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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又一塊殘片

幽昌乃是五鳳之一。《樂緯葉圖徵》裡記載:五鳳皆五色,爲瑞者一,爲孽者四。又云:似鳳有四,併爲妖……四曰幽昌,銳目小頭,大身細足,踵若鱗葉……至則旱之感也。

能與鳳凰並稱,當然不是凡鳥。旱魃捱了三枚古錢就倒了,這幽昌被四枚古錢打在身上,卻彷彿只是撓個癢似的,翅膀隨便一掃,五色身影就像輕煙一般消失於林中,根本毫髮無傷。

兩條腿怎麼跑得過兩扇翅膀,費準立刻就要放出火蛟追蹤,卻被周峻臉色鐵青地在後頭大喊了一聲:“小心不要引發山火!”

周峻這會兒心裡十分後悔。之前他有些輕敵了,想著一隻旱魃算不了什麼,生擒住至少也能煉成一件法器,先給周濤用著再說。誰知這隻旱魃有幽昌寄居體內,移動速度比普通旱魃更快,竟然被它脫身出去,爬上了大樹。

這之後他們就有些被動了。幽昌加上旱魃,四周立刻就能變爲赤地,稍微有個火星子落上去就難免引發林火。這片珍貴的次生林可經不起火燒,更不必說懷柔就在北京附近,這要是起了山火引發的問題更大,倘若不是顧忌著這個,他早就把旱魃幹掉了,還至於這麼硬碰硬地乾耗?甚至連董涵和費準都不敢出手,生怕反而幫了倒忙。

管一鳴也跟著追了過去,周海連忙去扶著周峻:“叔叔,你怎麼樣?”

“沒事,就是耗了點法力。”周峻擺了擺手,看見管一恆在場,覺得面子上頗有些掛不住。

管一恆卻已經走到一邊去觀察那具旱魃的屍體了。這屍體幹縮得非常厲害,還長了白毛,很難分辨年紀和麪目,不過他翻了一翻,發現屍體的右臂有一處沒有長毛,仔細看看,那裡應該有個紋身,因爲皮膚乾癟,所以只能看出是個環形,估計原形應該有成人拳頭那麼大。

“這具屍體是從哪裡來的?”管一恆指了指屍體的右臂,“有這個紋身,我想應該不難找到點線索。”

周海心不在焉地望向幽昌飛去的方向:“說不定董理事已經跟上它了。”

“難。”管一恆站起來,把從旱魃的印堂、風府、大椎三穴摳出來的五銖錢收起來,又在草叢裡搜索另外四枚古錢,“之前一鳴找到的那個巢穴,幽昌是肯定不會再回去了。要說追它——除非用火蛟,否則這樣的山林裡,怎麼可能追得上。”

周海白了他一眼:“烏鴉嘴!”

然而烏鴉嘴往往都是準確的,一個小時之後,當地警方趕上山來時,正好董涵等人空手而歸,果然沒有追上幽昌。管一鳴一路板著臉,顯然對情況十分不滿。

管一恆看了他一眼:“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管一鳴嗤了一聲,“這麼大的樹林,鳥一飛進去還不跟泥牛入海一樣,到哪兒找去?之前我發現的那個巢穴,幽昌根本就沒回去,大概已經棄之不用了。”

偏偏在管家兩個後輩面前失手,周峻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只好裝做沒聽見,跟過來的警察說話。有了這個紋身,當地的警察很快就辨認出了屍體的身份,是本地一個閒漢,本姓胡,因爲不務正業到處瞎混,被人送了個胡混的外號,真名倒少有人提起了。

胡混的家離此不遠,四十歲了還沒娶上媳婦,家裡只有一個瞎眼老孃,靠著嫁出門的閨女給的生活費過日子。好在左鄰右舍都是做了四五十年鄰居的人,時不時的來照顧一下老人,因此胡混一個月裡有二十天不著家,老人也能過日子,根本就不會問他去了哪裡。

“死了?”周峻等人找到胡混家裡的時候,正好鄰居家一個大嫂在給老人打掃院子,聽說死訊驚得眼睛睜了老大,“怎麼就——唉,老太太怕是要難受了……不過,其實死不死的,老太太也指望不著他!”

老人眼瞎耳聾,警察費了好大力氣才告訴她胡混的死訊,之後就什麼都問不出來了,倒是大嫂話頭頗健,哇啦哇啦說了不少:“……打小就不學好,爹是伐木的時候被砸死了,他娘自己拉拔兩個孩子可不容易;家裡頭窮,他姐姐爲了叫他上學,自己都沒上學,十六就出去打工了,結果就供出這麼個東西!”

“他平日都乾點什麼?”管一恆問,“總要吃飯的吧?”

“咳!”大嫂一拍大腿,“沒個正形!我們都猜呀,他是個賊!我們這邊常有來旅遊的,恐怕他沒少順人家的東西,然後賣出去換幾個錢。”她壓低聲音,“隔壁村有個王二狗,跟他是一夥的,時常見他們倆鬼鬼崇崇的湊一塊兒,聽說還收死人的東西。哎喲,那偷墳掘墓可都是損陰德的事,這不是就報應上了嗎?”

“偷墳掘墓?”管一恆敏銳地聽見了這四個字,“您能詳細說說嗎?”

“喲——”大嫂又有點猶豫了,“具體怎麼回事我可不知道,要不然,你們去鄰村找王二狗問問唄?”平常那些捕風捉影的閒話講講不要緊,真要跟警察說,多少有點膽怯。

所謂的鄰村,離這裡還要翻個山頭,管一恆二話沒說起身就走,周海挑起一邊眉毛:“我說,你當你是領導啊?”周峻還沒發話呢,一進了胡混家,管一恆倒好像成了做主的人了。

管一鳴嗤地笑了一聲,兩手抱胸把臉別到一邊:“有些人不讓別人做主,那自己去查啊!”

“你小子——”周海才擡起手來指著他,就被管一鳴一巴掌打掉了:“你指誰呢!”

周峻鐵青著臉瞪了周海一眼:“什麼時候了還爭這些閒事!去鄰村!”他在天師協會這些年,職位是層層上升,出外勤的時候相對就少,即使出來,基本上也就是動手收妖就行,像這樣妖獸不見蹤跡,還要自己去尋找蹤跡的事已經很少了,因此真要像管一恆這樣,從老百姓的閒話裡捕風捉影地找出線索來,還真不是他的強項。

既然線索都是管一恆找出來的,這時候再來研究誰是領導還有什麼意思,一個待審查對象能做的事領導卻做不到,難道領導很有臉?周海這時候說這話,哪裡是給他爭臉,簡直就是照他臉上抽了一巴掌。

周海被呵斥了一句,不說話了,臉色卻又陰鬱了些。偏偏管一鳴轉回臉來看了他一眼,還笑了一聲。這簡直是火上澆油,周海心裡的火氣眼看就要壓不住,董涵忽然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溫和地一笑:“捉幽昌要緊,周副會長也是心急,走吧。”

周海看著已經走到前頭去的管家兄弟和周峻,勉強把火氣又壓了下去,卻終於是沒忍住抱怨了一句:“我是爲了誰?真是——”他險些就要說狗咬呂洞賓,好在及時嚥了回去。

董涵笑著搖了搖頭:“這是幽昌在逃,周副會長心裡著急,等捉回幽昌自然就好了。走吧,走吧。”

周海不說話了,董涵便走到前面去,一直跟管一恆並肩而行,彷彿不怎麼經意地笑著說:“剛纔那個七星符陣布得實在漂亮,尤其是古錢上附著水氣,可是從土塊裡吸取出來的?真是好心思!我還從來沒見過這種手法呢。從前管鬆在符咒上就有獨到之處,果然名不虛傳。”

管一恆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他剛纔用的手法可並不是從父親那裡學到的,而是受了葉關辰的啓發。當初在大雁塔北廣場,他在葉關辰的提醒之下,從火燒過的石材裡提煉出火之精,附在符陣上,將寺川綾的棉紙式神燒成了灰。這次,他也用了相似的手法。

雖然旱魃所到之處,赤地千里,但畢竟土壤之中曾經有過水分,便有留下的水之精,終究還是可以一用的。這法子說穿了也沒有什麼秘密,只是一來難得能想得到,二來就是如何提取的問題了。管一恆當初也是福至心靈,但一樣的手法用在不同的情況下,效果也不一樣。倘若他用得好,那七枚古錢是可以直接將水精送入幽昌體內的,肯定不會讓它就這麼毫髮無傷地跑了,可見他還有很多要提高的地方。

王二狗所在的村子位置更偏僻,但他家的房子蓋得整整齊齊,比起胡家來簡直好得太多了。不過管一恆等人去的時候,家裡卻是亂糟糟的,王二狗的媳婦摟著個孩子站在院子裡,屋子裡卻傳出一股子香火味兒。

看見一羣人上門,還有穿警服的,王二狗媳婦的臉色頓時有些發白:“你們——你們有什麼事嗎?”

“王冬生在嗎?”這是王二狗的大名,不過滿村子都叫他二狗就是了。

“他,他病了……”

王二狗確實是病了,屋子裡正在跳大神。一個四十來歲的神婆頭頂一塊紅布,正跟發癲癇似的在屋子中間的空地上又扭又跳,地下擱著一隻倒楣的公雞,雞頸被割開,雞血灑了一地,滿屋子的血腥味。

王二狗本人裹著牀棉被縮在炕上,大熱天的彷彿在打擺子,兩眼驚恐地看著前方,眼神卻有些空洞。

周峻等人進來,打斷了神婆施法,旁邊一個助手模樣的閒漢立刻叫起來:“你們幹什麼!衝撞了胡大仙——”

他還沒喊完呢,費準已經把手一擡,一小團火苗呼地在神婆頭上燎了起來,不但把紅布瞬間燒成了灰,還把神婆盤得高高的髮髻也燒了一半,嚇得神婆一屁股墩在地上,沒命地叫喚起來:“燒死人了,燒死人啦!”

費準嗤了一聲,轉頭對周峻說:“副會長,這女人身上沒什麼狐妖附體,不用捉妖了。”

周峻嘴角抽了一下,厭惡地看一眼地上的神婆:“裝神弄鬼!”

神婆摸摸頭頂,發現火已經神奇地熄滅了,只燒了頭髮和紅布,卻沒傷到頭皮,頓時恍然是遇到了功力更爲高深的“同行”,且對方明顯的人多勢衆,於是也不敢再叫喚了,忙忙從地下爬起來,拎著那隻死雞溜掉了。

管一恆徑直走到王二狗面前,把自己的證件拿出來給他看了看:“我是警察,有幾個問題想問你一下,你認識胡混嗎?”

一提到胡混,王二狗頓時像捱了一刀似的猛往後一縮,滿臉都是驚恐神色地嚎叫起來:“不是我,不是我呀!我沒想害他,是他自己偷了那東西跑的,不關我的事!”

一干人等頓時都是精神一振,這顯然有問題了。費準馬上追問:“什麼不關你的事?你看見什麼了?”

管一恆也同時發問,問的卻是:“他偷了什麼東西?”

王二狗還支支吾吾不想說,費準已經沒了耐心:“你不說是吧?那我告訴你,胡混已經死了你知道吧?現在就剩下你跟這件事有關了,那下一個死的——”

“啊!”他還沒嚇唬完,王二狗已經崩潰地抱著腦袋叫喚了起來,“救命,救命啊……”

別說,費準這麼一嚇唬,有時候還真頂用,王二狗臉青脣白,但到底結結巴巴語無倫次地講了一番話出來。

之前鄰村那位大嫂說的偷墳掘墓的話,雖不中亦不遠矣。王二狗並沒有自己去挖墳的勇氣,但卻時常收買別人弄來的東西,再拿去倒賣給一些來景區的遊客,尤其是些外國遊客。胡混這樣的人,他本來是看不上眼的,但胡混死纏爛打,又聲稱自己認識一些三教九流的人物,可以幫著收貨什麼的,硬是纏著王二狗不放,也想幹這個。

王二狗本來不想理他的,但後來想想,要把東西賣高價,尤其是一些根本不值錢的假元寶假瓷器什麼的,想賣出去少不了有個托兒,於是就收了胡混。要說胡混幹別的不行,當托兒居然頗有天賦,幫著王二狗賣了不少東西。

這次,王二狗又從一個常打交道的人手裡買了一批東西,有銅錢、瓦當、一些青銅零件什麼的,還有一塊銅質殘片。

“什麼樣的殘片?”管一恆立刻追問。

說起這塊殘片,王二狗簡直是面無人色了,哆嗦著比劃了一番:“有兩個巴掌大,十多斤二十斤重吧,生滿了銅鏽,綠生生的,乍看還當是青銅的,後來才發現是銅。我琢磨著,像是個鼎或者壺的殘片,上頭,上頭還浮鑄著一隻鳥……”

他在這方面倒是個內行,居然還把那鳥形圖案拓印了下來。因爲生滿了銅鏽,所以拓片不十分清晰,但也能看清上頭是一隻鳳形的大鳥,但頭小而身大,尾巴卻短,並不像鳳凰一般有長長的尾羽。

王二狗看著那拓片像看著鬼似的,斷斷續續地說:“我覺得這東西,這東西應該挺值錢,就跟胡混說,這玩藝得好好做個局,多賣幾個錢。誰知道胡混那傢伙就動了心,趁我不在家,就把東西給偷了……”

胡混小偷小摸的事幹過不少,溜門撬鎖那也是家常便飯,但這地方人家就這麼幾戶,一旦丟了東西,丟的還是這銅殘片,王二狗回來一看,就懷疑到胡混身上了。他幹這一行這些年,只有他騙人家的,還沒人敢偷到他頭上來,當即就去找胡混了。

“胡混他,他拿著那殘片跑到他們村的後山裡去了……”王二狗面露驚恐之色,“我本來想狠狠教訓他一頓的,沒想到找去的時候,他正拿著擦銅水在擦那些鏽……”

這舉動實在愚蠢到家,別人是做舊都來不及,胡混居然還要把舊的整成新的。王二狗找去的時候真是又想揍他又覺可笑,他正要大喊一聲讓胡混住手,忽然之間那塊殘片光芒一閃,一隻鳥從殘片裡飛了出來。

說是飛,其實最開始的時候不如說是一個淡淡的鳥的虛影浮現出來,跟殘片上所鑄的簡直一模一樣,之後這個虛影迅速擴大,還由灰白的變成了彩色的,只是眨了幾下眼的工夫,一隻五彩的大鳥就出現在胡混眼前。

王二狗已經看得呆了,胡混當然也一樣,十幾秒鐘之後胡混反應過來,做了一件現在回想起來可能是十分愚蠢的事情——他把殘片扔了。之前爲了清洗方便,他是呆在一條小溪旁邊,這會兒他隨手一扔,那殘片就撲通一聲掉進了溪水中。

“我,我覺得,之前我覺得那鳥好像並沒怎麼樣……”王二狗顛三倒四地說著,“剛出來的時候,它就在空中飛著……”

最初的時候,那五色大鳥似乎並沒有攻擊人的意思,至少它在胡混面前飛了十幾秒鐘,都沒做出攻擊的動作,因此王二狗雖然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卻並沒覺得害怕,反而在想自己是不是買到了真寶貝。

誰知胡混居然嚇成那樣,還把殘片扔進了水中。殘片一落入水,五色大鳥突然尖厲地叫了一聲,一俯身就向胡混衝了下去。

胡混扔掉了殘片,立刻轉身就跑,可是他再跑也快不過鳥飛,那五色大鳥就衝到他背後,猛地向他背上一啄。

這五色大鳥翅膀雖寬大,腦袋卻小,嘴喙自然也就不大。但就是這不大的嘴喙那麼一啄,胡混頓時一聲慘叫撲倒在地,後背上鮮血直流,出現了一個杯口大小的洞。而五色大鳥並不罷休,繼續一口口地啄著那傷口,直連腦袋帶脖子都塞了進去,而胡混似乎第一下就被啄斷了脊骨,下半身動彈不得,只能直著脖子一聲聲地慘叫。

王二狗到了這個時候其實還沒有嚇昏頭。畢竟惡鳥啄人這種事雖然可怕,但就像惡狗咬人一樣,還在正常範圍之內。真正嚇壞了他的,是那五色大鳥最後整個身體都鑽進了胡混的身體,而胡混的慘叫聲終於停止之後,整個屍體開始快速地皺縮起來,彷彿放在火上烤焦的肉一般,扭曲變形,最後竟然縮到了原來的三分之二。

到了這時候,王二狗終於知道這殘片不是什麼寶貝了。他緊緊地縮在樹後頭,連大氣都不敢出,唯恐那怪鳥再鑽出來發現了他。然而此時,他發現胡混的屍體居然爬了起來!因爲已經皺縮僵化,動作十分古怪,頗像個關節僵硬的木偶,卻是出奇地快。

“它,它扭頭看了我一眼……”王二狗已經上牙碰下牙,幾乎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就是這一眼,嚇得他理智盡失,嗷地一聲叫喚,拔腿就狂奔起來。幸好屍體並沒有來追他,就讓他這麼一口氣跑回了自己家,才發現褲襠都溼了,當夜就發起了高燒。

“胡混扔掉殘片的地方在哪裡?”管一恆聽完他顛三倒四的話,直奔重點,“你帶我們去找找。”

“不,不……”王二狗快哭了,“我不敢……”

“放心,我們有這麼多人,都能保護你。”

“不,不……”

費準不耐煩地冷笑一聲:“你不去也行啊,等著胡混來找你就是了。”

一句話嚇得王二狗險些沒又尿了褲子,只得哭喪著臉答應了。

天色已晚,王二狗走得又慢,一衆人到了後山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就是這條溪,順著上去,有個百來米……”王二狗走到這裡,死活不想動了。周峻也不勉強他,正要打發他回去,忽然聽到半空中一聲厲叫,衆人齊齊擡頭,只見最後一線陽光映照之下,一隻五色大鳥翩飛而來,身後不長的尾羽在陽光下也閃耀著美麗的光澤,乍一看還真像一隻短尾巴鳳凰。

可惜隨著它的出現,衆人都覺得周圍的空氣陡然升溫而乾燥起來,皮膚裡的水分在迅速地散失,嘴脣發緊,似乎馬上就要乾裂。就連腳下所踩的草地,也在由綠變黃,彷彿電視上的快進鏡頭似的。

“圍住它!”周峻低聲喝道,將王二狗往後一推,金色掌影隨即浮現出來,錯落有致地圍住了幽昌,“速戰速決,誅殺它!”這次他不想再抱什麼生擒煉器的念頭了,再這麼折騰幾次,搞不好這一帶真要赤地千里,整片山頭的樹林都要毀了。這個損失是極其驚人的,即使天師協會也負不起這個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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