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派人調查沫沫?”
劉媽指了指紙上的一行小字,“你好好看看這裡!”
榮戎凝聚了眼神,細細看去,“一個八九歲的女孩子送來孤兒院,因前胸一朵丹紅茉莉,起名小茉莉,出生日期,****年7月27日!”
“你知道嗎?這是一封匿名信!欒毅見到了信害怕的來找柳青青。柳青青因此病了!因爲柳青青跟欒毅都知道,當年那個女孩子胸前就是這樣一個胎記,還有那出生日期也十分的吻合。”
榮戎沉默了好久,突然擡起了頭,“這麼說,她根本不知道爾沫就是她的……”
劉媽搖了搖頭,“她一直以爲女兒被溺死了!這件事情對她的打擊很大!所以剛纔我才說那個孩子死了!”
“哼!我一直不明白柳青青爲什麼這麼討厭我!現在我才知道了,她不是討厭我,而是害怕我!因爲榮聿根本就不是她的親生兒子!”
看著榮戎氣憤的臉,劉媽想起了當年,自己跟著榮家大少奶奶去孤兒院的情形。
如果當初我沒有選中戎兒,或許他沒有這麼顯赫的身份,可是至少他不會像現在這樣,心中充滿了仇恨!
“快走吧,戎兒。”劉媽不停地勸慰著,一轉身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腰。
“劉媽!”榮戎趕緊扶住她,“剛纔是我嚇到你,害你受傷了!”
聽到榮戎的自責,劉媽難過的嘆了一口氣。
“我傷到的只是這副殘軀,可是你傷到的卻是心靈!戎兒,聽劉媽一句勸好不好!”
榮戎死死的咬著自己的脣,一語不發。
“難道你沒有發現嗎?沫沫現在這種狀況,完全就是一個孕婦的妊娠反映啊!”
榮戎不可思議的突然鬆開了手,“不可能,當年柳青青狠心的要拿掉她的子宮!”
劉媽拍了拍榮戎的肩膀,“關心沫沫的不止你我!還有很多人在暗中幫助她!我們都會好好保護沫沫!難道你忘了她的那個孩子是怎麼丟的?”
榮戎渾身一顫!他忘不了!
就是因爲自己!沫沫是爲了救自己!
說的直接點,是自己太莽撞非要帶著爾沫一起逃跑!
榮戎渾身顫抖的留下了一行眼淚,突然轉回頭去進了洗手間,抱著一個瓶子走了出來。
“我對不起沫沫!我唯一能幫她做的,就是好好埋葬這個孩子,讓它入土爲安!”
聽到榮戎這麼說,劉媽不再阻攔,任憑榮戎抱著瓶子走了。
淅瀝的雨夜,孤獨的身影慢慢的走在無邊的荒野。
榮戎死死的抱著懷裡的瓶子,就好像抱著他心愛的小茉莉!
沫沫!我對不起你!原來浮華的一切本該屬於你!
走在夜路上的榮戎突然覺得上帝十分的荒謬!
他到現在都記得,那一天,小小的爾沫走到自己的面前,哭著對自己說對不起。
“榕樹哥哥,對不起,嬤嬤說這個志願者變了主意,一定要帶我走!”
榮戎笑著拍了拍爾沫的頭,“別哭了!被誰領養還不一樣!我聽嬤嬤說過這個阿姨一直沒結婚,你們母女兩個人一定能培養很好的感情!”
“榕樹哥哥,那你呢?”
榮戎伸手抹去了爾沫臉上的淚,“我自有我的命!”
他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的命運竟然從那一刻起,就跟爾沫糾纏在了一起。
“沫沫,我會好好地守著你!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雨停了,一抹桀驁的身影沙沙的走進了陰森的墓地!
滿身風雨的榮戎,藉著微弱的月光,找到了爾雨的墓碑。
“當年跟我擦肩而過的人,原來是你!謝謝你給了沫沫一份完整的母愛,比在那個女人身邊幸福一百倍!”
黎明的晨光照亮了天邊,拉著厚厚窗簾的書房昏暗無比。
溫毓回來之後發了整夜的脾氣,書房裡能摔的東西全都碎了!
直到他完全發泄完畢,溫嵐才輕輕的推開了大門。
“父親,您該吃藥了!”
看著溫嵐端進來的一碗藥,溫毓猛的一擡手,將最後一隻瓷碗也打了個粉碎!
“我問你,當日你給我吃的確實是X-5?”
聽到溫毓的質問,溫嵐微微一笑,“如果不是X-5,您怎麼能死的那麼逼真?我們又怎麼能釋外就醫的把您救出來!”
“哼!小子,想跟我耍花招,你還嫩了點!”
溫毓一把揪起了溫嵐的領子,虎視眈眈的看著他的臉。
溫嵐連眼皮也不眨,毫不畏懼的回視著溫毓。
“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您是我的父親!”
聽到溫嵐的這句話,溫毓一把推開了他。
溫毓轉身坐在了自己的老闆內,習慣性的摸著自己的扳指。
“我聽說,你跟那個爾沫藕斷絲連?怎麼,做戲做得太真,拔不出來了?”
啪--!
溫嵐突然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父親責怪的是!我的確喜歡上了那個爾沫!”
溫毓真的沒想到溫嵐這麼的坦然,突然哈哈的大笑起來,他拍著座椅站起了身子。
“好!不愧是我溫毓的兒子!敢愛敢恨!真性情!不過,你要知道,這個爾沫身份實在太尷尬!”
“我喜歡的只是她這個人,跟她的身份無關!”
溫毓瞇起了雙目盯著溫嵐,“難道說對你的大業有阻擋,你也無所謂?!”
“能追隨父親已經是我三生有幸,從未敢有任何的癡心妄想,更不敢忘記自己的身份。”
溫嵐的一席話讓溫毓十分的滿意,他點著頭拍了拍溫嵐的肩膀。
“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我這輩子跟對了大哥,養對了兒子!好!”
“父親,兒子只求父親一件事!”
“講!”
“當年利用爾沫是爲了打擊榮聿,如今情況不一樣了,我希望父親手下留情,不要再拿爾沫做棋子!”
溫毓不滿的看了他一眼,“哼,你倒是真心對她!小子,別太癡情,女人心海底針!”
“寧做花下鬼,死了也風流!”
看到溫嵐嬉皮的笑了笑,溫毓也笑了,可是他的笑是苦澀的!
看著眼前的溫嵐他就像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當初自己也是這般的信任柳青青,爲了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如果不是爲了柳青青,自己就不會被柳家老爺利用,也不會差點進了鬼門關!
溫毓擡了擡眉頭,意識到自己剛纔走神了。
“只要你給我安安穩穩的跟那個榮欣結婚,我就不會動你的爾沫!”
聽到溫毓的這句話,溫嵐兩眼一亮,“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溫毓冷笑著看了溫嵐一眼,心裡一陣竊喜!
好!我就怕你天不怕地不怕。一旦知道了你的這個死穴,我倒是安心了!
“對了父親,聽說,夫人身體不太舒服,又犯了舊疾!”
溫嵐識時務的轉換了話題,溫毓聽了立即皺起了眉頭。
“派人把夫人接來!我們都在這裡,留夫人一個人在日本,我不放心!”
“夫人在忙幫主繼任的大事,這個時候打擾夫人恐怕……”
溫嵐的雙目精明的滾動著,他看到了溫毓的眉頭快速的跳著,滿臉的不滿。
“我還沒死!她就這麼著急!”
“其實夫人也只是按照老幫主的遺願,希望齊家能早點分擔幫中事務。”
“哼!”溫毓不屑一顧的瞥了撇嘴巴。
“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他懂什麼?!以爲統領清苑幫是過家家那麼簡單?!”
“父親英明!這些年多虧了您親力親爲,清苑幫才能發展的這麼壯大!”
“嵐,你說,如果三年前齊家死了,那該多好!”
看著溫毓詭異的笑容,溫嵐也跟著嘿嘿的笑了。
溫毓啊溫毓,你精明瞭一輩子,竟然連這麼機密的大事都不知道!
出了書房,溫嵐深深的鄙視了一眼那扇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