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屏將青龍留在了樓下,她獨自一個人上了這座格局與她煙水閣一樣的芳林閣,果真看到了顧鸞影滿面桃紅的在等人。
嗯!嫁過人的女人就是不一樣,風韻味道可比青澀的小姑娘迷人多了。
顧鸞影一見到這個陌生的少年,她臉色便是刷一下子就白了。
“咦?你不是威王爺?你是誰?”梅香一見少年非是北冥傾絕,便是眉頭一皺喝問道。
蕭南屏舉步走過去,拂袖落座後,方擡眸淡冷的看向對面顧鸞影,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道:“鸞夫人難道沒聽說嗎?我義妹南屏即將嫁入威王府,北冥傾絕乃我東陵的準妹婿嗎?”
“東陵公子……你是東陵公子?”梅香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雙手捂住嘴巴,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道:“這怎麼可能呢?東陵公子不是經商十年了嗎?怎麼可能會……會這麼年少呢?”
顧鸞影望著對面眉目秀美,舉止不羈的淡冷少年,她柳眉一輕蹙,言辭極爲不客氣道:“東陵公子生意場上縱橫多年,果然是越發的狂放不羈了。”
蕭南屏對於顧鸞影這明朝暗諷之言,她不過也只是極爲不客氣的,搖扇回以冷笑道:“與鸞夫人比起來,在下這還不算狂放吧?”
“你,你這人怎麼這樣說話?”梅香早一旁又聽不下去了,這人瞧著挺氣派貴氣的,怎麼說起話如此……如此下流無恥。
蕭南屏看也沒看梅香一眼,她只眸光冰冷的望著顧鸞影,嘴角弧度越發諷刺意味十足道:“鸞夫人,你既已嫁爲人婦,那便該恪守婦道,而不是回一趟孃家,便能如此放肆無忌的私約男人,在此幽會。”
“你,你別胡說八道,我們小姐和威王爺可是表兄妹,威王爺要成親了,我們小姐約他來此送點賀禮,可……可沒什麼吧?”梅香平日裡看著是挺多嘴愚笨的,可此時卻忽然間腦子變靈活了。
“表兄妹?八竿子打不著的表兄妹吧?”蕭南屏眸光滿含冷諷的看著顧鸞影,自打北冥傾絕來了南國後,顧鸞影的母親可沒來看過他們祖孫一眼過。
如今提起這層親戚關係,不覺得很可笑嗎?
顧鸞影狠瞪了又要多嘴多舌的梅香一眼,之後才平復燥怒的心情,面對這位東陵公子,她眸光極冷聲音極寒道:“東陵公子,比起你這個義兄,我這個表妹,可與他親多了吧?”
蕭南屏覺得她是越來越看不懂顧鸞影這個矛盾體了,她手中摺扇一合,傾身靠近一點對她低聲道:“如果我是你,我就會好好攏住爾朱榮的心,而不是這般作死的朝三暮四,自掘墳墓。”
顧鸞影的臉色更爲蒼白了,她爲爾朱榮妾室之事,可是沒幾個人知道的。
“顧鸞影,我東陵想知道的事,就沒有不能知道的。而我東陵想要讓她生不如死之人,她也必然會活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蕭南屏衝顧鸞影溫柔一笑,緩緩起身,摺扇開啓,轉身風雅離去。
“小姐!”梅香驚叫一聲,撲過去跪地扶住了她家小姐,回頭再看去時,那個可怕的東陵公子,早已不見了。
顧鸞影是因何暈倒的,連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只是忽然覺得胸悶氣短,又被東陵公子一氣一嚇,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蕭南屏帶著青龍離開了芳林園,坐上馬車後,她就後悔來找顧鸞影了。
這個女人依然自命清高的很醜陋,也依然清高的很愚蠢。
她不屑與爾朱榮的妻妾爭寵,也不屑討好爾朱榮,那她想做什麼?
莫不是,她真以爲憑她那張漂亮的臉蛋兒,就能讓爾朱榮那樣的男人一直慣寵著她嗎?
別搞笑了,爾朱榮那樣的男人就算是個貪圖美色之徒,可憑他的權勢,他身邊可能會缺少美人兒嗎?
在那些形形色色的美人兒中,顧鸞影又能拔尖兒多久?
當一個男人,看一個死物般的花瓶久了,那怕這隻花瓶做工再精美,也會在人視覺疲勞後,將之放到一旁落滿灰塵的。
顧鸞影就是那隻漂亮的花瓶,雖然外表漂亮,內力卻是空蕩蕩的,誰會一直把她當寶貝似的捧在手心裡看個千年萬輩子啊?
如今,顧鸞影回了南國,恐怕是有人取代她在爾朱榮哪兒的地位了吧?
而這個女子,一定善攏人心,那怕沒顧鸞影這般美麗,人家也會用手段,讓爾朱榮更寵人家。
至於顧鸞影?敢打腳踏兩隻船的主意,就等著爾朱榮那個暴君收拾她吧。
顧溪接到消息,便騎馬從建康城趕到了芳林園,一來便聽說東陵公子走了,顧鸞影暈倒了。
沒辦法,他只能先送顧鸞影回顧家,找個大夫先給她瞧瞧了。
……
自打蕭南屏與顧鸞影那日見過一面後,她就聽人說,顧鸞影病了,病的挺嚴重的,不能見風,只能靜養著。
後來,她去向顧溪打聽了下,原來是顧鸞影有身孕了,顧老太爺不允許這孩子生下來,便讓大夫給顧鸞影用了活血通絡之藥,把顧鸞影的孩子給悄悄的打掉了。
顧鸞影如今只以爲自己是月信推遲了,至於她病的見不了風,並且需靜養之事?
她也只以爲是顧溪的意思,故意用著藉口將她給軟禁了起來。
呵!也是了,顧溪和東陵公子可是知交好友,如何會爲了她,便讓東陵公子對他不滿呢?
蕭南屏覺得這樣的顧鸞影挺可憐的,被家人這般狠心利用,有個爲她好的兄長想拯救她出火海,她卻還不識好人心的給拒絕了。
如今,自己走到了這般地步,可說是一輩子的幸福,都毀在她執迷不悟的那個決定上了。
可她也知道顧鸞影不會回頭了,她只會越發不甘心,越發執迷不悟,直到把自己逼瘋逼死爲止。
而這樣的她,顧溪也救不了了。
七月初九,宜,納彩,訂盟,嫁娶。
他們的成親吉日,也就訂在了這一日。
十里紅妝,花瓣如雨。
五百二十輛馬車,分列兩隊,並列緩緩一路招搖無比的圍著建康城主幹官道行駛,寓意爲我愛你,是新郎對新娘深情的告白。
因爲兩隊馬車並列,長龍般的遊走在主幹官道上,圍觀的百姓沒地方站腳,都被擠到兩旁房檐之下去了。
而在最前頭的那輛馬車,爲四匹棗紅色的汗血寶馬拉著,馬車爲金色,垂掛金線刺繡的霞影紗簾,車身上總共鑲嵌了一千三百一十四顆寶石,寓意一生一世一雙人,白頭偕老不相疑。
四面垂著的珍珠簾子爲九十九串,寓意天長地久,永不分離。
車內是一張牡丹花的金座,他們夫妻挨著坐在上頭,那就是富貴花開,絕麗成雙。
蕭南屏沒有蓋上紅蓋頭,而是金鳳冠後披著紅紗,面前的金流蘇也被她收起了,整個人美豔不可方物的展現在人前,嫁衣如火,嬌顏如花。
北冥傾絕今兒也是穿了一套大紅錦袍,滿頭烏黑長髮全部束起成髻,金冠扣之,越發顯得他那張臉傾城絕色,氣質風華無雙了。
這一對絕色傾城的對夫妻,他們美的世間罕見,唯有彼此可與之匹配。
“哇!他們好美啊!真的是人而不是仙嗎?”
“笑起來的定安公主,真的美極了!”
“穿上紅衣的威王爺,簡直就是勾人魂的妖王啊!”
“世人都這麼膚淺了嗎?”古谷在人羣中,皺眉摸著下巴,看著那對披著人皮的狼夫妻。
靠!給他送喜帖,千里迢迢逼著他回來喝喜酒,結果呢?這是存心要膈應死他吧?
沒天理!這臭丫頭嫁人,憑什麼要他來這裡看扎心的一幕?她不知道他心悅她嗎?
哦!她知道,因爲那次的表衷情,她害害他做了好幾年的小屁孩。
可惡!新仇舊恨,他不灌趴北冥傾絕,讓這臭丫頭入不了洞房,他就不是吐奚谷!
在街邊一些屋頂上,還有著一些人。
比如獨行客廉渤,他坐在屋頂上,望著笑魘如花的蕭南屏,他嚴重懷疑自己之前認識的魔女,根本就和這位甜美嬌柔的新娘子不是一個人。
誇呂和朝魯站在一處屋頂上,望著那坐在車裡與衆人揮手微笑的絕美女子,他眼中有著那炙熱的火焰,也有著一絲遺憾。
如果蕭南屏嫁的是別人,他說不定真會一個衝動去搶親。
可蕭南屏嫁的是北冥傾絕,這人連成親都重溟劍不離身,他若是敢一個衝動撲上去搶親,一準會被他一劍分屍。
站在另一旁屋頂上的琰摩,此時正與對面屋頂上的烏羽對望著,雙方眼中火花四濺,周身殺氣溢出。
金衣公子伸手拉住琰摩的手臂,自後靠近他低聲道:“破壞了他們的婚禮,三弟會生氣的。”
琰摩一聽金衣公子提起葉上珠,周身的殺氣驟然便斂去了。
對!今天不能惹事,他是要去送賀禮喝喜酒的賓客。
烏羽眉毛一挑,不明白金衣公子對琰摩說了什麼話,竟然讓琰摩一下子便斂盡了周身的殺氣。
血雨也伸手拉住了烏羽的一條手臂,眼睛瞟向四周低聲道:“四周埋伏著好多人,其中還有幾個高手,我們的人若今日出手破壞這場婚禮,必然會頃刻間全軍覆沒,其中包括你和我。”
烏羽也察覺到了四周有好幾股強大的威壓,這也是他一直沒有動手的原因之一。
一名紫衣輕紗女子,穿著一雙尖頭金色長靴,箭袖上戴著金鍊子,左手食指上是一枚蟠龍金鑲紅寶石戒指,寶石如鵪鶉蛋大小,紅的如血,其中隱有火光流動。
她戴著紫色的頭紗,面龐被遮住一大半,額頭上戴著一枚金鑲紫寶石流蘇額飾,露出的那雙眼睛烏黑透亮,不笑也帶三分笑意,是一雙極美極誘惑人的桃花眼眸,而此時這雙眼睛,卻正憐愛的望著那輛華美喜車中的一對新人。
血雨一手緊抓住烏羽的手臂,一手捂住胸口,臉色慘白的微喘息道:“少主,此人內力極爲深厚,她想殺我們,不過只是……彈指一揮間。”
她只與之對視一眼,便被對方散發出的無形威壓,給壓制的氣血上涌,差點腿一軟就給跪下了。
烏羽當然也感知到對方有多危險了,可她一路跟著喜車到底是要做什麼呢?
金衣公子回頭看向一個地方,那處屋頂上負手而立著一名青衫儒雅的中年男子,男子五官極爲俊美,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不俗的仙氣。
綺裡拂青是很擔憂妻子的,可她執意要看著女兒出嫁,他也只能隨她如此了。
御龍紫極心裡好歡喜看到女兒出嫁,她的女兒真美,笑得好甜,與女婿更是一對好匹配的璧人呢!
嗯!女婿也好,看著她女兒的眼神真溫柔,模樣長得也是極好的。
北冥傾絕早已與蕭南屏感知到暗中出現了一位高人前輩,可此人只放出了威壓,卻無任何殺氣,可見不是來搗亂的。
他們小夫妻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曲蓮。只因在他們這羣人裡,也只有曲蓮會有如此的強大。
御龍紫極一路行走飛掠在屋頂上,隨著喜車,在吉時之前,抵達了威王府。
綺裡拂青出現在她身邊,伸手摟住她的腰,低頭溫柔對她說:“我們去喜堂吧,屏兒有給我們準備位子。”
“好。”御龍紫極眼中淚光閃爍,因怕觸了黴頭,壞了喜氣,她強忍住纔沒落下淚來。
她沒有盡一日母親的責任,更因自己這不爭氣的身子,害女兒從小到大吃了那麼多的苦,可女兒卻一點都不怪他們,還那麼乖的認了他們夫妻二人。
“屏兒是個好孩子,我們以後好好補償她,一定不會再讓她吃半點苦了。”綺裡拂青望向那被女婿抱著跨馬鞍的女兒,那笑模樣真的很甜很幸福呢。
御龍紫極望著笑顏嬌俏的女兒,她也不由歡喜的笑了。女婿很寵愛女兒,女兒也中意女婿,瞧瞧他們小夫妻如此甜蜜,她心裡總算是有些安慰了。
血雨和烏羽混在人羣之中,他們親眼看著那青衫儒雅的男子,與那紫衣輕紗的異族女子,飄然飛入了威王府。
血雨眉頭緊蹙道:“他們是認識的,否則,幽冥人不會放他們進去。”
烏羽輕點了點頭,幸好之前沒動手,否則,這兩個武功深不可測的男女一旦出手,他和他帶的人,可就要用血來給北冥傾絕和蕭南屏鋪成一條新婚紅地毯了。
威王府一片喜氣洋洋,新人入了喜堂,只等吉時一到,鞭炮齊鳴,他們便能拜堂成親,永不分離了。
傅華歆在一旁,與商海若低聲道:“早說要給他設關卡了,你偏說不讓我胡鬧,現在瞧瞧,吉時不到,咱們都得杵在這裡乾等著。”
“雅嵐那五百二十輛車,繞城一圈,從辰時走到現在午時……快四刻才走完。你要再在定安公主府設關卡讓雅嵐闖,等他把人接到威王府,這吉時不早就過了嗎?”商海若暗中擰傅華歆腰側軟肉一下,他能不能不要在這事上斤斤計較?想鬧,回頭不會鬧洞房嗎?
傅華歆被她掐的眉頭緊蹙,還抿緊嘴脣不敢吭聲。呼呼呼,果然,女人嫁人後,都會成爲母老虎啊!
“吉時已到,新人就位!”
蕭南屏與北冥傾絕手牽紅綢,一起調轉身,面向喜堂門口。
“一拜天地,感天謝地賜良緣!”
他們二人低頭彎腰,手捧紅綢,虔誠拜天地。
“二拜高堂,堂上壽星樂呵呵!”
老威王的確是捋著鬍子樂呵呵的,到他這般歲數,絕對是家中的老壽星了。
御龍紫極與綺裡拂青正在堂後坐著,從裡頭可以看到外面,他們也算是這樣接受女婿女兒一拜了。
“夫妻對拜,地久天長一雙人!”
蕭南屏與北冥傾絕夫妻對拜,額頭相觸,彼此嘴對嘴親了一口,相視一笑好甜蜜。
“咳咳!”禮生臉紅著假咳幾聲,忙一揚手唱喏道:“禮成!送入洞房,願新人相濡以沫,恩恩愛愛,早生貴子!”
咳咳!一定能早生貴子,瞧這小兩口甜蜜的,他都覺得牙疼了。
一對新人,扯著紅綢走出喜堂,一路伴著花瓣雨,進了洞房。
商海若拉了傅華歆去前頭幫忙,其實就是陪客喝酒。
傅華歆可是氣的快跳腳了,有他們這樣的嗎?
哦,他成親時就可勁兒的鬧,又是迎親幾大關卡,又是鬧洞房答題的……
等到北冥傾絕這傢伙娶媳婦兒,他不僅不能鬧,還得幫他陪客喝酒?
不幹,他不幹!
商海若拽著他向前走,並且嚴肅對他說:“爺爺可急著抱曾孫呢!你敢去打擾雅嵐和南屏洞房,你信不信爺爺一柺杖能打斷你的腿?”
“洞房什麼?這太陽還高著呢!”傅華歆望著南方那火紅的大太陽,眉頭緊皺,忽然轉頭看著商海若,雙眼冒火幽冷一問:“是不是白日也能洞房?”
“呃?這個……”商海若對上他逐漸變得憤怒的眸子,心好虛。
雖是人們常說洞房花燭夜,可是……也沒誰規定,夫妻成親後,不能白日入洞房的。
而且,雅嵐爲南屏準備的新房,似乎是能把白日變成黑夜的?
“爲什麼當初不告訴我……”傅華歆嘴巴被她捂住了,可眼睛卻還在瞪她。他覺得自己好傻,爲什麼他在男女之事上,會比北冥傾絕那塊頑石還不開竅呢?
“你再敢胡說八道,今晚你就給我睡書房。”商海若狠瞪他一眼,便放下捂著他嘴巴的手,拉著他向酒宴席間走去了。
傅華歆心裡很憋屈,所以,他喝酒非常兇猛,好像和所有賓客都有仇一樣。
……
玉屏院
這是北冥傾絕爲蕭南屏準備的新房,院子很大,兩邊牆頭上種著許多薔薇花,豔紅,桃粉,姚黃,奼紫,每一種顏色都分成一層層的,十分好看。
蕭南屏看出來了,這座院子是漢白玉建造的,牆上雕刻著青山綠水,用顏料塗抹,遠看近看皆是景。
進了房間,她聞到了一種淡淡的香氣。
房間裡的牆是紅色的,她走過去撫摸一下,竟然是椒房?
“這其中有一種花汁,是北國威王府,祖父悉心種植十多年的奇花,花香沾衣,數日不散。”北冥傾絕已關上了房門,拉下了厚重垂簾,房間沒有一片漆黑,而是從屋頂上撒下柔和光亮。
蕭南屏擡頭一看,屋頂上竟然有好幾盞精美的琉璃花燈,裡面有熒光,是夜明珠!
北冥傾絕走過去捂住她眼睛,帶她去了浴池,浴池的門和蕭南屏通往溫泉池的門設計是一樣的,推開門,便進了一處輕紗浮動,煙霧繚繞的白玉浴池。
蕭南屏睜開眼時,北冥傾絕便不見了。
此處雲霧繚繞如瑤池仙境,四周的白瓷大缸裡種植著碧葉紅蓮,房頂吊著頂,頂上垂下輕紗落入煙霧之中。
她舉步向前頭,白玉圓池四方有四條錦鯉魚,天門口吐冒著熱氣的清水,嘩啦啦的流入灑滿玫瑰花瓣的池水中。
北冥傾絕只是去旁邊的美人榻上寬衣解帶去了,此時悄無聲息的走到她身後,一雙手臂如鐵箍般緊緊抱住她,低頭吻上她小巧粉嫩的耳垂,嗓音有些沙啞道:“這就是我給你的驚喜,你的荷塘月色,我的洞房花燭。”
蕭南屏果然看到了,這房間里居然有幾隻手臂粗的紅色蠟燭,不知因何故而能在此點燃不滅。
而在西方美人榻前,有著一個雕花漏窗,此時陽光灑進來,不知爲何就形成了一抹月色,這設計當真是太爲精妙絕倫了。
北冥傾絕一雙大手覆上她腰間,解開了她的紅羅帶,脫掉了她如火的嫁衣,摘了她沉重的鳳冠,吻上她幽香的髮絲,嗓音越發沙啞低沉道:“夫人,爲夫爲你準備的這些,你可滿意?”
“自是滿意,卻不是十分的滿意。”蕭南屏緩緩轉過身去,擡手褪了她嫁衣下的紗衣,解了抹胸與長裙,扯掉了髮髻上的紅綢帶,滿頭青絲披在雪白誘人的曼妙身姿上,猶如罌粟花沾上了露珠,嬌豔欲滴,散發著一股危險的誘人香氣。
北冥傾絕的目光變得幽深,手臂一身摟住她纖細柔軟的腰肢,與她一起飛撲跌入雲煙繚繞的溫泉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