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巴巴期待的模樣，讓人看著好笑不已。
何文靜也不好拒絕他。
“你能請假嗎？”
“可以，陪對象，可以請假。”成國遠迫不及待的回答。
何文靜又被他逗笑，轉頭看她哥。
陸長征知道她想問什麼，“別看我，平時他不歸我管。”
說完了，他又補充一句，“不過他平日裡不怎麼請假，一兩天的假期是可以請的。”
成國遠在一旁連連點頭。
何文靜抿著脣角，垂眸笑了笑，又擡起頭來，“那我們明天順便把結婚證領了。”
“什麼？”
成國遠嘴張大，一時間都忘記合攏了。
陸長征表情倒是如常，並不意外。
到底是他親表妹，對她的行事風格，那是有所瞭解了，所以並不覺得何文靜是語出驚人。
對面認真吃飯，深刻貫徹食不言寢不語的姜棠，也在吃飽了放下碗，把嘴裡的飯全都吞下去了，纔對何文靜豎起一個大拇指。
“這個辦事效率真快。”
“比陸長征快多了。”
這話很容易的就讓陸長征，想起了他與姜棠當初認識的時候，想到自己當初還信誓旦旦的，說不想結婚，可以將她當妹妹，替她謀個好人家……
自己當初的腦袋，到底是有多抽，才能說出那樣的話來？
幸好他的寶貝聰明，沒被別的壞男人給騙走了，不然的話他後悔了，也沒法買後悔藥了。
當天晚上，何文靜是住在他們這邊的。
吃過飯一會兒，天還沒徹底的黑下來，陸長征就把成國遠給趕走了。
成國遠倒也不含糊，雖然很想再跟對象多待一會兒，但是他知道，此刻得走。
趁著大家都還能看到他的時候，回營地裡的宿舍去，這對何文靜的名聲好。
反正他們馬上就要領證結婚了，日後有的是相處的日子。
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的。
成國遠幫著收拾好家裡，便笑瞇瞇的打了招呼，離開了家屬院。
姜棠跟何文靜說了一會兒的話，坐了十天火車的三個人，明天都還要起來上班，就互相道了晚安之後回房睡覺了。
一覺睡得深沉。
第二天起來，感覺天氣比昨天還要冷上一些。
姜棠去上班之前，陸長征不僅讓她穿上了厚的棉衣，還取出何麗華爲他們織的圍巾，替姜棠圍上。
姜棠穿著灰色的棉襖，脖子上圍著大紅圍巾。
火紅的圍巾襯著，那如凝脂般的白皙臉龐，也染上了緋紅。
“還冷嗎？不然我們不要騎自行車了，去坐公交車？”
陸長征一手握住了姜棠的兩隻手，一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臉，確認溫度。又擔心外邊風太大，會讓姜棠受苦。
這裡的冬天，待過的人都是知道。那風嗖嗖的，好像刀子一樣，能讓人掉一層皮。
姜棠笑瞇瞇的搖頭。
“我不冷的，我可暖了，昨晚你抱著我睡的時候，不是才說我跟暖玉一樣嘛？”
“你這麼快就忘記了呀？”
正好出門來的何文靜……
這真的是她能聽的嗎？
一大早就聽到這麼勁爆的話，她是要退回去呢？還是要退回去？
陸長征眼角餘光瞥見門口站崗的妹妹，收回視線，垂眸看著面前的小姑娘。
“嗯，暖暖的，我就是擔心棠棠。”
“我沒事啦，別擔心我。”
話音剛落下，就看到來找她上班的鄧萍。
姜棠把左邊挎著的包，右邊挎著的軍用水壺擺放好，讓它們對整齊。
與陸長征揮了揮手，又扭頭與何文靜道別，便騎著自行車出門。
“早上好呀，你不用特意來接我的。”
帶著笑意的聲音，與她那笑瞇瞇的臉龐，很容易給鄧萍一種，她就是傻子的感覺。
“我是擔心你忘記你還有工作，纔不是刻意來接你。”
“你騙人。”
“放屁！”
“懷著孩子的，你得注意胎教。”
“要你管！”
兩人你來我往的，一邊騎著自行車往外走，一邊還不忘記鬥嘴。
直到她們身影徹底的消失在了視線裡，陸長征才收回視線。
轉身看向身後的妹妹。
“材料都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何文靜也挎了個包，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包，“都在這裡邊裝著。”
現在就等成國遠從單位請假回來了。
兄妹二人剛說了兩句話，這成國遠就到了。
騎著輛嶄新的自行車，穿著綠軍裝，滿臉帶笑，意氣風發。
“哥，文靜同志。”
要結婚的男人，嘴特別甜。
陸長征睨了一眼渾身都散發著，我要結婚了，快來恭喜我的快樂氣息的男人，嘴角扯了扯。
小樣，誰還不是有媳婦兒的人呢？
他跟文靜還要好幾天才能住在一起，而自己，已經是每天都抱著媳婦兒睡覺的幸福男人了。
“行了，快去吧。”
有小情侶在自己面前，難免會影響自己，讓自己想念媳婦兒。
所以陸長征毫不猶豫的讓他們快點去派出所那邊辦手續。
就是臨走前，陸長征還有話交代妹妹。
“文靜。”
“哥？怎麼了？”
“這邊不像我們老家，一會兒去派出所有機會選職位，你就選文職的。”
文職是坐在辦公室裡整理一些資料，比在老家的時候幹刑偵，要更適合女同志一些。
交代完了，就各自出門了。
農場這邊。
在來上班的路上，姜棠已經從鄧萍嘴裡，知道今年農場糧食收成不錯，養豬場的豬也都比往年好，膘肥體壯的。
不管是養豬場的同志們，還是農場的領導，都十分的高興。
姜棠聽了也高興了一會兒。
是的，就高興了一會兒。
進農場大門，她的笑意就消失了，臉色變得嚴肅認真。
“怎麼？看你好像還不滿意？”
鄧萍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即刻就出聲詢問了。
姜棠搖了搖頭，“我只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什麼？”
“我原本以爲，把豬養胖了，農場的糧食產量也提高一些了，大家就能有好一點的日子過。”
但是昨天，她看到那補了那麼多的汽車輪胎，她原本的想法開始動搖。
養豬，種糧食，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才能讓大家都過上好日子。
太久了。她不想等。
“你又想幹什麼？”鄧萍感覺不太對。
這傻蛋要搞事。
姜棠蹙眉，稍微思索了一下，就擡起頭來，目光堅定，語氣嚴肅，“我要離開養豬場。”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