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江玉康輕敲宋晚晴的閨門,紫雲(yún)應聲去開。見到來人是江玉康,眉開眼笑地看了眼還拿著詩集的小姐,笑道:“小姐,你看是表少爺來了。”
宋晚晴放下書本,微笑地看著門口的江玉康,說道:“我還以爲是誰這麼早來了,原來是表哥,快進來坐吧。”
江玉康隨意地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道:“昨日人太多,表哥沒來得及和你說些什麼話,所以今天特地來...”
“我知道表哥要說什麼,肯定是又爲陸姐姐昨天的失言道歉吧。”宋晚晴倒是有幾分瞭解江玉康的性子,所以打斷道。
“表妹真是善解人意...”江玉康摸摸鼻子,被揭穿來的意圖,有些不好意思。
宋晚晴不以爲意,看上去倒是一點也沒有介懷的神情,她略帶笑意道:“表哥也應該瞭解我的性子,陸姐姐快人快語,更何況說得是實情,我又怎麼會介懷?”
“表妹怎麼這麼說,雖然我們有一年沒見面了,但是表妹的氣色可是比以前好多了。”江玉康也很是心疼自己這個體弱多病的表妹,又把手中一直拿著的盒子放到了桌上,道:“你可別說表哥來只是爲了寶兒道歉,這個可是表哥在京城特地爲你挑的禮物。”
宋晚晴在江玉康的示意下,打開了盒子,看到裡面的禮物之後,神色吃驚道:“這是雲(yún)涯子的《畫境註釋》?!”
江玉康光看宋晚晴的神情,便知道宋晚晴很滿意這份禮物,於是笑道:“表妹,你可不知道我得到《畫境註釋》可著實費了一番功夫。”
宋晚晴拿出書本,珍惜地打開書頁,看到畫仙前人寫下的心得體會,那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畫作,感動得幾乎要落下淚來,她把書往江玉康方向推了推,說道:“表哥,這份禮物實在太貴重了,我...”
江玉康擺手不接宋晚晴遞過來的書,只道:“所謂寶劍贈英雄,你這個畫癡自然要配這畫仙的遺作了。這《畫境註釋》給了懂得欣賞之人,纔是畫仙雲(yún)涯子耗盡心力寫下這本書的用意,你就不要推辭了。”
宋晚晴見江玉康盛意拳拳,再加上自己的確對這份禮物愛不釋手,自然喜不自勝地收下了這份禮物。
江玉康見宋晚晴收下了禮物,也很開心。卻因爲昨日有些落枕,忍不住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肩膀。
宋晚晴關(guān)心道:“表哥,你可是昨夜睡得不好?”
江玉康苦著一張臉,道:“可能是昨夜落枕了,現(xiàn)在脖子痛得厲害,都沒辦法轉(zhuǎn)動了。”
宋晚晴道:“要不然我?guī)捅砀缒笠荒蟀桑f不定會好些的。”
江玉康有些懷疑地看了眼宋晚晴,道:“你會這個嗎?我怎麼從來不知道。”
紫雲(yún)在旁邊插話道:“表少爺,這你可就不知道了。因爲我家老爺脖子素有舊疾,小姐爲了方便照顧老爺,特地向當?shù)孛t(yī)請教了按摩推拿治法,平時老爺有點什麼肩周痠痛都是小姐幫忙按摩的。”
江玉康也不推辭,說道:“那就辛苦表妹了。”
宋晚晴微微一笑,走到江玉康的背後,溫柔地爲江玉康揉捏。
江玉康閉上眼睛,只感覺十分享受。突然又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表妹,怎麼我來了一天還沒有見到表哥?”
江玉康所問的表哥便是宋晚晴的大哥,名喚宋博山。他的脾性在宋家卻是一個異類。原因無他,要知道宋家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卻是書香門第,而宋博山雖然出身書香世家,但自小便不愛讀書,爲了這個便沒少挨宋老爺?shù)拇蛄R,但最後的結(jié)果也只是勉強能夠識字斷文罷了。長大之後,就更不得了,平時打架鬥狠不說,還時常出入青樓,宋老爺罵也罵過,打也打過,但始終不見其效,惹得宋老爺時常叫喊著要和宋博山脫離父子關(guān)係。但宋博山是宋老爺唯一的兒子,可以說是三代單傳的命根子,總不能真的不認這個兒子,讓宋家絕後,所以讓宋老爺對這個獨生子是無可奈何。
宋博山雖然有諸多缺點,但本性確實不壞,尤其對自個柔弱的妹子是近乎寵溺,有求必應,所以宋博山和宋晚晴的兄妹感情甚是深厚。
宋晚晴聽到江玉康提到自己的哥哥,只好嘆氣道:“大哥昨日一夜沒回,也不知道又到哪裡去玩了,若是回來,肯定免不了被爹一番訓斥。”
江玉康聽出宋晚晴語氣中的擔心,於是道:“表妹不用擔心,若是表哥回來了,我會幫他的,這次擔保不會讓他被舅舅責打。”
宋晚晴一聽就忍不住撲哧一笑,道:“那倒是,每一次你來,都會不由分說地拉著大哥出去,不讓爹有機會訓話。”
宋晚晴這一笑,端的是笑顏如花,千樹萬樹梨花開,任憑哪個男子看到了,都會忍不住心馳一動。江玉康雖是女子,卻也忍不住多看了宋晚晴幾眼。
“表妹,你要是時常都這麼開心就好了。你平時老這麼愁眉深鎖,不止讓你的大哥擔心,其實表哥我也很擔心。”江玉康沒有兄弟姐妹,在她的心目中,是真心把宋晚晴當做了自己的親妹妹。所以這樣的姐妹之情,讓她在言談舉止中都多了幾分親近,少了應該的男女有別的拘束。而不像對著陸珍寶,她時刻記著自己對陸珍寶的責任,所以反而相處起來沒有那麼自如。也許也正因爲這樣,她對陸珍寶長期培養(yǎng)的感情卻偏偏不是兄妹姐妹之情。
紫雲(yún)難得見自家小姐這麼開心,也笑道:“表少爺,你可真有本事,我也很少見到小姐笑得這般開心,連眼睛裡也帶著笑意。”
“紫雲(yún),咳咳...你在亂說些什麼...”宋晚晴責備地看了紫雲(yún)一眼,忍不住輕輕咳嗽起來。
江玉康關(guān)心地反握宋晚晴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擔憂道:“表妹,你要是不舒服就不要按了,我已經(jīng)好多了。”
宋晚晴的手被江玉康握住,自然覺得不妥,臉上泛起不自然的紅潮,就在要抽開手的時候,因爲江玉康來此而爲避嫌敞開的門,卻被得知江玉康在這裡而趕到的陸珍寶看個正著,只聽到站在門口的陸珍寶震驚而慍怒的聲音叫道:“你們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