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郡,玉屏山。山高霧繞,奇石異木繁多,宛若紅塵世外仙境。
瘴霧迷濛的密林,樹木高大參天,林中無一動物,只見奇花異草遍地,迷人的香氣,透著森然的危險。
一人身披黑斗篷,將自己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衝進(jìn)了瘴霧林。
他一路疾奔跳躍,速度非常之快,一口氣奔出數(shù)裡,出了瘴霧林,他便幾乎可以說是累趴下了。
可他還不能趴下,強(qiáng)撐著疲勞至極的身子,拖著兩條發(fā)軟的雙腿,腳步有些虛浮的走向前方的仙宮靈境。
出了密林,迎面便是一面雪白的地面,平滑如鏡,乃漢白玉所打磨而成。
出密林踏上漢白玉地面,要走大概十丈遠(yuǎn),纔會到一個左右立著兩根金龍盤繞的白玉柱前的一百零八階的漢白玉玉階前。
玉階寬三丈長,每一階臺階寬約十寸,人踏足上去可以很平穩(wěn),腿短的走著就很費勁了。
山上霧氣大,又是冬寒時節(jié),薄霧氤氳,人一步步踏上玉階,宛若進(jìn)入仙霧繚繞的雲(yún)天仙境。
守門的兩名金甲衛(wèi)是認(rèn)識黑袍人腰間的令牌的,因此他們在黑袍人到來時,目光也沒斜視一下,站如一尊雕像,風(fēng)雨不動。
黑袍人費勁的上了一百多玉階,總算來到了一座不似凡塵之地的仙宮前。
仙宮乃漢白玉爲(wèi)主修建而成的,其中也用了不少漂亮的大理石,綠的如凍玉翡翠,黃的如蜜蠟油潤,黑的如黑夜金星點點,一切都被雕刻的精美,搭配得當(dāng)?shù)难b美著這座仙宮。
一路走來,漢白玉地面各處有著利劍般的各色石英,晶瑩剔透,在薄薄的陽光照耀下,宛若冰凌,折射出五彩之光,美麗異常。
這座宮殿的金框紅底匾額上,寫著四個大篆體字:雲(yún)夢霧澤。
在仙宮大門口,一左一右的白玉石墩上,盤膝坐著兩名鬚髮雪白的老者,好似正在閉目養(yǎng)神。
可當(dāng)有人靠近之時,他們二者便猛然睜開雙眼,目光如炬,令人不敢與之對視片刻。
黑袍人在這兩名老者鋪天蓋地的強(qiáng)大威嚴(yán)之下,他終於力不支的單膝跪在了地上,一手撐著地面垂頭大喘著氣,另一隻手顫抖的摘下腰間令牌,亮出給這兩位老者看。
兩名老者看了那枚金色令牌一眼,便收斂去周身散發(fā)出去的威嚴(yán),放了對方進(jìn)去。
黑袍人顫顫巍巍的艱難邁步進(jìn)了宛若天門的無門大門,又走下了四十多階白玉階,纔來到了第二個廣場上。
一名白衣青年面無表情捧著一個托盤走過去,盤中放著一隻五彩琉璃瓶,裡面是血一樣的液體。
黑袍人雙眼放光的伸手抓住琉璃瓶,打開水晶蓋子,仰頭飲盡了那鮮紅的液體,瞬間便感覺到通體舒泰,疲勞盡消。
白衣青年在他把琉璃瓶放在托盤上後,他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黑袍人服用了大祭司煉的大補(bǔ)之藥,體力恢復(fù)到全盛時期,腳步疾快如飛的向那片金碧輝煌的建築羣奔去。
神王殿
緊閉的大門,沉重的緩緩向兩邊打開,有兩名絕色的紅衣女子走了出去,一左一右守在門兩旁,伸手請黑袍人入內(nèi)。
黑袍人提步走進(jìn)去,殿內(nèi)裝飾無一不精美奢華到了極點,美的炫人目。
金邊紅地毯一直延續(xù)丹陛下,在高高的丹陛上,那黃金飛鳳寶座上,坐著一名神情威嚴(yán)的紫袍女子。
女子一頭雪發(fā)柔順直長的自然披垂在背後,頭戴一頂精美的九鳳金冠,眉間描繪著火紅的鳳紋,她眼眸閉合,紅脣微抿,一手?jǐn)R在華美衣飾上的膝蓋上,一手搭在那鳳首扶手上。一襲紫衣金線刺繡很繁複,很尊貴,很華麗。
黑袍人單膝跪在大殿中央的紅地毯上,謙卑垂首稟道:“幽蘭山莊被北冥傾絕所破,血雨重傷,冷月被擒,紫雪失蹤,金衣公子斷臂重傷,血雨正帶人護(hù)送金衣公子迴天門郡。”
他是提前快馬加鞭,不眠不休趕了一千多裡地,差點累趴下,才趕回來及時稟報神王建康城之事的。
“廢物!”神王語氣冰寒的罵了一句,睜開那雙緊閉的眼眸,眼底兩簇怒火,擡手拂袖重傷了黑袍人。
黑袍人被掀翻滾了幾翻,抿嘴吞下涌出喉頭的腥甜血氣,撐起身子,單膝跪地,垂首繼續(xù)稟道:“屬下半道接到一個消息,北冥傾絕已得知自身中情牽心之毒,更是邀請怪醫(yī)入住了威王府,屬下懷疑……紫雪背叛了神王殿。”
“紫雪?”神王紅脣勾起一抹冷笑,眼底怒火愈發(fā)洶涌,揮袖把黑袍人掃出了神王殿。
黑袍人被拋飛出神王殿,順著白玉階滾下去,倒地便吐出一大口鮮血。
神王殿前的紅衣女子已冷漠的進(jìn)入神王殿,將那面雕龍繪鳳的沉重大門自內(nèi)關(guān)閉。
黑袍人手捂胸口艱難的站起來,回身便看到了一個如魔神在世的男子。
男子也是身著一襲紫袍,上等的杭綢面料,沒有任何刺繡,臉上戴著一張白玉面具,隻立在哪兒,便好似一幅美麗的畫卷。
黑袍人眼底浮現(xiàn)一抹不安神色,或者該說是驚恐。
紫袍人手中拿著的傘倏然撐開在頭頂,很快,便有雪花自天上飄然落下。
片片如羽,潔白無瑕。
黑袍人驚恐的退後一步,可那個令他心生恐懼之人,卻撐傘轉(zhuǎn)身離開了。
他暗鬆了一口氣,拖著重傷的身子離開了神王殿。
在這個地方,像他這樣不能露臉的人,皆是一身黑袍,從頭到腳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像個漆黑的影子一樣。
而他們也真是影子,神王分散入塵世間的影子。
可在神王殿裡,卻還有幾種人。
白衣男子皆爲(wèi)神王的奴,紅衣女子皆爲(wèi)少主的婢。
穿金甲的是武士,白鬚白髮的乃位各堂長老。
至於紫衣?除了神王和少主以外,也只有大祭司和紫雪能穿。
雖然他很不服氣,可紫雪的地位,因爲(wèi)有大祭司在,在神王殿就是尊貴不可侵犯的存在。如果有一人可侵犯他,那人一定只有神王。
就連少主,也不能生出覬覦紫雪的念頭。
可就是這樣一個如神王殿寵兒的人,他竟然背叛了神王殿!
現(xiàn)在說不定,他都已經(jīng)投靠神王殿的敵人了。
這一回,他倒要看看大祭司還能如何保住紫雪,神王又會如何恨不得將紫雪送進(jìn)惡淵給那些獸人。
……
雲(yún)上居
此地守衛(wèi)極爲(wèi)森嚴(yán),院中紅衣女子來回穿梭其間,院外白衣男子持劍一邊邊的巡邏。
大祭司撐著一把白色的墨竹油紙傘,伴著飛雪緩步走進(jìn)了雲(yún)上居。
紅衣女子一見到他,便自各處聚到一起,恭敬的對他行了一禮:“拜見大祭司!”
大祭司停下腳步,傘沿輕擡,露出他兜帽下的銀色花邊面具,緊抿的淡色薄脣輕啓,語氣淡淡的問了句:“人醒了嗎?”
一名紅衣女子,垂首輕聲回道:“回大祭司,那人依舊半昏半醒,不曾有太大的起色。”
“嗯,你們退下吧。”大祭司輕微點下頭,便撐傘舉步向前走去。
紅衣女子退避兩旁,低頭恭送走了他,她們才轉(zhuǎn)身各自分開去忙了。
大祭司撐傘踏上白玉階,走進(jìn)了雲(yún)上居主殿。而那把傘,則被他拋在了殿外檐廊下。
金蟾和豔染皆去休息了,現(xiàn)在照顧白衣人的是碎玉。
碎玉正在爲(wèi)白衣人喂藥,可昏迷不醒的他,藥喝得沒灑的多。
大祭司走進(jìn)來,擡手開水晶簾走了進(jìn)去,目光投在牀上面色蒼白的男子臉上,啓脣淡淡問道:“他叫什麼名字?”
碎玉對他們現(xiàn)在的情形看得很清楚,所以在對方問及他們老大的名字時,她便一臉平靜的如實回答道:“他叫竹柏影,青竹的竹,松柏的柏,疏影的影。”
竹柏影,白影,他一開始就把她放在了心上,可他卻到失去時,才知道她對他而言有多重要。
“竹柏影?清雅的名字,配他可惜了。”大祭司這句話的語氣已經(jīng)很平淡,沒有一絲情緒起伏。
碎玉沒去在乎對方的語氣,因爲(wèi)她也覺得,這樣一個攻擊力很強(qiáng),控制慾很強(qiáng)的男人,的確和“竹柏影”這個名字很不配。
大祭司雖然不喜歡對方,可他還是走到牀邊的凳子上坐下來,伸手爲(wèi)對方把了把脈,低眸淡淡道:“北冥族的水龍吟,果然厲害。幾位長老耗費百年功力,才只能吊著他一口氣不死。”
“真正要他命的是一個人,也只有那個人,纔有本事把他傷成這樣。”碎玉垂眸苦澀一笑,言語間滿是痛苦悲傷。
如果不是白影先對老大下了毒,老大又怎會躲不過北冥傾絕那一劍?又怎會傷成這樣……
“狠心之人就該無情,多情只會喪命。”大祭司收回手,眸光可說是淡漠的看了半死不活的竹柏影一眼,隨之便起身離開了。
碎玉在大祭司走後,便又繼續(xù)喂昏迷不醒的男人喝藥,依然是喝的少,灑的多。
……
大祭司出了雲(yún)上居,便被神王殿侍女請去了。
到了神王殿,殿裡除了神王,還有一名狹眸邪氣的男子,他是神王之子——烏羽。
大祭司淡冷走過去,拱手行一禮:“見過神王。”
“免禮。”神王輕擡手,示意他入座。
在大殿裡多了兩張精美無比的方凳,紅地毯右邊坐著烏羽,右邊則是大祭司的位子。
大祭司落座後,擡眸對上對面邪氣男子狹長的眸子,他淡漠啓脣客氣了句:“少主。”
“嗯。”烏羽望著大祭司輕頷下首,勾脣笑了笑:“大祭司,紫雪可叛變了。”
“我已知曉,怪我沒看好他。”大祭司語氣很淡,可話中含義卻噎人。
神王冷瞪了兒子一眼,見兒子垂眸老實下來,她才移開目光看向大祭司,神情冷然道:“大祭司,紫雪之事,你打算如何處理?”
大祭司轉(zhuǎn)頭眸光淡淡的看著神王,無情冷漠道:“既然他選擇了一條死路,神王便送他一程吧。”
“嗯?你讓本座殺了他?”神王覺得她是聽錯了,大祭司如此保護(hù)紫雪,怎麼可能會如此狠心的看著她殺紫雪呢?
大祭司輕點頭,眼中一片冷漠無情。
烏羽也和他母親一樣愕然,他也搞不懂了,大祭司對紫雪到底是什麼意思?
神王雖然很滿意大祭司對神王殿的忠心,可大祭司看似大義滅親的做法,還是令她心裡有些不舒服了。
本以爲(wèi),大祭司如此保護(hù)紫雪,對紫雪是有點感情的。
可今日看來,紫雪於大祭司也是可有可無的,大祭司依舊是個無情無敵之人。
而這樣的人,則會令所有當(dāng)權(quán)者都夜不能寐。
最後,神王示意他們都退下去了。
大祭司起身對著神王拱手一禮,隨之便轉(zhuǎn)身走了。
烏羽拜別了他母親,便急忙去追大祭司了。
大祭司緩步徐行出了神王殿,走過寬敞的檐廊,紫靴踩著白玉階而下,一路順著平滑如鏡的廣場,向西行去。
“大祭司,請留步!”烏羽追了上去,擋住了大祭司的去路。
大祭司手裡依舊撐著一把墨竹白傘,因爲(wèi)天上的雪還在下,越下越大。
烏羽擋住大祭司的去路,雙眼緊盯著大祭司面具後的清冷雙眸,勾脣笑問了句:“大祭司當(dāng)真要把紫雪捨棄了?您不會覺得心疼嗎?畢竟是您親手帶大的孩子,不是親生,也勝似親生吧?”
大祭司眸光淡冷的望著烏羽,啓脣淡淡道:“紫雪七歲來到神王殿,我也只帶了他十年。親手帶大?勝似親生?少主這話嚴(yán)重了。”
烏羽嘴角抽搐一下,還是沒敢再攔大祭司第二次。畢竟,這人的脾氣,也就比紫雪好一點兒。
可紫雪動怒最多打人一巴掌,大祭司動怒卻是會殺人的。
這樣比較起來,他寧可再被紫雪扇一耳光,也不想湊過去挨大祭司一掌斃命。
大祭司伴著風(fēng)雪離去,一襲紫袍,神秘飄逸,透著幾分淡冷疏離,清冷的猶如那無情的神祗。
風(fēng)雪覆蓋整個玉屏山,飄飄揚揚灑落神王殿,銀裝素裹,白雪皚皚,越發(fā)顯的神王宛若天外仙境了。
……
臘月二十八,定陵。
血雨帶著金衣公子一路被人追殺,追殺她的人馬又四五波,最讓惱怒的是閻羅殿的殺手團(tuán),居然也來摻和了一腳,這幫叛徒。
神王殿之下除了有鬼王殿,還有閻羅殿、幽冥殿、紂絕殿。
在這四殿之下,還各自掌管著是個小殿。
鬼王殿之主已死,可鬼王殿的大部分勢力還在,故而,神王把當(dāng)初的鬼王殿,改成了現(xiàn)如今的七非殿。
而在四大殿之中,有一個殿背叛了神王,那便是閻羅殿,他們的殿主琰摩在五年前,帶著一千名閻羅殿殺手,忽然間消失了。
後來有傳聞?wù)f,閻羅殿隱居在了一個海島上,可準(zhǔn)確位置,卻無從查證。
血雨如何也沒想到,最後最要他們命的人,竟然是消失了多年的琰摩,這個叛徒!
琰摩身穿一件紅色的寬袖綢袍,外披一件刺繡精美的黑色斗篷,他手中把玩一把玄鐵圓月彎刀,妖冶的容顏猶如罌粟花般豔麗而危險,正嘴角勾笑望著一身狼狽的血雨。
金衣公子失去一條手臂後,武功基本可說是廢了。
對付一般人還行,對上武功高強(qiáng)的高手,他可只有死路一條。
血雨望著遍地的屍體,足有百人,全被琰摩這個混蛋帶著人給殺了。
琰摩和紫雪有點像,爲(wèi)了擺脫神王那個老女人,他不惜冒險帶著閻羅殿低層的殺手,一起躲到了一個海中島嶼上。
五年的時間不短了,他開終於又重回世間了。
血雨身上多出刀傷,鮮血染透了紅衣,她一臉髒污狼狽的望著不遠(yuǎn)處高高在上的男人,劇烈咳嗽出一口血,笑得幾分苦澀道:“我當(dāng)年若是學(xué)了你和紫雪,或許我……我就不會落得如此這般……悽慘的下場了。”
“紫雪?那個紫眸小孩兒?”琰摩還記得紫雪,實在是那孩子太特別了。
西域諸國有許多異眸人,可紫眸卻是千萬分之一的存在。
當(dāng)年他就好奇過,好奇紫雪的父母到底何許人也?
能生出一個紫眸孩子的夫妻,絕對不可能是默默無聞之輩。
血雨雖然表面上是一副就死的樣子,實則,她暗中袖裡卻藏了一條紅色的細(xì)蛇,手指粗細(xì),纏繞在她手腕上如一隻蛇環(huán)鐲。
琰摩緩步走過去,也是他過於自負(fù),纔會著了血雨的道。
血雨把蛇拋出去,便是就地一滾,爬起來飛身落在一匹馬背上,駕馬飛奔如離弦之箭衝出了包圍圈。
一名閻羅殿的護(hù)法跑過去,抱住了被蛇咬的琰摩,揮手指揮一人射出一箭。“呃!”血雨右肩中了一箭,她痛苦俯身趴在馬背上,咬牙強(qiáng)撐著一拍馬屁,讓吃痛的馬兒跑的更加飛快。
金衣公子昏迷在殘破的馬車裡,所有人都死了,他的下場也絕不會好。
至少看起來,該是不會好的。
琰摩已服了解毒丸,他臉色蒼白的一揮手,讓手下帶上金衣公子走。
一名護(hù)法走向馬車,背出了昏迷不醒的金衣公子。
然後,他們一羣一百多人,向黑夜中的西方行去。
……
健康城,威王府。
這幾日的辛苦,總算是集起了七情六慾,煉成一刻豆粒大小的藥丸。
傅華歆古谷從瓶子裡倒出那顆藥丸時,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廢了那麼多人力物力,最後就爲(wèi)了這顆紅豆嗎?
咳咳!希望雅嵐吃了能藥到毒除吧。
北冥傾絕一點不想讓古谷喂,他還是比較喜歡蕭南屏喂他。
“吃啊,這可是好不容易煉出來。”古谷對這個薄脣緊抿,一點都不配合治病的病人,他有點暴躁的沒耐心了。
“咳咳……”北冥傾絕被古谷一顆藥丸塞的嗆咳嗽了,可藥他卻沒捨得吐出來。
畢竟,這藥是事關(guān)他能不能成親洞房的東西,哪能作死的給吐了?
古谷拿過一旁茶幾上的杯子,又粗魯?shù)膹?qiáng)灌北冥傾絕一杯水。這可不是普通的水,乃天山寒池之上泉眼中流出的冰泉,受雪蓮花香靈氣薰染多年,拿來送藥解毒可是最好的了。
哼!要不是怕小魔女後頭會找他麻煩,罵他庸醫(yī),他纔不會捨得給他喝這麼一杯冰泉水呢!
北冥傾絕嗆的臉和脖子皆是一片通紅,然後,他暈倒了。
“古谷!”蕭南屏一見北冥傾絕暈倒,便目露殺氣瞪向一臉愕然的古谷。
古谷的確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畢竟,他從未解過如此變態(tài)的情牽心之毒哇!
商海若走過去,彎腰伸手探了探北冥傾絕的鼻息,又摸摸他頸側(cè)的動脈,然後搭上他手腕的脈搏,她眉頭更加緊皺了。
古谷也走過去爲(wèi)北冥傾絕仔細(xì)檢查一遍身體狀況,他也呆了。這脈象怎麼會如此的平和呢?剛解毒的脈象不該是這樣的啊?
蕭南屏目露凌然殺氣,轉(zhuǎn)身向門口疾步走去。“南屏,你要去哪裡!”商海若一見蕭南屏殺氣騰騰的出了門,她便急忙在後追了上去。
傅華歆倒是想追,可他走了,他們幾個該怎麼辦?
古谷毒術(shù)不錯,逃跑功夫也不錯,自保絕對沒問題。
可葉上珠這個病秧子呢?也不知他之前去尋藥遭遇了什麼?回來便是身體更加虛弱,還不許古谷給他看一下,真是古怪至極。
如今的葉上珠,虛弱的恐怕連只雞都?xì)⒉涣恕?
北冥傾絕更好,直接躺屍昏迷不醒,誰要想來殺他,那也就是一刀下去的事兒。
所以啊!此時此刻,他對他們而言,真是無比重要的存在!
……
且說商海若追著蕭南屏出了威王府後……
她們來到了東華樓,進(jìn)了密室,蕭南屏拎出了一個人。
商海若見蕭南屏拎著一個昏迷的男人出了密道,她想上前問下對方是什麼人?
可蕭南屏卻臉色冷沉的拎著人走了,速度很快,眨眼睛便沒了人影。
商海若忙跟上去,她怕這樣的南屏,會失控的殺了那個男人。
一路追著人,很快又回到了威王府。
雅心居里聚集了不少人,麗水夫人和老威王都在。
蕭世纘不知爲(wèi)何也來了威王府,此時也負(fù)手站一旁,看那縛衣寬袍的男子爲(wèi)北冥傾絕診脈。
古谷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一直扣著北冥傾絕的手腕,觀察著他脈象有無變化。
蕭南屏風(fēng)一般的刮進(jìn)來,手中拎著一個俊美的異服男子。
古谷回頭看去,直接蕭南屏揚手兩巴掌,便兇殘的把那個異服男人給打醒了。
敖敦的嘴角都在流血了,他擡手想摸下疼痛的臉頰,可是……手腕被扣住也很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