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監(jiān)視沫沫?!”
溫嵐啪的一聲,把手裡的照片摔在了桌子上!
“哈哈,笑話!”溫毓兩隻手一拍膝蓋,一下子站了起來。
“如果我把她弄丟了,還怎麼讓你乖乖聽話?”
溫毓一步步的走向了溫嵐,充滿得意地看著他,“我還告訴你,這半年,爾沫的身邊一直有我的眼線。她肚子裡的孩子可是我的孫子,我不認可她這個女人,不代表我不重視我的子嗣!欒悅心那隻不會下蛋的母雞,不過是個擺設(shè),爾沫比她值錢多了!”
溫嵐的兩隻拳頭死死的捏著,他恨死了眼前的這個男人!內(nèi)心的怒火簡直要把自己的身軀焚燒!
溫嵐這輩子也忘不了,就是這個男人,讓自己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那時候的自己還是個孩子,遇見一個肯資助自己上學(xué)讀書的“義父”覺得上天對自己是那麼的恩寵。
可是有一天,他把自己灌醉,年少無知的孩子,一瓶易拉罐啤酒就足以酩酊大醉。
等到自己醒來的時候,手裡徒然多了一把鮮血淋漓的刀,身旁還躺著一個已經(jīng)嚥了氣的男人。
溫毓告訴自己,他喝醉了,他殺了人!
被嚇哭了的溫嵐完全沒了主意,溫毓帶著他來到了清苑幫,告訴他這裡是唯一可以保護他的地方。
殺戮、血腥、欺騙、謊言……
從此以後溫嵐生活在了一個充滿陷阱和虛僞的世界,他的童年是灰色的,唯一的瑰彩便是爾沫!
純潔的如雲(yún)朵的爾沫,善良如聖母的爾沫,她的溫柔化解了自己的所有苦悶和哀愁。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是溫毓親手掐斷了自己心靈最後一絲的救贖,他說要送自己出國去歷練,以領(lǐng)養(yǎng)的形式把自己從孤兒院帶走了。
是他拆散了自己跟爾沫,也是他把自己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縱使多年後站在了爾沫的面前卻再也沒有勇氣跟她相認。
“嵐,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溫毓的話語打斷了溫嵐苦澀的回憶,“我這麼做都是爲你好!只要你繼任了幫主,再搶過來榮耀集團的股份,那麼這輩子就再也沒人再敢歧視你。”
溫毓盅蠱般的走到了溫嵐的面前,直視的看著他,“還記得小時候別人都喊你什麼嗎?他們叫你垃圾!叫你私生子!哼!出生在低賤的草莽中,要麼渾渾噩噩的抱著卑微度日,要麼開天闢地的逆轉(zhuǎn)乾坤!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你這麼幸運!”
溫嵐沒有說話,可是他心裡深深的響著一個聲音,“真正蔑視我的人是你!是你殺了那個善良無知的少年!是你給他戴上了一輩子也摘不掉的緊箍咒!乞討來的尊嚴不叫尊嚴,那是一種恥辱!”
溫毓拍了拍溫嵐的肩頭,“好好在家準備。婚禮上見!”
溫毓走了,溫嵐一屁股坐在了沙發(fā)裡。
他的憤怒無法用語言來表達,他死死的抓起了桌面上的照片,把它們貼在自己臉上,輕輕的親吻。
沫沫,對不起!我是個懦夫!我沒能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守在你的身邊!
等我,沫沫!我求你等我!
麗江的夜晚是安靜的,漫步在江邊,陳齊家緊緊的拉著爾沫的手。
“冷嗎?”陳齊家感到爾沫的手一陣的冰涼,他脫掉了自己的外套,小心的披在爾沫的額肩頭。
好溫暖的氣息,爾沫癡癡的看著陳齊家。
“你相信靈魂嗎?”
陳齊家一愣,淡淡的笑了,“我信!我相信每棵草、每一朵花都是會哭會笑,會心痛的。”
“我覺得你很像一個人。”
聽到爾沫的話,陳齊家的心被扯得一陣疼痛。
“是嗎?相比之下,你是喜歡我的靈魂還是我的軀殼?”
爾沫輕輕的眨了眨眼睛,“喜歡是沒有任何道理的,說不清爲什麼,講不明爲了什麼。或許,我說的不清楚,讓你迷惑了。”
“我懂!”陳齊家苦澀的笑笑,這種感情,他當然明白。
“就像我第一次見到你,你的純淨(jìng),你的美麗,你的一切都美好的像一首詩,一個故事,一段傳頌。”
爾沫突然搖著頭笑了,“真的嗎?一個喝的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了的女人,吐得渾身污垢的女人竟然有這樣的美好?”
爾沫這麼一說,陳齊家也笑了,他忘了,這纔是她跟陳齊家的初次相遇。
“你還打了我一個巴掌!”
爾沫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我跟你道過歉了!”
陳齊家捧著爾沫的臉,貪婪的看著,“我逗你的,我怎麼會真的介意。”
輕輕的河水咕咕的流著,爾沫從陳齊家的眸子裡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的氣息快要讓自己沉醉了,看著他慢慢閉上的雙目,爾沫突然把自己的臉扭向了一邊。
“齊家,你幫我,放一盞花燈好嗎?”
聽到爾沫的祈求,陳齊家遺憾的睜開了眼。
她的心裡愛的不是陳齊家!
陳齊家明白了,即使自己有著酷似榮聿的靈魂,她愛的依然不是陳齊家。
“好吧,你等我,我去買一盞花燈。”
看著陳齊家轉(zhuǎn)身去小鋪買花燈,爾沫的內(nèi)心好難過。
對不起,齊家,我讓你傷心了。
你恨我吧!我是個壞女人,我不該這麼貪婪,我沒有勇氣佔有你的愛。
陳齊家挑了一盞白色的蓮燈,他想要告訴爾沫,在自己的心裡,她就像這潔白的蓮,出淤泥而不染。任憑別人怎麼說,在自己的心裡,她永遠是最好的!
“沫沫?”
一轉(zhuǎn)身,陳齊家發(fā)現(xiàn)爾沫剛纔站的青石磚竟然空了!
怎麼會?自己不過轉(zhuǎn)過身子,在鋪面上買了一盞花燈,爾沫去了哪裡?
“沫沫!沫沫!”深深的呼喚在滾滾的江面上激盪起了層層漣漪,陳齊家慌了!
他一把扔掉了手裡的蓮燈,驚慌失措的向著路口跑去!
青石小路上沒有人?江邊小巷裡沒有人?哪裡都沒有爾沫的身影?!
“沫沫!”
陳齊家看到了橋上的一個納西女孩背影,同樣“披星戴月”的羊皮坎肩,同樣的紅巾纏發(fā),陳齊家一把拉住了她的肩膀。
不是爾沫?好陌生的一張臉!
對方羞澀的笑了笑,不介意的走了!可是陳齊家的心,瞬間被寒冷的夜冰凍了!
“沫沫--!沫沫--!”
深深的呼喚在麗江的江面上激起了層層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