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六位被害人分別是:退休幹警羅振寧夫婦,影視演員宋小雨,退役軍人趙浩以及遊客藍藍、盧筱筱。
我的目光被“盧筱筱”這個名字完全吸引住,真的有這個人?我還以爲宋小雨嚇破膽了才糊塗的將我當成了某個叫盧筱筱的人,想不到她也是古寺客棧血案裡的被害人!
白雪推了我一把,“怎麼了?”
我努力的回思著那天做的夢,雖然我親眼目睹的被害者沒有三十人那麼多,但我接觸到的那幾位好像都能跟沒找到遺體的那幾個人對上號:
首先被害的藍藍是劉成恭的女朋友,她被害前剛跟劉成恭吵過架;
第二個被害的3號房間的男人,深沉粗魯,他是退役軍人趙浩;
那對老年夫婦,老爺爺正是說自己是退休警察,我親眼目睹他們遇害;
宋小雨她那麼注重外貌,而且也先後在老伯和陳醫生那裡確認她是死於非命,死在古寺客棧,她是影視演員宋小雨毋庸置疑;
那盧筱筱是誰?只有她是我沒有見到的了。
1號男劉成恭就是殺人兇手,那服務員李天文去了哪裡?他跟宋小雨和老爺爺之間的神秘對話裡提到的李天武,還有盧筱筱的光鮮男朋友又是什麼意思?
我翻遍了關於古寺客棧血案的檔案並沒有找到他們更多的資料,被確認的受害者名單里根本就沒有李天文這個人,而且檔案記載的古寺血案無一人倖免,凡當晚當值者,住宿者三十人全部遇難……
我的大腦開始有些混亂起來,那個抱著泰迪熊的男孩子陰沉的臉頰一而再的浮現在我眼前。他爲什麼會出現在兇手指認現場的新聞照片裡,難道當時他在兇案現場,但是他倖存下來了嗎?
可是資料上說“無一倖免”!
我將電腦還給白雪久久難以平復自己內心的波動。如果那個泰迪男孩還活著現在也就三十多歲,一定可以找的到線索。
我挽著白雪的手臂說道:“你看外面風平浪靜的,不如我們去靈山寺上柱香,求佛祖保佑保佑我們吧,如何?”
白雪推開我,“你少給我整這些幺蛾子,萬一出去遇到了妖魔鬼怪,我應付不來怎麼辦?”
我推開窗戶,指著外面晴好無恙的天,說道:“你的眼睛能夠看見鬼,你看見妖魔鬼怪了嗎?”
“木有!”她接著又說道:“可是我的師父不可能會騙我,他說不準我們離開古堡半步,我們就應該聽他的話。”
“喂,你不要什麼事都搬你師父出來好不,連你也說他現在在閉關,只要我們順順利利的出去,平平安安的回來了,他也不會知道。再說了,我這個當事人都不怕,你還有什麼可怕的?”
白雪這幾天待在古堡裡也膩歪了,她被我說的心動了,說道:“要去也可以,不過你什麼事都要聽我的,怎麼樣?”
我一口答應下來,歡天喜地的抱著白雪感激不盡。
我們驅車離開古堡的時候,還是晴空萬里。才走出來沒多遠,頭頂就烏雲匯聚,狂風四起,像是有一場巨大的狂風暴雨即將席捲這座城市一般。
白雪遠眺四方,突然大喊不妙,說道:“我們不能出去,那些狡猾的鬼怪等著我們呢,我一個人應付不來……”她話還沒有說完,只見著她手中紅光一閃,一個不知名的物體重重的撞擊在擋風玻璃上。
我嚇的縮到座位上,白雪打轉方向盤調轉方向就往古堡開去,我哆嗦道:“我們這樣回去有用嗎?”
“不然你還有其他辦法?”
我無言以對,耳邊疾風吹過,風中鬼哭狼嚎的聲音攪得我心驚膽戰。
“完蛋了結界被破了!”白雪臉上滾出了豆大的汗珠。
不遠處的古堡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黑色的布幔,聚滿了詭異、死亡的氣息。
白雪再次打轉方向盤,加足馬力在楓林小道上橫衝直撞,我抱著腦袋緊緊閉著眼睛,只聽見砰砰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撞在擋風玻璃上。
“躲裡面別出來!”白雪大吼著,她就跟發了瘋似的將汽車當成了坦克來開。
混亂緊張的關頭,我忽然感覺有人在後面抓住了我的手,將我往外面拽,我用力的掙扎著,無濟於事——
我尖叫著、大吼著,哭喊著……抓起一旁的平板電腦用力的砸了過去,手臂才漸漸又受我支配起來。
我驚慌未定的回頭去看,身後什麼也沒有。
白雪大聲喊著:“他們是鬼怪,你看不見的……”
我想我今天肯定是要死在這裡了,可憐的是我竟然還連累了一個年輕的姑娘!
就在我抱頭躲閃,滿心絕望時,烏雲裡傳來一陣汽車馬達刺耳的聲音,一輛紅色的出租車跟白雪的酷炫蘭博基尼擦窗而過——
“靠!果然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媽蛋知道我這車值多少錢嗎?”白雪大罵著卻也不能拿那輛出租車怎麼樣。
風沙裡藏著更厲害的鬼怪,我還眼巴巴的指望著她拯救,她根本就無法分心。
不過說來也奇怪,打從那輛出租車撞了蘭博基尼衝到我們身後之後,烏雲竟然漸漸的散了,我耳邊的鬼哭狼嚎也漸漸聽不見。
白雪一拍方向盤,懊惱道:“竟然是個比我還厲害的同道中人!”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還年輕,還有進步的空間。等你師父閉關出來後,你一定要讓他教你更厲害的本事,否則……”
“要你說!”白雪沒好氣的對著後視鏡檢視著自己的髮型、衣裳。
我站起來看見那輛出租車朝著我們追了過來,白雪二話沒說,將它攔截了下來,跳下去就拍著車門吼道:“下車!下車!”
我只看見車門打開,一個年輕的男孩子,他頭頂一個金黃色的雞窩,身穿著花花綠綠的襯衣加一件花格子的外套,一條大紅色的修身小腳褲,活生生一個城鄉結合部出來的問題少年!
他整個人跟個吸毒的癮君子似得,瘦得不成樣子。
“喂,原來是你呀!”我拉過白雪,勸道:“他好歹替我們解了圍……”
白雪瞪了我一眼,顯然在說:你吃裡扒外?
那男孩子笑道:“你還記得我,那你是知道我是誰?”
“陰陽師毛桐。”我記得他的名字,也記得他的人。只能說他的人長的有特色,他的名字取得也有特色。
果然連白雪也覺得,她翹起下巴傲慢的譏諷道:“毛桐?你怎麼不叫馬桶呢?”
毛桐倒是不跟白雪一般見識,拍拍手道:“念在我們是同道中人的份上,少爺就不跟你一般見識,今天這事不謝!”
“敢情誰要謝你了?”白雪精緻的五官都氣扭曲了。
毛桐笑道:“你今天見識到我本事了,現在總相信我可以幫你吧?”
“丫的你竟敢跟姑奶奶搶生意?你過來!姑奶奶一定不打死你!”白雪捲起袖子就要收拾毛桐。
毛桐閃到我身後,不知道往我身上弄了什麼,我突然覺得眼前發黑,手腳僵硬,等我反應過來的的時候毛桐已經開著他的出租車揚長而去了。
我疑惑的站在原地,扶住白雪才站立住。她將我扶上車,氣還沒理順撅著嘴也不說話。
“毛桐剛纔是不是對我使了什麼法術,爲什麼我突然不能動彈也沒有意識呢?”
“有毛桐在我們多了一個幫手……”她態度三百六十度大轉彎。
“你們不打不相識,和好了?”我覺得很奇怪,不知道毛桐在我身上動了什麼手腳,在我沒有意識的時候擺平了白雪。
出了這麼大的亂子,完全就是出乎白雪的意外,顯然她也沒有完全將她師父的囑咐放在心上,所以纔會大意失荊州害的那些妖魔鬼怪毀了她師父佈下的結界。
古堡我們是回不去了,白雪也改變了之前的注意,不準我去靈山寺。
此時萬聖節迫在眉睫,我也見識了剛纔發生的那些事情,只能乖乖的聽她安排。
白雪將蘭博基尼停在城裡維修,在路邊順手牽(偷)了一輛破舊的摩托車帶著我來到貧民區的一排排毫無規劃的舊房子裡,找到了毛桐的家。
那棟破舊的二層居民樓的鐵門外停著毛桐的出租車,白雪沒好氣的在生鏽的鐵門上踢了幾腳,卻是遲遲不見毛桐來開門。
“不會是找錯地方了吧?”我看著漆黑的窗戶說道。
白雪說是毛桐邀她來這裡,沒道理來了又不開門。
別看白雪冷冷酷酷範十足,脾氣也是相當的火爆,她氣道:“他的破車在這裡,不可能找錯地方。這小子八成是睡死了,要麼就是耍我們!”
她用力的在鐵鏽斑駁的門上踢著,夜色深沉傳來狗吠之聲,隔壁的鄰居從窗戶裡探出腦袋大吼道:“深更半夜睡覺不睡覺了?”
白雪抓起一塊石頭想也沒想朝著那家窗戶砸了過去,那人破口大罵,就連他媳婦也出來助陣,我是尷尬的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他們罵的不可開交,實在是我生平未見之激烈,我聽不下去遠遠的站開。
毛桐提了宵夜從昏暗的路燈下走來,聽見罵街的聲音遠遠的躲在電線桿後面。明知道自己惹禍了,還不敢出來滅火。
我跑過去扯了扯白雪挽起的袖子,指了指電線桿,她一見毛桐偷偷摸摸的樣子更是火冒三丈,衝上去提著他就是一頓拳腳相向。
隔壁的那對夫婦見神經病似的白雪轉移了陣地,便趴在窗戶上看熱鬧,我只好拉開他們,卻被毛桐打包回來的關東煮蓋頭淋了個正著——
“你們有完沒完了?”天知道我有多狼狽,湯水順著我的頭髮淋了下來。
他們兩個看到我這幅模樣,沒有同情的,反而還張口捂肚的大笑了起來,
我氣道:“你們這些小娃娃到底有沒有一點公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