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嫁再嫁,罪妃傾天下 南行 消息竟沉沉今夜相思幾許15
趙志勝抿了口茶,急道:“娘娘,還有一事,末將心中不安。”
“父親可是要說,今日萬歲爺封了霍晨正二品的威遠大將軍,命他作欽差大臣遠赴東北邊關,同時也封了周瑾的從二品鎮國大將軍嗎?”趙蘭兒慢條斯理地問。
趙志勝忙點頭,道:“娘娘的消息真是靈通,正是此事呢,娘娘,這一次,萬歲爺雖然如了咱們的心意,遠派了霍晨,但是卻動用的不是慕容肅的兵力,而是霍家軍,這自是不妥,而且竟然同時把周瑾安插在了禁軍裡面,這不是明顯顯地讓周瑾來分末將手中的大權嗎?末將想著真是心裡不安。”
“父親不必不安,”趙蘭兒冷笑,雙眼幽深散發著精光,“霍晨這一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更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呢,到底東北那邊可都是父親從前的部下,霍晨此去,兇多吉少,再說那周瑾,既是到了父親的眼皮底子底下,父親還怕什麼?況且父親現在大權獨攬,實在是樹大招風,萬歲爺這個時候讓周瑾入主禁軍,不過是分了父親手中權力的十中之一,但卻也不叫父親一人高處不勝寒啊,父親應該高興纔是。騸”
“聽娘娘這樣一說,末將心裡面自是舒坦多了,說起來陶連亭這陣子可沒少給咱們趙府臉色看,不過是嫉妒末將手中的軍權,暗中使了不少絆子,如此一來,倒是最好不過,”趙志勝一頓,抿了口茶,然後又道,“不過娘娘的意思是,竟要讓霍晨……有去無回?”
趙蘭兒淺淺地抿了一口茶,然後慢條斯理地道:“霍晨能不能活著回來,這是要看萬歲爺對父親還有本宮的態度了,若是萬歲爺真的信任父親,真的是委以重任,也是真的寵愛本宮的話,那麼咱們自然不用在乎一個區區霍晨,但如果萬歲爺若不是這個意思的話,反而想著用霍晨來壓制咱們趙府的話,那霍晨便就是咱們趙府的心腹大患,自然是不用再回來了的。”
“娘娘所言不錯,那霍晨是霍金東的兒子,自幼受到霍金東一力栽培,自然是難得將才,如今小小年紀,就難掩一身好本事,真真是後生可畏,假以時日……便就真的能取代咱們趙府的天池的地位了,”趙志勝沉吟道,“但若是萬歲爺倚重咱們趙府,又眷顧娘娘的話,那霍晨卻也不足爲懼。”
趙蘭兒淡笑,道:“是啊,萬歲爺也不是糊塗人,該怎麼做他自會知道,好在太后如今也知道幫襯本宮,自然也不費本宮再多做什麼了。鉿”
趙蘭兒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撫了撫自己的小腹,道:“若是本宮的肚子爭氣,能一舉爲萬歲爺誕下大皇子,那麼咱們趙府還有什麼好怕的?”
“是,娘娘說的正是,末將也盼著娘娘早日傳來好消息呢,”趙志勝忙道,頓了頓,又頗爲擔心地道,“只是末將聽聞,萬歲爺十分寵愛德貴妃……”
“哼,萬歲爺再怎麼寵愛德貴妃,他到底也是萬歲爺,到底也是男人,若是一直只寵著一個慕容微雪的話,他自是知道將會如何天下大亂,本宮一早說過萬歲爺不是糊塗人,太后更加不糊塗,所以啊,本宮不著急,再說了,這事兒也急不來,逼急了的話,便就是失了身份,更失了太后的信任,”趙蘭兒冷冷一笑,頓了頓又道,“說起來,本宮還未恭喜父親獲封正二品國威大將軍呢。”
趙志勝忙笑道:“都是娘娘在宮中得臉,萬歲爺才如此厚愛末將。”
“萬歲爺當然會厚愛父親了,因爲只要慕容肅還在一日,萬歲爺便就會器重父親一日,說起來陶連亭,萬歲爺從來也不過是見面三分情罷了,他又怎麼能和父親相比?父親膝下並無兒子,只有本宮一個女兒,比不他陶連亭還有一個陶不凡,萬歲爺知道父親必定一心一意效忠天池,所以自然會更加器重父親,所以眼下最要緊的是,本宮能夠趕在慕容微雪前頭誕下大皇子,若能拔得頭籌,父親便就能一舉成爲朝中第一人了,”趙蘭兒道,抿了口茶,繼續道,“到時候,萬歲爺器重父親,就必定會記掛本宮,記掛著本宮,自然而然也會器重父親,父親,咱們趙氏的好時候就要到了,您不是已經等了這麼些年了嗎?”
趙志勝沉聲道:“是啊,很多年了,娘娘一舉生子封后,趙氏成爲天池第一大族。”
“父親,還有三年而已。”趙蘭兒嬌媚一笑,一時間豔麗無雙。
趙志勝眼睛竟有些溼潤,突然外頭一陣聲響,趙志勝忙擦了眼淚,冷聲道:“誰在外頭?”
“是……是奴婢,剛纔園裡竄出來一隻貍貓,嚇著……嚇著奴婢了,攪擾了娘娘和老爺,還請娘娘老爺恕罪。”嬌杏膽怯的聲音傳來。
趙志勝皺眉,轉頭對趙蘭兒說:“娘娘,府上那麼多伶俐的丫頭,爲何你偏偏帶這麼一個粗笨的嬌杏進宮呢?”
趙蘭兒淡淡一笑,抿了口茶,道:“很多事情,一個聰明人足矣,若要兩個聰明人湊到了一塊,只會壞事兒,而且父親,都說有其主必有其僕,所以身邊跟著這麼一個蠢蠢笨笨丫頭,誰對著本宮還有有所戒備呢?”
趙志勝忍不住讚道:“娘娘好計謀。”
趙蘭兒但笑不語,半晌忽然對趙志勝道:“父親後日本宮啓程回宮,你且多開些沐浴香粉給本宮帶著。”
趙志勝心知肚明,忙道:“娘娘放心就是。”
陶府。
是夜,陶連亭和兒子陶不凡在書房聊天。
陶連亭從書櫃中取出一個錦盒,對陶不凡微微一笑,道:“爲父一早說了有稀罕玩意兒給你看看,必定你瞧見了也稀罕得緊。”
陶不凡忙賠笑道:“父親也算是看遍了世間珍奇異寶的,能進父親的眼,必定是稀罕物,兒子也好奇的緊呢。”
陶不凡一邊得意洋洋地笑著,一邊打開了錦盒,從裡面取出了一個卷軸,然後小心翼翼地打開,最後將畫平放在書桌上,對陶不凡,道:“過來看看。”
陶不凡忙走過去,先是一怔,隨即是不可思議地躬身仔仔細細地觀瞧,最後忍不住讚道:“這竟是宋子尚先生的真跡,當真是稀罕物!”
陶不凡抿了口茶,眼神卻時時刻刻不離那副《歲寒三友》,越看越是喜歡,道:“是啊,宋子尚先生的畫,可不是用錢就能買來的,爲父尋了多年,也爲滿意,今日纔得到這樣一幅滿意的畫,這一整日觥籌交錯厭煩至極,心裡早不耐煩,真想不管不顧,且回來好好欣賞臨摹一番。”
“父親醉心書畫,又是這樣難得的寶貝,難怪父親這樣歡喜,就是兒子看了,也挪不開眼呢,”陶不凡笑道,然後又好奇問道,“父親是如何得來這幅宋子尚的真跡的?”
“說出來,你肯定不相信,”陶連亭抿了口茶,然後坐下來,這才道,“是定安王派人送來的。”
“曹楚仁?”陶不凡自是一驚,眉頭一皺,再看那幅畫,表情已經有些不對了,“曹楚仁與咱們陶府一向沒有什麼深交,且咱們陶府從前也是最先一批從大興投降天池的,曹楚仁必定是懷恨在心的,如今怎麼會派人送給父親這樣一份大禮?”
“不外乎是爲了三年後能夠平平安安地赴江南罷了,曹楚仁這是在給自己鋪路搭橋呢,”陶連亭淡笑道,對陶不凡,道,“不凡你不必緊張,曹楚仁現在要擔心的事兒多得很,哪兒有功夫來記恨咱們,倒是日後若是咱們能幫上他一把,必定好處不少,江浙一帶,那可是天池最富庶的地方啊。”
陶不凡蹙眉道:“可是父親,兒子覺得萬歲爺必定不會留下曹楚仁這個禍患,若是日後萬歲爺知道父親竟和曹楚仁有往來的話,只怕不好。”
“萬歲爺當然不願意留下曹楚仁,但是卻更加不會失信於天下,所以萬歲爺一定不會對曹楚仁動手,”陶連亭微微一笑,抿了口茶,又道,“還有啊,不凡,有一點你一定要記住,你只有足夠左右逢源,你才能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樣的話,該做什麼樣的事兒,一定錯不了。”
陶不凡恭恭敬敬地道:“是,兒子受教。”
“你早點懂事兒,也好早些幫襯爲父。”陶連亭點點頭,然後繼續賞畫。
“是,兒子必定盡力,”陶不凡在一邊唯唯諾諾,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到底還是說了,“父親,顏兒她……她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