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隱瞞了夜貓的故事,就是因爲男主人是瘋子,而瘋子現在因爲這個案子官復原職,城管不是他的夢想,即使警察更累更苦,尤其是瘋子這個刑警更危險,可是他依然喜歡做警察。如今看到他我更加確信了自己的想法,瘋子的眼睛中沒有了前些時日的略微頹廢,而是炯炯有神的,很是精神。
瘋子一旦與這個案子產生了聯繫,加上犯罪分子還是他曾經的戀人和現在心中已然放不下的女人,那麼瘋子很可能被撤出這個調查組,甚至回去繼續當城管的副局。可如果這個案子辦的漂亮,那瘋子就行了,在國安掛上了命說不定直接調到國安去,就算不行,王燁也是中央派下來的人,凡是牽扯間諜案的都是大案子。那麼瘋子也就在安全局上層掛了名,到時候即使是本市領導層想卸磨殺驢把瘋子撤了也不敢了,起碼近幾年是不敢了。
爲了瘋子,老子豁出去了。我雖然內心略有忐忑但是目光不閃爍,語速正常的講完了事情的始末,王燁插上鋼筆果然問道:“帶我去看看你們的聊天記錄吧。”
“怎麼你不信任我,我是寫東西的,這點東西還記不住的話,我就可以去死了。”我說道。
王燁解釋道:“不是不信任你,也不是怕你說漏,人都有主觀思想,怕你在講述中漏掉一些細小但很關鍵的線索。”
我說道:“那就不好意思了,我每天下線前都會清楚一切垃圾,cookie和所有聊天記錄的,所以您這隻能去服務器查了,我這邊很難調出來了。”
其實雖然麻煩,但想從我主機中找到也是可以的,而我也只不過刪除了聊天記錄罷了,剛纔那麼說純屬不想讓他們知道。王燁點點頭道:“其實這些東西看了也沒什麼太大的營養價值,聽你說就行了,也不值得派警力去查服務器了,那一定是個累人耗時卻沒有什麼用的事情。我信任你,咱們日後還得一起合作呢?”
我心中暗笑,剛纔還說要看呢,義正言辭好多理由的,現在又開始說好話了,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我接著他的話問道:“日後和我一起合作,什麼意思?”
“特批你參與到我們的偵破當中來。”王燁淡淡的說道,我不禁興奮起來說道:“那就請多指教了,我會利用我的推理幫助你們的。”
“你別誤會,我並不是讓你去指導和幫助的,我是想讓你當餌,誘引他們出來。”王燁說道。
我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合著剛纔我自作多情了,於是我說道:“我怎麼這麼大臉啊,我又不是香餑餑,長得也不帥,誘引人家她們就能上鉤啊,這不是開玩笑嗎?”
瘋子沉默片刻接言解釋道:“不是因爲這個,先前我們只是來找你瞭解情況的,並非想和你合作。現在主要是每個被殺的人生前都受到了阿拉伯數字的倒計時,而到零的時候,就被殺了。所以你既然說你也收到了,本來只是來調查情況的我們就必須徵用你了,數字降到零沒幾天了,等她們對你下手的時候我們再逮捕這羣犯罪分子。”瘋子說完憂心忡忡的看了看我,目光中說明了這次行動不安全,只是瘋子現在是以一個警察的身份跟我說話,也不便讓我當場拒絕。
“這樣太危險了,或許他們還不想殺我,這麼一搞看來非殺不可了,實在是太危險了,我幹不來。”我說道。
王燁說道:“我們現在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而且讓你必須這麼做。你父親是國家公職人員吧,你母親退休自己返聘在別的公司入股,可是依然還有公職。讓我來想想你的資料,爺爺奶奶也是黨員和公職人員退休,呵呵,還是老幹部,家中的親屬也好像有不少是公共事業局體系的人,你要是不合作,怕是他們日後就沒有養老體系了。至於你本人,我想處理的辦法應該有很多。”
“媽的,也太不道義了,禍不及家人你懂不懂規矩啊。”我急眼了。
王燁卻輕輕地說道:“國家利益高於一切,我又不是混黑道的,用不著什麼規矩。”
王燁的這句話說得我啞口無言,合著這哥們爲達目的不則手段啊,遇到這種真流氓的,我這假流氓就沒辦法了,於是我嘆了口氣說道:“行,我同意當誘餌。”
瘋子低聲說道:“對不起老鬼,給你惹麻煩了。”我笑著捶了瘋子一拳:“哪裡的話,國家利益高於一切,維護國家安全這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你可是個警察,哥們義氣要不得,嘿嘿。”瘋子擡起頭來以爲我話中有話,卻見我衝他眨眨眼睛一笑,瘋子點了點頭,我並沒有生他氣,他應該能感覺得到。
王燁衝我伸出了手說道:“剛纔說的好,這是一箇中國公民應盡的義務,我對你的印象大爲改觀了。從今日起,你被暫時納入國安,你要服從保密紀律,全力配合我們的工作。至於代號就不用了,這是秘密的公衆任務,還是叫你老鬼吧。老鬼,國安歡迎你。”
我也伸出手和王燁握了握,他的手很溫暖也很有力讓我有一種安全感,這種氣質有後天培養的,那多是爲了迷惑別人,可是李鬼遇到李逵,假的遇到真的總會穿幫,而與生俱來發自內心的氣質是質樸的,也可以讓別人內心安定的。我不由得開始信任王燁,因爲他或許是個值得信任的人。
王燁說道:“既然都是自己人了,那咱們就開誠佈公的講一下,這幫犯罪分子很是狡詐。他們還利用了人們疑惑和自我幻想後恐懼的心理,每殺一個人之前都會留阿拉伯數字,到零的時候,就是這個人生命完結的時候。昨夜共有十六人死於非命,其中一人被活活燒死,另一個女人被剝去了臉皮,然後在身上撒上蜂蜜招引螞蟻,最後女人渾身被螞蟻咬傷,中毒加上潰爛感染而死。這兩人是男女主人,剩下的是保鏢和秘書貼身助理等工作人員,他們都是自殺的,據推測應該是中了催眠。”
我點點頭說道:“很有可能,那個代號叫大蔥的女人就是催眠師。”王燁聽了我之前的講述,自然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於是乎說道:“所以現在我們要從她的傀儡莫宇身上下手,只要找到了莫宇就能順藤摸瓜的找出大蔥,即使不能我們也離著他們更近了一步。”
“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我問道,王燁說道:“跟我去開會,研究應對方案,除了昨天晚上的死者衣笑鋒以外,很多人都不願意配合我們,況且看到他們的慫樣,我覺得就算配合也配合不好,所以談過一次話後我就根本懶得找他們了。”
“他們?你的意思是說收到倒計時的有很多人?”我說道,王燁點點頭說道:“有害怕而報案的,也有我們意外知道的,現在整理出來的有七八個人,大部分都是男性,其中一個你還認識,叫做劉健,目前來說唯一女性好像叫做蘭蘭,我們在網上找到了她的提問帖,但是那是在一個網吧上的網,所以我們沒有鎖定住人,正在尋找當中,過度耗費警力也不太值得,這很可能是敵人的疑兵之計,我們現在已經夠焦頭爛額的了。”
“不對,不對,我都認識,這些人我都認,劉健蘭蘭和我曾經住在一個公寓,如果你單說蘭蘭我可能沒印象,但是兩人連起來我就知道了,是不是還有個人叫做曉峰。曉峰,曉峰,這個音好像……昨天死的那個叫什麼?衣笑鋒?這人我也認識!瘋子你也認識!”我叫道。
王燁身子一震,看向我又看向瘋子,瘋子撓撓頭說道:“沒有曉峰,我更不認識被燒死的衣笑鋒啊,我怎麼不記得有這麼個人了?”
我略一沉思說道:“不好意思是我記錯了,你不知道,但是你還記得伍麗珠的那件事兒嗎?”瘋子點點頭,我繼續說道:“當年可兒,伍麗珠,張覺曉,衣笑鋒還有劉明是同學,而且是很要好的朋友。我們順著窮兇極惡的罪犯變態思想來考慮的話,若不是衣笑鋒移情別戀,那伍麗珠就不會單身,若不是伍麗珠單身,劉明就不會和可兒分手,去追求伍麗珠。雖然之後可兒的報復,換來的是張覺曉和劉明的攻擊,和衣笑鋒並沒有什麼關係,但是最終的源頭都是來自衣笑鋒身上。所以按照一種特定的仇恨順序,可兒首先殺的是仇恨的根源,衣笑鋒,可是因爲種種原因,並未得逞。對了,王哥,衣笑鋒是不是這次保鏢的數量很多,大於工作人員?”
王燁點點頭答道:“你推理的很對,衣笑鋒這次除了帶著五名工作人員和他們夫婦二人以外,其餘全是保鏢。富人出行保鏢很正常,國外大公司包括國內現在的大公司也有專門的安全部,就是負責保衛工作的,可不是那種小皮輥的保安。不過一般也就四到六人,可這次衣笑鋒帶了九個人,這本來沒什麼奇怪的,畢竟衣笑鋒現在的資產很巨大,有這種身價。但是奇怪的是這些人各個是高手,全部都是各國特種兵退役下來了,還有適合城市博弈的退休情報人員。對於這種魚龍混雜的情形,我們很是擔心,以爲衣笑鋒別有目的,或許會危害國家安全,畢竟他現在是外籍人員,所以他們一入境我們就密切關注起來。據國外的同事調查聲稱,衣笑鋒遭受到了六次不同程度的襲擊,但是衣笑鋒都一次又一次的躲過了。這次他感到了更大的危險,於是便來到了相對治安較好的中國,他的故土。說實話,中國的治安在全世界都數得著,你們市更是數一數二。衣笑鋒還覺得不夠,還花重金僱傭了這些精英保鏢,每個人半年一百萬的收入啊。”王燁頓了頓又說道:“還是美金。”
“那這麼說,上次他們消失了一段時間可能就是去殺衣笑鋒了?”瘋子說道,然後自言自語的給了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應該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