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錦瑟和洛麟的和好,自然只是被時局所迫,這些日子,安錦瑟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如果自己一直和洛麟這樣鬥下去,對自己毫無益處,畢竟主宰後宮的到底還是洛麟,他一時還有興趣是因爲現在日子還短,可是如果一旦時間久了,厭了倦了,很快就會疲乏這種遊戲,帝王的心最是難測,一旦到了那個時候必然就不會再鍾情於自己,。那時反倒是誤了時機。
人終究還是聰明些的好。
洛麟對安錦瑟自然是看中的,第二日就賞賜了大批的東西給安錦瑟,衆人皆知,貴妃與皇上這是和好了。
貴妃一得寵,自然而言的皇后就失寵了。
華清池自然一直就知道洛麟對安錦瑟是有心的,故而倒也沒有太過於生氣,反倒與安錦瑟顯得更加親近起來,如此以來,安錦瑟便敢斷定,這皇后絕非表面那般,心裡滿滿竟有了些底氣。
一日,皇后邀請了安錦瑟一同去御花園賞花,安錦瑟自然要陪著,二人走到亭子裡,搖衣去上了些新鮮的糕點,有茯苓糕、赤豆糕、玉露糕,還有安錦瑟一向喜愛的玫瑰飲,皇后嚐了嚐茯苓糕,頗爲驚奇的看著安錦瑟,:“貴妃宮中的糕點這樣好吃?本宮還是第一次嚐到這樣好吃的茯苓糕。”
安錦瑟輕輕笑了笑,:“這茯苓糕是臣妾小廚房自己做的,與宮中御膳房的茯苓糕稍有不同,這茯苓糕用的水是泉水,糕中除了茯苓之外,還加了蜜糖,搖衣更是親自去撥了新鮮的蓮子一同加了進去,故而味道上肯定要比御膳房的好上一些。皇后娘娘若是喜歡,臣妾便命搖衣多去做些,到時候一併送到皇后娘娘宮中??珊茫俊?
皇后笑著點點頭,:“貴妃有心了?!?
安錦瑟垂下頭輕輕笑著,:“皇后娘娘自是不必客氣,咱們姐妹相處,著實不必如此生疏。”
華清池頗爲尷尬的笑笑,:“說到底,本宮入宮爲後,宮中不服,本宮也是能理解的,宮中衆妃皆是名門之後,貴妃娘娘更是在衆人當中顯得越發出類拔萃,你們博古通今,文采斐然,本宮卻因爲生在將門,自幼便只懂策馬習武,倒是疏忽了對詩文的見解,原本的時候也是不覺得,可是自從入宮之後卻覺得自己膚淺至極,皇上不喜歡本宮也是情理之中的?!?
安錦瑟聞言略一遲疑,半帶輕笑道,:“皇后娘娘巾幗之姿自是臣妾等不能顰美的,娘娘又何必自言不堪呢?”
華清池垂眸,略帶愁容,:“本宮並未是自言不堪,實在是皇上對本宮無意,本宮即便是策馬奔騰又如何,入了宮,爲人妻,最想要的還是夫君的寵愛,本宮聽聞貴妃入宮的時候就已經十分得皇上寵愛,這些年了,一直恩寵不斷,衆人皆知,得寵容易,固寵難,”
安錦瑟略一沉吟,微瞇了雙眼,:“皇后娘娘有話直說即可。臣妾若是能幫著娘娘必然不會推辭?!?
華清池眼中頓時欣喜,歡喜的握住安錦瑟的手,:“本宮只是希望貴妃娘娘能教教本宮如何與皇上相處。”
安錦瑟一愣,繼而噗嗤笑出聲來,:“皇后娘娘。這事,臣妾真的幫不上忙。與皇上相處之道自然是要個人去悟的,臣妾……”
華清池眼神黯淡下去,:“既然如此,本宮也不強求貴妃娘娘?!?
半響之後,華清池又道,:“今日尋來貴妃,還有一事要貴妃幫忙,皇上說打算賞賜本宮一個封號,貴妃也知道,本宮雖然冊封了皇后,可是一直也沒有冊封封號,這幾日,朝中有幾位大臣聯名上書,覺得理應爲本宮冊封一個封號,本宮不懂這些咬文嚼字的事,還請貴妃娘娘幫本宮想一個?!?
安錦瑟想了想道:“皇后娘娘對皇上頗有心意,不若便用榮這個字,寵祿光大曰榮,先義後禮曰榮,倒是用在皇后娘娘身上正合適,若是以後皇上發現皇后娘娘可貴之處,這個稱號,更是相得益彰?!?
華清池念著榮字思慮片刻,:“榮……果然是極好的?;厝ケ緦m便回稟了皇上。”
幾日後,皇上果真下了封號卻不是安錦瑟所想的榮字,卻是個肅字。安錦瑟得知後之後自然沉吟片刻,看來皇上是無心寵愛皇后了,倒是白費了皇后的一番情義。
安嬪這些日子安分了許多,與玉才人和莞貴人相處的皆是十分融洽。安錦瑟得知之後也深得欣慰。這日晚膳之後,正打算就寢,卻不想,長公主來了。
“她怎麼來了?”安錦瑟看著搖衣不解道。
搖衣搖搖頭,:“奴婢也不知道,只是聽聞長公主今日不開心進宮之後便去了乾清宮,喝了幾杯酒,似是醉了?!?
安錦瑟眉頭微皺,不悅道,:“醉了來本宮這裡做什麼?!?
“哪……傳還是不穿?”
安錦瑟伸出手摸摸額頭,:“傳吧。”
宣華公主走進屋子,一身酒氣,淚眼朦朧,看向安錦瑟的眼神不由得就冷漠起來,:“你們都給本公主退下,本公主有話要跟貴妃說?!?
衆人自然不敢不從,
皆是退下,安錦瑟只著了一件薄紗,原本就嬌媚的面龐更是傾國傾城,:“公主這是做什麼?喝多了跑來本宮宮中發酒瘋嗎?”
宣華坐到椅子上,眼神凌烈,:“安錦瑟,別跟本公主裝蒜,你以爲你是皇兄的女人本公主就不敢怎麼你嗎?本公主告訴你,皇兄最寵愛的是本公主,若是本公主要他殺你,他必然會允了本公主?!?
安錦瑟聞言輕笑,:“公主自然是皇上最疼愛的妹妹,也是康王爺唯一的王妃。本宮從未有過質疑。只是公主這話時爲何,本宮就不懂了。”
“別再勾引王爺?!?
安錦瑟擺擺手,:“公主想多了,王爺與本宮沒有任何關係。公主難道這麼不相信自己的夫君?”
“本公主不想聽你謬論?!?
“公主既然不想聽本宮說話,又何必這麼晚了還醉酒之後來本宮宮中呢?”安錦瑟不想再搭理她,也不顧她是否坐在這裡,起身就臥倒牀榻上。
宣華一看立馬動了怒氣,:“安錦瑟,你爲什麼不放過他,你已經是貴妃了,你已經是皇兄最寵愛的女人了,你爲什麼還是不願意放過他?你到底想怎麼樣?”
安錦瑟不再說話,閉上眼睛,打算無視她。
宣華卻嚶嚶的哭起來,:“爲什麼是你。爲什麼是你……爲什麼你得了皇兄的寵愛還能得到他的愛?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的嗎?好不容易能夠遇到他,爲什麼我偏偏改如此?我早就鍾情與他,皇兄和父皇都不同意我嫁給他,我被送到宮外這麼多年,每每想起他我都心如刀割,好不容易熬到皇兄以爲我已經不愛他了,我才找了理由嫁給他,爲什麼他已經有了心愛的人?爲什麼那個人不是我?”
安錦瑟睜開眼睛,原來,宣華離宮根本不是因爲所謂的哪些藉口,而是因爲鍾情於康王爺,怪不得……怪不得她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放棄初衷愛上康王爺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那麼你所謂的去替皇上揭穿康王爺有意謀反也是假的?”
宣華擦了擦眼淚,恨恨道,:“哪怕他今日就反,我也誓死跟隨他。”
安錦瑟猛地坐起身子,震驚的看著眼前因愛成魔的女子,:“你這樣愛他?”
“你以爲我不知道府中的那個女人是舒太妃嗎?這宮中,我誰都可以不認識,唯獨不會不認識舒太妃。她入宮之後所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爲了康王爺,不然又怎麼會被打入禁宮多年?王爺這般費盡心思的將她救出宮難道不是因爲當年的感情?舒太妃如今呆在府中難道就沒有對王爺填了別的心思?”
安錦瑟啞然,的確,舒太妃對洛陽是有感情的,不然也不會隨他出宮,更不可能獨自一個人在冷宮之中苦苦候了那麼多年,如果不是因爲對洛陽的感情。只怕,早就死了一萬次了。
宣華依舊在哭,:“安錦瑟,你若是肯放過她,本公主就去求皇上撤了那皇后讓你坐上一國之母,別再糾纏他?!?
安錦瑟冷笑,:“多謝公主好意,本宮著實不想做那皇后之位?!?
宣華甩門而去。
入夜,安錦瑟坐在牀榻上嘆息,洛陽這些年來不近女色,她以爲根本沒有女子會多麼深刻的愛著他,可是如今看來,這洛陽卻也是個桃花旺盛的。
第二日,安錦瑟依舊去皇后宮中給皇后請安,卻不想,在半路遇到了洛麟的龍輿,洛麟招招手示意安錦瑟上車,安錦瑟略有遲疑,上車之後,卻見洛麟臉色蒼白。
“昨晚……宣華去了你宮中?”
安錦瑟點點頭,:“是,公主仍舊是覺得臣妾與康王爺關係異常?!?
洛麟有些探究的看著安錦瑟一臉平淡,:“你……那麼你……和他……”
安錦瑟擡眼,眉眼含笑,:“皇上覺得呢?還是今日皇上就是代公主前來問問臣妾,臣妾與康王爺到底有什麼關係?”
“不?!甭鬻霐[擺手,:“朕昨晚沒去你宮中,是因爲宣華入宮了,皇叔對她不好,十分冷落,宣華也根本沒有懷有身孕,皇叔根本不曾與她同房,那日也不過是爲了試探你罷了。她是驕縱了些,可是到底是朕的妹妹,妹妹還是希望他過得好?!?
安錦瑟垂眸,半響之後嘆口氣,:“看起來,皇上和公主一般是不打算相信臣妾了。今日,臣妾有一言想問皇上,不知皇上能否局勢告知?”
洛麟點點頭。
安錦瑟道,:“若是臣妾當真與王爺有染,皇上打算如何處置臣妾?”
洛麟一愣,繼而低下頭,:“當做不知道遮掩此事,但是朕留不得他。”
安錦瑟心裡一緊,:“臣妾多謝皇上了?!?
說罷頭也不回得下了車。
安錦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問,心裡還是有些期盼吧。所以還是依舊問著。
下了龍輿自然依舊往坤寧宮的方向走去,安錦瑟面色冰冷,沒了平日的溫和,身後的搖衣自然能夠感覺出安錦瑟的變化,也不敢多問,
只能跟在身後小心翼翼。
到了坤寧宮,安錦瑟才換上笑顏走進殿內。
華清池一看到安錦瑟便歡喜的招呼安錦瑟坐下,旁邊也已經坐了兩位妃子,鸞鳳和玉箸,鸞鳳和玉箸起身給安錦瑟請安,安錦瑟落座,:“今日天氣好的很,風和日麗,不若呆會咱們一齊去御花園坐坐吧?!?
華清池聞言說好,:“自然是好的,本宮在宮中坐的也著實是疲乏。”
不一會,琴妃走了進來,看到衆人臉色微紅,:“今日,臣妾有事想向皇后娘娘稟報?!?
安錦瑟聞言向琴妃看去,華清池點點頭,:“但說無妨。”
“臣妾……臣妾有喜了?!?
安錦瑟笑笑,並不吃驚,琴妃入宮不算短了,沒有人暗害,有孩子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皇后聞言卻驀地臉色一白,繼而故作歡喜道,:“既然有喜了,趕快起身把,莫要累壞了身子?!闭f著便命宮女前去將琴妃浮起來。
安錦瑟和鸞鳳自然都看出了皇后的故作歡喜,心裡不有都是疑惑,皇后與琴妃毫無瓜葛,如此是爲何?
皇后頓時也沒了去遊園的心思,擺擺手,:“今日便到這裡吧,本宮累了,改日再去遊園。”
安錦瑟疑惑的出了坤寧宮,攬住琴妃,:“怎麼了?”
琴妃一愣,繼而嘆息一聲,:“昨日,皇后私底下懲治了臣妾宮中的婢女,如今她爲皇后,臣妾自然不能硬碰硬,還須護身符庇護一番。:”
安錦瑟急忙握住琴妃的手,:“若是被皇上知道,你根本沒有身孕。你可知後果?”
琴妃卻無所謂的笑笑,:“在這之前,我必然先將想害我的人拉下馬。”
安錦瑟不再說話,帶著搖衣快步離去。
心裡卻暗暗想著,皇后這是要做什麼。
回了坤寧宮,安邵華已經坐在宮中,她受了傷,這些日子不必前去給坤寧宮請安,日日呆在宮中歇息,自然空閒就多了,幾乎日日都到安錦瑟宮中來請安。
“你臉上的傷倒是大好了?!?
邵華聞言撫了撫臉頰,:“今日敲了敲是好了很多,到底是顏太醫的藥好使。”
安錦瑟笑了笑,坐到邵華對面,:“皇上昨夜可有去你宮中?”
“沒有。”安邵華面色黯淡,:“原本說好昨夜要來我宮中的,可是並未來,也沒有差遣太監遷來稟告。我也不知爲何?!?
安錦瑟想起昨晚的事情又是一陣心煩,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擺擺手示意搖衣他們退下,對著安邵華道,:“邵華,姐姐有一事要安排你去做。你可願意?”
邵華一愣,:“姐姐說即使?!?
“本宮要你去衝撞琴妃。”
安邵華還不知曉琴妃如今有孕的事情,也不拒絕,直接就答應了,:“姐姐可是不喜琴妃?”
安錦瑟搖搖頭,她與琴妃自然沒什麼,不過是想趁機試探一下皇后的意思罷了,皇后與琴妃的關係微妙,安錦瑟不想無端被她們牽制,不若自己先佔主導地位。
午後,洛麟下朝後來了安錦瑟宮中,安錦瑟看到洛麟淡淡的,:“臣妾參見皇上。:”
洛麟嘆口氣,深邃的眸子異常發亮,嘴脣卻緊緊抿著,伸出手扶起安錦瑟,半響才道,:“我不過是問一問你。何必那麼較真?”
安錦瑟聞言輕笑,並無情緒,:“臣妾並未較真,皇上多慮了?!?
“朕今日一下朝就趕過來了,你看你又是這麼幅冷淡的樣子,?!?
安錦瑟自然明白他今日爲何匆匆趕來,必然是想到琴妃有孕,自己必然不開心,安錦瑟心裡好歹也覺得溫暖了些,口氣就柔軟了些:“皇上的心意臣妾自然明白,臣妾並無大礙,更何況,琴妃有孕是好事,臣妾在怎麼不懂事也不會因此遷怒與人。”
洛麟溫和的笑笑,將安錦瑟攬入懷中,:“你如今從前柔順了許多,朕很欣慰?!?
安錦瑟嘴上不言,心裡卻笑,不愛了,自然就順。
洛麟走後,晚膳的時候搖衣便回來回稟琴妃和邵華在宮中起了爭執,不過一刻鐘的時間,皇后就趕了過去,自然是護住了邵華責怪了琴妃。
安錦瑟嘴角噙笑,拿著杯盞,:“皇后只怕是不喜歡琴妃吧。”
搖衣點點頭,:“應當是的,只是,也沒聽說過琴妃可有得罪皇后娘娘,怎麼兩個人的關係會如此呢?”
安錦瑟淡笑一聲,扶了扶額上的絳紫色碎花步搖,步搖下襬墜了鈴鐺,晃起好聽的聲音,十分悅耳。
“琴妃和皇后理應從前都未見過,如今方纔見面就這般槓上了,只能有一個原因。必然是兩家不合,不然,依照琴妃的家世怎麼會如此步步想讓,皇后又步步緊逼,二人一守一攻,倒是對冤家,”
“那主子爲何讓安嬪前去?這樣豈不是讓……”
安錦瑟笑笑,:“安嬪剛剛入宮,在後宮除去本宮之外,有個人護著,有何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