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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鬧大

管竹感覺自己是要瘋了。有個不聽話的兒子也就罷了,怎麼向來懂事的侄子也突然不正常了呢?他剛剛回家,連椅子都還沒坐熱,就又跑了回來。

“這怎麼回事?”管竹簡直有點氣急敗壞了,一眼看見管一鳴,立刻劈頭就問。

“誰知道哥是怎麼回事。”管一鳴也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說是他放走了那個姓葉的,這事鬧大了……”董涵當(dāng)時就想封了管一恆的靈脈,不過被東方瑜制止了。

“他——”管竹聽完管一鳴的敘述,真的要瘋了,“他連你大伯的仇也……”

“是啊。”管一鳴沒好氣地說,“他說殺人的是睚眥,姓葉的只是想去偷睚眥,並沒有操縱睚眥殺人,所以不能算是他們殺人。我看哥是有點瘋了,這種話也說得出來。他還說了姓葉的無數(shù)好話——不過,那好像也都是事實……”

管竹嘆了口氣:“就算是事實,他也不能私下把人放走……”

管一鳴翻了個白眼:“也未必就是哥放走的,說不定是姓葉的自己跑了呢。要說哥有錯,也就是個看管不力,頂多再加一個不讓封靈脈而已。”他看董涵和費準(zhǔn)簡直是一百個不順眼,“董理事也夠狠的,居然要用棗核釘封靈脈,這要是手一歪,把人釘廢了都有可能。換了是我,我也不讓他釘!”

管竹按著眉心,覺得頭疼欲裂:“一恆這是怎麼了?就爲(wèi)了這個姓葉的,這纔多長時間,一次又一次……”他的聲音忽然斷了,若有所思。

“爸?”管一鳴聽他忽然沒了聲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啊?”管竹醒過神來,有些心不在焉地擺了擺手,“我沒事,你剛纔說什麼?”

“我剛纔什麼都沒說!”管一鳴的臉拉了下來。自從見了面,父親一句都沒問過他在河南的任務(wù)執(zhí)行得怎麼樣,甚至連自己說話都沒注意去聽,“我去看書了。”

“哦,好。”管竹滿心都在想著別的事,並沒注意兒子的神態(tài)。

管一鳴沉著臉走出去,張亮在外頭等他,一看他這模樣就笑:“又跟你爸吵架了?”

“沒有。”管一鳴自嘲地笑了一下,“他現(xiàn)在滿心想的都是我哥,哪還顧得上跟我說話呢。”

張亮趴到他肩膀上,勸慰地說:“你哥這次事出得大,也難怪你爸擔(dān)心。說起來,協(xié)會會怎麼處理啊?會不會影響到你們家?”

“不好說。”管一鳴的臉更陰了,“不過我看,這次我哥的天師執(zhí)法資格是保不住了,上次只是暫停,這次說不定直接吊銷執(zhí)照了。”

張亮撓撓頭:“我覺得你哥太傻了。就算要把人放了,至少也避個嫌,等到別人看守的時候再說嘛。現(xiàn)在倒好,病房裡就他一個人,又是他不讓封靈脈的,有點什麼事豈不是都要算在他頭上?”

管一鳴聳聳肩:“誰知道他怎麼想的……”

張亮有些猶豫:“我怎麼覺得你哥是想把事情鬧大呢?”

管一鳴一怔:“鬧大?你是說,他故意這樣明擺著放人?”

張亮又撓起頭來:“我也就是那麼一說。不過我覺得吧,你哥跟那個姓葉的看起來關(guān)係很好,真不像跟你們家有仇的樣子。其實我覺得他說得也對,他是爲(wèi)了偷睚眥,不是爲(wèi)了殺人,這個——算是誤殺?”

管一鳴翻了個白眼:“誤殺就不是殺啦?再說了,睚眥本就是兇獸,我大伯好不容易纔把它禁錮起來,你再把它放出來,不就是讓他來殺人的嗎?這跟自己動手殺有啥兩樣?也就我哥,不知道扯了哪根筋,非要向著這個姓葉的。不說別人,你看這話去跟周家說,周家什麼反應(yīng)?”

管周兩家的仇怨是個人都知道,周峻對長子身亡是個什麼態(tài)度也是人盡皆知,張亮乾笑兩聲:“我就是覺得,如果你哥說的都是真的,那個姓葉的也做過不少好事的。”

這一點管一鳴倒不反對:“我哥不撒謊。何況大雁塔那事兒有人看見的,海蝕洞更有人證,姓葉的肯定也是幫了他不少忙。不過這種話別人能說,我們家人不能說,說到底,他們要是不來偷睚眥,我大伯就不會死,這總是事實。”

張亮撓著頭嘿嘿笑,一臉的八卦樣,明顯就是一副“我有話說你快點來問”的架式。管一鳴鄙視地看著他:“想說什麼就說吧,別把你憋死了。”

張亮實在忍不住,巴著他小聲說:“你覺不覺得你哥和那個姓葉的挺……那個什麼的?”

管一鳴莫名其妙:“哪個什麼?”

張亮擠眉弄眼:“就是那個……你忘了?咱們在火車上,聽兩個女孩子說的,那個什麼,攪基。”

管一鳴瞬間就變了臉:“胡說八道!張亮,你欠抽了就說話!”

張亮被他嚇得立馬一跳三尺遠:“我就是開個玩笑……”

管一鳴瞪了他一會兒,才緩和神色:“玩笑也不是這麼開的。你這張嘴再這樣,遲早捱揍。”

張亮暗暗心想你那張嘴比我也好不到哪兒去,但他可打不過管一鳴,只能縮在一邊嘟噥:“我就是覺得他們很親近嘛……當(dāng)時你哥揹著姓葉的下山,你沒看見?”

管一鳴的眼皮子跳了跳。他怎麼沒看見?當(dāng)時管一恆的衣服都裹在葉關(guān)辰身上,自己赤著上身。夏天的衣服又是短袖,葉關(guān)辰的手臂摟著他的脖子,頭還枕在他肩上,嘴脣就在管一恆耳朵旁邊!這事要不多想也就那麼過去了,要是稍稍一想,就是越想越曖昧。

“別胡說八道了。”管一鳴嘴上說著,心裡卻有點疑惑了,要不要跟父親提提呢?這話不好說,他這位父親可是把堂兄當(dāng)個寶,搞不好又要說他胡說八道,沒準(zhǔn)還得抽他兩巴掌。可萬一真那個什麼了沒告訴他,將來父親發(fā)現(xiàn)了還不得瘋掉?

他在這裡猶豫,卻不知道管竹已經(jīng)疑心上了,正跟東方瑜在說話。

“我也不知道一恆爲(wèi)什麼忽然這麼做。”東方瑜嘆了口氣,“葉關(guān)辰逃走之後,董涵就不讓我再接觸他了,這不,這次人帶回來,連我爺爺也不能隨便去見了。”

“一恆這究竟是怎麼了?”管竹直嘆氣,“不會真是被那個養(yǎng)妖族灌了什麼迷魂湯了吧?”

東方瑜苦笑一下:“不知道。我總覺得一恆這次是有意把事情鬧大,我想,他是要驚動張會長,保住葉關(guān)辰。”葉關(guān)辰幾次幫助管一恆,他都聽說了,尤其在海蝕洞,又是親眼看見小成抱著孩子先逃出來,然後葉關(guān)辰纔跟管一恆一起跑出來,可見救孩子的說法不虛。更何況,如果沒有葉關(guān)辰的鎮(zhèn)水符,他們能不能捉到馬銜還在兩可之間呢。倘若葉關(guān)辰不是葉關(guān)辰,那麼東方瑜覺得,他自己大概也願意出面替葉關(guān)辰說話的。

“小瑜啊,你看一恆和那個葉關(guān)辰……”管竹真不知道怎麼說了。

東方瑜露出一個苦笑,沒有說話。管竹看在眼裡,心裡暗暗下了決定:“小琳呢?沒有受傷吧?”

“沒有。當(dāng)時火往一恆那裡燒得比較厲害,我們還稍好些,就是累了點。琳琳稍稍有點扭到腳腕,養(yǎng)兩天就沒事。”東方瑜輕咳一聲,“不過,我媽來了,把琳琳拘著不許出來……”還罵了一頓呢。

說到簡雯,那是連管竹都有些頭疼的人物,也只有苦笑而已。天師行裡都知道,東方家有位厲害主婦,而東方瑜兄妹的父親,那也是典型的季常之癖。要說整個東方家,那真是隻有東方長庚才能讓簡雯低低頭。

“東方副會長呢?”

東方瑜臉色肅然了些:“跟周副會長他們在討論,看到底要不要請張會長出來。”

張會長是龍虎山張家的上一代家主,年紀已經(jīng)九十六,近年來身體不好,基本不再插手協(xié)會的日常事務(wù)。但他的威望仍在,如果真有大事,還是需要請他出面的,問題就在於,究竟是什麼樣的大事才能請得動他。

“睚眥,騰蛇,九嬰,土螻——”東方瑜喃喃地說,“這些加起來應(yīng)該夠了,而且可能還有更多……”

會議室裡爭成一團的時候,管一恆正在隔離間裡。巧得很,這正是上一次他呆的那個隔離間。窗外的景物還是那樣,只不過心情已經(jīng)完全不一樣了。

上一次他在這裡,滿心都是被欺騙和冤枉之後的憤怒委屈。這一次卻平靜了許多,只有心頭重重地壓著塊東西,怎麼也移不開。

門上的小窗打開,有人送飯來了。管一恆走過去接過來,從送飯人後面看見了東方瑜的臉。送飯人沒有立刻關(guān)上小窗,反而走到走廊對面去點菸,顯然是行個方便給管一恆和東方瑜說幾句話。

“恐怕要驚動張會長了。”東方瑜迅速地說,看著管一恆,“這就是你的目的?你就認準(zhǔn)了董涵有問題?”

管一恆微微一笑:“我們查不出來的事,張會長或許能。”

東方瑜嘆了口氣:“但你沒有實證,這樣指責(zé)一位常任理事,董涵固然要暫時停職,你也好不到哪裡去。我看周峻的意思,這次非把你開除出協(xié)會不可。如果真是開除,十三處你也不能回去了。”在兩個部門任意一邊犯大過被開除的人,另一部門按規(guī)定不能再接收。

“不算什麼。”管一恆毫不在意,“我只想知道真相。”

送飯的人在對面抽了一口煙,又走了回來:“差不多了啊,我也不能耽誤太久。”

“讓二叔別替我擔(dān)心。”管一恆只說了這一句話,小窗就又關(guān)上了。東方瑜站在門外苦笑了一下:“那怎麼可能?你二叔都快急瘋了。”

張會長是三天之後過來的,管一恆被再次帶到會議室的時候,中間的座位上已經(jīng)坐上了一位老人,頭髮雪白,面有病容,目光卻十分清亮,看向管一恆的時候甚至微微帶了點兒笑意:“你就是管家的那個孩子?叫我過來,究竟想說什麼呢?”

管一恆對他行了個禮纔回答:“這次驚動您,實在很抱歉,但是有一件大事,我想我必須說出來。”

管一恆從禹鑄九鼎開始,把葉關(guān)辰的猜想結(jié)合自己找到的銅鼎殘片,一樣樣地講了出來。開始大部分人都是一臉“姑且一聽”的神氣,但漸漸的,一部分人神態(tài)起了變化,聽得更專注了。不過,另一部分人則越聽越是覺得他胡說八道,比如說周峻。

“哦——”張會長聽完管一恆的話,慢慢地問,“除了銅鼎殘片之外,你還有別的證據(jù)嗎?尤其是關(guān)於用妖獸封印妖獸的說法,有證據(jù)嗎?”

管一恆搖搖頭:“暫時還沒有。”

周峻冷笑了一聲:“暫時還沒有?這些都是那個養(yǎng)妖族說的吧?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難道你也是養(yǎng)妖族?”

“睚眥自被盜後,十年都沒有出現(xiàn)過吧?”管一恆冷靜地看著他,“之前養(yǎng)妖族是驅(qū)妖食人,可是這十年中,從來沒有睚眥食人的記錄。足可證明葉關(guān)辰與以前那些被誅殺的養(yǎng)妖族不同。”

周峻冷冷地說:“焉知他們不是韜光養(yǎng)晦?”

“周峻。”張會長把頭轉(zhuǎn)向他,溫和地說,“心有惡念則視人皆惡,不可如此。”他的聲音不高,甚至還有點中氣不足,但一開口便蘊含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力量,周峻也立刻低下了頭。不過他到底有些不服氣,還是喃喃地小聲說:“我只是怕被養(yǎng)妖族騙了……”

張會長點點頭,示意自己聽進去了那句話。這時候又有人開口:“你說他不驅(qū)妖殺人,可是他殺了朱巖又怎麼說?”

管一恆不用看就知道這是朱家的家主,雖然不是副會長,也是高級理事。

“朱巖的死,不是葉關(guān)辰下的手。”

“證據(jù)呢?”朱理事後邊的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立刻就忍不住了,“他說不是就不是嗎?難道朱巖是自己死的?”

管一恆猜想這大概是朱巖的父親:“當(dāng)時在樹林裡的,也並不止葉關(guān)辰一個人。”

東方長庚眉頭微微跳了一下。東方瑜做爲(wèi)他的助手,得以旁聽這場審訊,此刻一聽管一恆說了這句話,心裡就是咯噔一下。果然周峻已經(jīng)變了臉色:“你是要誣陷董理事嗎?”

一提起董涵的名字,底下倒有一半人看著管一恆都有些神色不虞了。這些多半都是大家族的旁支,或者是小家族,得不到那麼多的資源,要供幾個高級天師出來也不容易。董涵的煉器說在他們當(dāng)中深得人心,雖然高級妖獸稀少,董涵名聲在外的也就只是犀角號、狐尾幡和蛟骨劍三樣,但聽說私下裡這些人也曾經(jīng)抓過一些妖力平平的小精怪,由董涵爲(wèi)他們煉成法器,只不過沒有實證罷了。

管一恆卻搖了搖頭:“在沒有證據(jù)的情況下,我不想指證誰。我只是想說,除了葉關(guān)辰之外,還有另一個人時刻盯著我們。”他先是舉出文溪酒店方皇的例子,“有迷獸香在手,方皇就是多此一舉,可見控制方皇的人,必然不是葉關(guān)辰。”

周峻立刻怒聲說:“那也不見得就是董理事!”他指著管一恆,怒極,“我知道你跟董理事不合,不管是理念還是什麼,而且在出任務(wù)的時候有所衝突,但不管怎麼樣,你不能隨意誣陷!拿出證據(jù)來,否則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管一恆略一猶豫,拿出了陸機身上的玉硯。這一下會議室裡起了一陣輕微的議論聲,周峻的臉由脹紅而鐵青,冷冷地說:“你是打算連我都指證了?”他通過董涵跟玉石公司搭上股份的事,天師協(xié)會裡不少人都知道,如果說有什麼東西能化石爲(wèi)玉,他真是第一個被懷疑的。

管一恆默然片刻,平靜地說:“我只是拿出證據(jù)。至於最後究竟指向哪個人,並不是我能決定的。”

周峻怒極反笑:“好,那我問你,有什麼辦法是能化石爲(wèi)玉的?拿出證據(jù)來,我連這個副會長都可以立刻卸任!”

“我還沒有想到。”管一恆暗暗嘆了口氣,“我只是要把這件事揭出來,總會有人想到的。”

“好了。”張會長擡手示意周峻坐下,“事情你都說明白了,但是,關(guān)於九鼎的秘密只是一種猜想,除非有一個完整的鼎放在面前,否則這始終都只是猜想,不能做爲(wèi)證據(jù)。而你所拿出來的這些證據(jù),又缺乏指證的對象,因此不能確定做這件事的究竟是誰,甚至不能確定究竟是用了什麼辦法化石爲(wèi)玉。”

管一恆點點頭。他提出了兩件事,但哪一件事都不完整,說到底,他所說的都只是猜測,而不能做出結(jié)論。不過他也不是要一個結(jié)論,他要的,就是整個天師協(xié)會動起來,一起去查這件事。

張會長對他的態(tài)度很滿意,微微點了點頭:“那麼我們現(xiàn)在來說說你的問題吧。你知道你有什麼錯誤嗎?”

“私放養(yǎng)妖族人。”管一恆對答如流,“尤其還是在通緝令上的。”

“沒錯。”張會長惋惜地嘆了口氣,“你本來可以把人先帶回來,然後再談別的問題的,可是你沒有這麼做,反而把人放走了。”

管一恆淡淡地說:“我怕人回來之後,再說別的就晚了。”

張會長神色一整:“這不是你違反協(xié)會規(guī)定的理由。須知你所說的一切都只是猜測,有些甚至是從葉關(guān)辰那裡提出的猜測,根本沒有實證。如果人人都這麼做,協(xié)會的規(guī)定將變成一紙空文。並且,十年前管家的那樁血案,卻是事實。當(dāng)時受害的,不只有你的父親,還有別人,你這樣私放人犯,把他們的權(quán)利置於何地?”

管一恆點了點頭:“我知道。所以協(xié)會有任何處罰,我都會接受。”

張會長轉(zhuǎn)身看了看其他人:“你們覺得應(yīng)該怎麼處罰?”

周峻嘴脣一動,“封靈脈”三個字險些就要出口,最後還是嚥了下去,只說:“開除!這樣的人,不能再留在天師行裡。”

東方長庚咳嗽了一聲:“小管天師有錯,但也有過功勞,這不能不考慮吧?”

周峻怒衝衝地說:“就是考慮了,我才只說開除!我知道,有些人說不定要議論我是在報復(fù),不過我問心無愧!他這種做法,不但無視協(xié)會規(guī)定,而且等同於輕視已經(jīng)去世的天師,根本不把他們的犧牲當(dāng)回事!對了,還有,馬銜呢?”

馬銜還在管一恆脖子上的貝殼裡呢,不過他沒有回答。周峻就當(dāng)他是默認了:“連妖獸都可以拱手送給養(yǎng)妖族,一旦他之前的判斷都是錯的,就等於把無數(shù)定時炸彈扔在了外面,社會治安要不要考慮?”

這句話說得大部分人都點頭。妖獸可不是能隨便放出去的東西,董涵的煉器法吸引了那麼多天師追捧,爲(wèi)什麼高級法器到現(xiàn)在都只有三件?就是因爲(wèi)妖獸的管制自有規(guī)定,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據(jù)爲(wèi)己有的。管一恆這個做法,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比私放一個犯人還要危險。

東方長庚看了管一恆一眼,微微嘆了口氣,也不說話了。

張會長等衆(zhòng)人的議論聲音漸漸平息下去,才說:“那麼,我同意開除,吊銷正式天師執(zhí)照。有人反對嗎?”

沒人反對。張會長又轉(zhuǎn)向管一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管一恆反問他:“我剛纔說的那幾件事,協(xié)會會調(diào)查嗎?”

“當(dāng)然。”張會長肅然,“如果禹九鼎確實是以妖獸鎮(zhèn)妖獸,那麼協(xié)會的管理辦法必然要做出改變。還有化玉爲(wèi)石的事,也要調(diào)查。”他看了周峻一眼,“按照協(xié)會規(guī)定,董理事這段時間要配合一下調(diào)查,暫時就不要安排別的任務(wù)了吧?”

周峻只能憋著氣應(yīng)了下來。

管一恆沒再說什麼,只是拿出自己的工作證遞了過去。張會長接過來,隨手在上面抹了一下,工作證後面那個硃紅色的符號就消失了。旁邊的工作人員接過來,在“初級天師”四個字上蓋了一個“作廢”章。

管一恆默然接過自己的工作證看了看,彎腰給張會長鞠了一躬,轉(zhuǎn)身走出了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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