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了,陸珍寶仍然沒有半點消息傳來,只是無論江玉康再送什麼東西過去,都會毫無例外地被陸家的人丟出府外。江玉康心神不寧,本來不想再應尤權之約,但是宋晚晴見江玉康這幾天鬱鬱寡歡,還是勸其外出散心,江玉康這才決定赴好友之約。
尤權在山腳見到江玉康一人前來,樂呵呵地向前道:“玉康兄,你怎麼這麼遲纔來,等會到山頂,非得讓你賠酒三杯不可?!?
江玉康心中也有一醉解千愁的想法,於是很爽快地應道:“這卻是我的不對,三杯罰酒也是理所應當?!?
尤權很開心地拍了拍江玉康的肩膀道:“玉康兄,就是爽快!只是沒想到短短時日不見,玉康兄就立了大功,真叫我們這些同窗好友汗顏?!?
“是啊,江兄這次可是出盡了風頭,哈哈~~”旁邊幾個同窗友人也在旁邊笑道。
這時候,齊剛冷哼一聲,走了過來,說道:“玉公子整日說對涉足官場毫無興致,原來也只是沽名釣譽之徒。”
尤權瞪了一眼齊剛,怒道:“齊剛,誰不知道你整日跟在昭明王爺的身邊,哼,可惜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麼貨色,昭明王爺目光如炬,自然知道玉康兄纔是棟樑之才。”
江玉康怕尤權爲了自己又和齊剛吵起來,於是攔住道:“尤權,齊公子說得並不全錯,我的確對官場毫無興致,這次江南一行也只是巧合罷了,還請各位不要再取笑了?!?
齊剛冷哼一聲,扭身走開。尤權不悅道:“玉康兄,你又何必怕齊剛這小子,他爹雖說是兵部尚書,可你爹已經拜相,又何必怕他呢。”
江玉康知道尤權一向性子衝動,只道:“齊剛這人性格偏執(zhí),自從兒時的那一場鬥毆,他已經對我懷恨在心,又何必再添事端,更何況我的確無心官場,日後他若爲官,你和他還有的是機會相見,又何必把關係搞僵?!?
尤權不比江玉康,他父親是京城府尹,官拜三品,一直以來便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和他一樣在仕途中嶄露頭角,所以尤權兩年後便要參加京試,如無意外,定會脫穎而出。而齊剛因爲比他們年長,因爲其父的關係,被封爲昭武副尉,雖然是從六品官位,但手下也管著十五兵衛(wèi),所以齊剛總看不起他們這些毫無功名的人。
尤權知道江玉康說的不錯,也不再想齊剛,轉而調侃道:“今兒怎麼沒看見我的那位大嫂?”
江玉康提到這裡,心中不由一酸,嘆氣道:“只怕她現在並不想見到我?!?
尤權奇道:“大嫂竟也會生你的氣,這可真是神奇。不過今日她不來,倒是讓你佔了個便宜。”
江玉康疑惑道:“便宜?”
尤權湊近江玉康,故作神秘道:“你沒瞧見我們人數已經齊了,還等在這裡,只是因爲大家再等一個絕色佳人?!?
江玉康並沒有多大興致,說道:“我們好友出遊,怎麼會有女子助興?”
尤權對江玉康不解風情的秉性早已知曉,所以也不以爲意,說道:“玉康兄,這你就有所不知了。聽說是京城教習所新來的琴藝女師,也不知道是從哪裡聽到我們今天要出遊的事,主動提出要爲我們助興的?!?
江玉康搖頭,心中對於如此主動的女子有些嗤之以鼻,要知道他們這些同窗好友,大多都是官員之子,此女子這番所爲難免讓江玉康覺得她別有用心,於是道:“沒想到尤權你也是個惜花之人?!?
尤權笑道:“怎麼,只準你和大嫂情意綿綿,不準小弟尋一門好親事。不過這也是說笑而已,小弟只是想一大幫的男人出遊玩也不是很盡興,有個女人彈琴助興總是好的?!?
江玉康聽尤權這麼說,倒也點頭道:“說的也是,只是這女子的架子也著實大了些。”
說話間,就看見遠處一紅頂軟轎緩緩由人擡了過來,而守在轎子一旁的俏麗丫頭卻是江玉康熟悉之人。
那俏麗丫頭老遠見到江玉康,對著轎中之人說了幾句話,然後便揚著一張真誠笑臉,朝江玉康小跑過來,欠身道:“江少爺,原來你也在這裡???”
江玉康點點頭,也笑道:“原來是翠兒,看來轎中之人定是你家小姐白姑娘了吧。”
翠兒點點頭,對上江玉康含笑的雙眸,臉頰不由有些發(fā)紅,趕緊低下頭,怯生生道:“是啊,我家小姐若是知道江少爺也在這裡,必定很開心?!?
這時候,那頂轎子已經到了山腳,只見一蔥白玉手掀開轎簾,一女子美好容姿便展露在衆(zhòng)人面前,她身上穿著一套青色的衣裙,披著一條西湖水色的蒙光紗,被風吹得翩翩飛舞,倒有幾分謫仙的模樣。
那女子徐徐來到江玉康的面前,只微微欠身,道:“玉康,好久不見了?!?
江玉康自那日和白二妹不歡而散之後便沒有和她再見過面,雖然心中還有些氣憤白二妹口無遮攔,但終究還是收斂了一下脾氣,略帶一絲笑容道:“白姑娘,多禮了?!?
白二妹見江玉康對她如此生疏多禮,心中萌生濃濃委屈,眼中便含著淚珠,在衆(zhòng)人看來,自是柔弱女子,分外惹人憐惜。她聲音略帶哽咽道:“玉康,我知道那天是我失禮了,難道你就不能原諒我嗎?”
“這...”江玉康一向最怕女人的淚水,見白二妹梨花帶雨,楚楚可人的模樣心生不忍,只好嘆氣道:“二妹,只要你不再胡言亂語,自然還是我的好友知己?!?
白二妹這才揚起笑臉,果真明媚動人,只看得在場的衆(zhòng)人都愣了神,都羨慕起江玉康的豔福來。
尤權回過神來,拍了拍江玉康的肩膀道:“真沒想到凡是絕色佳麗竟都和玉康兄你相識,真是讓人心生妒忌啊?!?
江玉康只好道:“尤權,切莫胡言亂語。她是白二妹,是我在江南認識的好友,也是寶兒的琴藝師父?!?
尤權看白二妹對江玉康眼中的默默柔情,任誰也可以看出她的心意,只是他也知道江玉康對陸珍寶可謂是一條心,所以心中不由替這位多情佳人可憐,便溫和地說道:“原來是白姑娘,今日能得到白姑娘彈琴助興,真是小可的榮幸?!?
齊剛這時也走了過來,見如此的清麗佳人站在這裡,色心又起,只顧念著這麼多人在場,只兩眼發(fā)光地盯著白二妹瞧。
白二妹蹙了蹙眉頭,人自然往江玉康的身後躲了躲,江玉康對上齊剛,知道這個好色之人又對白二妹產生了興趣,心裡有些不快,自是幫白二妹擋了個嚴嚴實實,又做了次護花使者。
齊剛冷哼一聲,帶著醋味說道:“喲,江玉康一向懼內,沒想到娘子不在,倒敢和佳人相近,小心傳到陸小姐的耳中,你又要手抓耳垂,跪地求饒了?!?
齊剛話音剛落,旁邊就有幾個死黨在旁邊鬨笑出聲,尤權脾氣一上,又要和齊剛論個輸贏,倒是被江玉康攔了下來,說道:“現在既然人已經齊了,大家還是趕緊上山吧?!?
齊剛見江玉康隱忍不發(fā),心裡自然很是得意,這才心滿意足地招呼自己的死黨先哈哈大笑往山上走去。尤權在背後氣得牙癢癢,抱怨道:“玉康兄,你看看他那副德行,還以爲你當真怕了他,真是豈有此理!”
白二妹對江玉康的相護舉動,心中已經甚是開懷,哪裡還會在意其他,江玉康邊走邊說:“齊剛早和我心生嫌隙,在此好友遊玩之際,難道還要再生事端,徒添不快嗎?”
白二妹低聲道:“都是我不好,讓玉康和尤公子爲難了?!?
尤權撓撓頭,回道:“姑娘不要那麼客氣,你既然是玉康兄的好友,也就叫我一聲尤權好了?!?
江玉康道:“二妹,你怎麼會來這裡的?”
白二妹心口一跳,其實她是從陸珍寶的口中得知江玉康今日和好友遊玩,所以纔會主動提出撫琴助興,但是她知道江玉康並不喜歡自己主動糾纏,於是便道:“我雖然在陸府教授寶兒妹妹琴藝,但是心裡還是想著自食其力,於是便到了教習所,沒想到果然成爲琴技女師,又聽說這裡有文人交遊,說來慚愧,我是爲了教習所那百兩禮金纔來的?!?
江玉康果然不疑有他,笑道:“二妹有這心,靠自己豐衣足食,怎麼會有人取笑,倒是我們沾光,能夠一聞天籟。”
尤權在旁邊插嘴道:“既然玉康兄誇口,想必白姑娘琴藝高超,玉康兄,既是如此,等下你可要和白姑娘共奏一曲,讓我等享受一番。”
江玉康倒也不推脫,笑道:“合奏一曲,又有何難,只是尤權你呆會可要作一首好詩呀。”
尤權笑道:“玉康兄,你果真是吃虧不得呀。”
“哈哈!”於是兩位至交好友又發(fā)出爽朗的笑聲,在山間迴盪。
白二妹跟在後面,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江玉康,豪爽快意,更讓她心醉神迷,再也無法將江玉康從她心中抹去。
便宜了白二妹這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