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慢慢的轉過頭去,緊接著又是幾聲男女混雜的尖叫聲驟然響起,而地上則是趴著一個男人,我認識那身衣服,正是日租房的房東的衣服。我和三兒慢慢的走了過去,沒錯應該就是那個房東,因爲十樓他家的窗戶開著,他是自己打開窗戶跳下來的,而摔死的地點就在與昨天那人同樣的位置。
他的腦袋也被摔得稀爛,腦漿熱騰騰的流了出來,依然是紅的白的綠的黃的流了一片,就像他自己口中所說的豆腐腦一樣。
雖然他也是身體扭曲,骨頭穿體而出血流一地,但在他的手中卻死死地抓著一張硬紙板,並沒有因爲下墜之勢和漫天狂風而飛揚出去,我和三兒定睛看去,只見那張硬紙板上用黑色的記號筆寫著一行大字:豆腐腦好喝嗎?
時間又過了兩個月,小超依然還沒有回來,房子也就這麼空閒著。他的新房早已裝修好了,傢俱也託人置辦齊全了,專心寫坐的我卻一次都沒去看過,我總覺得房子的主人不在我先去看房有些不太好,即使我們親如兄弟。
我給他電話講了豆腐腦的故事,他卻付之一笑對我:“哪裡沒死過人啊,生老病死和橫死都是死,那個房東或許是最太損了不留口德,命該如此。也或許就只是個巧合,不過最有可能的是因爲某些原因精神出現了問題。不給你說了,手機要沒電了,哥們馬上奔赴戈壁灘了,我這可算是玩嗨了。”電話那頭的小超掛掉了電話。
現在的我倒是不孤單了,因爲我又有了一羣新朋友,雖然不像小超一樣可以肝膽相照,但總也算有了些玩伴,有人說我總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其實何必要長大呢,像個孩子一樣快樂的生活不是許多人所夢寐以求的嗎?
我的新玩伴大多都是學習或者從事藝術工作的人,他們分別是攝影師美遙和他的男友場記曉峰,胖嘟嘟的編劇小波和學習芭蕾舞的劉健以及話劇演員蘭蘭。除了曉峰和我同歲,其他人都比我小,我大學修的是播音主持專業,自然也算是半個藝術圈的人。
我們是在社區版塊上認識的,聚了幾次以後就變成了朋友。幾人沒事就愛碰頭聚一聚,他們因爲經濟原因在這裡租的房子,所以手頭相對拮據一些攢錢買房是他們的第一要務,作爲這羣人裡面的老大哥,雖然我也是囊中羞澀卻經常讓他們來我家吃飯。
我做飯還是有一套的,他們也挺喜歡吃的,而我們的固有節目就是吃完飯後,聽我編造著一個又一個鬼故事。那天掛掉小超的電話就打電話叫他們來家裡吃了頓飯,然後拿了幾件衣服就去父母家了。新書完結了,總算有些功夫陪父母了,同在一個城市的我們已經有三個多月沒見面了。
我在父母家住了十天,剛回到自己家就接到了曉峰的電話,曉峰說他們要搬走了,過來跟我告個別。我本以爲只有曉峰和美遙兩人搬走,當打開房門的時候卻發現門口站著的還有小波他們幾個。我讓他們進屋,倒上茶水後問道:“你們怎麼想搬走了,這裡住的不舒服嗎?”
劉健看看我,又看看曉峰嘆了口氣欲言又止,屋子裡瞬間陷入了沉默之中。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掃視這衆人問道:“到底怎麼了,蘭蘭呢?”衆人的臉色突然煞白起來,小波這時候也看向曉峰說道:“老鬼是我們的朋友,我們應該告訴他。”曉峰點點頭,打開了話匣子。
那天蘭蘭正在家裡不停地揹著剛佈置下來的話劇臺詞,並配上相對誇張的動作,這纔是話劇所要的張力和表現力,突然一陣敲門聲傳來,蘭蘭愣了一下,以爲自己聽錯了,可緊接著更有力的叩門聲響起。
蘭蘭整了整衣服走了過去,打開了房門。門外站著一個男人,一米八幾的個子,兩條劍眉一對星眼再加上那健壯的體魄顯得特別有精神,簡直是英氣十足,不過那個男人的臉色卻是有些慘白的。
蘭蘭本來因爲被人破壞了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表演氣氛而惱火著,此刻卻一點氣都沒有了,因爲門外的這個男人就是她喜歡的那種類型。蘭蘭很不好意思起來,滿面含羞的問道:“您有什麼事嗎?”
“對不起,能借給我一把螺絲刀嗎?”那人答道。蘭蘭的骨頭都快酥掉了,如果她能看得見自己的表情她一定會大罵自己是花癡的,因爲男人的聲音富有磁性,充滿了男性聲音的魅力。蘭蘭還想跟他多少幾句就問道:“你住在幾樓,怎麼來我這裡借螺絲刀了?要用它做什麼?”
那個男人微微一笑,低聲回答到:“我住在這個單元的401,上次我們在電梯裡見過,你可能忘記了吧。我只是用一下一會給你送回來,我櫥子門壞了自己想修一下,如果您沒有那就算了。”說著男人就要離開,蘭蘭急忙叫住男人,心中暗罵自己怎麼坐電梯的時候都在想些什麼,這麼一個大帥哥竟然沒有發現,嘴裡卻說著:“你稍等一下,我這裡有。”然後就轉身從屋內的工具箱裡取出了一把螺絲刀借給了男人,男人道了聲謝轉身就走了。
蘭蘭趕忙關上房門在屋內梳洗打扮,期待著一會男人還螺絲刀的時候能和他一起去吃頓晚餐,她不斷地幻想著自己與男孩的燭光晚餐浪漫邂逅和激情的吻。果然門又一次響起了,蘭蘭急匆匆的打開了房門,卻失望的嘟起了嘴說道:“美遙姐,怎麼是你啊。”蘭蘭和美遙現在是無話不說的好姐妹,美遙比蘭蘭大幾歲,一直扮演著一個知心大姐的角色。
美遙卻調笑起來:“你是不是在等哪個帥哥來約你吃飯啊,看你一臉花癡相,這麼不歡迎我我還是走好了。”說著美遙姐就佯裝要轉身離去,蘭蘭卻一把拉住沒有撒嬌般的說:“別嘛,美遙姐,我知道錯了。對了,你來找我幹什麼呀。”
美遙被蘭蘭逗了好半天才莞爾一笑說道:“老鬼走了以後咱們還沒聚聚呢,今天啊咱們晚上來我家吃飯,也嚐嚐我的廚藝。”蘭蘭卻支撐下巴故作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講到:“哎呀,是你做飯啊,那我的胃啊要受傷了。”然後兩人歡笑著亂作一團。
“對了,你剛纔在等什麼人啊?打扮的這麼花枝招展的。”美遙疑惑的問道。在這個漂亮的大姐姐面前,蘭蘭從來都是無話不說的,於是她又一次露出一臉花癡相,邊回憶這剛纔的“豔遇”邊給美遙講述了剛纔的事情。卻見美遙越聽臉色越蒼白,直嚇得蘭蘭不敢再講下去,問道:“美遙姐,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美遙卻搖搖頭聲音發顫的說道:“你難道沒聽說過嗎?”蘭蘭也被美遙那慌張的眼睛和空氣中緊張的氣氛嚇得一愣:“沒有啊,怎麼了?你快說啊姐,別吞吞吐吐的你想急死我啊。”美遙嘆了口氣,輕撫著蘭蘭的頭髮說道:“沒想到你也遇到了,咱們樓上最近不少住戶都遇到過,你想想咱們是建在商場上面的,電梯和住戶是從五樓開始的,根本沒有401啊。”
蘭蘭突然愣住了,極力思考著然後開始渾身抖了起來,她平日裡總是吵吵鬧鬧的其實膽子並不大,她想了半天顫著聲音問道:“美遙姐,你說會不會是誰跟我開玩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