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袋一嗡,像是被人用鐵錘沉悶的擊中了一般,有些搖晃的站立不住。
丁允浩過來扶住我,我這纔想起來自己的大姨媽好像是有一會子沒有來了。
他扶著我在椅子上坐下,說道:“你先生呢?需不需要我幫你打電話給他?”
我又是像吃了一記悶棍,起身抓住手提包就衝出了門,在醫院裡徘徊了許久才平復下來去做檢查。
茫然的走出醫院,拿著檢查的結果,醫生說我的確是懷孕了,已經有三個月。
看著昏黃的天,這就是我一見鍾情,一夜風流後用三月苦思換來的結果!
我有了葉輪的孩子,可是我不知道該到哪裡去找他。
不知道在街上溜達了多久,走到多遠,直到包裡的電話又開始吵鬧個不停,我才停下來。
於我,世界都已經傾塌了,工作又算的了什麼呢?
我拿起電話毫不猶豫的丟到了馬路中間,一輛貨車急速駛過,它就變成了一堆渣渣。
“殷小姐……你還好嗎?”突然有一輛銀白色的奧迪停在我的身邊,搖落下的車窗裡探出來一張熟悉的面頰。
丁允浩?我有些意外,這意外停留的時間很短暫。
我勉強笑笑:“嗯。還好,您怎麼會在這裡呢?”
他看了看我,笑道:“我女朋友在這附近逛街,我過來陪她吃午飯,正要回醫院。你去哪裡?上車,我送你。”
我看見他穿著潔白的襯衫,外套放在副駕駛座上,修長的雙手放在方向盤上。
一陣秋風吹過來我縮了縮身體,已經是秋天了,我此刻方覺。
她看出我的窘境又說道:“來吧,正巧我有時間,讓我送你回去。”這樣優秀的一個年輕有爲的男人,還這麼熱心腸,當真是少見。
我坐上他的車,不知爲何就睡著了。
“葉輪,我懷孕了,是你的骨肉。”我看見葉輪站在漆黑起風的江邊,手裡叼著一根菸,還是那樣的不修邊幅落拓不羈。
“果果,讓我抱一下你好嗎?”他丟掉手中的煙,向我張開了雙臂。
我再也忍不住的淚流滿面,茫然無助的跑進他的懷裡,卻突然發現自己抱住的是空空的空氣。
“葉輪,葉輪……”我衝著茫茫的江水大聲的喊著,無助的尋找著他的身影……我睜開眼睛的時候,臉上爬滿了淚水。
自從那夜過後我經常做類似的夢,或悲或喜。
丁允浩將紙巾送到我的面前,好心的問道:“做噩夢了嗎?”
噩夢?我一直以爲葉輪是我二十五歲生日時老天爺給我最大的驚喜,最好的禮物……原來,這是他給我的噩夢!
“我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誰,家住在哪裡,是做什麼的,如今又在何處……關於他的一切我都不知道,可是我卻有了他的孩子,你說這算不算噩夢呢?”
我一向是個不輕易向人傾訴的人,不知道爲什麼當著一個只見過一次的醫生的面,我毫不隱瞞的對他說起了我跟葉輪的滑稽關係。
“他玩完了我,就消失了!”我擦著臉上的淚水看著車窗外倒退的風景。
這一刻我才肯承認,葉輪不過是個風流浪子,而我也只不過是被他睡過一夜就忘掉的蠢女人!
“一夜情?”丁允浩說。
如今這個年代,這種事稀鬆平常,也沒什麼好稀奇的。
他或許是因爲見我實在是太傷心了,又說道:“或者他有什麼苦衷?”
“若他有苦衷……大概是不想我這個蠢女人糾纏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