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迎賓客棧
“江公子,江公子...”客棧的小二在門外叩門。
江玉康打開門,看到小二身旁站著煙雨樓的老鴇,知道計謀已成,故作驚訝道:“這不是煙雨樓的媽媽嗎?怎麼會來此找在下?”
老鴇滿臉堆笑,對江玉康說道:“三天前,江公子不是願意出三千兩爲蝶衣贖身嗎,老身我連賣身契都拿來了,只要三千兩銀子,蝶衣姑娘便是您的了?!?
“咦?當日你不是斬釘截鐵說非得三萬兩銀子才肯把蝶衣姑娘的賣身契交給我,怎麼如今還要親自來這裡尋?”江玉康故作吃驚,沒有立即答應老鴇的要求。
“這個...因爲公子走後,蝶衣茶飯不思,老身雖然是開青樓,但是對蝶衣就好像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她既如此心儀公子,老身也只有認命了?!?
“沒想到蝶衣姑娘如此癡情...”江玉康面露不捨。
老鴇一聽,覺得有戲,立馬補充道:“是啊,蝶衣對公子傾心,否則當日也不會選擇公子做初夜的座上賓,公子若是爲蝶衣姑娘贖身,豈不是成全了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話?!?
江玉康點點頭,道:“如此甚妙,不過我想先見一見蝶衣,和她說一說話?!?
老鴇支吾道:“江公子若是爲蝶衣姑娘贖了身,還怕見不了面,說不了話嗎?”
江玉康表現出詫異,疑惑道:“媽媽爲何三番四次阻我和蝶衣姑娘會面,莫非蝶衣姑娘已遭不測,媽媽故意用賣身契來誆我銀兩不成?”
“不...不!”老鴇連連擺手,解釋道:“蝶衣好好地坐在煙雨樓,怎麼會有不測?!?
“若是如此,在下一定要親眼見見蝶衣姑娘再肯罷休。”江玉康說著,把老鴇推開,就往煙雨樓走去。
老鴇在江玉康的身後一跺腳,叫了聲“大事不妙!”,又急匆匆地跟在江玉康的身後。
到了煙雨樓,老鴇還要阻止江玉康進去,這時候,江玉康看到翠兒手中端著碗正要朝樓上走去,於是喊道:“翠兒!”
翠兒停住腳步,看出是江玉康後,眼中更是盛滿淚水,也不怕老鴇責罵,哭道:“江公子,你可總算要來了,我家小姐...嗚...”
“媽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蝶衣姑娘好好的嗎?”
“這個...”老鴇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只好憤憤地瞪了翠兒一眼。
“看來是蝶衣病重了,媽媽若是不肯讓在下見蝶衣姑娘一面,那這贖身之事就這麼做罷了?!?
“老身沒說不讓江公子您去看呀。”老鴇攔住江玉康,把他請了上去。
雖然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做戲,但是看見蝶衣氣若游絲,臉上還有大大小小的紫斑的時候,江玉康還是嚇了一跳,於是也不上前,只問老鴇道:“蝶衣姑娘這是怎麼了?”
老鴇也是一副嫌棄地模樣,只說:“誰知道她是怎麼了,就是你走後的第二天她突然全身紫斑,身上發燙,你也知道我們這青樓之地,沒有幾個大夫肯來這裡,平時頭疼腦熱的,還可以去買買傷風藥,可這聞所未聞之病,哪裡會有大夫肯來,更何況,若這件事張揚出去,老身的生意也別做了。”
“於是,你便想起了我,省得蝶衣姑娘死在這裡,讓你的生意沒法做,對嗎?”
老鴇露出訕笑,討好道:“蝶衣姑娘雖然突然重病,但江公子仁義大德,不會這麼對待紅粉知己吧?!?
“江公子...”昏迷的蝶衣面似痛苦,呢喃地說著夢話。
老鴇趕緊道:“蝶衣在夢中都不斷叫著公子的名字,難道公子這般絕情?”
江玉康關心地走到蝶衣近旁,語氣略有鬆動?!暗鹿媚锶绱硕嗲?,在下自然不會辜負美人恩,只是你叫在下三千兩銀子爲一個快死的女子贖身,卻是萬萬不能?!?
老鴇眼下也不多計較銀兩,只希望能夠儘快把蝶衣姑娘弄出煙雨樓,省得給她的生意添晦氣?!澳墙哟蛩闳绾??”
“這樣吧,我給你五百兩銀子,但是翠兒姑娘的賣身契也要給我?!?
“什麼?才五百兩銀子?”老鴇有些不甘心。
“若是媽媽不願意,在下也不強人所難,這買棺送屍的身後事還是交給媽媽做吧?!苯窨颠呎f邊站起身。
“別,五百兩就五百兩吧?!崩哮d只好自認賠本,接過江玉康遞過來的五百兩銀票,把蝶衣和翠兒的賣身契交給了江玉康。
老鴇走後,翠兒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跪在江玉康的面前,哭著說:“多謝江公子,如今...小姐恢復自由身...相信就算死了,也會感念江公子的大恩大德...”
江玉康感動翠兒的忠僕護主,連忙將翠兒扶起,還把身上的手帕遞給了翠兒,溫柔道:“翠兒姑娘,別哭了,快擦擦眼淚吧?!?
翠兒只覺得除了小姐之外,再沒有人像江公子一般關心自己,還會給她手帕擦眼淚,她沒有去接手帕,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道:“奴婢...奴婢怕弄髒了江公子的手帕?!?
“哈哈...”江玉康忍不住笑了起來,也不以爲意,反而略低身子幫翠兒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捌鋵嵞阌貌恢鴤?,你家小姐根本就沒有事。”
翠兒聽到江玉康的話,頓時呆住了,倒也忘記對江玉康幫她擦淚的舉止做出反應,而等反應過來,江玉康已經邁步到蝶衣牀邊。
“江公子,你前面說我家小姐沒事?”翠兒有些激動地問道。
“是啊,其實這件事本不想瞞著你,只是怕你知道後不能表現出最真實的情緒,所以纔會讓你傷心了這麼多天,這是我的不是,還請翠兒姑娘見諒?!?
翠兒被江玉康的溫柔話語弄得越發手足無措,說話也有些失了邏輯,只道:“江公子...你...可是....小姐怎麼會...”
“其實三天前,我便和你家小姐約好,她只是吃了唐門獨有的‘凝紫丸’纔會面發紫斑,氣若游絲,陷入昏迷,但只要服用瞭解藥之後,自然又會恢復如初?!苯窨档降走€是清楚翠兒的心情,所以不等翠兒問完,就解釋了事情的緣由。
翠兒這才長舒一口氣,對江玉康說:“以前我就常聽小姐說,江公子文采華麗,是當世少有的才子,我原先還不知道小姐的意思,現在我總算體會到,江公子的確是...聰明過人!”
江玉康也笑了笑,朝翠兒拱手道:“能得到翠兒姑娘的讚賞,小生真是不勝榮幸。”
過了會,老鴇派人敲門,說已經準備好了轎子,可以把蝶衣帶走了。
“看來這老鴇還真是急著脫手呢?!苯窨甸_著玩笑,和翠兒一起把還處於昏迷狀態的蝶衣扶下了煙雨樓。
翠兒離開煙雨樓,手中緊緊攥著自己的賣身契,跟在蝶衣的身邊,只覺得這一切如夢似幻,有些害羞地看了眼走在前面的江玉康,又覺得只要有那個人在,又是有什麼事情可以難倒他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
休息了兩天,其實還不算很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