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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百毒神教 下

雲劍緩緩醒來,他體內的毒已經排解。雲劍轉眼瞥見放在旁司徒瑜的劍。心中一怔,擡頭便看見司徒瑜刻在車廂內上面的字,只見她刻道:“百毒神教。”雲劍暗道:“莫不是他們被百毒神教的人給抓走了吧!”雲劍拿起長劍,系在身上,出了車廂,不覺一驚,只見那車伕倒在地上,馬也斷了氣,一動不動,地上淌著三處膿血。雲劍暗想這定是百毒神教之人所爲,心中不禁爲司徒瑜他們擔心。心想道:“百毒神教在哪裡我也一無所知,聽叔叔說來,這百毒神教當真不好惹,但他們卻爲何要抓大哥和司徒瑜呢?”饒是他極爲聰明,卻也想不出其中緣由,暗道:“罷了,好歹也得去一趟!”雖說是要去,但從何而找。雲劍肚子咕嚕一叫,心想自己晚上還沒吃,當下取出放在懷裡的糕餅,忽地想道:“司徒兄,不,是司徒姑娘,她中午至今也還沒吃過,我自己卻如何吃得下?”當下又放進懷裡。雲劍不知所措,呆頭呆腦的在四周找了一陣子,忽地發(fā)現在一棵樹上留有一道嶄新的刻痕。雲劍便即明白,這是蔣不通所留,用指力在樹上刻下箭頭,好指引雲劍。雲劍心道:“五年不見,大哥功力精深了許多。”蔣不通雙眼被紅素弄瞎,卻正好藉機扶著樹走,在樹上神不知鬼不覺的留下暗號。

其時天已快黑,雲劍斬下一節(jié)木材,取出火具點燃,照著蔣不通指引的路尋找起來,一路上此類的標記越來越多,但越來越難找,不知不覺天已全黑。雲劍越走越覺得這條路曲折難行,想道:“大哥記號越留越多,便是怕我找不到。”雲劍走到山裡,忽地記起一事,這條路他早上剛走過,便是通往藍靈兒的家。雲劍心道:“原來如此!藍靈兒的家便是百毒神教的教壇,如此說來,她定然與藍百合有關係,說不定便是她的女兒!”雲劍想到此處,不再找那些記號,擡頭便直奔百毒神教教壇。這路他早上剛走過一次,雖然是道路彎曲難走,但心中仍是記憶猶新。雲劍沒費多少功夫便到了教壇。此夜無月,只見那圓形建築表上不知是用了什麼材料,在深夜裡竟然閃著藍光,四周安靜得幾乎聽得見心跳聲,聞不到一兩聲蟲鳴鳥叫,實在詭異至極。雲劍只覺得自己胸口壓抑異常,幾乎透不過氣來。他雙手握緊雙劍,給自己壯壯膽,朝著那教壇走去。雲劍深吸一口氣,長長清嘯一聲。教壇卻毫無動靜,雲劍怕聲音傳不進去,猛地一收氣,仰天龍吟一聲,聲震山嶽,林木皆動。雲劍靜待片刻,忽然離那教壇一丈遠的一塊巨石動了動,雲劍心中打了個突。只見那巨石緩緩開了個門,原來這是一塊假石,內製有活動機栝,從內一開機關,便能打開巨石上的門。一個藍色的燈火首先映入雲劍的眼簾。雲劍雙眼直直盯著那藍火,手背上都是冷汗。只見那藍火朝著雲劍緩緩移了過來,待到一丈處,雲劍方纔看得清楚,原來卻是一位身披黑色輕紗,手提藍色燈籠的妙齡少女,見她只有十六七歲,臉蛋本來長得甚美,但在藍色燈光映照下卻實在是詭異。那少女對雲劍儉了一禮,雲劍一怔,急忙還禮,過了一會兒才吐出幾個字來:“姐姐,你不是鬼吧?”黑衣少女撲哧一笑,道:“你看呢?”雲劍嘿嘿一笑,道:“我看不是!”少女哦了聲,問道:“爲什麼?”她語氣忽地變爲冷峻,道:“其實我是從地底下出來的女鬼!”雲劍苦笑道:“你若真是鬼,那我還是趕快溜之大吉的好!”少女咦了一聲,道:“你難不成怕鬼嗎?”雲劍頗有其事的點了點頭,頷首道:“不錯,但怕的只有一種鬼。”少女不禁問道:“那是什麼鬼?”雲劍正容道:“女鬼,長得醜的女鬼我不怕,但像姐姐這般美的女鬼卻還是趕緊走人的好。”少女臉上一紅,但在燈光下卻更顯得鬼魅駭人。少女又忍不住問道:“爲,爲什麼?”雲劍笑道:“若是遇到姐姐這般美貌的女鬼還不溜之大吉的話,只怕在陽間的魂就要被勾到陰間去了。”那少女嗤的一笑,抿嘴道:“怪不得小姐那麼喜歡你,原來你的嘴這麼的甜。”雲劍暗道:“果然不錯,她口中的小姐只怕便是藍靈兒,這百毒神教的人我只認識她而已。”他知道是藍靈兒後,心反而放下。當下笑道:“姐姐過獎了,還未請教姐姐芳名,總不能女鬼姑娘的稱呼吧?”那少女一猶豫,道:“告訴你是可以,但你千萬不要讓別人知道。”雲劍一怔,點頭道:“是了,在下不會說出去就是。”少女低聲道:“我叫紅霞,是紅護法的弟子。”雲劍問道:“紅護法是誰?”紅霞道:“便是江湖上人稱紅蜈蚣的紅素。她是我們教的四大護法之一。”雲劍點了點頭,暗道:“他們是使毒的,要小心對付纔是。”紅霞又道:“好了,公子,我給你帶路吧。”轉身便朝青石走去。雲劍急忙跟上,問道:“紅姑娘……”紅霞驟然一驚,急忙道:“公子!你忘了我說的話嗎?”雲劍心中一凜,見她如此害怕,心中歉然,道:“對不起姑娘,在下是無意的,請姑娘原諒。”

紅霞點了點頭,竟還頗有餘悸。道:“公子想問什麼?”雲劍道:“我是想問我那兩位朋友怎麼樣了?”紅霞道:“我只是負責守門的,其他的我都不知道。”雲劍知問不出個結果,心頭吶吶的,轉眼便到了青石前,紅霞忽然轉頭對雲劍道:“公子進鬼堡後,除開教主出來,否則千萬不要多說話。”雲劍奇道:“鬼堡?”紅霞點了點頭,語氣頗有自豪的道:“因爲中了我們百毒教的毒都無一人倖免,都到陰間做鬼去啦,所以我們的教壇被外人稱爲鬼堡,倒是外人先這麼說的。”雲劍心道:“司徒瑜中了你們的毒卻終究是活了下來,而我也一樣無事。叔叔叮囑我說要小心應付百毒神教,今天終於要碰頭了!”他心裡想著,口中道:“若是你們的教主久不出來,我豈非要被憋成個啞巴。”紅霞嗤地笑道:“你放心啦,公子你的面子極大,一進教壇後,教主自會親自出來迎接你的。”雲劍摸了摸臉,呆笑道:“是麼?我怎麼不覺得。”紅霞笑道:“你這人當真有趣。”頓了頓,道:“得快走了,若是教主和小姐等急了,我的罪可就大了。”只見她的手在青石上不知什麼地方敲了兩次,第一次輕,第二次重。隨即門便開了,紅霞一話不說低頭便鑽了進去。雲劍怕迷路,急急隨在其後。

雲劍藉著微弱是燈光,見是條長長的石梯一直延伸至下。雲劍與紅霞一併走著,他還在真是一話不說,只是心中抑制不住有些緊張。大約走了三十餘階梯後,便是一個平臺了,走了五步後,又是一條長長的石梯直通地下。雲劍此時當真有種“下地獄”的感覺,只覺與紅霞又走了三十餘階梯後又是一個平臺,走了五步後赫然又是一條長長的石梯。雲劍幾乎忍不住要叫出聲來,悶聲又走完了三十節(jié)階梯後,便是一條向上的石梯,雲劍吁了口氣,紅霞一言不發(fā),便走了上去,雲劍也隨在其後,兩人走了十來階後便出現一個平臺,盡處又有一條石梯。雲劍不禁心中暗罵道:“搞怎麼多鬼石梯走,當真累也累死人,多爬幾次便真的改下地獄了。”紅霞率先上了石梯,雲劍只得苦著臉跟上,爬上石梯後,便置身於一個半丈方圓的天窗般的洞,直通上面。雲劍一踏進洞內,便發(fā)出噠噠聲響,原來洞的底端鋪著一塊與洞面大小一樣的木板,這塊木板天然形成,雲劍心道:“當真不知道他們從哪來找來的這塊巨木。”雲劍仔細觀察四周,只見這是一個正方形的洞,洞角四角的木板都連著一條海碗大小的粗繩,直伸到洞的頂部。雲劍擡頭一望,只見洞頂口瑜洞內大小一致,遙遙看得見火光。雲劍心道:“要建造這個地下室不知道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完成。”只見紅霞走到木板中央,忽地用力一踩,猛聽得叮的一聲響起,中央那塊卻是金屬所做的。那響聲迴盪在洞內,久久不絕。雲劍不禁嚇了一跳,心想這便是他們的聯(lián)絡方式,暗道:“但他們卻要如何將我們弄上去,莫非是垂下繩子讓我們自己爬上去,那可是大大的累人!”心念未至,忽然腳下木板一陣晃動,雲劍嚇了一跳,急忙使用千斤墜的功夫穩(wěn)住身子,他擡眼一見紅霞,只見她身子穩(wěn)穩(wěn)站著,雲劍心道:“看來這紅姑娘也是會武功的。”只見腳下的木板由結在四角的繩子帶動升了上去。雲劍一顆心懸了起來,作聲不得。心道:“剛纔下地獄,這回兒昇天堂,好福氣!只是那下來累,上去嘛,嘿嘿,倒也不錯。”那木板緩緩上升,約有一盞茶的功夫,只見洞頂的燈光越來越亮,照射得雲劍睜不開眼睛。隨即聽得咔嚓一聲,木板微一晃動便即停住。雲劍緩緩睜開眼睛,見是個不大的圓形石室,四壁都安插著火把,室內通明猶如白日。在洞口四角各自豎立著四架大絞盤,連著四角的粗繩,在絞盤邊各有兩個大漢把守,這木板便是他們用人力如此拉上來的。雲劍見這些人面目呆板,毫無表情,心知是被人下了藥,暗道:“這百毒神教用毒藥來控制人的心神,將他們當牛馬使喚,當真可惡至極!”紅霞將燈籠放下,輕拉雲劍,往石室旁的甬道走去。只見石室甬道每隔一丈便有一顆龍眼大小的夜明珠,照著通道登亮。紅霞自與走進教壇後,面上總是冷冰冰的,行爲也極爲矜持。雲劍暗道:“看她這幅表情,想來是極怕那藍教主。”他擡頭四處張望,心道:“這一條甬道這麼長,裡面安置的夜明珠不計其數,看來這藍教主當真奢侈得很!”兩人走了盞茶的時間,眼前出現了三條分叉路口,左右各一條,前面一條。只見紅霞往左手邊走去,不久便到了盡頭,卻是個死衚衕。雲劍心下一怔,暗道:“莫非是走錯路了?”心念未停,紅霞便跪在死牆的前面第一排正中央的一塊石磚上,雙手合上,口中唸唸有詞。雲劍心中奇怪,暗道:“莫非她是在念詛咒,唸完死牆便會開門?”果真如他所料,紅霞唸完後,那死牆便緩緩上升,開了一道門出來。雲劍先是一驚,隨即注意到紅霞所跪的石磚有些凹陷,心念一轉便即明白,想道:“他這石磚便是開啓這扇門的機關,要開啓這扇門須得下壓一段時間,而這段時間便剛好的念這一段詛咒的時間。”

雲劍往那道門後望去,只見室內通明,想來也是安有夜明珠。雲劍轉過頭來,紅霞卻已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他不禁揉了揉眼,暗道:“這鬼堡處處充滿詭異,還是小心一點纔好。”雲劍當下一整衣裝,大步走了進去,只見陡然一個巨大的圓形石室出現眼前,室內無燈火器具,又無夜明珠,但卻通明如晝。雲劍捏了自己一下,方知不是夢中,雲劍往腳下一看,登時嚇出一身冷汗,自己的影子居然不見了!這室內亮如白晝,自己沒有影子,莫不是已到了地獄,作了鬼魂。他聽林秋說過,鬼是沒有影子的,因此白天不敢出來,怕見陽光。雲劍暗道:“難,難道我已經死了嗎?這,這一切都是幻像?”他呆了呆,猛然心念一動,往上一擡,只見圓形屋頂最上邊處赫然安置著一顆碩大的夜明珠。他雖是鄉(xiāng)下人,但也知道夜明珠極爲稀有,那通道上那麼多已是萬分難得了,如此再見到如此巨大的夜明珠,他焉能不驚訝?雲劍暗道:“果然如此,這洞頂的光照著圓形的牆壁留了下來,這室內四處無燈光,只有頭上這一光源,因此我站在那下面纔會沒有影子。”雲劍見這石室裡面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不禁一呆,忽地想道:“莫不是我上了當,他們把我幽禁在這石室之中。”回頭一望,入口之門果然已經關上!雲劍暗自後悔自己不該如此大意,正無計可施,突覺得腳下地面震動,雲劍大駭,不知他們要用什麼樣的手段來對付自己。忽地石室中央緩緩打開,一個圓形平臺漸漸升起來,那平臺上面有一張極其華麗的椅子,鑲滿了寶石瑪瑙,椅子上還鋪著一張白虎皮坐墊。上面坐著一位穿著華麗的女子,面籠著輕紗,看不出有多少歲,只見她頭上戴著一顆夜明珠,光輝映襯得更加神秘。在她的兩旁站著兩位少女,手上各提著一個夜明珠,四周金光閃閃,把那女子映託得像神人般。雲劍也不禁一呆,暗道:“這藍教主便真是這個百毒神教的皇上了,只怕大宋皇帝也沒她如此奢侈。”又想道:“我任你打扮得如何華麗神秘,你終究只是一個人而已。”左首邊的侍女見雲劍呆站著,出口喝道:“來者還不快快行禮!”藍教主微微一笑,道:“映萍,對雲公子不可無禮。”語氣雖然婉轉,但自有一股令人不可抗拒的威嚴。

侍女映萍俯首道:“是,謹記教主教誨,教主神通廣大,威德無邊。”右首邊的另一位侍女笑道:“你不知道這位大名鼎鼎的雲公子是小姐的乘龍快婿麼?”藍教主微笑道:“月荷,在客人面前說話要檢斂一點兒。”那兩個侍女同聲咯咯一笑,顯然她們極得藍教主寵愛,行爲言語毫無拘謹。雲劍微微一笑,報了個揖,道:“草莽雲劍拜見藍教主。”藍教主藍百和含笑受過,也不還禮。但在旁的映萍卻有忍不住道:“你可知要向教主行禮是要磕頭的麼?”雲劍哈哈一笑,道:“你家教主既不是皇帝,又非我的長輩,我?guī)致镉玫弥o她磕頭。”映萍傲然道:“我家教主向來是高人一等,你說用不用磕頭?”雲劍笑道:“那不是和當真聖上平起平坐了嗎?”如那映萍承認,那可是大逆不道之事,卻不料映萍毫不猶豫的道:“不錯!我們教主和那皇帝平起平坐是那皇帝之幸!”藍百和道:“映萍,不可說出這些違逆的話來。”但她那高傲雍尊的表情卻是應承了映萍的話,而且訓映萍的話也沒有半點教訓的語氣。

雲劍不由得一呆,世上竟有人敢當著人的面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藍百和微笑道:“真叫雲公子見笑了。”雲劍笑道:“不見笑,不見笑。”語氣一頓,話轉正題,道:“藍教主,我那兩個朋友呢?”藍百和道:“公子放心,他們都好得很,我百毒教可不敢怠慢了公子的朋友。”雲劍道:“多謝藍教主深情款待,還望藍教主讓雲某見見我那兩位朋友。”藍百和道:“請問雲公子,那兩位朋友都只是你尋常的好友嗎?”雲劍搖頭道:“不是!”藍百和微微變色,繼而道:“那兩位朋友對雲公子和重要嗎?”雲劍點頭應道:“是,所以還望藍教主讓區(qū)區(qū)見上一面。”藍百和微微一笑道:“你待回答了我的問題後再做定論罷。”雲劍心頭有氣,笑道:“教主不用定論了!”藍百和奇道:“哦?公子難道不想見你那兩位朋友?”雲劍冷冷道?“教主如讓雲某見上朋友,雲某心中自是感激。但如若教主不答應,雲某也自有辦法!”他口中自信滿滿說是有辦法,但心中卻實在一點辦法也沒用。映萍大怒道:“好無禮的小子,竟敢如此對教主說話,活得不耐煩了嗎?”

雲劍仰天一陣長嘯,忽地燈光一陣晃動,卻是映萍和月荷兩人手裡吊著的兩顆夜明珠被雲劍的嘯聲震得晃動。藍百和不意雲劍內力竟有如此深厚,不禁變了變色。雲劍也沒想到自己內力竟然精進這麼多,心中一想,明白是蔣不通運功給自己療毒時,他傳進自己身體的內力與本身內力相融合,才一下子精進這麼多。雲劍一見自己內力強了許多,不禁膽氣壯了幾分,道:“雲某自入貴教總壇,便抱著必死之心也要將我那兩位朋友救出去!”映萍冷笑道:“別癡心妄想了,要想從百毒神教裡救人,你當真自以爲自己很了不起麼?趁早還是別做白日夢的。”雲劍緩緩道:“區(qū)區(qū)不才,還有幾手不入眼的劍法。這位姐姐可是要請教麼?”映萍怒道:“你……”藍百和笑道:“雲公子劍法超絕是不必領教的了,好吧,月荷,帶那兩位客人來。”月荷應聲而去。雲劍倒是不意她如此輕易便放人。雲劍正要開口答謝,藍百和又道:“雲公子可是別以爲我百毒神教是怕了你才放入的,我百毒神教機關重重,毒物更是數不勝數,不是本教主說大話,當真世上還沒一人能闖出總壇。公子想必是很吃驚,我怎麼會如此輕易放人?那是因爲本教主待二位朋友都是貴賓,毫無怠慢之意。”她這番話不屈自尊,雲劍聽得一呆,心道:“好厲害的女子!”

藍百和笑道:“不知問公子幾個問題,公子可否願意回答?”雲劍道:“雲某知無不言,藍教主請問吧?”藍百和笑容一斂,道:“這兩位都是雲公子的什麼人?”雲劍道:“一位是在下新交的朋友,一位是在下的恩人。”藍百和問道?“哪位是公子新交的朋友?”雲劍笑道:“便是那司徒兄……”藍百和截口道:“司徒兄?公子不知道那位司徒姑娘是女子麼?”雲劍臉上飛紅,吶吶道:“是不久之前才知道的。”藍百和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位司徒姑娘對雲公子重要麼?”雲劍一呆,沉思片刻,他不願自己的感情給外人知道,便道:“我與她萍水相逢,她待我很好,我心中很是感激。”藍百和眨了眨眼睛,緊接著問道:“你心中只是對她感激而已?”雲劍苦笑道:“我今天才知道她是女兒家,先前總但她爲兄弟,你以爲要怎樣?”藍百和這才笑道:“很好!帶上來吧!”原來月荷早已領著司徒瑜和蔣不通在旁靜候,想必是要讓他們聽見雲劍與藍百和之間的對話。他們眼睛的毒到了教壇後,紅素便給他們解開了。雲劍見司徒瑜臉色鐵青,將不通卻依舊的笑吟吟著。雲劍見司徒瑜臉色不對,走上前去,關切道:“司徒兄,沒事吧?”他話一出口,才知自己叫錯稱呼,自己先前總叫習慣,如今一時難以改正,況且司徒瑜穿著男子衣裳,叫做姑娘總覺得甚爲彆扭。司徒瑜冷哼一聲,冷冷道:“我是個男人婆,你不用來假惺惺的關心我!”雲劍苦笑一聲,道:“是是,小弟出言不適,還望司徒兄……姑,姑奶奶原諒!”他依舊改不了習慣稱呼,仍是不知覺的自稱小弟。司徒瑜聽得雲劍和藍百和的對話,大傷芳心,本是不欲理睬雲劍的,但聽得雲劍出口語無倫次,又見他關切之情實出本心,不由得惱氣消盡,嗤的一聲笑出來,道:“話沒正經的!”雲劍見司徒瑜笑出來,方纔放下心來。但在一旁的藍百和卻臉色鐵青,她是過來人,自然知道雲劍對司徒瑜也並非只是感激之情。雲劍又問了蔣不通,道:“大哥,你呢?”蔣不通搖頭道:“不好!”雲劍心下一驚,急忙問道:“怎麼不好?”他擔心蔣不通是中了百毒教的毒。蔣不通道:“和這妮子在一起,當真是活受罪了!”雲劍忍俊不住笑道:“你這是畏師及徒,連徒弟也怕起來了。”蔣不通點頭道:“這倒也有理。她三番四次,隔三差五,不厭其煩地問我爲何怕她的師父絕緣師太,這可不是活折騰人麼?”雲劍笑道:“那你告訴她原因了嗎?”蔣不通聞言跳了起來,大聲道:“這可萬萬說不得!說不得的!”雲劍一怔,藍百和已道:“你們可敘完了嗎?”

蔣不通和司徒瑜進來甚久,卻還未曾見過藍百和,二人一見,只見那藍百和在白光閃爍間,一副神聖莊容的姿態(tài),不由得同是一呆。藍百和上下打量了司徒瑜一番,讚道:“果然是很美!”司徒瑜臉上一紅,只見那藍百和似在沉吟些什麼。在旁的映萍又忍不住喝道:“你們兩個見了教主還在發(fā)什麼呆?還不快快行禮叩拜!”司徒瑜冷哼一聲,不可置否。蔣不通卻笑吟吟的站著,山下打量著藍百和。映萍大怒,道:“你們如此無禮,莫以爲我們將你們當做貴賓便好得寸進尺麼?還不快快磕頭謝罪,恭請教主她老人家從輕發(fā)落!”蔣不通正容道:“小妹妹,你小小年紀火氣便怎麼大,小心老得很快,不出二十便成了老太婆。”司徒瑜和雲劍都忍不住笑了出來。映萍氣得臉色煞白,咬牙道:“你,你……”話猶未完,蔣不通便是一陣大笑,道:“你說你教主是老人家,那可錯了,我這才上下打量了許久,也看不出她哪一點兒老!”映萍一驚,見藍百和正望著自己,不由得又是一驚,顫聲道:“教,教主,我,我……”藍百和冷哼了一聲,映萍臉無人色,低下了頭不敢再多話。在旁冷眼相看的月荷卻道:“我看她是存心想要教主變老,她好做下一任教主。”映萍怒道:“你胡說些什麼!”月荷冷冷道:“否則你爲何總要管教主的事?教主是神人,有什麼事是管不了的?”映萍顫聲驚道:“我,我哪有……”月荷正待再加言諷刺,藍百和已低聲喝道:“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還要讓外人笑話嗎?”

映萍狠狠地瞪了月荷一眼,月荷卻是一副滿不在乎,悠然自若的神情。雲劍本對這個沉靜小姑娘頗有好感,只覺在這個四處充滿著詭異的百毒教裡面還有一個溫文爾雅的小姑娘。哪知她越是沉靜,說起話來卻越是陰毒。這兩個少女勾心鬥角,雲劍看了只是暗暗嘆息。只聽蔣不通道:“藍教主,你可是怪錯人了?我其實說的並不是你的年紀老不老。”映萍聽到這裡又忍不住想要喝言,但見月荷眼裡冷嘲地瞟了自己一眼,卻又忍住了,眼裡充滿歹毒之意。蔣不通續(xù)道:“我說的乃是輩份之事,我打量了你全身上下,也看不出你哪點輩份高。我管你年紀有多大,這輩份總不能亂來,我?guī)煾岗さ廊嗽诮系妮叿輼O高,而我?guī)熜直闶菎媿懪傻囊淮崎T。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我的輩份不但不低於你藍教主,反而要高你一輩纔是。你若是不信不服,儘可到江湖上去問問那些武林故老。所以,你要一個長輩向你跪下叩頭,豈非是顛倒輩份,胡亂至極麼?當真是成何體統(tǒng)!”說完竟還裝得氣呼呼的樣子。雲劍見了心中暗暗好笑,心道:“五年一別,大哥還是老樣子不變。”

司徒瑜也跟著笑道:“不錯!不錯!我是峨眉派掌門絕緣師太的大弟子,我?guī)煾概c這位蔣前輩是同輩,因此我與藍教主你乃是平輩,所以我也不必向你磕頭。”蔣不通聽司徒瑜稱自己爲前輩,心中大是受用,不住的點頭。雲劍也樂得湊上一份,笑道:“我與司徒姑娘乃是平輩之交,因此適才我沒給你磕頭實是上上之策,聰明至極!”他們這三人滔滔不絕的大談論輩份之事,直把藍百和她們搞得哭笑不得。藍百和微笑著道:“如此說來,你們給皇上磕頭也得與其大論一番輩份不成?若是萬一皇上還小你輩,那麼你們豈非不但不用磕頭,皇上還得向你們磕頭,可有此理?”這話把蔣不通三人說的面面相覷,誰也沒料到她用皇上了來舉例。映萍和月荷心中均想:“還是教主厲害,任他說得天花亂墜,只一言便要他無言可對。”過了片刻,蔣不通才道:“你,你這不是胡說不道麼?誰敢和皇上論輩份?再說,我們江湖人與皇室向來不打交道,何來輩份之言?是以,你這句話說得大大不對!大大不對……”蔣不通或許是認爲自己的話甚爲牽強,說得越來越小聲。藍百和微微一笑,也不爭論,道:“好!我請人一人來給各位認識認識!”說罷擺了擺手,映萍退了下去。過了不久,從西邊處開了扇門,從裡面走出了一位衣著粉色輕紗,頭戴夜明珠,滿臉笑容的少女,此人竟是藍靈兒!雲劍見了藍靈兒,向她微微一笑,藍靈兒倒是吃了一驚,不禁問道:“你早知道我的身份了麼?怎麼一點兒也不吃驚?”雲劍笑道:“我是猜的,在你說出自己的姓氏時便有所懷疑,再見到你家那麼大的陣勢,心中便多了幾份確定。畢竟藍姓在江南地區(qū)還甚爲少見。我還得多謝你帶路,否則貴教如此隱秘,可有我好找的。”藍靈兒俏臉淺生紅暈,更增豔麗。在旁的司徒瑜卻冷冷哼了一聲。雲劍聞言心中一突,他此時知道司徒瑜的女子後,對她的這種冷哼卻是不知所措。心中一想便極爲不安。蔣不通悄聲道:“賢弟,你可不能一腳踏兩船啊!”雲劍心中一怔,氣道:“大哥!你怎麼也來開我玩笑!”蔣不通悄聲笑道:“誰見了也都知道這妮子喜歡你,而那個百毒教的小妮子也似乎對你頗有意思,你總不能兩個都要吧?”雲劍心中一酸,情不自禁的想起張婷婷。蔣不通和司徒瑜、藍靈兒見他暗自傷神,誰也猜不出他心中想些什麼。

藍靈兒走上幾步,對藍百和拜道:“靈兒拜見姑姑。”藍百和急忙扶起笑道:“快快起來,都跟你說了不必來這麼多禮。”藍靈兒起身站在藍百和身旁,神態(tài)親熱。雲劍心道:“原來她們的姑侄,我還以爲她們原是母女呢!”藍百和對藍靈兒笑問道:“怎麼樣?還滿意嗎?”藍靈兒俏臉飛紅,嬌嗔道:“姑姑不要再拿靈兒開玩笑了!”蔣不通終究忍不住道:“藍教主,你們姑侄倆回頭再慢慢鬧吧?我等皆是大忙人,你大費周折請我們來,我們也老大不客氣的來了,你有事總得說明吧。否則可得恕蔣某無暇奉陪,要告辭了!”藍百和笑道:“蔣大俠要走了嗎?”蔣不通點頭道:“不錯!我還有要事在身,師兄找不到我,定要大發(fā)脾氣!”藍百和緩緩道:“蔣大俠功力可恢復了嗎?”蔣不通一怔,她這話顯然是再說蔣不通現在沒本事出百毒神教。雲劍踏前一步,大聲道:“我的功力可沒消耗,藍教主如有事請教,只管找我雲劍來罷!”藍百和微微一笑,道:“雲公子稍安勿躁,我只是開開玩笑而已,我們怎敢對蔣大俠不敬。”

司徒瑜忽地大聲道:“那就敢對我這個沒本事、沒人出頭的不敬了!”她這話語裡暗指雲劍,雲劍聽罷心中暗暗苦笑。藍百和笑道:“妹妹是峨眉派的掌門絕緣師太的愛徒,我怎敢不敬呢?”司徒瑜冷冷道:“別妹妹妹妹的叫,教人聽來好親熱。”藍百和臉上一變,她平素作爲教主之尊,素來高高在上,在這百毒教裡自如皇帝一般,今日容忍已是平生少有的。當下冷然道:“我如有得罪之處,還望司徒姑娘指教指教。”司徒瑜指了指藍靈兒,大聲道:“是她!”藍靈兒臉色一變,雲劍暗中一驚,不禁望向藍靈兒。藍百和哼了一聲,道:“我這侄女纔來了三天,怎麼會的得罪於司徒姑娘你?”司徒瑜冷冷道:“你倒是問問你的好侄女所做的好事,我在土地廟前遭她和另外一個女子圍攻,本來以她們的功夫還不於傷到我,但是她們打到後來,見打我不過,便趁我不注意發(fā)一記毒鏢。我中了毒鏢,是後來,後來雲,雲劍他幫,幫我吸掉毒的。我,我纔沒死。不然,現下也不會在這裡了。”說到此事,不由得想起雲劍在破廟爲自己吸毒,不禁悄悄地望向雲劍。雲劍眼含笑意,向她眨了眨眼睛,司徒瑜登時滿臉通紅,低下頭不敢再看他。

藍百和對藍靈兒道:“靈兒,可有此事?”藍靈兒一遲疑,終於道:“不錯,是我和映萍姐姐一起做的。”藍百和臉色一沉,映萍嚇得臉色蒼白,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叩頭道:“婢子該死!”藍百和冷哼一聲,道:“你可知教規(guī)一十三條是什麼?”映萍顫聲道:“不經教主準許,不可擅使教中之毒傷人。”藍百和森然道:“知道你還犯?”藍靈兒嚶的一聲也跪了下來,道:“姑姑!都是靈兒不好!是靈兒央求映萍姐姐的,何況我們也沒用教中規(guī)定之毒,否則這位司徒姑娘縱然有云公子相救,也是活不了。”藍百和點了點頭,揮手道:“你們都起來罷!”兩人如釋大負,都站了起來。司徒瑜聽了藍靈兒的話,氣得臉色發(fā)白,正要發(fā)作,雲劍輕拉司徒瑜的衣袖,柔聲道:“沒關係,你已經沒事了,別生氣了。”司徒瑜聽得雲劍溫言耳語,心中暖暖的,向雲劍嫣然一笑,柔聲笑道:“好,我聽你的。”雲劍心中一動,不禁愣了愣,向來任性行事的司徒瑜今日卻怎麼會如此輕易答應自己。藍靈兒聽得雲劍給自己說情,心中本是芳心大喜,待聽得司徒瑜對雲劍說的話,不由得氣得直頓腳,疊聲道:“不要臉!不要臉!”司徒瑜哼道:“是誰不要臉來著,我倒是問你,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何要不明不白的偷襲我?”司徒瑜心思敏捷,早已猜到藍靈兒痛恨自己的原因。藍靈兒頓了頓腳,卻說不出話來。運來那日她從百毒教教壇出來遊山玩水,卻被金樂聖這個淫魔遇著,金樂聖嗜色如命,見藍靈兒相貌嬌美,點出手想要制服她,不料藍靈兒有幾分武功功底,當即與金樂聖鬥了起來。金樂聖見她會武功,心中存了疑惑,便試探了十幾招,知道不是江湖名門正派的武功套數後,便將其制服,他怕自己點穴手法過重,便將藍靈兒綁了起來,口中塞了麻核,想要將她帶到一處幽靜之地,來好好享受。後來雲劍插入,大發(fā)神威打跑了金樂聖,藍靈兒一顆芳心至此便牽掛在雲劍身上。但她爲人聰明,又是女子獨特感覺,看穿了司徒瑜女扮男裝的身份,當時司徒瑜不願出手對付金樂聖,也是怕被金樂聖和藍靈兒看出女兒身家。藍;靈兒見雲劍似乎不知情,但神色之間卻隱露關心親密之情。爲避免雲劍給司徒瑜搶走,心想要先下手爲強,回到了教壇後便央求映萍一起去偷襲司徒瑜。司徒瑜見雲劍抱著藍靈兒,不禁又氣憤又傷心,便獨自走了,她怕給雲劍找到,便往著偏僻處走去。卻遇到了藍靈兒和映萍,一場苦戰(zhàn)下來自己中了毒鏢。而正當藍靈兒舉劍正要刺殺司徒瑜時,雲劍卻恰巧趕來,兩人無奈,怕拆穿了西洋鏡,便只好逃走。

藍靈兒這番心思怎可對著衆(zhòng)人之面說出來,況且雲劍知道後必定會對自己反感,那可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之事,萬萬做不得,只得啞巴吃黃連,有氣悶在心裡。司徒瑜見藍靈兒無言可對,心中得意至極,笑吟吟的看著她。藍靈兒惱羞成怒,對藍百和撒嬌道:“姑姑!你倒是給侄女做主啊!”藍百和微笑道:“靈兒放心,有姑姑做主,何愁事不成?”轉頭對雲劍等人說道:“今日邀各位前來,是有一件要事要宣佈。本教主實話實說了,我今日特請蔣大俠和司徒姑娘下榻貧宅,一是要引雲公子自己前來,二是要二位來做個見證人。”蔣不通哦了聲,道:“要見證什麼事,你倒是說來聽聽。”藍百和笑著指了指藍靈兒和雲劍,道:“便是靈兒和雲公子的婚事。”此話一出,衆(zhòng)人無不皆驚。藍靈兒嚶嚀一聲,躲在藍百和背後,羞得不敢再見人。藍百和接著笑道:“我家丫頭自見了雲公子後,總是念念不忘,我適才也見識過雲公子的風采,的確是人中之鳳,因此我便想在這給這對璧人舉行婚事。那當真是我百毒教的一大喜事!”她說得好像這事必成不可,極有自信。雲劍呆了呆,司徒瑜怒道:“你怎麼知道他答不答應!”藍百和緩緩道:“你們兩位對雲公子來說都是很重要的,我想雲公子不至於會不答應吧。”司徒瑜心頭一凜,知她若是雲劍一旦不肯答應,便想用硬手段來屈服雲劍。他們身處百毒教總壇,這裡均是善使毒之人,他們也領教過了厲害,要硬拼的話他們幾乎是沒有勝算。司徒瑜不禁望向雲劍,只見他神情呆然,似乎在回憶什麼痛苦的事情一般,一時室內鴉雀無聲,都靜待雲劍發(fā)言。雲劍忽地輕呃了一聲,從臉頰旁流下兩行清淚。衆(zhòng)人心頭微驚,空氣爲之凝結。雲劍張開嘴,緩緩吐出幾字:“我,我不娶藍姑娘。”司徒瑜心花怒放,就差點衝過去抱住他。藍百和臉色大變,藍靈兒卻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映萍俯下去,安慰她。藍百和道:“雲公子,難道是我家靈兒佩不上你?還是……”說著一指司徒瑜,道:“還是因爲司徒姑娘。”

司徒瑜臉上一紅,低下了頭。雲劍微搖頭道:“都不是!”藍百和和司徒瑜等又是一驚。藍百和急問道:“莫不是雲公子早有心上人了?”雲劍忽地一陣狂笑,衆(zhòng)人被他搞得莫名其妙,只覺得他瘋瘋癲癲的,殊不知他內心的複雜情感。司徒瑜不禁心裡暗暗擔心,怕雲劍是中了什麼毒才致使如此瘋癲。雲劍狂笑道:“你們想知道爲什麼嗎?那是因爲我已經有了妻子,你們信不信?哈哈哈!”這話又是讓衆(zhòng)人大吃一驚,這其中司徒瑜最爲吃驚,不禁大聲問道:“你,你說什麼?你已經有了妻子?”雲劍癡笑道:“怎麼?你不信?我的妻子便是萬獸莊的千金,張婷婷,婷妹啊婷妹!哈哈哈!”衆(zhòng)人不禁又是一驚,雲劍語出驚人,連連讓人吃驚,司徒瑜不禁流下淚來,喃喃道:“難怪他會萬獸莊的白鶴神掌,原來他是萬獸莊的女婿。”司徒瑜只覺自己一顆心忽然被抽乾了一樣,少女的情懷春夢一下子便被打破了一般。蔣不通忽道:“不對!”司徒瑜呆呆問道:“什麼不對?”蔣不通道:“我這兄弟有些不對勁,只怕他是走火入魔了!”司徒瑜和藍百和等不覺一驚,齊問道:“走火入魔?”蔣不通道:“不錯,他爲這妮子吸毒本身中了毒,之後又運功爲這妮子排毒,我們崑崙派北斗神功的真氣的循環(huán)體內的,他一旦運功,體內的毒素便會流遍全身。”

司徒瑜急問道:“你不是爲他解了毒嗎?”蔣不通搖了搖頭,道:“我沒有解藥哪能給他解毒,我只不過是爲他排除體內的毒而已。”司徒瑜道:“那,那不是一樣嗎?”蔣不通道:“我雖能排掉他體內的毒,卻排解不了他精神上的毒,一般厲害的毒藥都能腐蝕神經,我這兄弟中了毒後,精神衰弱了許多,想來是受了不少刺激,才導致體內真氣混亂,出現了走火入魔的現象。”司徒瑜道:“那,那該怎麼辦?”蔣不通道:“我聽師兄說過,萬獸莊早在幾個月前便給人燒掉了,傳聞無一人生還,只怕這個傳聞是真的。”司徒瑜心中忽地想道:“莫非燒掉萬獸莊的便是冰火雙雄,這倒是他們一貫的作風,何況當真世上能殺死張明遙的人還不多,難怪雲劍說他的仇人之中便有冰火雙雄,原來其中還有這一段事。”蔣不通走到雲劍面前,忽地伸出雙指,連連點中雲劍氣舍、膻中、或中、期門、日月、天樞、水分七個穴道。雲劍一陣抽搐,卻安靜了下來。司徒瑜暗送了一口氣。蔣不通心道:“如此下去終究不是辦法,得想個法子讓這傻小子透露出感情。”當下道:“藍教主,我倒是有個法子。”藍百和道:“什麼辦法?”蔣不通道:“我這兄弟無非是因爲相思成疾才致使走火入魔的,你何不讓他在你寶貝侄女和這妮子之間選一個。”司徒瑜嗔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藍百和道:“若是他都不喜歡呢?”蔣不通聳了聳肩,道:“那隻得作罷。”藍百和一沉吟,見藍靈兒眼中充滿期許,便道:“就依你之見。”蔣不通嘿嘿一笑,指了指司徒瑜,道:“那藍教主是否也該讓這妮子恢復本來面目?”司徒瑜臉上一紅,回頭一見雲劍,只見他雙眼緊閉,表情嚴肅,也不知他是否聽見。藍百和笑道:“甚是!該當該當!”當下命月荷帶司徒瑜前去換裝。蔣不通走到雲劍面前,伸手往他肩上一拍,雲劍當即醒來。蔣不通笑道:“賢弟,怎麼樣了?”雲劍道:“對不起,讓各位操心了。”雲劍擡頭仰望屋頂,望著那閃動中的白光,暗自忖道:“我,我是在逃避嗎?我心中總是不自禁的關心司徒瑜,我難道真的是愛上了她嗎?”他自張婷婷死後,對司徒瑜總有一份難以言說的情感,但他內心深處總制約著自己,覺得在張婷婷死後愛其他女人對不起在冥間的張婷婷,心中總有份愧疚感,致使他知道司徒瑜的女子後不敢坦言接受她的愛。他對張婷婷是一見鍾情,對司徒瑜卻是暗中生情,只是他一直不願承認罷了,直到此時才被迫揭開。

藍百和見雲劍望著屋頂呆呆出神,微笑著問道:“雲公子在像什麼?”雲劍哦了一聲,我不善說謊,又不願將心事表白,心念一轉,便道:“我在想藍教主當真是神通廣大,這麼大的夜明珠在下莫說是見,便是聞也未曾聞。”藍百和微微一笑,甚是得意,她見雲劍望著屋頂出神,自也沒懷疑。其實這個問題自雲劍進來時便也想過。藍百和對藍靈兒笑道:“靈兒,你去對雲公子說罷,你頭一次進來時也問過我,你們兩人還真像呢!”她有意讓藍靈兒與雲劍接觸,還強調雲劍與藍靈兒相像,更顯其意。但人之好奇,常人皆是,藍百和如此說來甚爲牽強。蔣不通冷笑道:“蔣某打自入貴教來便想這個問題,藍姑娘,咱們還真像呢!”藍百和對蔣不通的冷嘲熱諷置之不理,對藍靈兒道:“去罷!莫讓雲公子等急了。”藍靈兒紅著臉走上幾步,低著頭,雲劍微微一笑,向藍靈兒一拱手,道:“還相煩藍姑娘賜教。”藍靈兒輕輕嗯了聲,笑道:“其實這不是夜明珠。”雲劍吃了一驚,與蔣不通對望一眼,均覺愕然。藍靈兒緩緩接著道:“其實這只是塊光滑的圓形石頭而已,被姑姑塗上一種磷粉……”說到這裡忽地住口,她是想等雲劍好奇開口來問。雲劍果然忍不住要問,但蔣不通卻搶先說道:“藍姑娘,那是什麼磷粉?”藍靈兒見蔣不通搶先問道,只得說道:“這磷粉是我姑姑在調配毒藥時無意調配而成的,其原料還是用了蠍子毒……”說到此處又停住,笑望著雲劍。蔣不通嘿嘿一笑,又要開口。藍百和卻突然伸手打了個哈欠,一股暗勁吹向蔣不通。蔣不通心頭一凜,他吃過一次厲害,當即急忙閉上嘴巴,連眼睛也不敢睜開。

藍百和抿嘴一笑,雲劍也忍不住笑道:“藍姑娘,你就直說了吧。說說停停多沒意思。”藍靈兒嫣然一笑,柔聲道:“好,我聽你的。”雲劍一怔,心中哭笑不得。藍靈兒續(xù)道:“在遙遠西邊的沙漠,有一種西子,我們叫做熒光蠍,乃是因爲這種蠍子的背部在夜晚中會發(fā)出淡淡熒光,便像螢火蟲一樣。我姑姑最擅長的便是蠍子毒,我姑姑傳聞這種神奇的蠍子,便大老遠的跑到沙漠裡尋找這種蠍子,她知道這種蠍子定有不同尋常的毒性,便帶了十幾只回來研究。後來無意間發(fā)現這種蠍子與其他的毒按一定量研製成的磷粉,會在黑夜裡發(fā)光,但這種磷粉本身沒毒……”雲劍點頭道:“好,很好!”藍靈兒芳心切喜,笑得更甜,雲劍本是說這種磷粉沒有毒很好,但卻被藍靈兒聽作是在讚賞她很好。心中歡喜,便將這中磷粉的秘密說了出來:“其實這種磷粉出了發(fā)光外……”說到此處,藍百和向她瞪了一眼,似在怪她多嘴,但想說了這秘密也無關大事,便不再出言阻止。藍靈兒見藍百和阻止,便道:“便是這種磷粉若是用力碰撞的話便會爆炸。”雲劍點了點頭,道:“想來是因爲這中磷粉是因爲本身溫度高而發(fā)光,因此用力碰撞便會引爆。”藍百和暗暗讚道:“好聰明的小子!”更覺雲劍作自己的侄女胥最好不過。雲劍問道:“如此說來,那通道上的夜明珠也都是塗了磷粉的石頭而已了?”藍百和笑道:“不錯,很像吧?”說著又補充上一句,道:“但靈兒頭上戴著的卻是真的。”雲劍笑道:“那麼藍教主頭上戴的也是真的夜明珠?”藍百和呃了聲,道:“不錯!”忽聽得月荷道:“司徒姑娘來了!”衆(zhòng)人聞聲望去,雲劍只見從東門裡走出一位白衣輕紗,翩翩若浮塵的凌波仙子,裝束都不甚華麗,但在這淡淡的平凡中卻更顯得超凡脫俗,比那些胭脂水粉不知要亮麗多少倍。雲劍從未見過司徒瑜女裝打扮,此時一看,不覺得癡呆了。藍靈兒自覺自己雖穿著華麗,頭佩夜明珠,但從雲劍的表情已看出,自己萬不及司徒瑜,心中沮喪至極。司徒瑜面帶笑容,臉生紅暈的朝雲劍走來,雲劍喉嚨打結,道:“你,你……”竟說不出話來。蔣不通似也呆了,喃喃道:“竟,竟比緣兒年輕時還美……”司徒瑜笑問道:“緣兒是誰啊?”這一笑更是如芙蓉綻放,曇花一現。蔣不通啊了一聲捂住嘴,心道:“希望她不知道的好!”藍百和雖然已知道司徒瑜的是個美胚子,但此時一看,何止是美而已!不禁偷偷一瞥藍靈兒,只見她神色沮喪,心道:“無論如何都要這姓雲的娶了靈兒!”邪念頓生,語氣恢復平常冷峻。對雲劍道:“雲公子,人已到齊,你倒是自己看看吧?”雲劍聽她語氣有異,知她要發(fā)難,心中暗暗戒備,口中卻答道:“藍教主你說呢?”藍百和不意他有此一問,怔了怔,雲劍卻走近了司徒瑜,怕藍百和突然發(fā)難,對付司徒瑜。

雲劍此時與司徒瑜僅有二尺距離,鼻中聞得她淡淡的香味,暗道:“我好糊塗啊,先前以爲她是富家公子,愛打扮香罷了,卻不知她是這樣一個美的人兒。”司徒瑜見雲劍走近,已知其意,心中又驚又喜,心道:“他心裡究竟是存著我的。”藍百和大聲笑道:“這麼說,雲公子是想選這位司徒姑娘,不想娶我家靈兒了!”雲劍道:“藍姑娘一片好意,在下只得歉然。藍姑娘美貌聰慧,將來尋得好人家不在話下。在下只是村野莽夫,配不起藍姑娘,還望姑娘明白纔是。”藍靈兒聞言掩面哭了起來,轉身奔走。映萍擔心,便追了上去。藍百和怒道:“說的倒是好聽!你們臭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只會傷我們女人的心!”司徒瑜大聲道:“你莫要將人混爲一談!這只是你那侄女一廂情願罷了!”藍百和哈哈笑道:“好好好!”她連連說了三個好字,雲劍心頭一凜,果然見她起身撲了過來,雙手成爪,指甲發(fā)出淡淡藍色。司徒瑜驚呼一聲。雲劍立即拔劍刺了上去。不料藍百和身形頓時一挫,翻身抓住了蔣不通,將手掌抓在蔣不通頭上,喝道:“不許動!”蔣不通爲雲劍排毒大傷元氣,後雲劍走火入魔又爲之耗費功力,鎮(zhèn)壓住體內混亂的真氣,被藍百和這麼一抓,竟然躲不開。

雲劍又驚又怒,不意她中途變招。雲劍喝道:“快放開大哥!”藍百和哈哈一笑,道:“你只要答應留在這裡,娶靈兒爲妻,我便放了這姓蔣的。”司徒瑜怒道:“好無恥!”藍百和道:“要你這賤人多嘴!”說著伸指一彈,一粒藍光火焰射向司徒瑜,她的功力比紅素深得多,這一火焰射來急速。雲劍拔劍刺向去,司徒瑜驚道:“不要!”撲向雲劍,兩人一併倒下。那火焰射到一旁,砰的一聲爆了開來。雲劍暗道一聲好險!雲劍怒道:“藍教主,我們當真要動武麼?”藍百和哈哈笑道:“動武?來人吶!四大護法何在?”只見石室四邊的開了四扇門,從裡面走出四隊人馬,領頭的人穿著紅、青、紫、黃衣裳的四位女子,分別的百毒教的四大護法紅蜈蚣紅素,青竹蛇青菲,紫蟾蜍紫煙,黃蜘蛛黃蓮。這四人走到藍百和麪前,行禮道:“屬下等叩見教主,教主神通光大,威德無邊。”藍百和對雲劍道:“雲公子,可是要動武?”雲劍心知她們均善使毒,不禁大感躊躇。擡頭望了望蔣不通,只見他笑了一笑。雲劍嘆了口氣,抱拳一揖,道:“雲某認輸!”藍百和哈哈一笑,道:“你早認輸不就了事了麼!何必……”她話猶未完,只見雲劍突然飛起,撲向藍百和。藍百和吃了一驚,把蔣不通擋在前面,喝道:“你難道不要他活命了嗎?”雲劍突然猛一掌打向蔣不通,衆(zhòng)人都是一驚,蔣不通駭然道:“乖乖不得了!”也一掌迎了上去。藍百和正愣間,突地一股怪力將自己猛然推開,抓住蔣不通手脈上的手不禁鬆開。原來是蔣不通借用推雲神掌的巧勁把雲劍發(fā)來的掌力推給了藍百和。藍百和心道:“我真大意,他號稱崑崙神掌,我居然便給他如此輕送逃脫。”心有不甘,突然一爪再抓向蔣不通。只聽雲劍喝道:“我來領教!”身子頓然落在蔣不通和藍百和之間,雲劍腳一剛著地,立即使出“九龍歸宗”。只見藍百和身旁頓時劍影重重,白光閃爍。藍百和驚呼一聲,只見白光一閃,雲劍手中長劍已架在藍百和脖子上。雲劍怕她使毒,與她保持一尺左右。蔣不通又驚又喜,道:“賢弟,你幾時學了這手厲害的劍法。”百毒教衆(zhòng)人見教主被持,通通圍了過來。雲劍喝道:“不許動!”自己站在司徒瑜與蔣不通身旁,防他們突然作難。

雲劍一面緊盯著藍百和,一面喝道:“你們都讓開些!”衆(zhòng)人一遲疑,月荷高聲道:“教主安危,你們還不聽嗎?”紅素等揮了揮手,他們這才退開。雲劍眼睛轉了轉,道:“你們都給我讓開,否則!”說著手腕一翻,幾縷青絲頓時落下。衆(zhòng)人心裡明白,月荷道:“你們倒是快讓開啊!”但這些人卻總是圍著雲劍不肯走。雲劍心中暗暗焦急,藍百和一向自詡皇帝之尊,如今給雲劍一招便制,心中不禁又驚又怒。但她坐到百毒神教教主的位置畢竟也來之不易,自己姓命攸關,只得放下面子,沉聲喝道:“你們耳聾了嗎?還不快快退開!”那些人微一遲疑,隨後慢慢散開出一條路來。雲劍幾人慢慢挪動,藍百和擺了擺手,道:“在百毒神教的地盤上諒他們也不敢動我,你們只管散去,否則要走到何時?難道你們是想要他這把劍一直架在我脖子上不成?”紅素等應道:“屬下不敢!”隨即急急退開。雲劍心中暗喜,帶著司徒瑜和蔣不通走出地室,直到出了鬼堡他們也未跟來。雲劍暗鬆了口氣,待司徒瑜兩人走遠後,忽地長劍一收,躍了開去,抱拳道:“藍教主,你沒虧待我的朋友,在下也不會說出貴教所在,以後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後會有期。”藍百和冷冷一笑,轉身走回教壇。

雲劍心中一怔,被她這麼一笑,反而覺得心中不安。但他無暇細想急忙追了上去,雲劍認得路走,帶司徒瑜他們走出森林,來到郊外。雲劍鬆了口氣,道:“我們終於脫險了。”蔣不通道:“賢弟,你這手劍法是幾時學得?”雲劍道:“這是與大哥分開後幾年學的,對了,大哥你沒什麼事罷?”蔣不通被藍百和抓住手腕,離別時藍百和又神秘一笑,雲劍怕她暗中使毒,心中放心不下,故此一問。蔣不通哈哈一笑,道:“賢弟放心,大哥適才暗運了一下,身子並無所不適,放心好了。”雲劍心道:“看來是我多心了。”蔣不通道:“好了,賢弟,大哥要走了,你好生珍重吧?”雲劍吃了一驚,忙道:“大哥怎麼這麼快就走?”蔣不通道:“我還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此地,此番耽擱了許多功夫,要連夜趕路才行。何況……”說著斜眼睨了司徒瑜一眼。司徒瑜嗔道:“何況什麼?”蔣不通笑道:“何況和你這妮子在一起當真是大大的不吉,賢弟日後可要小心。我會幫你留意仇人的,我去了!”說著一轉身,人已沒入林子中。

司徒瑜啐了他一口,道:“他耗了元氣,輕功還那麼好。”雲劍喃喃道:“奇怪!大哥怎麼會知道我的仇人?”要知他與蔣不通相識尚未知道自己的身世。司徒瑜低聲道:“是我告訴他的,你不會怪我吧?”雲劍笑道:“怎麼會呢?大哥是我至親之人,你不說我也會告訴他的。對了,還未請教司徒小姐芳名,想必司徒瑜應該不是你的真名纔是,對吧,夏梭兄?”司徒瑜撲哧一笑,臉上微微紅暈,低聲道:“我單名一字玉,白玉的玉。”雲劍笑道:“司徒玉,玉兒,玉兒,名字當真好聽……”忽地似乎想起某事,不禁沉吟不語。司徒玉問道:“怎麼了你?”雲劍道:“你的名字我總好像在哪裡聽過一樣,就是一時想不起來。”司徒玉道:“想必你是在哪聽過某家的姑娘有個玉字吧。”雲劍笑道:“我長這麼大認識的女子也不過寥寥幾人,對了,你還沒吃吧?”司徒玉一經雲劍提起,不禁捂著肚子,皺眉道:“百毒教的東西我們怎麼敢吃?”雲劍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糕餅,放在司徒玉手中,柔聲道:“快吃吧,別餓著。”司徒玉睜著秀眼,道:“你從哪裡拿來的?”雲劍笑道:“我怕你餓著,在街上買的。”司徒瑜心下感動不已,兩顆珍珠般的眼淚滑落下來。雲劍輕輕給她拭去,柔聲道:“快吃吧!”司徒玉輕輕嗯了聲,心中甜甜的,自己吃了一塊,又餵了雲劍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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