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三個時辰,棋盤上已經無地可下,其中黑白棋子參半,無法一眼看出誰纔是勝者。
江玉康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從她十歲之後,她在棋局上便不再落敗,十三歲之後,便再難找到旗鼓相當的對手,她微微擡眸瞧了眼對面的女子,但見那玉無瑕此時也是微蹙眉頭,總算有了不同的表情。
“清子吧。”玉無瑕紅脣微啓,旁邊就有一侍女走向前開始數子。
過了片刻,那侍女收拾好棋子之後,滿臉詫異地看向坐在對面略顯緊張的江玉康,又瞧了瞧自家仍然穩坐泰山的主子,最終還是道:“黑子181顆,白子180顆。”
呼~~不少朝臣都忍不住鬆了一口氣,雖然也有人嫉妒江玉康又出了風頭,但至少在面上大家都是展露笑容。
皇上尤甚,只見皇上朗笑幾聲,站起身來鼓掌道:“這場棋藝較量真是精彩!兩位都是難得一見的高手,無分輸贏!”
玉無瑕道:“江大人棋藝超羣,無暇甘拜下風。中原朝廷果然人才濟濟,無暇真是不虛此行。這是我朝皇帝陛下送給皇上的禮物,還請皇上笑納。”
玉無瑕使了一個眼色,旁邊的侍女便手捧精緻寶盒走到正中。只見盒內橙黃色錦緞之上擺著一對精緻小巧的白玉杯,玉杯底座長龍盤臥,杯沿刻有鳳舞圖,雕工精細,玉質晶瑩剔透,流光四溢,一看便知是世間罕有的稀世珍寶。
玉無瑕道:“皇上,這對白玉杯是用千年靈玉雕琢而成,世間僅此一對,最爲難得的是用此杯以沏茶,茶香沁人心脾,通體舒暢,若是以此杯飲酒,亦是酒香四溢,其妙無窮。”
“哦?這倒是無價之寶,朕就不推辭了。”皇上點點頭,便有旁人接過寶盒。
皇上又笑道:“玉大人客氣了,今晚皇宮將設下酒宴接待玉大人,玉大人務必不要推辭。”
玉無瑕並未反對,於是這件事便敲定下來。
玉無瑕離朝之後,皇上召見江玉康,又把連績之、連績坡和連績莊三人都叫進內殿。皇上先是誇讚了江玉康戰勝了玉無瑕,之後又問道:“江愛卿,你可知道玉無瑕是什麼人?”
江玉康搖搖頭,甚至她對於樓蘭也知之甚少,只知道樓蘭地域狹小,但是物資頗豐,歷來受到邊境匈奴的侵略,在百年前樓蘭國君就開始對我朝納貢稱臣,我朝便時常派兵相助,以此爲友鄰之邦。
“你不知道她也屬正常,她今年不過二八年華,身世鮮爲人知,只知道她師承無塵公子,習得一身本領,可謂文韜武略,無所不精,在樓蘭的地位又極爲崇高。據朕瞭解,樓蘭國君曾當朝言之,若無暇爲君,朕即退之這句話。所以朕著實沒有想到這次的使臣竟然會是玉無瑕。”
“玉大人如此完美無瑕,可惜...”江玉康想起玉無瑕坐在輪椅之上,不由有些惋惜。
“江愛卿可是可惜玉無瑕的腿疾?”皇上看出江玉康的惋惜神色,又道:“其實玉無瑕並沒有腿疾,也因爲她師尊無塵公子的原因,造成她極爲喜潔,自從她出生之後,便只穿白衣,也只落地在百花紅毯之上。不過你別小瞧她坐在輪椅之上,她的武功也是難逢敵手。”
連績莊不以爲然道:“此人真是自負,哪有父皇您說得那麼玄乎,我瞧玉無瑕不過是故弄玄虛罷了,就她的三兩下,難道我們還怕了她不成。不過,父皇,她可真是一個難得的美人,若是兒臣娶了她,以她在樓蘭的地位,以後樓蘭豈不是徹底附屬於我朝了。”
皇上有些無奈地搖頭,雖然在三個兒子之中,他最寵愛的是連績莊,可惜他雖有些小聰明,但是卻缺乏爲君者的政治謀略,以至於他遲遲無法立下儲君人選。
連績之長吟一聲,他見皇上的神色並不是很滿意,於是補充道:“父皇,四弟說的雖然不錯,但是玉無瑕一看便知道是個心高氣傲的主,若能娶她爲妻,自然是最好,但是我看玉無瑕並不會輕易答應。”
“哼!大哥此話未免過於自貶了吧,本王若是肯娶,便是她的福氣,他們樓蘭地小人稀,就連疆土平安都要靠我們的助軍,她哪裡敢拒絕這天大的恩賜。”
“四弟人才出衆,自然不在話下。不過兒臣以爲樓蘭讓玉無瑕出使絕非尋常,聽說樓蘭這些年來兵力見長,也許是想脫離我朝的控制,所以纔會讓玉無瑕以棋藝設局,若是我朝無人可勝,必然讓樓蘭有藉口我朝泱泱大國竟然無人可勝,就此不再對我朝納貢稱臣。好在玉康這次挫敗玉無瑕,讓她無話可說。”
皇上點點頭,他擔心的正是這一點,若是區區樓蘭都想不再稱臣納貢,那其他邊陲之國必定也會爭相效仿,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於是他讚許道:“這次江愛卿做得很好!不論這次玉無瑕來我朝的目的何在,我朝焉能敗給他們區區幾人。”皇上看了眼連繼莊道:“若是你們有本事將玉無瑕留在我朝,這無疑對我朝最爲有利。”
“對了,江愛卿和夫人新婚燕爾,今夜不妨讓夫人也參加酒宴,圖個君臣盡歡。對了,聽安寧說,你的表妹畫藝高超,還一頓貶低朕御用的畫師,今晚便讓你的表妹也來,爲今晚的晚宴作畫,也讓朕瞧瞧安寧這丫頭是不是又誇大其詞。”這些日子以來,皇上真的看出江玉康是個難得的人才,而且爲人中庸,雖然是昭明王爺一手舉薦,但是行事卻沒有偏袒,所以皇上逐漸開始信任起江玉康了。
“皇上,微臣的表妹不過是一時戲作,怎敢和宮中畫師相提並論。”江玉康雖然不知道安寧公主是怎麼和宋晚晴扯上關係的,但她知道和皇家人扯上關係絕沒有什麼好處,她的表妹一向簡單,哪裡應付得來宮中的爾虞我詐。
“江愛卿也用不著這麼自謙,朕已經見過你表妹的畫作,的確是不可多得呀。今晚宴請玉無瑕,一定要讓她見識我朝的人才濟濟。”皇上話語雖然依舊溫和,但是其中的命令意味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江玉康無法,只好道:“謝皇上厚愛,微臣回府之後必當告知。”
宋晚晴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半晌纔開口道:“什麼?!表哥,你是說安寧…竟然是公主?”
宋晚晴當然難以相信,在她的感覺中,公主都應該是溫柔嫺淑,儀態萬千的千金之女,怎麼會是搞怪胡鬧,不知禮儀的假太監?
江玉康嘆了口氣道:“看來表妹是真的認識安寧公主了。現在皇上已經看到你的畫作,一定要你今晚參加晚宴作畫,而且這次是宴請樓蘭使臣,責任重大,絕不容失。若是你畫得差強人意,只怕皇上…”
宋晚晴沒想到飛來橫禍,她作畫全憑心意,何時是奉命而畫。宋晚晴還沒有多說什麼,陸珍寶倒是跳了起來,怒道:“這可怎麼行,阿玉你怎麼不阻攔皇上,若是晚晴一時失手,那可怎麼辦?”
宋晚晴感受到陸珍寶的關心,不由甜甜一笑,江玉康則微蹙眉頭,道:“寶兒,你以爲我想讓表妹攤上這事嗎?他是皇上,我身爲臣子又能怎麼做?”
陸珍寶也是一時情急纔會那麼說,見江玉康流露出委屈的神情,趕緊道:“都怪那個安寧公主,好端端的怎麼就把晚晴的畫給偷走了!”
“陸姐姐不要爲晚晴擔心了,晚晴也還自信自己的畫拿得出手。”
送走宋晚晴之後,江玉康沒好氣地坐在牀上,板著一張臉,故意對陸珍寶視而不見。
陸珍寶坐到江玉康的身邊,用自己的髮辮去碰江玉康的臉。“阿玉,你怎麼了啦,不會這麼就生氣了吧?”
……
“別這樣啦,我也不是故意的,你是我相公嘛,就大人有大量嘛。”陸珍寶一邊說一邊搖晃江玉康的身子。
“你倒還知道我是你的相公。”江玉康這才面色稍霽,用手颳了一下陸珍寶的鼻子。
“哦,你纔不是我相公呢…”陸珍寶來了一個大喘氣,看到江玉康又皺起眉頭,正與發火的時候,才補充道:“應該你是我娘子,我是你相公纔對。”
江玉康好笑地搖搖頭道:“你啊…你想做我相公,得先讓我親一下才行…”
“什麼呀?”陸珍寶哼了一聲,但很快看到江玉康真的不懷好意地將自己逼到牀的角落,還沒等陸珍寶反應過來,已經一手拉下帷幔,另一手按住陸珍寶的肩頭,在陸珍寶的脣上蓋上柔柔的一個吻。
但是,很快,第二個吻又纏綿而來,幾乎讓陸珍寶來不及喘息,就已經陷入□之中。
只聽,江玉康在陸珍寶的耳邊曖昧地說道:“相公,怎麼樣?可還滿意夫人我的表現?”
“嗯…不對…住…手…這不是…相公做的…事情嗎?唔…”很快,陸珍寶再難說出完整的語句,只能陶醉在江玉康的柔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