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啓騎著戰馬走了十幾里路,來到一座大山前,向四周望了望,棄了馬匹沿著陡峭山壁一路向上攀登來到山頂,穿過茂密的樹林又沿著狹窄的小路一直向下,直至來到平原處,那裡地勢平坦,碧草青青,方圓百里,一覽無餘。天啓站在原地,極目遠眺,內心有些慌亂,偌大的平原根本望不到邊際,他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想了又想,他突然想起琴女對自己說過的話“遇到選擇,便等到黑夜,螢火蟲會給你指明方向?!?
看看天色還早,天啓決定先找個舒適的地方睡上一覺,去去身上的疲憊。他朝四周望了望,發現身後遠處一棵古樹粗壯雄偉,枝繁葉茂,躺在粗大的樹幹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自從可可被羅小蝶帶至八仙莊的第八莊,便被軟禁了起來,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逃出去的辦法,直至喝下“醉生夢死”,神志漸漸模糊,終日處於似睡非睡,醒又未醒的狀態,在夢與醒的邊緣,已分不清現實和夢境。此時,她的夢境裡,風和日麗,陽光明媚,蝴蝶停落在盛開的花朵上緩緩扇動著翅膀,彷彿正沉浸在一個美夢之中,遠處的風徐徐吹來,拂過臉頰又輕輕遠去,她望著天空,眺望四野,一切都是那麼的和諧美好。這時一個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裡,忽近忽遠,像級了她心中愛戀許久的人,她抑制住激動的心情快速朝那個人影走去……
天啓闖過了八仙莊第五莊的消息迅速在外界傳開,引起了各方勢力的密切關注。雨潤得到這個消息又喜又輩,喜的是天啓安然無恙,悲的是他以後的路更難走,誰知道明天傳來的又是什麼消息?她說服大地等人去幫忙,得到同意後,四人一路前行,最後被攔在了陰陽山莊的門外。他們在那裡遇到了追風和無殤,以爲是八仙莊的敵人,不由分說打在了一起,不久之後追風才判斷出他們可能是天啓的朋友,於是表明了身份,混亂的打鬥才停了下來。
“無憂”的勢力在暗中逐漸壯大,六長老志得意滿,決定巡視吸血族,途中撞見吉利和萬清泉、項少鋒三人圍坐在一起竊竊私語,他面帶笑容,走上前簡單的聊了幾句,心裡卻對他們三人產生了懷疑,他擔心萬一天啓從八仙莊回來,他們會背叛自己,不過所有人都一致認爲,天啓不可能活著離開八仙莊,因爲他活著下山就意味著血虞侯的失敗。想到這裡,他又放下心來,不再疑慮。
朝陽很久沒有可可的消息,瞞著燕子去了躺酒吧,聽龍九說出可可被抓,天啓闖八仙莊的消息後,決定去八仙莊助天啓救出可可被龍九攔了下來,龍九告訴她八仙莊門外聚集了各方勢力的吸血鬼,但沒有一個能在不經過莊主同意的情況下進入八仙莊。事實上,陰陽山莊的莊主已死,代替他的是一個性格謹慎,不喜歡多事的人。自他接管山莊,莊門從未打開過。朝陽思忖良久,悄悄離開了酒吧。
三長老擔心血虞侯會殺死天啓,積極與他接觸,企圖將天啓的性命從他的手裡借用一段時間,助他重返吸血族,然而血虞侯一直不表態另三長老十分氣惱,他回到宮殿大發雷霆,大罵血虞侯心高氣傲,目中無人。一番痛罵之後,回顧身邊能用之人寥寥無幾,不禁悲從中來,才感今時不同往日,昔日的輝煌早已不在。
朝陽回到族中,整日憂心忡忡,在燕子的多次盤問下說出了實情,沒想到燕子聽了醋意大發,發了頓脾氣轉身跑進了叢林,朝陽擔心燕子出事,立刻追了上去。
天色漸晚,太陽已經快要落山,天啓早已醒來,他站在樹枝上遙望夕陽,才發覺自己已經很久沒有欣賞到這樣的風景了。他貪婪的享受著夕陽西下時天邊那一片紅彤彤的彩霞直至夜幕降臨。
黑暗中,螢火蟲的出現讓天啓變得緊張起來,他追逐著遠處的光亮在草原上奔跑,在一座莊園前停了下來。見莊門是虛掩著的,天啓推門走了進去。這第六莊名叫“翠竹山莊”,因莊後的一片翠竹林而得名。山莊的主人名叫大衛和露絲,是來自西方的一對吸血鬼情侶。見莊園內的建築全部採用西式風格,天啓立即想到了他的一個來自西方的吸血鬼好友,簡短的回憶過後,輕輕的說了句“你還好嗎?”
正在這時,大衛和露絲一個手裡拿著金光閃閃的西式軍刀,一個手裡握著一柄中式短劍並肩朝天啓走了過來。
天啓站在原地,看到金髮碧眼的山莊主人又想起了那位老朋友。
待莊園主人來到近前,天啓客氣的說:“我叫贏天啓,希望能跟二位借條路。”
“踏入我的莊門就已經打擾到我們了?!甭督z接道。
“你的大名,我們早有耳聞,你爲什麼來,我們也知道。”大衛手提軍刀直指天啓說,“想借路可以,不過得讓我們見識見識你的本事?!?
雖然身爲異國人,大爲和露絲在這裡居住了幾百年,口音完全和這裡的人一模一樣,沒有一點西方的味道。
天啓知道難免一場大戰,於是亮出寒光劍與大爲和露絲打在了一起,幾十回合以後,大衛和露絲無法取勝,天啓也不能突破他們的防線,大戰隨即停了下來。
另天啓意外的是,他們夫妻二人竟將自己請進屋內,備下豐盛的酒菜招待他。席間,大衛說:“你本來有一個機會可以殺了我們其中的一個,爲什麼會手下留情?”
天啓想起戰鬥時的情景,他的一招背劍式本可以趁著他們二人的一個小失誤將其中一人擊殺,但卻在緊要關頭收了回來,他回答說:“雙宿雙飛的大雁,一個死了,另一個不會獨活,這世上難得有這樣的愛情?!?
沒等大衛接話,露絲搶道:“如果我們再打一次,絕對不會再出現之前的失誤,”露絲喝了口酒,目光突然閃過一絲勝利的喜悅,她得意的說,“不過你沒有機會了。”
話音剛落,天啓突喊身體不適,渾身上下開始疼痛難忍,五臟六腑都在劇烈翻騰,大衛急忙對露絲用質問的口吻說:“你做了什麼?”
露絲輕笑了一聲,看著表情僵硬的天啓,直截了當的說:“我在他的酒裡下了毒,不過我有些意外,中了我的毒,竟然還能坐的住?!?
“我怎麼沒事?”大衛疑惑的看著露絲問道,“你不也喝了嗎?”
“笨蛋,藥是塗在杯子裡的?!甭督z得意的說。
大衛要求露絲拿出解藥卻遭到了拒絕,立刻對天啓說:“這中毒死不了人,疼痛也只是暫時的,你堅持一下?!?
“每過兩個時辰,都要再疼一次,而且會一次比一次通,疼痛的時間會一次比一次長。”露絲明亮的目光盯著天啓,彷彿已經迫不及待的看到他下一次藥效發作時的表現。
天啓額頭掛滿了汗水,他避開露絲的目光,強忍著不在他們面前失態,但是疼痛快讓他失去了意識,朦朧中,他聽見大衛和露絲在爭吵。
一刻鐘以後,疼痛逐漸消失,天啓漸漸恢復了正常,他站起身打算硬闖這座莊園,忽聽露絲說:“你要是這麼走了,我保證你不會活著見到你想見的人?!?
“你想怎麼樣?”天啓的眼神不再友善,此時此刻,他已下定決心,不再寬恕擋著他去救可可的人。
大衛站在一旁默不作聲,顯然對露絲的所遇所爲有些不滿。
聽到天啓的問話,露絲立刻做出了迴應,彷彿她早就再等待與天啓談條件,她說:“只要你能將一個足以令我感動的故事,我就給你解藥?!?
天啓遲疑片刻坐了下來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大衛連忙阻止卻爲時已晚,他瞪大了眼睛問道:“明知杯子裡有毒,你爲什麼還要喝?”
“我不是已經中了毒嗎,”天啓神態自若,彷彿之前什麼也沒發生一樣,拿著酒壺斟上滿滿一杯酒,繼續說,“況且你們答應只要我講一個故事就會給我解藥?!?
“是一個足以另我感動的故事?!甭督z補充道。
天啓自信的神情另露絲對他的故事充滿了期待,大衛也坐下來準備傾聽。天啓想了很久,終於找到了故事的開端,他開口說:“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曾經有這樣兩個人,他們彼此相愛卻遭到雙方家庭的反對而無法走到一起,爲此他們只能偷偷的見面,偷偷的擁抱,每一次見面都像做賊一樣,每一次離別都會覺得對對方有無限的虧欠,他們用微笑給對方安慰,把悲傷留在心裡。有一次天降暴雨,又正好是他們約好見面的一天,那個年代沒有什麼聯繫方式,下一次的見面只能是上一次見面時做好的約定??斓郊s定時間,男孩想,這麼大的暴雨,天空雷電交加,街上人影空空,女孩應該不會出來了。他脫下已穿好的衣服又立刻穿了回去,他覺得萬一女孩去了見不到自己,一定會很難過。想到這裡,他消失在了暴雨滂沱的黑夜之中。
路上,他想見到女孩,因爲分別幾天的想念,又不要希望她出現,因爲不願意她在風雨中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