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相識了,原來那個催眠陣竟然是他設計的,哼,真令我沒想到,我還以爲他死了呢。具體的事情,不方便在這裡說,先讓我替這個女人深度催眠一下,讓她自己說出來。”小主說道。
小主畫了不少圖形,在這個女人面前晃來晃去,並且在女人耳邊低語,很快小主開始問問題了,從淺到深女人逐一回答,到最後問題越提越快女人也不再猶豫,回答的問題和資料上的內容完全一致。
小主退到了一旁,開始詢問我們案情的一些細節,從而對魯雅芝提問,事情這才水落石出。
原來魯雅芝並沒有出軌,而懷的那個孩子也果真是王福龍的,只是王福龍的年紀太大了,所以精子質量不是很高,孩子就算生出來也是蒙古癥癡呆兒或者畸形。王福龍可不能允許自己老來生個怪胎,錢倒是沒什麼,主要面子不好看,難免人背地后里說王福龍是缺德報應。於是王福龍命人偷偷的在下了藥,並且製造了一起車禍,把孩子搞掉了。
魯雅芝滑胎流產後,王福龍對她就更好了,什麼條件都會滿足,還給了她十分之一的財產。王福龍每次都是和魯雅芝辦完事兒後,就讓魯雅芝回家,可是因爲魯雅芝剛流了產,所以王福龍有一次反而破例留宿了。
那一夜王福龍說夢話了,他之所以從不和女人同牀共枕一起沉睡,正是因爲怕說夢話的時候把一些辛密要事說出來。那天晚上,他的猜測成真了,他說出了很多夢話,包括如何導致女人流產。女人從那時候對王福龍有了一絲恨意,於是經常去酒吧借酒消愁,某次她認識了一個男人,男人猶如神人一般說出了她心中恨意和鬱悶。
女人是一種脆弱的動物,有極其的神秘,甚至陰毒。正所謂女人心海底針,當有人能一下子在大海里把那根心靈之針撈起來的時候,女人就會對其傾心,即使不然,也會視爲藍顏知己。
魯雅芝就是如此,那一夜她好像和男人發生了什麼,又好像沒有發生,朦朦朧朧如夢一般美妙,她愛上這種感覺,又擔心王福龍發現,但是那個男人好像是有魔力一般,總能避開王福龍的監視。戀愛的感覺從魯雅芝心田裡冒了出來,對於一個被包養的女人,魯雅芝已經夠幸福了,她得到了一般二奶所沒有的的恩寵。
王福龍的正房死了,她這個二奶和正房沒什麼兩樣。不過對於她的身份而言,愛情就是奢望了,因爲愛情從不屬她們這類人,可顯然這次魯雅芝戀愛了,而且是那麼順利。
那個男人高大英俊,幽默風趣,而且在牀上如同狂風暴雨一般,和平時的溫文爾雅形成極大地反差,這讓魯雅芝沉醉。
我聽魯雅芝講述著,邢浩突然搗了我一下問道:“那個男人長得不帥啊。”邢浩指的是那份證件照上的樣子,我低聲解釋道:“首先可能是照片的持有者受到了催眠,把男人看成了這個樣子,所以交上去這張身份證複印件也沒有什麼問題。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個魯雅芝受到了催眠,把男人看成了自己幻想中的白馬王子的模樣。”
邢浩點了點頭,我也不知道她聽懂沒有,隨即不再管她繼續聽魯雅芝講著,接下來的內容就有些莫名其妙了,男人說自己缺錢,讓魯雅芝替自己籌點錢。魯雅芝來找王福龍,但是有些擔心怕不知道怎麼說,男人就拿出一套很先進的空氣耳塞和鈕釦般大小的收音裝置,說要指導著魯雅芝說話,也就是小主踩碎的那套。
當魯雅芝走到王福龍所在的房間的時候,她就什麼也不知道,接著回家睡覺,直到別人打電話來告訴她王福龍死了,她才恍然想起來,自己也曾找過王福龍,但是當時王福龍明明是好好地。魯雅芝心中坦蕩蕩,面對我們並沒有一絲膽怯,可是她記不起事情的經過,所以眼神裡纔有了一絲飄忽,恰巧被瘋子察覺了。
衆人都沒太聽明白,紛紛發問,小主顯然有些不耐煩,看在錢的份上也只能耐心的解釋道:“魯雅芝從一開始就被催眠了,而他們家的傭人也是被催眠的,他們並沒有看到男人的正臉,傭人們選擇性的忘記了這個人,魯雅芝則是憑空幻想出了一個人。老鬼把你那張照片拿來,我看看。”
我把證件照遞給小主,小主看了看,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然後高舉那張照片說道:“這纔是殺人兇手真正的樣貌,他留下這張照片只不過是爲了留下一個記號罷了。”
王福龍的小兒子拿過了那張照片,然後對邢浩說道:“黑白兩道通緝這人吧。”邢浩點點頭,小主卻頗爲不屑的說道:“沒用的,這人想跑你們是攔不住的,他們應該是個很嚴密的組織。”
我指著被小主踩碎的耳麥和話筒說道:“那這些東西是爲你準備的?”話一出口我就覺得不太對了,若是因爲和小主有仇才導致王福龍的死,我這麼一說就等於陷小主於不義了。
小主不太在意這個,撇撇嘴答道:“那倒不是,他剛纔通過魯雅芝的嘴都說了,這不過是個巧合而已,只是這兩次都讓我碰上了,真是冤家路窄啊。好了,我繼續說這個案子吧,魯雅芝這次是被一種潛在性催眠所控制,只需要一個小小的提示,她就會繼續陷入催眠之中,這就是耳麥的作用了。而話筒則不是爲了聽咱們的對話,只是爲了聽取王福龍與魯雅芝所說的話,套取有用信息,從而更加了解王福龍,以便更成功的對王福龍進行殺害,所以說魯雅芝只不過是個被人操控的工具罷了,就如提線木偶一樣。”
王福龍的那個外省高官的兒子開口了:“這麼說這個男人是真正的幕後黑手,而魯雅芝是直接殺人兇手對嗎?”
小主搖搖頭答道:“非也,兇手通過魯雅芝作爲素體,對王福龍又進行了一番催眠,這是間接催眠,要求和難度非常高,看來兇手對王福龍是做了一番研究的。換句話說,王福龍會被催眠後自殺的,但是百密一疏,他有一個漏洞,那就是他把王福龍理所當然的想成了不同人,並不知道王福龍是左撇子。所以他強加意識給了王福龍,用右手持槍殺了自己,在催眠中人的潛力加大,加之即使是左撇子,右手也比普通人的左手靈活,這是人文社會要用右手的東西較多造成的。故而加大潛力的王福龍右手很穩的扣動了扳機,老鬼這就是剛纔對我敘述案情的時候說的疑問,這反倒是導致你們誤認爲是兇殺案。好了,我說完了,情況就這麼簡單,你們提問吧。”
珠光寶氣的胖女人問道:“那這麼說魯雅芝也算是殺人兇手了。”
小主呵呵一笑答道:“你們說算就算。”衆人臉上一紅,紛紛不再說話,繼而小主又說道:“魯雅芝雖然被人操縱,屬於殺人工具,但是若是沒有平時放浪形骸心中略有恨意,沒有注意自己的精神防護,也沒有這麼容易被人催眠,所以她有過錯,至於過錯大小就不是我這個外人可以評判的了。”
邢浩開口道:“那這人你認識不,叫什麼名字。”
“肯定認識,但是我不知道他叫什麼,我們認識的時候是在美國,只是匆匆見了一面而已,我知道的並不比你們多,你們還是照著那張照片尋找線索比較靠譜一些。”小主答道。
我突然插言道:“那王福龍老先生的畫像掉下來,灰塵形成一個字是怎麼回事?”
“你相信精神力量嗎?”小主笑了,笑容中包含了很多東西,我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掃視周圍的人也皆是如此。
餐廳中華麗的水晶吊燈這時候幽幽的晃動了起來,而此時門窗緊閉,哪有一絲一毫的風颳過。
衆人面面相覷,靜若寒蟬,我能清晰的聽到衣服料子摩擦的聲音和牙齒的咯咯作響的聲音。其實平心而論,在場的這些人都是精英,比我這樣的草民不知高了多少個檔次。
他們的膽量都是刀光劍影中過來的,不管是商場的還是政場的,亦或是真的刀光劍影的黑道,其實都是一樣的,只是一個個別樣的江湖,不同的聲色卻有著共同的結局——成功。
而今他們不少人害怕了,怕的是那個平時自己百般討好的王福龍,或者說是死去的王福龍。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鬼,雖然之前現在包括之後,我遇到了很多很多恐怖靈異的事情,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事情,但是我依然不敢確定這個世上是真有鬼的。其實鬼在人們心中,心魔纔是最可怕的。食物鏈頂端的人們因爲有著太多的勾心鬥角齷齪勾當,纔會更怕鬼,正如此刻瑟瑟發抖的餐廳內衆人一樣。
我輕咳一聲,周圍並沒有讓我感到極其陰森,邪門的事情我曾經碰到過,那種感覺說不上來,就好像別人從縫隙裡偷偷窺探你一樣,當你尋找窺探的東西的時候,卻又什麼都找不到。留下的只有那消失不散的神秘目光,以及一身毛骨悚然的感覺而已。但現在我沒有感到這種異樣,於是輕咳一聲之後,我開口道:“小主回答完了,你們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黃倩茹拉了我一下,示意一起走,她的臉上雖然有些驚恐,但是略帶喜色。因爲魯雅芝現在指定會被判有罪,不管他本人會被如何處罰,但本該繼承的遺產一定會被衆人刮分,而黃倩茹清楚的記得,有一份保險的受益人就是魯雅芝,於情於理於法於情,魯雅芝都無法得到這筆錢了,當然她有可能很快就不存在了。換句話說,我們的介入讓黃倩茹又省了一筆保費。
沒有人阻攔我們,大家都不笨,明白該如何做,也我們不會透漏出半句,利益掛鉤是最穩妥的關係。我們走出了這座莊園,我邊走邊問道:“小主,你說的精神力量是什麼意思?”
小主沒有立即回答,直到走了兩三分鐘才說道:“老鬼,我覺得你挺仗義的,也想和你做一輩子的朋友,所以我不希望你參與這種事情。”我們和黃倩茹分道揚鑣了,瘋子雖然對小主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卻依然邀請小主和我們一起走,因爲小主對我低聲說不想坐黃倩茹的車。而黃倩茹則是帶著一臉商人標誌性的溫馨笑容,不斷地邀請我和小主,說要送我們回去,其中不定有什麼企圖呢。
我們客氣的拒絕了黃倩茹,然後上了車,瘋子沒有發動,待黃倩茹把車開走後他才扭頭對副駕駛的小主說道:“剛纔老子好心好意救你,你爲啥還推我,不知道對面有狙擊槍嗎?”轉而又對我說:“還有你,瞎幾把摻和啥,這等事情都摻和進來了,也幸虧咱哥倆命大因禍得福,你等著出版我等著升職吧。”說完瘋子笑了。
小主這人脾氣有些怪,但是絕對分得清好壞人,於是拍了拍駕駛員的椅背說道:“謝了哥們,不過那個真不是狙擊槍的瞄準鏡,而是精準望遠鏡而已,和你們警察一樣,他在讀脣語。”
“不是有話筒嗎,爲什麼要讀脣語。”我問道,瘋子這時候明白過來了,解釋道:“之前那個是在安靜地條件下用的,精準度不是特別高,在密室殺人的時候能夠聽到他操控的人與死者的對話,但是咱們後來在餐廳裡的時候,人很多聲音很嘈雜,所以通過讀脣語才能更加萬無一失。”
脣語本來是因爲很多有聽力障礙的朋友,爲了方便知道別人說什麼,和不會啞語的朋友交流而創造出來的,也就是說看人嘴脣的動作來讀懂別人說話。在無法監聽的環境當中,警方通常用讀脣語來知道被監控的人在說些什麼,很有技術難度。不過配合著監聽一起進行,就能確保萬無一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