了。後來我也委婉地向我?guī)煾柑徇^,只是他老人家硬是像什麼都沒有聽懂一樣,我現(xiàn)在是想學(xué)也沒有機(jī)會了。”方冷書說得感慨,似乎還真的流露出了些後悔。
季允笑了笑,說:“聽方兄這麼一說,令師的醫(yī)術(shù)應(yīng)該很厲害了?”
方冷書笑著搖搖頭,說:“其實(shí)也不是,當(dāng)初我?guī)煾甘遣幌胧瘴疫@個徒弟的,他想讓我拜我?guī)熓鍫?wèi)師,只是因緣際會,我還是成了師父的弟子?!?
季允聽到方冷書這麼一說也是愣了,好奇心更重道:“這麼說,方兄的師叔應(yīng)該是一號人物了,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物?”
方冷書也不在意,道:“我?guī)熓逍振T,說起來你可能沒有聽過,他有一個外號可能你會有所耳聞?!?
“什麼外號?”
“毒心聖手?!狈嚼鋾贿呎f,一邊看著季允的反應(yīng),見他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震驚,心道師叔成名的時候季允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不知道想來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他本來是想看看季允震驚的反應(yīng),只是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方冷書有些不甘卻又覺得理所當(dāng)然,接下來他就自行給季允解說起自家?guī)熓宓墓廨x事蹟。
季允已經(jīng)聽不下去了,他沒有動靜完全是因爲(wèi)他聽到那個外號的時候就已經(jīng)不能只有思考了。
毒心聖手,真的是毒心聖手?
想到這裡,季允看著方冷書的眼神都變了,沒想到方冷書與毒心聖手竟是這樣的關(guān)係。
“你這是什麼表情?。俊毙∫巴蝗婚_口,不滿地看著季允說。
季允從自己的思緒中走出來,面帶複雜地看了小野一眼,纔看向已經(jīng)停下不說的方冷書,有些不好意思道:“對不住,我突然感覺心神不穩(wěn),我想應(yīng)該是昨晚練功時候的衝擊還沒有緩過來,我先回去了?!奔驹收f完就站起來走了。
“小野,你是怎麼了,剛纔怎麼跟季兄說那樣的話?好好吃你的飯吧!”方冷書看著停下來的小野,有些不滿地說道。
小野將飯碗放下,說:“那是你剛纔沒有看到他看你的眼神,就好像要把你吃了一樣?!?
方冷書說:“或許季兄只是看到了飯菜也說不定。他怎麼可能把我給吃了?”
小野嘆了口氣,有些氣呼呼的樣子,說:“我就知道我說什麼你都不會信的,我不說了成嗎?”
……
毒心聖手,季允想著方冷書說的話,再想到季恆濤在自己面前死去的樣子,心裡就不能平靜。他也沒有回自己的房間,只是圍著院子四處轉(zhuǎn)悠。
冬天的風(fēng)颳在臉上就像是在拔人的麪皮一樣,生疼生疼的。
客棧老闆似乎是一個頗有情趣的人,竟然養(yǎng)了幾株梅花,帶著陣陣幽香隨風(fēng)而來。
咔吱一聲,一支梅花被他折了下來,他撫上手裡枝椏上的梅朵,隨手一擰就將梅花擰了下來,直到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他才揚(yáng)手將樹枝扔到了地上。心頭的火氣似乎沒有剛纔那麼多,再加上吹了一陣風(fēng)之後季允感覺自己清醒了不少,他這才折身返回。
他不知道等他離開之後有兩個年輕女子站到了他剛纔所在的地方。
一隻瑩亮的手撿起了落在地上的梅枝,在梅樹找到了創(chuàng)面,她將梅枝放回到梅樹上,隨即閉上眼睛口中喃喃念著什麼,隨後才鬆開了手,原本已經(jīng)分隔的兩部分竟然又重合到了一起。
“哇,姐姐你好厲害啊!”靜姝看著姐姐的動作,有些誇張地說道。
女子無可奈何地看了她一眼,說:“你呀,就知道逗姐姐開心?!彼m是在埋怨,眼裡卻透著笑意,溫柔地說:“我雖然把它接了上去,卻沒有辦法將花朵也接上去,再者,用不了兩****就會掉下去,又有什麼好高興的?”
“姐姐……”靜姝似乎是在撒嬌道:“姐姐,人家只不過是在恭維你嘛。像你這樣的大美人恭維一下又沒有什麼錯,難道你還要跟小妹計(jì)較嗎?”
女子笑著搖了搖頭,說:“你呀?!彼俅慰戳丝醋约航由先サ拿分?,心下還是有些遺憾,明明知道已經(jīng)破碎的東西是不可能再修復(fù)如初的,自己爲(wèi)什麼還是看不透?
破鏡,即使重圓又怎麼可能與最初一樣沒有一點(diǎn)裂痕呢?
“我們?nèi)ヒ婂\姨吧?!迸有χf:“這兩天你倒是跑得歡,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吸引你,竟然把姐姐丟下就跑了?!?
靜姝扮了一個鬼臉,說:“人家早知道你一定會來丹神城,再說我也沒有亂跑,還不是在這裡乖乖的等你?”
女子一副拿她沒有辦法的樣子,說:“你不說我也知道你肯定又是跑到什麼地方去鬼混了,等會兒我去問錦姨,我倒要看看你這小妮子說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你去問嘛,我纔沒有到處亂跑呢?”
“你等著?!迸诱f著,語氣還是寵溺的。
兩個人來到一間院子,一個身著黑衣的女人走了過來,看著走過來的兩個女子,黑紗下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她將黑紗取下,目光柔和地看著走過來的亭亭少女。
“靖雯,你來了?路上可好?”
被叫做靖雯的女子對錦姨輕輕點(diǎn)頭,語中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說道:“勞錦姨掛念了,我一路安好。”
錦姨看著一旁不安分的靜姝說:“那就好,這個瘋丫頭一路上可是沒有半分消停的時候,我不敢走開,只能帶著她在這裡等著你。要我說把她扔在半路上,銀子什麼都不給她留,我看她到時候也就能安分了?!?
靖雯說:“靜姝這一路有勞錦姨照顧了,她平時很少出門,只是一時的小孩子心性罷了?!?
錦姨看著性格截然不同的姐妹二人,輕輕搖了搖頭,說:“我也知道這丫頭,算了,我也不說了,你來了就好。不知宗主可有別的吩咐?”
靖雯搖了搖頭,說:“一路上也沒有收到別的信息,父親也只是叮囑說到了丹神城一切都聽錦姨的?!卞\姨跟在父親的身邊很多年了,連父親也很敬重她,靖雯雖然平時與錦姨沒有什麼接觸,不過看在人家是長輩的份上也是擺足了面子。
靖雯這麼一說,錦姨也不好說什麼,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你一路而來也辛苦了,今天就好好休息休息,反正時候還早,其他的事情我們明日再說。房間已經(jīng)給你準(zhǔn)備好了?!?
靖雯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有勞錦姨費(fèi)心了?!?
錦姨點(diǎn)頭算是接受了靖雯的謝意,說:“我出去走走,你們姐妹兩個想來也有很多話要說吧,我就不打攪了。”
等錦姨走了之後,靖雯才推開自己的房間,不用她說靜姝就自己跟著跑了進(jìn)去。
“姐姐,你路上有沒有碰到什麼好玩的事情?”
靖雯搖了搖頭,說:“沒有,靜姝呢?”
“當(dāng)然有啦!”靜姝愉悅地向靖雯訴說著一路上發(fā)生的有趣的見聞,靖雯只是含笑聽著,並不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