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的很快拿來了傷風藥和青菜白粥,武蔚爲隨手拿過一張長凳,把一碟青菜,兩碗白粥擺在了上面,然後自己也坐在地上,說道:“你別愣著了,快吃啊。”
陸珍寶的確飢腸轆轆,雖然只是簡單的青菜白粥,但還是讓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接過武蔚爲遞過來的筷子,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武蔚爲笑了笑,也端起一碗白粥吃了起來。
“陸姑娘,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武蔚爲問道。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嗎?”
“是啊,我們幾個兄弟天天監視你爹的宅子,只是知道你是陸家的小姐,但是不知道你叫什麼?!?
“哦,我叫陸珍寶?!标懻鋵毘匀俗於?,更何況這並不是什麼秘密,於是把名字告訴了武蔚爲。
“珍寶?你爹還真是省事。”武蔚爲想著一個一身銅臭的爹把自己的女兒直接取作珍寶,是何其以錢爲重,又怎知陸員外取這名字的寓意是待女兒如珍如寶。
“你的名字就取得很好嗎?”陸珍寶顯得很是不服氣,也很不以爲然。
武蔚爲想到自己的名字,沒來由地臉紅了紅,原來她本名叫武薇薇,因覺得名字太過柔媚,所以才自作主張改爲諧音的武蔚爲,這件事知道的極少,除了寨中的幾個親信,還有癡纏她的雷風行。
“你怎麼不說話?我知道了,你的名字一定很難聽,瞧你,都說不出口了?!标懻鋵毘靶Φ馈?
“我叫武蔚爲,你這個黃毛丫頭哪裡會知道什麼好名字?!蔽湮禒懡K究沒有告訴她的真名,而陸珍寶本想無論如何都要嘲笑她的名字,卻被武蔚爲的這一句話給噎了回去。
“老大...老大....”昨日的阿凱又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
“阿凱,你又毛毛躁躁地做什麼?”武蔚爲皺緊眉頭,神色不善。
那個阿凱看了眼站在老大身邊的陸珍寶,只覺得昨夜昏暗無光,沒將陸珍寶瞧仔細了,這小丫頭片子生得竟比武老大還要美豔,在他的眼中,簡直就是天仙下凡,當下只顧著盯著陸珍寶瞧,竟一時忘記了來此的目的。
陸珍寶被阿凱盯著瞧,越發不自在起來,人也很自然地躲在了武蔚爲的身後。
武蔚爲瞪了阿凱一眼,又重重地拍了阿凱一下腦門,不悅道:“有事說事,眼睛往哪裡看呢?”
阿凱趕緊收回目光,撓著頭憨厚地笑了笑,這才說道:“老大,你知不知道外面什麼人要見你?”
武蔚爲聳聳肩膀,一副漠不關心狀,只說道:“是誰快說,別老是磨磨蹭蹭的。”
“是吳家幫的人來了。”阿凱可不敢惹武蔚爲發火,趕緊說道。
“吳家幫?他們也敢來!難道不記得我說過什麼話嗎?”武蔚爲柳眉倒豎,很是震怒的樣子。
“他們當然記得,所以特地把東西都帶上來了?!卑P笑得越發燦爛起來,對門口叫了一聲?!岸纷樱€愣著幹什麼,把東西拿上來給老大過過目啊?!?
門口的二狗子一聽到叫喚,手捧著一個盤子,快步走了進來。阿凱把蓋在上面的布掀了開來,只看見一條白花花的手臂擺在上頭,斷臂處還滲著血水,看樣子是剛剛砍下來沒多久的樣子。
“??!”陸珍寶哪裡有見過這般血腥的場面,立馬嚇得臉色慘白,對著牆邊止不住地乾嘔起來。
武蔚爲倒是神色自若,也不理會陸珍寶在旁邊受到驚嚇,直接說道:“哼!他們倒是好狠的手段!”
“那是啊!”阿凱想起剛纔的場面,也是心有餘悸,感嘆道:“那好傢伙,我一說當初老大說過吳家幫的人要想入寨,必須自斬一臂,他果真二話不說,抽出刀就把自己的右手給砍了下來,那血呀...哧哧地往外冒呀?!?
阿凱形容的如此生動,讓已經反胃的陸珍寶越發難受,卻偏偏無法昏迷過去。
武蔚爲看了眼面如白紙的陸珍寶,總算有些於心不忍,對阿凱說道:“好了,你快把這東西給我扔出去,省得我看著心煩。”
阿凱連聲應了,交代二狗子把那條手臂拿出去喂狗,然後扭頭對武蔚爲說道:“老大,那你見還是不見?”
武蔚爲很乾脆地答道:“我一向說到做到,既然他做到了我的要求,我便去會他一會?!比会崆屏搜圻€兀自捂住胸口的陸珍寶,對阿凱說道:“這位陸姑娘被你嚇著了,這裡空氣不好,還是讓她在山寨走走,你可千萬要看牢了,別讓她跑了出去。”
這對阿凱來說可是一個美差,雖然他也很想知道吳家幫的人到這裡的目的,倒是隻要事後抓一個兄弟問問便會一清二楚,於是忙不迭地就要答應。
“我不要他陪我,要不然我跟你出去?!标懻鋵氉屵@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跟在自己身邊,那是很沒安全感的事情。
武蔚爲扭頭想了想,覺得也沒什麼不可以的,於是說道:“那好吧,你就跟在我身邊。”
武蔚爲來到大廳,見到缺了一隻胳膊的男子捂著傷口站在中央,心裡倒也欽佩他是條漢子,於是開門見山地問道:“你既然是吳家幫的人,到這裡來見我到底想做什麼?”
那男子緊皺眉頭,答道:“我是吳家幫的張莽,是奉我們老大之命和武老大你談一筆買賣?!?
武蔚爲好像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哈哈大笑起來,而她手底下的山賊也跟著大笑起來。
“買賣?我們聚義堂和你吳家幫竟然會有坐下來談買賣的一天,這可真是一個笑話!”武蔚爲站了起來,神色不善。
武蔚爲不會忘記一年前自己的爹被手下的人擡了回來,周身都是血,連左手都是空空蕩蕩,還沒顧得上和自己的女兒說上一句話,就撒手而去,而手下的人都說是吳家幫的人突然襲擊,害死了她的爹。從此以後,武蔚爲和吳家幫的人勢不兩立,只可惜吳家幫地處險要,武蔚爲一時奈何不得。
張莽可不管那麼多,他既然來這裡,就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繼續說道:“我們老大知道武老大抓到了陸家千金,還勒索銀兩三十萬,特地誠心誠意地想和武老大您合作?!?
阿凱一聽,直接啐了一口唾沫,冷笑道:“吳昂越打得倒是好算盤,如今人在我們手中,他倒妄想分一杯羹,真是白日做夢?!?
“我們老大是不是在白日做夢,武老大自然清楚得很,到時候銀兩送上山,可沒有馬上就認了主人了!”張莽威脅道。
“你回去告訴他,吳昂越想搶這批貨,可以啊,我很歡迎,最好是親自來,我還可以送上一個大禮給他呢。”武蔚爲不怒反笑,也不管張莽還要說些什麼,就讓人把他拖走。
“武老大!你會後悔的...”張莽被拉了下去,還不忘大聲叫嚷。
此時的武蔚爲臉上俱是狠色,拳頭緊握,咯咯作響,只憤然道:“爹!三日後他若是敢來,我必提著他的人頭來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