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蘭悶著頭一個箭步衝了出去,卻滿滿的撞到了一個人的懷中,那人的胸膛很是寬闊,強壯有力。蘭蘭縮在那人懷中頓時梨花帶雨痛哭流涕起來,對那人說道:“快帶我走,屋裡有鬼。”話音剛落,蘭蘭卻感到門口的那個人突然抱住自己把自己擁回了美遙的房間,蘭蘭擡起頭來看向他,眼睛卻突然失神了,她的精神終於達到了極限,她崩潰了。
因爲把她擁入懷中的人蒼白的臉上有兩條劍眉一對星眼,不是借螺絲刀的那個男人又能是何人,只聽男人冷冷的說道:“你是在找我嗎?”
突然屋子內的燈恢復了正常,小波美遙和劉健三人從洗手間內哈哈大笑的走了出來,劉健笑著說:“蘭蘭,嚇唬嚇唬你而已,別害怕啊。”客廳裡依然站著那個滿身是血的人,他脫掉鞋子踩在沙發上摘掉了矇住吊燈的紅紙,然後接過美遙遞來的毛巾擦拭著手上和臉上的番茄汁說道:“蘭蘭,我是曉峰啊,把你擁入懷中的男孩子是我們大學同學齊國,我知道他是你喜歡的那種類型。所以就合計起來想嚇唬你一下,不好意思啊,嚇壞了吧。”
蘭蘭被美遙扶著座到了沙發上,過了許久她那空洞的眼神才轉回往日的神采,蘭蘭突然大哭起來,抱住頭蹲下身子誰也不理只是不停地喊叫著:“你們怎麼能這個樣子,怎麼能這樣嚇唬我,太不夠朋友,剛纔真是嚇死我了……不對!”
蘭蘭慢慢的擡起了頭,她的臉上頓時佈滿了鮮血,在衆人驚恐萬分的表情中她站起了,腹部的衣服也慢慢地向外滲著鮮血,一道口出現在腹部然後如同泉涌一樣噴灑出腥甜的鮮血,蘭蘭口中也涌出了大口的血液,但這卻毫不妨礙她接下來的話:“不對,我忘記了,我已經死了。”
“什麼意思?”我聽到他們描述道這裡突然不明白起來故而發問。小波卻顫顫巍巍的回答道:“她已經死了,而回來的那個根本不是蘭蘭本人。”說著美遙從包中拿出了一份報紙遞給我。
我低頭看去這是一份幾天前的時報,而那幾天我在父母家玩的很累一直沒顧得上看報紙,我打開了報紙看到了一則消息:“昨日晚十一點許,一女子去離家附近的自助銀行取款,被歹徒劫持,反抗之下身中數刀,當場死亡。據悉,此女子爲xxx話劇團的演員……”
我放下了報紙,看向這羣沉默不語的人,憤怒的砸著桌子:“你們還叫朋友嗎?哪裡有這個樣子的,不過說什麼也晚了,蘭蘭這麼年輕竟然……”我再也說不下去了,眼前滿是那個陽光可愛卻又帶著一絲嫵媚嬌羞的女孩,花開不多時卻已凋謝。
美遙他們站起身來提著包裹想要離開,他們已經無話可說,是他們的行爲間接害死了風華正茂的蘭蘭,就在他們轉身要離開的時候。我家的大門突然被扣響了,我從悲痛中清醒了過來,然後忍住哽咽問道:“誰啊!”
“誰借我一把螺絲刀?”門外一個女人尖銳的聲音響起。屋內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緊接著隨之而來的是衆人聲嘶力竭的尖叫,久久不得停息。
我被蘭蘭的事情刺激的不清,所以想去散散心,於是背上揹包,跨上相機一個人離開了我的故土。我習慣這樣旅遊,買一張火車臥鋪票,目的地是這趟列車終點,然後上車睡覺,睡醒了躺膩了就下車,接著在這座漫無目的的陌生城市開始我的旅行。
當我到第三座城市的時候,手機卻在此刻響了起來,我接起了電話。“老鬼,在哪裡?”電話那頭傳來小超的聲音。我破口大罵:“他媽的你小子還活著啊,電話也不給我打,給你打也打不通,你在哪呢?”
小超聲音很低沉的說道:“我在家呢,快回來吧,找你有點事。”“我又不是你爹,揮之則來呼之則去的,太不孝順了。”我反擊道。小超卻在那邊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真的有點事,或許這個房子我們買錯了。你快回來吧,回來再說……算了,要不你先玩吧,反正也沒什麼大事。”
“等等,先這樣,我定好機票,買點特產就直接打飛的回去,在家等著吧。”我感覺可能真的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否則依照小超的性格肯定是萬事玩爲先,定不會打破我出去散心的雅緻叫我回去。
票當天確實賣得緊俏,於是我定了第二日的機票,給小超打了一個電話後就安心睡去了,在夢裡我夢到了那個日租房的房東,夢到了蘭蘭,也夢到了小超家門中的那聲嘆息和讓人毛骨悚然的窺視感。
第二日十點多,我提著簡單的行李回到了我的家,我取出一瓶紅酒,從酒架的掛鉤上拿下小超的家門鑰匙,就打開大門向他的屋子走去。我們兩人親如兄弟,自然我和他家中的鑰匙每人各有一把。我敲了敲門,屋內沒有人做聲,我猜他不是在睡覺就是在畫畫,於是就悄悄的把鑰匙插入鎖孔擰開了房門。
說實話不知道爲什麼,可能是因爲心中的恐懼還是因爲禮貌的關係,我一次也沒來過小超的新家,不過我想他也是剛看到他的新家沒幾天。我悄悄地走了進去,然後翻找著櫃子,拿出兩個紅酒杯和開瓶器,打開了剛買來的這瓶紅酒,然後舉著杯子在房間裡尋找著小超。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的確在畫畫,我慢慢地走到他身旁,把一杯紅酒放到旁邊的桌子上,然後自己搖晃著酒杯醒著裡面的紅酒,慢慢的抿了一口,然後說道:“我來了,丫別畫了。”
小超卻豎起手指房子脣邊噓了一聲,我不想破壞它作畫的雅興,仔細的看起來這幅新創作的畫卷。這副畫以黑暗深沉色調的爲主,雜亂無章中配合著明朗的線條,構造出一幅混沌卻正在重建的世界,我明白這是小超現在心境,肯定是有什麼東西震撼到他的心靈,讓他的三觀發生了扭曲以至於現在有些凌亂。可是令我不解的是,在這幅畫中還勾勒著許多不同的線條,黑色的細細的零零散散的飄散在畫卷上,看起來好像是紙的褶皺,其實更準確的說像是長長的頭髮。
我覺得還得等一會小超纔會畫完,於是獨自一人走到了客廳,懶洋洋的窩在沙發上,並且打開了電視看著午間新聞。我邊看著眼角卻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地面,突然我邪惡的笑了起來,我撿起了地上的幾縷青絲,很長不粗也很軟,是女人的頭髮看來小超找女朋友了。
我偷笑著搜尋者這間屋子地面,發現了數量極多的頭髮,我估計他快畫完了,就繼續躺在沙發上裝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小超舉著我給他放在畫架旁邊桌子上的紅酒,喝了一口說道:“好酒啊,應該是92的吧。”
我撲哧一樂說道:“你現在舌頭都快成精了,的確,也容我來猜一下。你家地上有女人的頭髮,這說明你在和一個女人交往,並且帶她回家過夜了。其次呢,你的畫告訴我,你現在心情很灰暗,而你對她印象最深的是她的頭髮,我說的對嗎?不過哥們,這個姑娘是不是有點脫髮厲害啊,我剛纔可看到不少的頭髮,在這麼下去她不用到四十就得成光瓢,你到時候再理個光頭,你倆在一塊多喜慶,合起來一個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