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嫁再嫁,罪妃傾天下 冷凝 薄情轉是多情累曲曲柔腸碎14
那趙清源自是慌了神,忙不迭叩頭道:“微臣能有今時今日,全靠娘娘一手提拔指點,娘娘就是微臣的再生父母,微臣如何敢敷衍娘娘?娘娘明鑑啊!”
“請本宮明鑑?呵呵,那就要看趙太醫是否願意說實話了,”趙蘭兒驀地厲聲問道,“趙清源,你自小在雲南長大,又是在那邊做了數十年的郎中,竟然會從來沒有見過這西陲長歡?!還是,你覺得本宮就沒有能耐做你的主子,竟要上趕著投奔了慈瑞宮去?!趙清源,難道你就忘了從前你是怎麼死求著本宮和本宮父親的嗎?!”
“娘娘明鑑!微臣對娘娘當真是感恩戴德!如何會有如此想法?微臣對娘娘是一片忠心啊!”趙清源一邊叩頭一邊道,半晌這才膽膽怯怯地道,“這……這西陲長歡微臣在雲南的確是見過的……只是,只是……騸”
“只是什麼?”趙蘭兒急問道,聲音都提高了許多,隨即也趕緊壓下了聲音,“只是什麼,你只管說!”
“只是這西陲長歡是十分名貴的花草,即便是西南人,等閒之人是一輩子也見不到一次的,只是這西陲長歡自身卻也是帶著藥性的,”趙清源一邊流汗,一邊道,“若是將這西陲長氣味甜香宜人,有安神養顏的奇效,所以最是適合放在女子閨房中,但這西陲長歡若是遇到了龍涎香,便……便就會……”
“就會如何?”趙蘭兒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便就會產生極重的陰寒之毒,就會損傷女子肌理,長此以往,便就會……就會使女子不孕,”趙清源一邊說著,一邊抹了把汗,聲音也愈發抖顫,“這若是放在尋常人家倒也是無妨的,但……但若是放在後宮那自然就不同了,必定萬歲爺……萬歲爺的一應服侍都是日日要薰了龍涎香的……若是娘娘寢殿中擺設此花的話……即便承蒙萬歲爺寵愛,必定……必定也無福生養啊,即便僥倖有孕,也必定會……會滑胎!”
趙蘭兒一早心下就起了疑的,但這個時候卻仍舊驚得瞪大了眼,隨即憤恨地死死握住了拳,雖扯到了傷口,這時候竟也顧不得疼了。
孫麗華竟然如此容不下自己,竟想出如此很毒的招數鉿!
趙蘭兒死死咬著牙關,半晌才扯出一個冷笑了,頓了頓,趙蘭兒問道:“可有什麼法子破解?”
那趙豐源忙得又道:“倒也不是沒有不能破解的法子,不過娘娘卻要忍受劇痛……”
趙蘭兒眉毛一稟:“此話怎講?”
“啓稟娘娘,此花遇到龍涎香產生的陰寒之毒,是必定會流轉到娘娘的手指和腳趾的,就這樣日久天長的積累,纔會漸漸侵蝕了娘娘的玉、體,”趙豐源趕緊道,說道這裡忍不住擡頭朝裡面瞥了一眼,雖只能瞧見那淺紫的帷幔,但卻還是忙得低下了頭,又忙解釋道,“所以,每隔十日,用銀針刺破娘娘的手指尖和腳趾尖,同時用艾葉燒水,娘娘用此水沐浴半個時辰,便可祛除寒毒,只是這法子治標不治本,所以是一次都不能差的,只是要用銀針刺破娘娘的手指腳趾,實在是……”趙清源不敢說下去。
用銀針刺破娘娘的手指尖和腳趾尖,同時用艾葉燒水,娘娘用此水沐浴半個時辰……
只是這法子治標不治本,所以是一次都不能差的……
……
趙蘭兒心中的恨意越發濃重,咬著牙關一時間也說不話來,趙豐源也不知道該如何,只是直直地跪在原地,連大氣兒都不敢喘,其實他的心裡早就慌亂如麻,自從剛進來瞧見了那西陲長歡,趙豐源便就清楚,太后是要對趙蘭兒下手的,自然他這個拿皇室俸祿的,自然是不能說的,只是後來迫於趙蘭兒的威脅,卻也不敢不說,但這若要是傳到了太后的耳朵裡,只怕他就要小命不保了。
趙豐源急得渾身都大汗淋漓的時候,只聽見趙蘭兒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既如此,那本宮就多謝趙太醫了,趙太醫既如此忠於本宮,本宮便就也絕對不會虧待了趙太醫,只是有一句話,本宮卻不得不要提醒趙太醫。”
趙豐源趕緊道:“娘娘請講。”
“從前你也算是對本宮上心,但自今日起,你就已然踏踏實實是本宮的人了,忠心耿耿是必須的,不然的話,即便不是本宮,只怕太后也饒不了你,”趙蘭兒冷然道,一邊輕笑了兩聲,又道,“趙太醫是聰明人,自然也該明白其中道理吧?”
“是是是,微臣多謝娘娘高擡貴手!”趙豐源忙得叩頭謝恩,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然站在了孫麗華的對立面,要想活命,他自然要緊緊抱住趙蘭兒這棵大樹,“請娘娘放心!微臣以微臣的一家妻小起誓,微臣生是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鬼!這輩子都對娘娘忠心不二!”
“呵呵,既是如此,那本宮也就放心了,”趙蘭兒頗爲滿意地抿了抿脣,頓了頓,道,“既如此,那趙太醫先給本宮請脈吧。”
“是,微臣遵命,”趙豐源忙得搭上了趙蘭兒的手腕,凝神半晌,然後恭恭敬敬道,“啓稟娘娘,娘娘的傷勢恢復得很好,只要每日按時換藥喝藥就好了。”
趙蘭兒忙問道:“那本宮還需多久才能下牀?”
趙豐源趕緊道:“如今已然是四月末了,只怕娘娘要到六月才能下地,若想恢復到從前,只怕要等到八月中秋了。”
“竟要這樣就,當真是便宜了陶惠顏那個賤人,”趙蘭兒當即憤憤道,她如今既知道趙豐源已然死忠於自己,自然說話也不會遮掩了,但隨即卻也譏誚一笑,道,“不過話說回來,本宮倒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太后不也是賜了她兩盆西陲長歡嗎?呵呵,這倒給本宮省去了許多麻煩事兒。”
趙豐源聽著只覺得脊背發毛,他一直安分守己,不想如今他竟也被扯進了這後宮爭鬥中,一時間身子都有些綿軟,說不出話來。
“娘娘,奴婢已經燉好了金絲燕窩了,”這時候,嬌杏笑著端著托盤進來,瞧著趙豐源兀自跪在原地,不由得奇道,“趙太醫怎麼還跪著?還沒給娘娘請好脈嗎?”
“啊?是是是……”趙豐源一時間口齒不清起來。
“今日實在是勞煩趙太醫了,既是本宮傷勢無礙,那就多謝趙太醫了,趙太醫請回吧。”趙蘭兒淡聲道。
“是,微臣告退。”趙豐源忙得取了藥箱退了出去。
嬌杏瞧著趙豐源慌慌張張的模樣,不由得有些好奇:“趙太醫這是怎麼了?今兒怎麼這樣不對勁兒呢?早上不還好好的嗎?”
“嬌杏,你這是看上趙太醫了嗎?怎麼這樣對趙太醫上心?”趙蘭兒調笑道,“若是嬌杏對趙太醫有意,那麼本宮就將你指給了趙太醫,雖然做不上正房,但到底你是本宮的人,他趙豐源自是不能虧待。”
“娘娘!奴婢哪裡有?”嬌杏羞得跺腳,一邊掀開了帷幔,瞧著趙蘭兒一臉笑意,愈發不好意思起來,“奴婢是要一輩子跟著娘娘伺候的,怎麼會……怎麼會嫁人呢?”
“你如今也不小了,都已然十四了,你又跟了本宮這麼許多年,本宮自是不會虧待你,必定要給你找個好人家的,”趙蘭兒示意嬌杏將金絲燕窩給放在一邊,然後牽起了嬌杏的手,一邊柔聲道,“難得你也瞧得上趙豐源,雖然趙豐源已然有妻有子,但只要你願意,本宮自然會成全了你。”
“娘娘……”嬌杏又是感動又是羞澀,她是真的對趙豐源有幾分心思的,她在皇宮年數也不少了,已然到了少女思、春的年紀,只是整日瞧著的不是太監都是宮女,倒也沒有什麼好念想的,只是後來趙豐源入了宮做了太醫之後,便少不得日日都來給趙蘭兒請平安脈的,嬌杏好容易瞧見這麼一個貨真價實的男人,且又年輕英俊,哪有不動心的?只是這時候被趙蘭兒給說破了,自是羞得擡不起頭,“娘娘,嬌杏沒有……”
“還說沒有?沒有你紅個什麼臉啊?呵呵,在本宮面前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這孩子,”趙蘭兒越發笑得親切和藹了,一邊伸手撫了撫嬌杏的臉,一邊道,“只是如今你尚未到出宮的年齡,且本宮實在捨不得放你出去,所以只能暫時委屈了你,不過本宮也已然爲你打算好了,等明日趙太醫再過來,本宮就好生交代了他,讓他時常過來陪你,且你尋常若是閒著,也可隨他出宮逛逛,只等再過幾年,你大些了,本宮再讓你風風光光地嫁人,嬌杏你說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