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日之後。
“老福,我能夠給你的信息也就是這一點了,我只知道那裡不只有一處機關。當然,對於你來說,或許那些機關都不夠看的。不過,據我對季恆濤的瞭解……你還是多加小心纔好?!?
福生點了點頭,說:“我知道,老福我還這麼年輕,還想多活幾年呢。哈哈,你說的那些我也都知道一點,最近有事沒事的時候我也都有去打探,你就放心好了。”
“老福,你可不能大意啊!”看到福生有些不以爲意的樣子,季允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提醒他道。
福生也不是真的如他表現的那樣渾不在意,聞言他也正色道:“只是,我希望不管我能不能回來。到時候你都要把解藥交給我弟弟,這也算是我這個做哥哥的能夠幫他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季允說:“這是當然,我們說好了的,我也不會後悔。”
“那就好?!备I烈髁艘恍海f:“我突然有些好奇你說的那幅畫了,究竟是一幅什麼樣的畫能夠讓你付出這樣的代價去???”福生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想要的解藥不是一般人能夠配出來的,當然他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季允是不是在騙自己,不過自從上次的事情過去之後,他對於季允已經有些相信了。
再說事情到現在已經不是他相不相信的事情了,只要有一線希望他就會去做,縱然季允叫他去做比這難上千倍百倍的事情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至於說值不值得,只要福海能夠擺脫身上的痛苦,不管叫他做什麼他都是願意的,當然這也是爲了自己。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知道那幅畫上有一個女人還有一個童子就可以了,甚至於你還可以多拿點別的東西,這樣他也不會懷疑?!?
福生點點頭,說“你倒是考慮得很清楚啊,不用
你說我也會的?!?
一聲響動突然從假山後面傳來,聽起來像是有人因爲腳滑踩滑了什麼東西一樣。
“誰?”季允厲聲大喝的同時也迅速往山後行去,沒想到有人在自己身後偷聽自己竟然都沒有發現,這讓季允想來不可謂不是一件難以接受的事情。
假山後面是一個婦人,季允沒有見過,不過從她的年紀來看,三十歲出頭的樣子,妝容精緻,一身貴氣。不用多想,季允就能夠推斷出這婦人的身份,不出意外的話,她應該是季恆濤的夫人王氏,也就是整個季侯府的女主人。
不用他再多想,跟上來的福生就給了他答案。
只見福生很是驚訝道:“夫人?”
王氏笑了笑,說:“是福大哥?這位應該就是季先生了?我本是想出來散散心,沒想到把腳扭了,真是的?!?
“那夫人現在這裡些著,我去叫丫鬟來?!备Io出了一箇中肯的建議。說完他就走開了,只留下王氏和季允兩個人。
兩個人也不怎麼相熟,一時間倒是顯得有些尷尬。
“夫……夫人要不要緊?”季允說道。
“不要緊?!蓖跏蠝睾偷匦α诵?,說:“季先生今年多大?。课铱春臀业拇髢鹤硬畈欢嗟臉幼??!?
“剛及弱冠?!?
“是嗎?季先生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本事,能得侯爺器重,定是不一般的人物,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早就想來看看,只是一直沒有這個機會。再者,季先生也是我兒的救命恩人,我這個做母親的早就應該來拜見先生,今日得見先生,真是三生有幸?!?
“夫人客氣了,要是沒有當日的事情也就沒有今日的緣分,都是上天的安排?!?
“緣分這個東西真是妙不可言?!蓖跏弦娪醒诀叽掖亿s來,於是對季允說:“看起來我要回去了,改日再與先生說話?!?
“夫人慢走?!?
看著王氏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慢慢離開,季允眉上輕擰,對福生說:“這位夫人也不是什麼高手,爲何到了我們身後都沒有發覺?”
“季家有門功法,可以改變人的氣息,如果不是仔細的話還真的很難發現,聽說那門功法練到極致可與空氣融爲一體,很難讓人發現。叫什麼千……千什麼功來著?”
“千相功。”季允冷冷地說道。
“對,就是這個名字。”福生一愣,疑惑道:“你怎麼知道的?”
因爲那就是我家傳的功夫,我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只是這功法明明就是母親一脈流傳下來的,如今竟然成了他季家的功法,還真是可笑!
心中雖然憤怒,但是季允還是沒有說太多,他跟福生也不是什麼很好的關係,這些事情還是不要告訴他得好。所以,他只是說:“沒什麼,只是偶然聽說的,這不是個秘密不是嗎?”
“是不是個秘密,這位夫人天賦不好,整日也就只有研究這門功法了,沒想到……”福生沒有說下去,只是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剛纔我們的話有沒有被她聽到?!?
季允也是面露憂色,但是並不是很緊張,“你認爲呢?”
“看不出來。”
“隨便她聽到什麼還是沒有聽到什麼,這些都是老福你應該去想的事情?!奔驹仕﹂_步子往前走,道:“反正到時候就算是被抓,也不是我,老福你說是不是?”
福生苦笑一聲,跟了上去,“你倒是給我出了一個大難題,不過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得闖啊!要不,你換一個要求怎麼樣?”
“我沒有別的要你幫忙的地方。”季允停下來,道:“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幹,甚至還可以到季侯那裡去揭發我,說不定他一高興就把解藥給你了。”
“要是真的這樣就好了?!备I嘈χf:“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人的脾氣,你覺得就算季侯開口又能怎麼樣?”
“你知道就好。”季允說完就不回頭地往前行去,一邊走還一邊說:“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福生看著他離開,還能說什麼,只是苦笑一聲往回走。
……
……
“總覺得這少年很是面熟。”季夫人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慢慢地往回走,腦中不自覺地閃現出剛纔那個少年的面容。
她可以確定自己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名叫季允的人,對於兒子的救命恩人,王氏還是記得很清楚的,早就想要報答,只是好不容易見到原先想到的都沒有來得及付諸實施就被旁的心思轉移了心神。
在這個姑且還能稱之爲少年的季允身上,她竟然隱隱看到了丈夫年輕時候的影子,而且眉眼之間總是讓她產生了一種丈夫年輕之時的錯覺。
明明兩個人的長相差別是很大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王氏就是有這種感覺,這讓她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
對於丈夫的過往,她不是完全清楚,但是該知道她也是知道的,在自己嫁給他之前他就有了妻兒,只是不知怎麼地竟然失蹤了,從此了無音訊。
對於外界的傳聞,她一向是嗤之以鼻,明明就是失蹤,怎麼會被他們傳成了死於火災?或許只有那些稍微年長的老僕才知道當年的事情吧,已經二十年了,還有誰能想起呢?
對於此事一向不曾追問的王氏不知怎麼地今天竟然特別想知道當年的事情,儘管她知道這事在丈夫面前是千萬不能提的,因爲也曾有下人不小心提起隨即第二天就死了,從此王氏止住了心裡的好奇,從來未曾問過。
只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像是有一隻貓在她的心裡撓,要是不能知道當年的事情,她恐怕會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尤其是,她總覺得那個叫季允的人跟自己的丈夫之間可能存在的某種關係讓她很是不安,特別是這個年輕人似乎已經得到了丈夫的看重,這種不安在她的心裡越發嚴重。
他怎麼可能是丈夫的兒子呢?那個年紀就對不上。
王氏也知道是不可能的,可是不問清楚,她怎麼也不能放心,萬一是丈夫在外面和別人的女人?
越想,王氏就越覺得有這種可能,丈夫在外面的事情她幾乎都不知道,誰能夠保證呢?
想到這裡,王氏就覺得有一塊石頭壓在心頭,讓她呼吸困難,喘不過氣來。
“去把林嬤嬤找來,不要讓人知道?!被氐阶√?,王氏壓低了聲音對自己的心腹侍女說道。
不一會兒就有一個進來給王氏問安,“老奴見過夫人?!?
“你們都出去?!?
等屋子裡的人都走光了,王氏纔對林嬤嬤說:“老嬤嬤是府裡的老人了,聽說嬤嬤的兒子王管家已經升爲內府管家了,誒,我說這些做什麼,今天叫嬤嬤過來只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問一問嬤嬤,希望嬤嬤如實相告?!?
林嬤嬤低垂了頭,說:“夫人請吩咐,老奴一定知無不言,不敢欺瞞?!?
“林嬤嬤是個明白事理的,我問的,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想問一問二十年前的那位夫人的事情,嬤嬤可以告訴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