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7月27日,星期二。
小衛子要坐今天下午五點半的高鐵回北京,所以他今天早上並沒有到鳴鳳煤礦去上班,而是留在酒店裡收拾行李。昨天晚上回來之後,我已經將錦秋留在酒店的行李都收拾好了,讓小衛子幫忙帶回北京去。
一大早我和馮丹、楊建波以及邢蓓蓓到了鳴鳳煤礦總部大樓,在地下停車場停好車之後,我讓他們三人自己先上樓去,我並沒有和他們一起坐電梯直接上八樓的辦公室,而是走樓梯先到了一樓大廳,我要看看張家強是不是還在堅持打掃衛生。在一樓沒見到他,我又順著樓梯上二樓,因爲我記得張林交待給他的任務是一到三樓所有公共區域和男廁所的衛生。
到了二樓,我才走出樓梯,就看到了張家強穿著一身藍色保潔服,正在拖走道的地板,我心裡感覺有些訝異,沒想到他居然真的還在堅持。
我沒想打擾他,一轉身就又折頭進了樓梯間,正準備爬樓梯上去,忽然就聽到身後走道里傳來了他怒吼的聲音:“常阡,你這個混球,你給我站住!”聽他的聲音裡,火氣十足。
我在心裡一愣,他這是怎麼了?我之前當面羞辱他的時候,似乎也沒見他生這麼大的氣啊,我還在張林面前誇讚過他氣量大呢,之後這幾天我回了北京,和他並沒有什麼接觸,壓根沒惹他,他怎麼忽然對我這麼大火氣了?
我想著就停下腳步,轉回身來,只見他一手拖著拖把,也已經衝到了樓梯間門口,我對他笑了笑,問他:“小張總,大清早的,哪來那麼大火氣啊?”
“你……你……”他站在我面前一米多遠的地方,左手拖著拖把,右手擡手指著我,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的說道:“你這個混球,你……你騙我!”
“我騙你?我什麼事情騙你了,你說明白。”我疑惑的問道。
“你告訴我說錦秋是你……是你媳婦,對不對?”他怒目瞪著我問道。
聽他這麼一說,我心裡隱約有點猜到他要說什麼事情了,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對啊,沒錯,她是我媳婦啊。”
“你撒謊!”他左手中的拖把桿在旁邊的牆上重重的敲了一下,對我說道:“前天我表妹告訴我了,她說你媳婦明明是叫柳笛,五月份還在我們公司工作過一段時間,你們是上個月端午節的時候才結的婚,當時你還在德才煤礦那邊工作,回去了八九天呢。”
我滿不在乎的笑了笑,說道:“大丈夫三妻四妾何足道也,我有兩個媳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啊,柳笛是我媳婦不假,可錦秋也是我媳婦,這我可真沒騙你。”
“你狡辯,錦秋是什麼樣的人,她怎麼可能願意當個第三者,你肯定是騙了她!你太無恥了!”
這事情大大違背了當下的世俗常理,還真的很不好解釋,我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和柳笛、錦秋都是同事,她們倆互相之間很熟、關係很好,你說這事情我能騙得了錦秋嗎?”
他楞了一下,又說道:“你這麼奸猾的人,誰知道你使了什麼詭計,反正錦秋肯定是被你騙了!”他說到這兒,隨手將手中的拖把一扔:“我這就當面告訴錦秋去,揭穿你的陰謀詭計。”說著就要從我身旁鑽過去,準備上樓。
我一把拉住了他,說道:“你不用去了,錦秋今天沒來,接下來一段時間也不會來了,她被我們公司調去參加湖南的一個項目,至少要一個月之後纔會回彭城來。”
“嘿嘿,常阡,你當我傻啊,這種事情你也想騙我,你就算現在騙過我,又能騙多長時間?”他冷笑一下,甩開我的手,就順著樓梯往樓上跑去。
我苦笑一下,也跟在他後面上樓了。一口氣爬到六樓,我就聽到他喘得呼哧呼哧的,爬不動了,扶著牆壁站在樓梯上喘氣,我走到他身旁停住腳步,笑道:“小張總,你這苦頭完全就是白吃的,你說你不傻、我也不傻,錦秋到底來不來這麼點事情,我有什麼可騙你的呢?騙完也馬上就被揭穿了,我看你還是省省力氣吧。”
他只是翻著白眼瞅了我一眼,並不吭聲。
“你不信就算了,那我先上去了,你歇夠了慢慢上來啊。”我無奈的搖搖頭,就想要上去,他卻一把抓住我,氣喘吁吁的說:“你……你不準先上去,你是想讓……錦秋躲……躲起來是吧?”
“唉……”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搖頭苦笑道:“那好吧,我就在這兒陪著你,等你歇夠了,我再跟你一起上去。”
他又喘息了兩口,斜眼狐疑的瞅著我,問道:“錦秋真的不來了?”
我撇撇嘴笑道:“你有完沒完啊?一會兒信一會兒不信的,我什麼都不說了,你自己上去看。”
“那你給我個她的電話,我馬上打電話問她,看看你到底是怎麼騙她的。”他說道。
“這不行。”我搖搖頭說:“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可是領教過了,萬一你成天騷擾她怎麼辦?”
“你不敢給我她的電話,說明你心虛了,你怕我揭穿你!”
“省省吧,小張總,激將法對我從來沒用。”我笑道。
他想了一下,又偏著頭問我道:“常阡,這不會是你故意的吧,你怕我了,所以你故意把錦秋調到別的地方去,讓我見不著她?”
聽他這麼一說,我忽然又想起現在應該存在於錦秋胸口的那個紋身,那證明了我的寶貝小媳婦——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我輕輕一笑道:“小張總,我實在弄不明白你哪來的這份自信啊,你覺得除了你爸比我爸有錢之外,你還有什麼能比得上我的?長得沒我帥、文化沒我高、能力沒我強,和我一比,你完全就一無是處嘛,我幹嘛要怕你啊?”
“我比你專一啊,我一心一意的愛錦秋,不像你,騙她、玩弄她!”他一本正經的說道:“反正我認爲你肯定是怕我了!”
我哈哈笑道:“你大爺的,我怕你表妹啊怕!”不知道爲什麼,和他在一起,我感覺到一種獨特的輕鬆感,忍不住就隨口冒出了一句髒話來,只覺得很爽。
這種感覺是我工作以來,和別的因爲工作原因而結識的男人在一起的時候,從未有過的感覺,不用思考不用猜,想到什麼張口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