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蘇父不可能一晚上無緣無故, 無聲無息,都不跟蘇曼打聲招呼就把人直接給調走了的。
除非蘇父直接殺人滅口。
但是就算殺人滅口,總也會留下點蛛絲馬跡的。
蘇曼的想法果然沒錯, 而且她運氣看來還不錯, 蘇父也沒將那丫鬟殺人滅口了。
那丫鬟甚至還好好的做著事情, 像是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般。
真真是“小隱隱於野, 大隱隱於市”啊。
要不是蘇曼有系統給予的信息, 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弄錯了。
畢竟一個做了虧心事的人是不敢這般淡定的。
不過這丫頭這麼淡定倒也方便了蘇曼。
蘇曼只要很平常的將那丫鬟叫進來就行,也不怕被別人發現她在調查這件事情。
那丫鬟雖然也疑心小姐叫自己進來是因爲昨天的事情,但卻是絲毫不懼的, 有何證據能證明是自己推她下去的呢。
蘇曼卻不跟她客氣,
蘇曼把人叫進來之後, 直接就讓人關門了, 只留了自己和那個丫鬟在屋內。
蘇曼端坐在上位, 看著那個丫鬟,淡淡的問了一句。
“你叫什麼名字?”
那丫鬟也不敢擡頭, 就這般垂著頭畢恭畢敬的回道。
“回小姐,奴婢叫菊香。”
蘇曼點了點頭,念道。
“菊香啊,倒是個有趣的名字?!?
然後她又突然說道。
“菊香,你昨日爲何推我入水?”
菊香前一刻還因爲小姐誇自己而感到開心, 下一刻小姐就被小姐突然的問題嚇到, 但是她早就演練過, 所以她很快就平復了自己的心緒說道。
”菊香絕沒有害小姐之心, 昨日菊香也是被其他人撞了一下才失去平衡, 不小心撞到小姐的?!?
蘇曼笑了一下說道。
“哦?你可還記得那是何人?”
菊香忙說道。
“奴婢不記得了?!?
蘇曼又是一聲輕笑。
“不記得了?”
說著就狠拍了一下桌子道。
“分明就是你故意推得我,現在倒是抵賴到個完全不存在的人身上, 什麼不記得,是根本就沒這個人吧?!?
被蘇曼這般肯定的一說,菊香就有些緊張,怕蘇曼是卻是看到了,忙說道。
“小姐,奴婢怎麼敢推小姐,奴婢昨日身子不太舒服,可能是自己一時恍惚不穩才撞到的小姐,但總覺得是別人撞了奴婢,還請小姐責罰?!?
蘇曼冷笑道。
“身子不適?需要叫大夫來看看嗎?看看是什麼病昨日都病道恍惚了,今日就痊癒了?或者叫與你同屋的丫鬟來作證你昨日生病了?”
這些丫鬟素來自私,都想在主子面前往上爬,不可能包庇,所以蘇曼纔會這般有恃無恐的說。
菊香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只能吞嚥了一口口水。
蘇曼將身子往椅後一靠,也不說話,就手指在扶手上吧嗒吧嗒的敲擊著。
菊香慌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聽著蘇曼敲擊扶手的聲音更是焦躁。
最後她咬了咬牙,給蘇曼磕了個頭說道。
”奴婢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明明奴婢纔是最早伺候小姐的,可是小姐卻讓香梅那個賤蹄子做了一等丫鬟貼身伺候,奴婢做了二等,奴婢就一時心氣不順,就……推了小姐。“
蘇曼輕笑,身子稍稍前傾說道。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這番鬼話嘛?”
說完她又靠回了椅背,面無表情的說道。
“你們這些丫鬟慣會爭風吃醋,但針對的也多是得寵的丫鬟,都不會驚動主子,畢竟動到主子頭上,還有你的出頭之日嘛。我看你啊,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說完這句,蘇曼不再開口。
菊香也不知道該怎麼替自己辯解,她只能跪在那裡,無措的啃著自己的指甲。
沒過多久,外面就想起香梅的聲音。
“小姐,東西找到了?!?
蘇曼看了一眼菊香朗聲說道。
”拿進來吧?!?
香梅聽這句,便捧著個托盤進了來。
蘇曼看過去,托盤上放著的都是些名貴的首飾。
心下便犯上了幾分冷笑,拿來討好收買女人的總是這些東西。
菊香聽到香梅進來的聲音,也忍不住微微擡眼看去。
這一眼就看到了托盤上的首飾。
一瞬間心中就慌了神。
但她還是快速垂下頭去遮掩住了表情。
面上雖然急的都開始落汗,腦中卻在瘋狂的盤算該怎麼辦。
蘇曼自是看到了菊香的表情,她也不急,就吧嗒吧嗒的敲著扶手,像是在等菊香編好瞎話一般。
菊香倒也沒有辜負她,沒過多久,就猛然向著地面磕了個很響的頭。
這一下倒是把蘇曼嚇著了,不過轉瞬蘇曼就笑了一聲
菊香再擡起頭來的時候,額頭就紅了一片。
然後菊香就帶著點哭音說道。
“求主子責罰,奴婢鬼迷心竅,與外面的人有了關係,就想著推主子下水能讓主子貶奴婢出府。”
蘇曼聽著這話笑的溫柔了一些說道。
“那你怎麼不早說呢?早說不就能早點出去了嗎。”
菊香聽著這話,卻更是惶恐不安起來。
果然下一刻蘇曼就說道。
“你這鬼話真真是現編的,你一個簽了死契的奴才,好好求著主子,倒是能被放出府去,要是得罪了主子,怕是……“
蘇曼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惡意的說道。
”怕是隻能躺著出去吧。”
菊香忙又磕頭,正想接著說的時候,就被蘇曼打斷了。
“不必再說了,我不想聽你的鬼話了?!?
說完就朝向香梅說道。
“把這些還有她都給太子送去。”
香梅應是,就叫府上侍衛把菊香給帶走了。
菊香知道自己這去太子處就更是沒有活路,忙掙扎的叫道。
“小姐,是老爺,老爺讓做的。”
蘇曼聽到這句,冷笑一聲說道。
“我父親怎會陷害我,你這丫鬟滿口謊言。”
轉而又對侍衛說道。,
“你們還不給我把她的嘴捂上。”
侍衛忙捂住菊香的嘴。
菊香只能發出含糊的聲音,也掙扎不開那些侍衛,只能這般被帶了下去,被人送去了太子處。
……
沈誠本是有些煩悶的在自己屋內彈琴,聽宮人報說,蘇曼給自己送了個人和東西過來,就不禁心下冷笑,覺得她這又是出了什麼招想要勾引自己,不過卻又有些好奇心冒頭,就讓人把人和東西都帶進來了。
在等他們進來的時候,沈誠就在房中踱步。
他心中有些焦躁,既覺得自己應當沒有看錯人,又覺得自己怕是瞎了眼。
然後沈誠等他將人等到,接著聽完香梅的解釋,又看了看菊香和那些珠寶首飾,內心就平靜了下來。
且不管這些可不可信,至少蘇曼知道了他厭惡些什麼而且她也願意解釋。
光這一點,沈誠就覺得自己開心了一些,並且也願意給蘇曼這個解釋的機會。
他先是讓香梅回府跟蘇曼回一聲。
然後等香梅一走,就讓人叫了錦衣衛來,將菊香送進了詔獄。
詔獄是何等的地方,菊香一個丫鬟自是扛不住的。
沒過一會,錦衣衛就把菊香的口供拿給了沈誠。
沈誠看了一眼口供,便笑了。
他想。
“很好,只要不是蘇曼設計的,即使她父親想要謀朝篡位,他娶她也娶得心甘情願?!?
沈誠這般想著,倒是有些期待起他們的婚禮來,便打發了人去問欽天監那邊是否合出了日子,這邊又自己親自跑了趟禮部,詳細瞭解大婚需要的禮節,還有一應應該備下的聘禮,得知需要大雁的時候,還興致勃勃帶著人親自去獵來。
衆人這時便是知道了他們這位未來的太子妃是深得太子寵愛的,這下內心都撥起了各種小算盤,想著要怎麼討好這位主了。
而另一邊蘇曼,卻沒這般幸福了。
那天她把菊香送到了太子那邊,蘇父就找上了門,倒是沒有告訴她所有事情,只說是因爲菊香那日似乎說了是他指使一事,問她的看法。
蘇曼自是忙說自己不相信,還說菊香就是亂編鬼話,之前就亂七八糟說了很多,想來是看要被帶走了,想要讓父親大人出來壓自己的。
蘇父倒也沒再說什麼,就讓蘇曼下去。
只是蘇曼下去的時候就覺得如芒在背。
不過後面的日子她就沒時間想這些了。
因爲她要被壓著學宮規,還要縫一些貼己的衣物是要在嫁衣內穿的。
等嫁衣製作完成,卻還故意剩下一些邊角的縫合工作要蘇曼來做。
因爲本來嫁衣是要嫁娘自己一針一線縫出來的,但蘇曼這般的世家一般都是找外面有頭有臉的裁縫師傅來做的,卻又怕沒了心意與吉利,所以又故意留了一些邊角的縫合工作。
等蘇曼忙完這一切,也就到了正式成婚這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