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紀誠一死,那就是死無對證。
最後皇上再裝一下大公無私,把自己的女兒推出去,這件事情就能比較圓滿的解決。
而蕭紀誠的死他最好就是不要沾手。
不然查出一點點,他這一世明君之名怕就毀了。
所以你看皇帝的寵愛多可怕。
他寵著你就是爲了在一個必要的時候,推你出去,爲他擋槍用的。
但是,他卻錯估一件事情,就是蘇景並下不去狠手對蕭紀誠。
而在系統告訴的故事中,蕭紀誠那段時間身邊只有那個不情不願照顧她的小姑娘,並沒有很貼心的照顧。
特別是在吃食和三急這方面,完全沒有關照一個剛剛看不見的人的不方便。
所以那時候蕭紀誠的傷甚至有惡化的情勢。
當蘇景氣憤打算去找蕭紀誠算賬的時候,蕭紀誠還是一副疲軟的樣子躺在牀上。
那我們的女主大人可不就心軟了,沒有再動手。
而這一次,蕭紀誠的傷雖然沒有怎麼好,但是肯定沒有惡化。
而且他這人能扛,就算疼得厲害,你扶他起來,他絕對能挺直腰板坐著。
但是這次,還是有蘇曼擋在蕭紀誠前面。
所以蘇曼很自信,蕭紀誠這一次也不會受到傷害的。
蘇景氣沖沖推門而入的時候。
蘇曼正在給蕭紀誠唸書。
這是既第一天的尷尬後,聰明的蘇曼想到的主意。
她每次來,都會拿一摞書來。
然後一本本念。
如果蕭紀誠一直沉默。
那就說明,他對這本書,沒有興趣,可以換下一本。
如果他問了名字,或者提出了問題,想跟她探討,那就是有興趣了,可以繼續念下去,或者跟他探討探討。
這樣的日子過得很快。
所以當蘇景進來,看見兩人和諧的一幕的時候,更氣憤了。
只是這回的氣不是對著蕭紀誠,而是衝著蘇曼。
蘇曼本來是時刻準備著爲蕭紀誠擋的。
卻沒想到蘇景的鞭子直接衝著自己來了。
她愣了一下,躲得有些狼狽。
本來是劈頭而下的鞭子,打到了她的背上。
痛得她大叫了一聲。
心裡一聲尼瑪。
真不能蕭紀誠是怎麼忍下來的。
香梅本來看蘇景怒氣衝衝的闖進去,就有些預感了,所以她時刻關注著屋裡的動靜。
聽見蘇曼的痛呼,也不管什麼了,直接就衝進來,大喊“公主”,就往蘇曼那邊撲過去,擋在蘇曼前面。
而門口的丫鬟和太監,一看是蘇曼被打了,也慌忙的來拉。
一個質子被打,又是皇上默許的,這不是什麼大事。
但是一個公主被打了,就算是不受寵的公主,鬧到皇上那,可就不是什麼小事了。
安平公主,最多會被斥責幾句,但是他們這些隨侍的,可就不會那麼好受了。
輕則杖責,重則杖斃。
所以這回他們也都發揮了全身解數來“勸架”了。
不過他們根本不敢太碰著蘇景。
萬一要是碰傷了她,那罪責就更大的。
所以蘇景還是能在空餘的時候,揮舞著她鞭子,往蘇景那邊打去。
不過幾乎都被前面的香梅給擋下來了。
房間裡一片混亂。
蕭紀誠大概也有些慌亂,所以他掙扎著起來,想護著蘇曼,但是看不見,手只能這麼空空的向前摸索。
而蘇曼因爲剛纔那一躲,早就離開牀前了。
蕭紀誠本就是重傷,不太能很好把握自己的身子,手又不停的往前伸,重心就有點偏離。
他感覺一個失重,往前跌的時候。
他知道自己大概要跌下牀去了。
但他默默的也不掙扎,打算等待即將到來的疼痛。
這,他早就習慣了。
不過,他預想的並沒有發生。
最後他跌進了一個溫軟的還帶著馨香的懷抱。
蕭紀誠想。
就讓我貪婪一下吧,就一下。
蘇曼在蕭紀誠起來的那一刻,就關注著他了。
所以看到他身子前傾,有摔下來傾向的時候,馬上就快行幾步,抱住了他。
不過她並沒有力氣能穩穩的托住一個成年男子。
所以他們兩個雙雙跌落在地上了。
看著這亂哄哄的一團,蘇曼也怒了,叫道。
“蘇景,你到底想幹什麼啊?!?
蘇景也吼道。
“我倒要問問你啊,蘇曼,你要幹什麼。”
然後她又看到蘇曼和蕭紀誠居然還抱在一起躺在地上,更加生氣,就又吼了一句。
“
孤男寡女,私相授受,姦夫□□,蘇曼,你怎麼這麼賤啊?!?
這時香梅也看到蘇曼和蕭紀誠兩人倒在地上,就趕忙來扶了。
香梅和蘇曼兩人好不容易纔將蕭紀誠扶上牀。
三人都滿頭大汗。
兩個是累的,一個是疼的。
蘇曼也已經站直,她被蘇景那句話氣樂了,笑著說道。
“這不是向妹妹學習嘛?!?
有上次的經驗,蘇景知道自己現在是說不過這個以前速來沉默的姐姐了,她就怒道。
“你……你給我等著,你看父皇會怎麼責罵你?!?
蘇景說完,就要往皇上那跑。
身後,蘇曼悠悠的來了一句。
“妹妹,這一有不如意,就跑去跟父親告狀,是小孩子纔會做的事情?!?
蘇景回頭瞪了她一眼,氣呼呼的摔袖走人。
倒是沒有再往父皇的宮殿去了。
蘇景一走,蘇曼就回頭,關切的問蕭紀誠。
“你沒事吧?”
蘇景可沒忘,蕭紀誠滿身的傷。
蕭紀誠聽到她這句話,卻皺眉道。
“有事的是你吧?!?
蘇曼楞了一下,才明白他說的大概是剛纔蘇景用鞭子打她時候的傷。
所以她不以爲意的揮了揮手說道。
“我能有什麼事啊,倒是香梅,你沒事吧?”
蘇曼轉頭又扶著香梅,就要看她身上的傷。
香梅也忙道。
“公主,奴婢沒事,奴婢最多就是被辮梢波及,可公主是硬生生捱了一下啊,快讓奴婢看下,好給你上藥。”
這時,蘇曼突然叫了一句。
“哎呀。”
香梅更加緊張了。
連蕭紀誠臉上都關切起來。
蘇曼故意說道。
“你怎麼突然提這個,你不提還不痛,提起來,就覺得好痛啊。香梅,快給本宮看看,會不會留疤啊,哎,我的膚若凝脂,美玉無瑕啊,要是留疤了,我就跟她蘇景沒完,不對,不留疤,也跟她沒完……”
蘇曼絮絮叨叨的,弄得香梅跟蕭紀誠都哭笑不得。
看來果然他們是白擔心了?
等香梅揭開蘇曼的衣服,要給她上藥時,才知道。
蘇曼是故意在他們面前裝的輕鬆的。
那鞭傷十分猙獰可怖。
而且上藥的時候,蘇曼一直咬著脣,冷汗一直下,卻不發出一聲痛哼。
等好不容易上完藥,兩個人都是一頭大汗。
香梅知道自己公主是不想讓蕭公子知道,所以她也不會說,只是關切的看了一眼公主,然後就去收拾剛纔被弄亂的房間。
蘇曼衝香梅笑了笑,表示沒事,就又坐回蕭紀誠身邊,拿起剛纔那本讀到一半,被打落在地的書,打算繼續念。
蕭紀誠卻打斷了她。
“傷口很嚴重吧?”
他雖然看不見傷口,但是他很清楚,蘇景一鞭打下來的力道,因爲他已經試過千百次。
蘇曼不以爲意的道。
“沒什麼的,我才一鞭,你身上都數不清了吧,你都沒事呢。”
蕭紀誠依然皺著眉說道。
“我跟你怎麼比,你細皮嫩肉的,怕是從小到大,沒有捱過打吧,肯定受不住的。”
蘇曼故意調侃道。
“你怎麼知道我細皮嫩肉的啊,說,你什麼時候,乘我不注意,摸過我了?!?
蕭紀誠被她說得臉都紅了,不好意思的將頭向牀內側偏了去,諾諾的說道。
“說什麼渾話呢?!?
蘇曼本來笑著的臉,慢慢沉了下去,微微垂下頭,輕聲細語,緩緩道出。
“蕭紀誠,你之前也是皇子,也是細皮嫩肉,也沒受過這種苦的。”
蕭紀誠一僵。
他都快忘記了。
他也曾被人捧在手心之上。
那時候,他怕是比蘇景還要霸道吧。
只是……
真的很久了。
他也刻意讓自己忘了那段時間。
不然這樣的落差,更加會讓人受不了。
他知道他被自己的父皇徹底拋棄了。
他沒有什麼機會再回故國。
最後怕是會埋骨他鄉。
可是焉知他鄉非我鄉呢。
他從十歲開始就呆在這裡,到現在二十三歲,已經十三年了。
他對這裡比對那個他待過十年的楚越更熟悉一些。
蕭紀誠陷入了自己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