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嫁再嫁,罪妃傾天下 冷凝 薄情轉是多情累曲曲柔腸碎3
父皇,若是那年除夕,你將她指給我,該多好。
四月初十。
慕容王府騸。
慕容南風暈厥了數(shù)十日,今日一早終於醒了,慕容肅聽到管家來報,便忙得放下手上的奏摺趕到了倚風居,瞧著慕容南風面容憔悴,一時間慕容肅的眼睛都溼了,忙坐在牀邊,一把握住了兒子的手,哽咽道:“南風,你可也醒了,爲父好生擔心。”
慕容南風費勁地睜開眼,茫然地四下看看,最後目光停在了慕容肅的臉上,驀地閃出一陣緊張,死死攥著慕容肅的手,急切問道:“父王,雪兒怎麼樣了?雪兒身子可好?”
慕容肅忙道:“自你身子不爽,爲父就知道必定是雪兒身子抱恙的緣故,前幾日爲爲父還親自去後宮給太后請安,詢問了一番,太后說是雪兒是偶感了風寒,原是不打緊的,偏偏又聽聞了萬歲爺墜馬一事,所以這才心神大驚,一直昏迷了四日才醒,不想竟然牽累你昏睡這些時日,南風,你可覺得好些了嗎?”
慕容南風驀地苦笑一下,自己爲了慕容微雪昏睡了這些時日,慕容微雪卻是爲了成卓遠鉿。
慕容南風點點頭,道:“父王不用擔心,兒子不過是身子有些疲乏,下來活動一下便也無妨了,倒是父王、剛纔說萬歲爺墜馬,這又是怎麼一會兒事兒?”
慕容肅的臉一陣難看,對慕容福揮了揮手,一衆(zhòng)下人便退了下去,慕容南風抿了口蔘湯,瞧著慕容肅一臉正色,便忙問道:“父王,朝中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兒?”
慕容肅親自起身取了兩個枕頭墊在慕容南風的身後,復又坐了下來,這才嘆息道:“風兒,你才醒過來,本不該和你說這些子事兒的,但是事關重大,爲父卻也不得不說與你聽。”
慕容南風忙放下了湯碗,道:“父王請講。”
慕容肅方道:“前些時候,匈奴人在北疆作亂,萬歲爺有求於咱們慕容王府,這事兒,你必定也是知道的。”
“是,兒子知道,到底咱們在匈奴人那邊也是有內線的,說起來還比成卓遠要早知道一些時候呢,”慕容南風忙點頭,一邊又道,“父王一早就猜到成卓遠必定會借兵的,說起來咱們慕容王府的軍隊一直閒散,若是不借兵給朝廷倒是說不過去的,但是若是全部借給了朝廷倒也是有風險的,成卓遠的心思極深,若是一手掌握了慕容府的軍隊,說不定反過來便就能直接對咱們慕容王府下手了,所以父王主動請纓,讓兒子率領一半軍隊南下爲萬歲爺巡視,另一半則留著借給成卓遠。”
“不錯,只借一半的兵,足以應付朝廷也能夠自保,”慕容肅抿了口茶,頓了頓,又道,“且萬歲爺急於借兵,所以又不能不給咱們慕容王府一個承諾。”
慕容南風眼神一黯,道:“是啊,先帝駕崩已滿三年,雪兒也時候該執(zhí)掌鳳印了。”
“的確如此,我慕容肅的女兒自然當?shù)昧嘶屎竽锬铮蹦饺菝C點頭道,隨即也有些愁容,“不過咱們前腳剛借了兵給朝廷,後腳萬歲爺就砸狩獵的時候墜了馬,如今萬歲爺人倒大好了,只是記不得許多從前的事兒了,這該如何是好?”
“什麼?成卓遠竟失憶了?”慕容南風自是大驚,頓了頓,才收起了慌張,忙又問道,“那成卓遠的意思是不封雪兒爲後?”
“哎!爲父一時也難摸清萬歲爺?shù)男乃迹@一次失憶萬歲爺?shù)瓜袷亲兞藗€人似的,讓人委實摸不清楚,爲父心裡實在不踏實啊,”慕容肅無奈地搖了搖頭,一邊又嘆息道,“倒是這一次萬歲爺墜馬的時候,蘭妃娘娘捨身相救,墊在了萬歲爺身下,摔斷了數(shù)根肋骨,如今蘭妃娘娘倒成了萬歲爺?shù)男念^肉了,還有那惠嬪娘娘也頗得萬歲爺寵愛,聽說這些時日都是惠嬪侍寢,且彩英傳來消息,萬歲爺不日就會冊封巧雲(yún)郡主爲皇妃了,如此以來,微雪的這個德貴妃倒是岌岌可危了,更別提封后了。”
慕容南風心中自是心疼不已,他自能體會慕容微雪的心思,當即問道:“這麼說,萬歲爺竟是一點兒都記不得從前對雪兒的情意了?”
慕容肅搖搖頭,沒有講話,但是臉上卻都是無奈。
慕容南風心裡面更是焦急,一時間卻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倒是猛喝了幾口蔘湯,然後又對慕容肅道:“不管成卓遠是真失憶還是裝失憶,咱們慕容王府卻是實實在在地借兵給了朝廷的,這個他卻是萬萬抵賴不了的,而且雪兒是個什麼身份,又怎麼後宮其他庸脂俗粉能夠比得上的?成卓遠心裡自是跟明鏡似的,若要封后,他自是要看咱們慕容王府的意思,至於旁的心思,他未必敢動。”
“是,如今萬歲爺?shù)惯€是羽翼不豐,自是要看咱們慕容王府的臉色,只不過封后這事,卻也不好一再提及,到底前方戰(zhàn)事未平,委實不合時宜,”慕容肅半晌方道,驀地又是一陣嘆息,“倒是微雪那孩子,心裡必定委屈至極,爲父倒指望著她能多些忍耐,儘早爲萬歲爺誕下龍子,也好能名正言順地坐上後位。”
慕容南風死死咬著牙,半晌才勉強擠出一絲笑:“父王所言極是。”
慕容肅又囑咐了慕容南風幾句,便就讓他好生歇息,自己也退了出去,只是慕容南風哪裡還睡得著,在牀上怔怔地躺了一會兒,然後便下牀穿衣了。
王健這時候匆匆走了進來,叩拜道:“屬下見過小王爺。”
慕容南風瞧他行色匆匆,必定是出了什麼事兒的,便趕緊問道:“可是出了什麼大事兒?快快說來。”
“是,屬下遵命,”王健起身趕緊說道,“小王爺,是這樣的,前幾日熙親王在怡紅樓裡面喝酒,熙親王平素就在京師的各大青樓裡面都有落腳點的,去怡紅樓自然也不奇怪的,屬下聽聞熙親王早就包下了怡紅樓的三樓了的……”
“說重點。”慕容南風乾脆打斷,他素來與成卓熙並無往來,不知道王健爲何一直說成卓熙作什麼。
王健繼續(xù)道:“是,屬下遵命,那一日,熙親王在怡紅樓裡面喝醉了就,本來是要到三樓休息的,不想竟上了四樓……”
“可被成卓熙瞧見了?”慕容南風驀地雙眉一稟,緊張地問道,他倒不是稀罕水盈,只是成卓熙必定是認得慕容微雪的,若是被他瞧見了水盈的模樣,自然會起一場風波,而且必定還會牽累到慕容微雪。
“沒有,沒有,”王健趕緊說道,“當時正好屬下就怡紅樓,給水盈姑娘去送一應物品,瞧著熙親王上了四樓,便就趕緊地蒙了面然後將他打了下去,說來也怪,屬下並未用什麼力氣,那熙親王倒嚎啕大哭不止,本來也沒人看到的,偏偏他這一哭倒惹了不少人側目,且又被仁親王的人的看到了。”
“哼,成卓仁素來與成卓熙不睦,這一次自然是要抓住機會,狠狠在皇上面前告成卓熙一個惡狀的,”慕容南風冷笑道,一邊又挑眉問道,“你沒被人瞧出什麼破綻吧?”
“沒有,當時屬下身著便服,且蒙了頭的,自是沒人認得出,”王健忙道,一邊賠笑道,“不過小王爺說的基準,第二日一上朝仁親王便將此事稟告了萬歲爺,自是添油加醋不少,前日萬歲爺下旨,遠放熙親王到贛州封地,今日正是熙親王一家離京之日。”
慕容南風點點頭,抿了口茶,道:“成卓遠如何不知道是成卓仁添油加醋,只不過是想借著成卓仁的手,貶了成卓熙罷了,呵呵,那成卓仁倒也夠蠢,以爲排擠了一個成卓熙出去,自己就揚眉吐氣了,哼,他那點野心也不藏好了,他如何是成卓遠的對手?就連小小成卓豪也比他精明百倍。”
王建道:“是,小王爺說的是。”
慕容南風頓了頓又問道:“張之義現(xiàn)在如何?”
王健趕緊道:“身子已然調理好了,屬下已經(jīng)安排他在安全的地方住下了,那張之義前日還問,小王爺可有什麼吩咐?”
“他這般報仇心切,可不是什麼好事兒,說不定還會誤事兒,”慕容南風抿了口茶,然後慢條斯理道,“你且去吩咐他,這兩年他都沒有什麼任務,單單讓他看守好了怡紅院,若還有什麼莫名其妙地人闖進了四樓,就讓他提頭來見。”
“是,屬下遵命。”王健躬身道。
“對了,給他做一副面具,”慕容南風淡淡道,“告訴他從今日後世間再無張之義。”
“是,屬下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