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嫁再嫁,罪妃傾天下 大婚 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13
這一日,成卓遠一直沒有說過什麼話,只是一直坐在寢殿中,呆呆地看著那火盆中跳動的火焰,有時候會轉過頭,看外頭的小橋流水、亭臺樓榭,心裡面異常的憋悶,卻也異常地平靜,就連用午膳的時候,慕容微雪匆匆跑過來想安慰他,他一臉平靜的笑,倒讓慕容微雪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兩人安安靜靜地用著午膳,慕容微雪時不時擡頭看一眼成卓遠,他亦是一臉的平靜,還不忘伸手給慕容微雪夾了幾筷子的菜,慕容微雪忙接過道了謝,成卓遠也點點頭,那張平靜的臉,絲毫找不出來任何讓人擔心的因素,但是慕容微雪心裡面卻越發不安,她倒寧願成卓遠像早上一般痛苦落淚。
用完午膳,慕容微雪又回了昭陽殿去,孫麗華自回到昭陽殿後,身子便異常虛弱,太醫也是圍在牀前忙得腳不沾泥,慕容微雪作爲太子妃,這個時候自然也是要侍奉左右的。
而成卓遠則仍舊坐在寢殿裡面發呆,這個節骨眼兒上,很多本應太子出面的事情,也都由成康全一一辦了,所以成康全自然十分忙碌,但到底還是不放心這個侄兒,所以成康全時不時進來找成卓遠說說話,然後過不了一會兒,便又被人叫走了。
這時候最是易生事端之時,趙志勝已然親自帶兵在京師巡邏,周瑾和霍晨也做了他的副將,忙著京師的防備,一日不過只歇三兩個時辰,自然也忙得不亦說乎,也顧不上成卓遠了。
因爲葬禮期間,成卓遠一行人必定是要住在皇宮的,所以趙如海已經帶著青玉等回太子府取一應衣物等,每個人都忙的腳不沾泥,這時候,皇宮上下,也就只有成卓遠一個人十分自在,周不驚自是不放心,所以便一直守在寢殿裡面,生怕成卓遠會鬧出什麼事兒似的鉿。
這一日,倒也是相安無事,只是等到夕陽西斜的時候,成卓遠卻忽然站了起來,緩步走到了牀邊,居高臨下地打量著那個身著黃袍實則卻只是一名樵夫的可憐男人,成卓遠一臉的平靜,或者說是一臉的深沉,讓周不驚異常緊張,周不驚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兒,忙靠過去了幾步,恭恭敬敬地:“太子殿下。”
成卓遠看了半晌,忽然緩緩挑了挑,然後開口問道:“你剛纔說這人是城郊的?”
周不驚忙點頭道:“啓稟太子殿下,此人正是城郊人氏,原是一位樵夫。”
“倒還真是像,即便連本宮都分不出真假,”成卓遠雙手附後,又看了一會兒,緩聲道,頓了頓,又問道,“本宮瞧著這人正值盛年,怕是家中的頂樑柱,你這樣貿然將人帶進了宮,怕是要斷了他們一家老小的生路。”
周不驚忙“噗通”跪地,道:“太子殿下說的是,奴才卻是有不通人情之處,但是原本這一家都要被滅了口的,但奴才心下不忍已經網開一面了,奴才本想暗中補償那戶人家些金銀的,但事關重大,又不能出了半點蛛絲馬跡,所以爲了不致走漏風聲,便也沒有他法,不過話說回來,這樵夫竟然能夠替代萬歲爺,穿上龍袍,已經是他三世修來的福氣了……”
成卓遠緩緩地側過頭,冷眼看著周不驚一眼,直看得周不驚一陣膽戰心驚,雙腿愈發綿軟,然後忙不迭叩頭如搗蒜:“是奴才做錯了!請太子殿下降罪!都死奴才多嘴!”
成卓遠慢條斯理地道:“周公公,你跟在父皇身邊十多年,自然做事兒細心,如今又爲萬歲爺扮成了這樣的一件大事兒,本宮賞你還來不及呢,何來降罪之說?”
周不驚不敢說話,只是渾身上下都是汗涔涔的,太子殿下素來雖然爲人冷淡,但卻不過是個十多歲的少年,但是今日卻不像竟然這樣氣勢懾人,周不驚心中自然慌亂。
頓了頓,成卓遠又緩聲道:“你想的倒是周全,也難爲你了,就這麼幾日的功夫,倒能找到這樣一個人來,雖說這人是有福氣的,但老話不是說了嗎?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可本宮如今怎麼瞧著,那一家老小恐怕都難過得很,這樣到底不好,也折損了父皇的顏面,既如此,此後十年且免了京郊百姓的賦稅。”
周不驚忙不迭叩頭:“太子殿下仁德英明!”
此刻成康全正好掀簾子走了進來,見了此狀心中自然一怔,旋即也恢復尋常,走到成卓遠面前,一邊翻開手中的冊子,一邊道:“這裡是明天大殮的流程,太子既是現下得空了,便請太子先過目。”
成康全一邊給周不驚使了眼色,周不驚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退到門邊,一邊擦了擦臉上的冷汗。
“好,這一日都有勞四皇叔了。”成卓遠緩聲道,一邊接過,仔細地翻閱著,不時跟成康全討論幾句。
成康全瞧著成卓遠看得仔細,眼睛深沉外露霸氣,氣勢上竟比往日更多了幾分懾人,成康全忍不住心中暗道,皇兄駕崩,竟催著太子這樣快的成熟起來,真不知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第二日。
大殮之禮。
大殮即是請先帝屍身進棺材,按照規矩,大殮之禮必定要在養心殿舉行的,但是成靖之生前自己已經定下喪禮務必在清園舉行,所以成卓遠自然是要遵循著成靖之的意思的。
在天池大殮之禮,皇帝的十分重要,甚至規格都高過新皇的登基之禮,這一日,凡皇室成員,還有朝中文武百官,都必須參加,按照親疏和官職大小,一衆人等一一瞻仰先帝遺容,然後長跪於大殿之前,自然成卓遠跪在最前面,身後成康全以及衆皇子,還有成靖之新收的義子曹楚仁,再後面是慕容肅、周景年、霍金東,還有陶連亭、趙志勝,剩下的都是朝中其他大小官員。
一干後宮女眷則跪在另外一側,除了孫麗華鳳體違和不能下地行走而沒來之外,其他的妃嬪皆在列,慕容微雪、趙蘭兒還有陶惠顏也在其中,自然是慕容微雪在孫麗華面前百般求情,陶惠顏才得以參加這大殮之禮。
衆人瞻仰了先帝遺容之後,周不驚便指揮侍衛將先帝屍身放入棺中,那棺蓋則是由成卓遠、成卓仁、成卓熙、成卓豪,以及曹楚仁一起蓋上。
期間,成卓遠的目光似有似無地落在曹楚仁的身上,曹楚仁心裡面覺得異常的不自在,他自是知道一直以來成卓遠對自己頗有成見的,尤其是現在自己又成了成卓遠的義兄,但是曹楚仁卻總覺得成卓遠現在的眼光中更有些別的情緒在裡面,但是自己卻又無法理解,饒是曹楚仁一向謹慎沉穩,此刻心中亦是煩亂不堪,險些出了錯處。
大殮禮畢,在清園正殿設先帝靈堂,同時成卓遠昭告天下,全民致哀,二十七天內不得演戲作樂,奉先帝廟號爲天池文祖,諡號爲純孝皇帝。
二月初八。
葬純皇帝於皇陵。
同日夜間,四王爺成康全酒後失態,縱火燒燬清園,先帝生前最爲鍾愛的清園,因此毀於一旦,太子純孝仁義,聞之驚怒不已,即刻下令禁足四王爺,圈禁四王府上下,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等擇日發落。
二月初十。
新皇登基大典。
成卓遠身著明黃織錦緞五彩金龍片鑲邊朝袍一件,兩肩、前胸、後背各繡一正龍紋,上衣前後列十二章,間以五色雲紋,下裳襞積處行龍6條,間以五色雲,披領表以紫貂,鑲海龍裘皮邊,登基祭天。
周不驚跪地奉傳國玉璽,宣讀先帝遺詔,百官三叩九拜。
藉此禮成,建元承源,新皇史稱天池源帝。
源帝尊封生母孫麗華爲宣儀皇太后,賜居慈瑞宮,尊封一衆太妃太嬪自是不提。
冊封太子妃慕容氏爲德貴妃,爲衆妃之首,冊封側妃趙氏爲蘭妃、側妃陶氏爲惠嬪,因新皇孝悌仁義,下令全國服喪三年,新皇服喪期間,暫不封后。
源帝念及手足之情,特赦罪臣成卓楊,牽出宗人府,封恭親王,賜居城郊西槐行宮,命太醫院好生照料恭親王,另賜恭親王側妃數名,以綿延後嗣。
冊封三皇子成卓仁爲仁親王,賜居仁親王府,六皇子成卓熙爲熙親王,賜居熙親王府,六皇子成卓豪爲豪親王,賜居豪親王府。
因先帝念及兄妹之情,故封曹楚仁爲定安王,賜居定安王府,待三年服喪期滿之後,賜江浙兩省於定安王。
源帝登基大赦天下,全國上下免三年賦稅,京師百姓則免賦稅十年,同年京師百姓家中凡有喪者,皆可上報,賜白銀百兩。
另源帝下旨,四王爺成康全服喪期間,竟酗酒鬧事,更因酒後無狀燒燬清園,委實罪大惡極,遂收回其手中兵權,將其權利三分至趙志勝、霍晨、周瑾麾下,封成康全爲西域固城王,居家遷至西域,鎮守西域,無召不得回京。
同時恩準周景年和霍金東告老還鄉,各賜黃金五百兩。
恩準周不驚赴皇陵爲先皇守陵,賜白銀一千兩。
承源元年,二月十八。
御書房。
這天午後,成卓遠正在御書房批閱奏摺,身爲大總管的趙如海端著一個紫檀祥雲紋的托盤走了進來,上面放著各種擬好的名單,趙如海走到成卓遠面前,躬身道:“萬歲爺,這是內務府爲蘭妃娘娘和惠嬪娘娘擬的幾個宮名,請萬歲爺過目。”
成卓遠此時正看奏摺有些乏了,聞言便也停了下來,便伸手端過茶杯抿了口茶,然後饒有興致地看了看托盤裡面,正是內務府擬的一干宮名,成卓遠一早就給慕容微雪的宮殿擬好了“初雪”之名,入宮也是一樣,自然也沒有心思爲陶惠顏和趙蘭兒費工夫,自然這任務就落在了內務府的頭上。
內務府的人自然都是挑好了擬的,成卓遠看著裡面的一個“惠心”,驀地譏誚一笑,取過了看了看,然後用硃筆圈上,一邊冷笑道:“就將這惠心賜給惠嬪吧,正好也讓她學學什麼叫蕙質蘭心。”
當日先皇駕崩之日,陶惠顏卻無理取鬧,不光對慕容微雪出言不敬,也頂撞了孫麗華,這事情自然傳到了成卓遠的耳中,成卓遠原本就對她沒有任何感情,不想她竟然一時之間得罪了慕容微雪和孫麗華,那陶惠顏自然愈發進不了成卓遠的眼了,若不是顧著陶連亭的勢力,且陶連亭又五次三番跑到成卓遠面前請罪,陶惠顏又怎麼還能封上嬪位?
趙如海心領神會點頭,然後笑著道:“萬歲爺賜的名,自然是好的,想必惠嬪娘娘必定感恩戴德,那蘭妃娘娘的呢?”
成卓遠抿了口茶,然後隨意用硃筆圈了一個“蘭庭”,然後道:“就這個吧。”
“是,奴才這就去下去吩咐內務府趕製二位娘娘宮殿的匾額。”趙如海躬身退下。
趙如海剛出去,就遇見了趙蘭兒的貼身侍婢嬌杏正在養心殿外的石階上站著,瞧著嬌杏手裡面提著食盒,趙如海心中已然明瞭,必定又是蘭妃娘娘親自做了茶點讓奴婢送過來的,這蘭妃娘娘倒還真是賢惠,日日吃閉門羹,竟還日日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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