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嫁再嫁,罪妃傾天下 冷凝 薄情轉是多情累曲曲柔腸碎1
初雪殿。
孫麗華聽聞慕容微雪醒來了,便親自過來初雪殿探望,到底是沒了個孩子,孫麗華心裡不是不難受,到底她也是個女人,且慕容微雪的身份特殊,她關心原也是應該。
陳巧雲陪著孫麗華過來初雪殿的時候,已然是晌午過後了,慕容微雪剛喝下湯藥,正要去暖閣小憩,便就聽著小太監過來稟報,說是太后已經到了門外了,慕容微雪忙迎了出去。
“臣妾恭迎太后!”慕容微雪盈盈一拜,道,“恭請太后祥康金安!”
孫麗華忙上前扶了慕容微雪起來,道:“你身子正弱,哪裡就要你行這樣大的禮?鉿”
“多謝太后。”慕容微雪道,一邊請了孫麗華進去。
幾人在大殿坐下,青玉忙上了茶,陳巧雲瞧著慕容微雪的氣色並不好,且她也聽聞今兒一早慕容微雪在蘭亭殿遇了冷,便吩咐青玉道:“貴妃姐姐身子正弱呢,這段時日自是不能飲茶的,你日日給姐姐燉了燕窩補養身子纔好。騸”
青玉忙道:“是,奴婢遵命。”
慕容微雪瞧了瞧陳巧雲,不由得想起了成卓遠腰上繫著的龍鳳呈祥的香囊,心裡面有些堵,卻也點頭道:“多謝妹妹關心。”
孫麗華抿了口茶,上下打量著慕容微雪,瞧著她一臉憔悴不由得心生憐惜,道:“你身子一向嬌弱,這一次又病的如此厲害,必定要好好養著纔好,前兩日慕容王過來給哀家請安,還問及你的身子,如今你又這樣憔悴,莫若說是王爺,就連哀家看著都覺得心疼,你年紀還好,必定要好生調理,別落下什麼病根兒纔好。”
“多謝太后關心,都是嬪妾身子抱恙,竟惹得太后掛心,都是嬪妾的不是,”慕容微雪忙起身道,頓了頓,慕容微雪又道,“太后,嬪妾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太后答允。”
孫麗華柔聲道:“你說吧。”
慕容微雪福身,道:“嬪妾這幾日病中,怕是不能伺候皇上太后了,心中亦是分外想家,所以嬪妾肯定太后恩準嬪妾歸寧幾日,嬪妾知道是嬪妾太過放肆了,如今不是年下,並不是嬪妃歸寧的時候,但嬪妾還是希望太后能夠應允。”
孫麗華淺淺地抿了口茶,慕容微雪歸寧倒沒有什麼不可以,且趁著慕容微雪不在宮中,正好能把陳巧雲推到成卓遠的身邊,但若是現在讓慕容微雪歸寧,難保不被人知道慕容微雪是落了胎的,慕容肅手下自然也養了一批名醫的,所以這個時候必定是不可以的。
孫麗華當下道:“你素來乖巧,如今有事相求哀家也是頭一遭,哀家也有心答應你,讓你回府養病你必定心裡高興,身子也能好的快些,只是你到底是后妃,離宮調理身子怕是不妥,若是傳了出去豈不是有損皇室的威嚴?若是你當真想念家人,不如哀家下旨,安排慕容王進宮與你相見,你覺得可好?”
“都是嬪妾太過任性了,多謝太后垂憐。”慕容微雪忙道,卻掩飾不住眉宇間的失落。
這個時候,她是真的想回家。
是回家,回到那個絕對不會給她帶來傷痛的地方,再做回一個備受父親寵溺、兄長疼愛的少女,哪怕只是暫時,而不是在宮中,作爲一個高高在上的貴妃,接見自己的父親,還要眼睜睜地看著父親給自己行叩拜大禮。
陳巧雲看著心裡面有些微酸,她已經三年沒有回家,自從三年前踏入那扇宮門,她就再也沒有踏出過半步,從前年下的時候,她是羨慕慕容微雪甚至趙蘭兒陶惠顏的,因爲她們還可以省親,而她不過是個郡主,如何有省親之說?一年到頭能見到父親一次兩次也就該知足了,而每每見面,忙的就是打探曹楚仁的消息。
陳巧雲驀地開口道:“貴妃姐姐何不等到身子大好了之後,再歸寧呢?”
孫麗華的眼風驀地掃了過來,陳巧雲自知失言,忙垂下了頭,不敢多言,孰料,孫麗華卻點頭道:“雲兒所言不錯,微雪,不如過些日子,等太醫都說了你身子大好了,天兒也暖和了,你再歸寧,如何?”
慕容微雪有些詫異,隨即忙道:“多謝太后,多謝郡主。”
孫麗華又囑咐了慕容微雪一些事情,便也就回了慈瑞宮了。
慕容微雪說了這一番子的話,早疲乏了,青玉忙得伺候了慕容微雪睡下了,然後又去囑咐小廚房去煎晚上的藥了,從小廚房出來的時候,青玉驀地瞧見趙如海從門口走過,忙得跑了出去,小聲喊道:“趙公公!趙公公!”
趙如海一回頭,瞧見是青玉,登時面色有些慚愧,走過來,道:“是青玉姑娘啊。”
青玉瞧著趙如海手中端著的托盤,面色便不由得臉色都變了,急道:“趙公公,你這是要去做什麼?!”
趙如海面色尷尬至極,瞧著那托盤中的幾個名牌,頓了頓才勉強開口:“青玉姑娘,想必你也聽說了,太后前幾日親自給萬歲爺選了幾個才人收在了螽斯宮裡面,老奴也只是個奴才,主子讓做什麼便就只能做什麼……”
“那娘娘呢!那我們娘娘怎麼辦?!”青玉激動地幾乎叫起來,到底也是控制住了,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啞聲道,“娘娘今兒纔剛醒,難道萬歲爺這就等不及了要翻牌子選人嗎?!萬歲爺如何這般涼薄?!”
“噓!”趙如海嚇得忙四下看看,瞧著沒人注意,這才鬆了口氣兒,忙囑咐青玉道,“青玉,可不敢亂說話的,咱們都是做奴才的,怎麼能夠背後議論主子?你也算得上是宮中的老人了,難道還要老奴教你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
青玉滿心憤怒,死死攥著拳,瞪著趙如海,驀地冷聲道:“趙如海,我就知道,你是個牆頭草,從前娘娘也待你不薄,現在萬歲爺記不起娘娘來了,你就上趕著討別人的好去了!”
說完青玉便氣得跑開了。
“青玉!”趙如海急得跺腳,看著青玉跑進了初雪殿裡,自然也不好追進去,只在原地唉聲嘆息,他自是心裡面爲慕容微雪著急的,但他一個做奴才的,還能怎麼樣?
趙如海看了看那托盤裡的名牌,深深嘆了口氣,然後繼續朝前走。
是夜。
慈瑞宮。
彩英伺候孫麗華梳洗,換上了睡袍,孫麗華便斜倚在軟榻上,彩英跪在地上給孫麗華揉腿,孫麗華懶懶地問:“今兒萬歲爺翻了誰的牌子?”
彩英答道:“啓稟太后,是惠嬪的牌子。”
“竟然是惠嬪?”孫麗華顯然有幾分驚詫,頓了頓,又道,“萬歲爺三年都未曾搭理過她,現在好了,竟然也稀罕起她來了。”
彩英笑道:“今兒一早萬歲爺過去瞧了蘭妃娘娘,碰巧遇上惠嬪娘娘也過去瞧蘭妃娘娘,萬歲爺無意中還未曾用早膳,惠嬪娘娘便道她宮裡面已經準備好了早膳,請了萬歲爺一道過去用膳,後來萬歲爺也在蕙質殿用了午膳,就連午睡也留在蕙質殿,到了下午纔去御膳房批摺子的,後來翻牌子的時候,萬歲爺也沒多看,變就說去惠嬪那裡。”
“哼,那陶惠顏忍了三年,如今倒也終於忍不住了,”孫麗華眼中透出幾分不屑和冷然,“到底也是書香世家的孩子,怎麼就沒有一點子的驕矜?倒像是鄉下長大的野丫頭。”
彩英一頓,擡頭問道:“太后既是不喜惠嬪娘娘,可要找時間囑咐萬歲爺?”
“不必了,皇上這一次墜馬失憶,倒也不全是壞事兒,到底他是帝王,只守著一個女人過日子像個什麼話?如今倒比從前好多了,哀家也不想掃了他的興,”孫麗華抿了口參茶,一邊輕描淡寫道,“皇上如今既然看重蘭妃和惠嬪,你明兒且給她們送幾盆西陲長歡過去,也算是哀家對她們的一點子心意。”
彩英身子驀地一震,隨即躬身道:“是,奴婢遵命。”
又過了半晌,孫麗華打了個哈欠,一邊慵懶問道:“雲兒在外頭跪了多久了?”
彩英忙道:“啓稟太后,巧雲郡主已經跪了兩個時辰了。”
“讓她起來回去歇息吧,就不用進來問安了,”孫麗華沉聲道,一邊對彩英道,“彩英,你平日要多留意雲兒,她這年紀正是莽撞的時候,她若是沉不住氣,哀家的一番心思豈不是全白廢了?”
“太后言重了,奴婢卻瞧著巧雲郡主越來越聰明伶俐了,”彩英忙笑著道,“前兒巧雲郡主還親自去御書房送了一個香囊給萬歲爺,昨兒奴婢便看到萬歲爺戴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