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嫁再嫁,罪妃傾天下 冷凝 薄情轉是多情累曲曲柔腸碎12
陳巧雲一邊笑著道,一邊又爲成卓遠添了一碗,雙手奉上,嬌怯怯道,“萬歲爺請用。”
“不過是一碗湯羹罷了,竟讓母后如此費心了,兒子心中委實不安。”成卓遠忙得起身給孫麗華行禮,行禮道。
“母后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不爲你費心還要爲誰費心?”孫麗華一邊笑著一邊握住了成卓遠的手,輕輕拍著道,“不過若是以後有了孫兒,母后怕也是無暇再操你的心了,呵呵,說起來皇上年紀不小了,哀家也一心等著抱孫兒呢。騸”
孫麗華一邊說著,一邊笑著瞧了一眼陳巧雲,成卓遠心裡面哪有不明白的,當即笑道:“母后說的是,正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爲大,是兒子讓母后操心了,還請母后降罪。”
“原是你日日忙於朝政,這事情上耽擱些也是情有可原,哀家自是不會怪你,倒是德貴妃承寵三年卻仍舊膝下無出,哀家就不能不心急了,”孫麗華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成卓遠的表情,瞧著成卓遠並無什麼變化,這才放下心,一邊又朝下說,“如今蘭妃身子受傷怕是一時半會兒不能承寵了,只一個惠嬪伺候皇上,自是不妥,皇上可想過再添一位穩妥的人在身邊伺候?”
“母后所言極是,兒子也是這樣想的,”成卓遠笑了笑,一邊看了看陳巧雲,一邊笑道,“如今前線戰事未平,朕這個時候封妃只怕會遭人詬病,不如現在朕先讓人給雲兒修葺了宮殿,等到前線一傳來捷報,朕就封了雲兒爲皇妃吧,只怕到時候母后會捨不得呢。”
“都道是女大不中留,哀家自是明白,只要雲兒願意,哀家又哪有捨不得的?且就住在眼前,”孫麗華自是滿心歡喜,忙問道,“雲兒,你可願做哀家的兒媳婦兒?”
“只要太后和萬歲爺不嫌棄,雲兒哪有不願意的,”陳巧雲羞得扭過頭去,聲如蚊訥,眼睛中卻驀地激起了一層水霧,一個是太后,一個當今萬歲爺,他們既是開了口,她還能作何,陳巧雲忍了好一會兒,纔將眼淚忍了回去,然後轉過身,對成卓遠和孫麗華行禮,道,“多謝太后,多謝萬歲爺!”
“呵呵,好孩子快坐過來,到哀家身邊來,”孫麗華眉開眼笑,招了陳巧雲過去,一邊從手上退下了一隻藍白琉璃珠鑲嵌金腕輪,給陳巧雲戴了上,一邊撫著陳巧雲的纖纖素手,笑著道,“你戴著這金腕輪倒真是好看。鉿”
陳巧雲自知這金腕輪是孫麗華平日裡的愛物,且又是先帝從前賜的,所以她如何敢收下,忙得跪下,道:“太后擡愛,只是這金腕輪太過貴重了,雲兒委實不敢收下!”
“你這樣標誌的丫頭,戴著這金腕輪不算是糟蹋東西,且眼下你就是哀家的兒媳婦兒了,如何有什麼敢不敢的?你只管收下,也是哀家喜歡你才捨得給你,”孫麗華瞧著陳巧雲的白皙如凝脂一般的手,驀地生出了許多悵惘來,“從前剛進宮的時候,哀家也和你一般年輕貌美,眨眼的功夫,已然垂垂老矣,從前年幼的時候,總聽老人家說,時光如流水,匆匆不回頭,到了現在哀家才真真正正體會得到,你如今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好生珍重吧。”
成卓遠忙走過去,坐在孫麗華的身邊,伸手攬了攬孫麗華,一邊柔聲道:“原本是高興事兒,不想竟惹得母后傷感起來了,都是兒子不是。”
“是哀家多思了,怎麼能怪得著皇上?”孫麗華忙笑了,一邊伸手拉了陳巧雲起來,一邊將陳巧雲的手,送到了成卓遠的手中,感慨道,“有你們陪在哀家身邊,哀家就知足了。”
“是,雲兒必定盡心伺候太后,服侍皇上。”陳巧雲忙道,一瞥眼瞧著成卓遠正看著自己,忙羞得低下了頭,倒是孫麗華一臉含笑,道:“都別杵著了,咱們繼續用膳吧。”
“是,母后請。”成卓遠親自盛了湯羹給孫麗華奉上。
午膳之後,孫麗華照舊是要午睡的,陳巧雲則陪著成卓遠去養心殿小憩,一路朝著御花園走去,陳巧雲遠遠地瞧見了初雪殿,便下意識地朝成卓遠看去,卻瞧不出成卓遠的臉上有任何的表情,陳巧雲沒來由的,心裡面有些忐忑。
記得她剛入宮的時候,便就知道這成卓遠並不是好相與的主兒,那一身清冷威嚴的氣度,委實讓人卻步,但每每只要慕容微雪在側,成卓遠的眼中莫不是溫柔繾綣,即便那溫柔被那股子沉靜掩飾得幾乎看不見,她有幾次是在初雪殿遇到成卓遠的,那時候成卓遠臉上深深淺淺的笑,她還記得,當時她還有些恍惚,總覺得這人並不是什麼九五之尊,就只是一個尋常富貴公子,瞧著家中的嬌妻,自是溫柔滿溢,且那種笑,是在別處斷然看不到的。
所以陳巧雲一直覺得,對於成卓遠而言,慕容微雪是最特殊的存在,那種特殊應該連接著所謂赤子之心,還有永遠,並且那種特殊是任何人都無法撼動的,陳巧雲雖是嫉妒,卻更多的是羨慕,有時候她會悵惘,若是當年她沒有進宮,而是一直陪在曹楚仁的身邊,跟著他去了封地,如今應該是個怎麼樣的一番光景。
但到底也只能想想了。
……
但是如今,只因爲一次墜馬,成卓遠卻再也不復從前,也正因此,她纔有了契機得以封妃,但是她心底卻沒有半絲僥倖,直到現在她還是滿心疑惑,成卓遠如何能夠忘得掉慕容微雪?那是他的心頭肉、眼中珠啊。
驀地陳巧雲道:“萬歲爺剛纔說要給雲兒修葺宮殿,雲兒不知萬歲爺要修葺在什麼地方?”
成卓遠側過臉,對陳巧雲淡笑道:“慈瑞宮的後頭上有一片空地,朕想著給雲兒在那邊修宮殿,難得雲兒和母后這樣投緣,朕自然希望雲兒能離母后近些,雲兒覺得如何?”
“雲兒自然是想能離太后近一些的,只是如今前線戰事未平,若是這時候萬歲爺竟要爲雲兒大修宮殿的話,必定會遭人非議的,雲兒事小,只是卻萬萬不能連累了萬歲爺的賢名,否則臉太后都必定憂心,”陳巧雲忙道,頓了頓,陳巧雲指著初雪殿道,“倒是德貴妃姐姐的初雪殿旁邊的那個詠仙殿,雲兒瞧著不錯,不如萬歲爺就將那詠仙殿賜給雲兒吧。”
成卓遠順著陳巧雲的手朝那邊看去,頓時眉頭大皺,道:“那詠仙殿年久失修不說,且裡面曾經還住著先帝的宸妃,那宸妃後因暗通敵國之罪被先帝處以極刑,那詠仙殿自此便沒再住過人,如此放了這麼些年,怎麼還能住得進人?朕如何能夠委屈了雲兒?”
“萬歲爺覺得那詠仙殿意頭不好,可雲兒卻不以爲然,”陳巧雲忙笑道,瞧著成卓遠的表情,心裡面有些放鬆,忙繼續道,“別人都道那詠仙殿風水不好,但云兒卻偏不那樣覺得,萬歲爺乃是真龍天子,自是一身純正龍氣,若是萬歲爺三不五時常過來,自是能夠鎮住一衆邪佞之氣,到時候只怕詠仙殿只會成爲風水寶地呢,萬歲爺您說是不是?”
“如今還沒封妃呢,就開始巴巴地盼著朕時常過去,當真是個小妖精!”成卓遠一邊笑道,一邊湊到陳巧雲的耳邊,邪佞一笑,“不如這一會兒子朕就讓你嚐嚐龍氣,雲兒覺得可好?”
“萬歲爺!”陳巧雲羞得面如桃花,所幸一衆太監宮女都離得遠,倒也沒有聽到,饒是如此,陳巧雲還是趕緊地跳開了兩步,對成卓遠撇嘴道,“萬歲爺下午還要批摺子呢,雲兒可不敢……勞累了龍體。”
說完,陳巧雲就扭頭羞怯怯地朝養心殿先走了去了,成卓遠站在原地半晌,回頭瞧了瞧初雪殿,抿了抿脣,隨後也去了養心殿。
蘭亭殿。
彩霞奉了孫麗華之命,給趙蘭兒送那西陲長歡過來,因爲已經有人通報了,等到彩霞進來的時候,便就聽到了趙蘭兒含笑道:“勞煩彩霞姑姑親自跑一趟,既是太后的賞賜,原本本宮必定是要親迎的,但奈何這一身的傷,都是本宮無禮了,還請姑姑見諒。”
“奴婢見過蘭妃娘娘,請蘭妃娘娘的安,”彩霞忙走進寢殿,給趙蘭兒行禮,一邊忙又道,“蘭妃娘娘千萬別這樣說,剛纔太后也說了,蘭妃娘娘如今是咱們天池的大功臣,這些子繁文縟節都暫且不必計較的,娘娘只管安心靜養就是了。”
“多謝太后體恤,”趙蘭兒笑著道,一邊對嬌杏,道,“嬌杏,快給彩霞姑姑看座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