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晴看著江玉康一副無能爲力的模樣,心中嘆氣,沒想到自己的表哥枉稱京城才子,竟然連陸姐姐都哄不來,只好決定相助一把,而只有她自己的心中才知道幫助自己的情敵去追求自己喜歡的女人的滋味究竟如何。“陸姐姐,雖然這幾天來,表姐沒有多說什麼,但是我知道她心裡很難過,陸姐姐你真的就此不理會表姐了嗎?”
陸珍寶一聽到這個話題,就覺得心口堵得慌,有些無措道:“我也不知道,我既不想就此和她斷絕關係,可又...晚晴...你說兩個女子之間又怎麼會有幸福?”
宋晚晴心微微一抖,這個道理她自小便懂得,她的確不能爲了日後能夠多看陸珍寶幾眼就昧著良心告訴她兩個女子之間同樣也可以擁有尋常人的幸福。於是她搖頭道:“陸姐姐,情之一字,本就是千絲萬縷,晚晴不知道如何勸解你...只是表姐她也過得很苦,無論最後怎麼樣,只希望你不要太恨她了。”
陸珍寶心中不由想著:她真的在恨著江玉康嗎?她只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快速地看了眼跟在她身後的江玉康,那是她所熟悉的玉哥哥,是的,她對她並無恨意,有的只是對她的女子身份無所適從。
“晚晴,告訴我,你怎麼能這麼輕鬆地接受江玉康是女子的身份,難道你不是也很...喜歡江玉康嗎?”陸珍寶想起如如和她說起,宋晚晴很可能也喜歡江玉康的事情,雖然她心中並不是很確定,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宋晚晴吃驚地停住腳步,她有些愣愣地看著陸珍寶如花似玉的側臉,太多人都誤以爲她對江玉康有意,殊不知她願意接受和江玉康成親的原因只是爲了過門之後能夠和陸珍寶姐妹相稱,朝夕相處。於是解釋道:“陸姐姐,我和表姐以前只是兄妹之情,現在知道表姐的女子身份,反而覺得越發親近起來,從來沒有過...陸姐姐你說的...那種想法...”
江玉康在後面跟著,心裡其實分外委屈,她有千言萬語想要和陸珍寶訴說,只是宋晚晴在這裡,讓她無法開口,權衡再三,終於忍不住小聲叫道:“表妹...我...”
宋晚晴知道江玉康的意思,雖然她很眷念陸珍寶的親近,但是她終究不是一個自私的人,她知道陸珍寶和江玉康如果不把事情說清楚,兩人都不會快樂的,於是抽開手道:“陸姐姐,晚晴忽然想起來還有別的事情,還是讓表哥陪你吧。”
宋晚晴說完,也不等陸珍寶作出迴應,就急急地推開去,還對江玉康使了個眼色,讓他好好照顧陸珍寶。
宋晚晴一走,後院之內就只剩下江玉康和陸珍寶,尷尬的氣氛瞬間蔓延開來,江玉康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就像兒時一樣,第一個伸出了友誼之手,去握住陸珍寶冰涼的手。
陸珍寶被江玉康握住,心中的委屈卻猶如滔滔江水蔓延開來,連帶著眼中也有淚光閃爍,分外惹人憐惜。
江玉康把陸珍寶拉到自己的面前,看到陸珍寶眼中那晶瑩的淚光,晃了江玉康的眼,也刺痛了江玉康的心。她知道任何語言在此時都會顯得乏力,但是看到陸珍寶略有些清瘦的臉龐,她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寶兒,你瘦了。”
陸珍寶抽回自己的手,沉下臉色道:“我自然比不得你遊山玩水,好不快活。”
江玉康不知道陸珍寶此時在吃白二妹的乾醋,撓撓自己的腦袋,解釋道:“在撫州的時候,我不是約你一起去的嗎,只是你...”
“哦,難道我不去,你就可以和另外一個女人玩得那麼開心,還彈琴飲酒,若不是我偶然間看到白姐姐的畫,我還不知道你現在這副苦大仇深的嘴臉都是裝出來的!”陸珍寶越說越氣,到後面自然一句好話也沒有。
“你誤會了。”此時江玉康不知道應該好氣還是好笑,想要解釋,卻好像沒有合適的語言,只好道:“那純屬喬仁音胡亂畫的,你可不要信以爲真,至於二妹到南山,我事先真的毫不知情。”
陸珍寶自然不滿江玉康的解釋,冷哼道:“我看你就是把我當做一個傻子來哄,現在你說的話我半個字也不敢相信。”
陸珍寶的無理取鬧,反而讓江玉康笑了出來。“寶兒,你在吃醋,我真的好開心。”
陸珍寶卻受不得江玉康一副得意的模樣,她推開江玉康,皺眉道:“你少來轉移話題,我沒有想到你一個女人竟也有男人的本性,整日拈花惹草!”
江玉康無奈道:“寶兒,你知道的,我心中只有你,其他人和我全無半點關係。寶兒,你能不能再給你我一次機會?”
陸珍寶哪裡知道要怎樣解決這件事情,只擰著秀眉,不樂意道:“我不知道...我現在甚至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你,要怎麼稱呼你...我甚至不敢確定我們還要不要繼續那樁荒誕的婚事。”
江玉康心痛萬分,還是情難自禁地去抓住陸珍寶的手,問道:“就爲了我是女子的身份,你就要和我劃清界限?我不相信,除了我之外,還有人會對你更好...只要你願意,我依舊可以像小時候一樣幫你撲蝶,和我們以前一樣,到處遊覽山水。寶兒,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這麼多美好的記憶,難道你真的要將之付諸流水,你真的捨得...”
陸珍寶被江玉康的連連反問弄得不知道如何回答,江玉康見狀,將陸珍寶摟在懷中,她好聞的墨香味讓陸珍寶有些沉溺,她喜歡江玉康這樣抱著自己,雖然單薄,卻意外地讓她感覺到心安。
“寶兒,不要這樣殘忍,我真的不能失去你...”江玉康的情話在陸珍寶的耳邊響起,那溼濡的氣息打在陸珍寶的耳垂邊,讓陸珍寶的身軀有些發軟,她全身軟綿綿的,明明有千萬個理由,偏偏狠不下心去推開江玉康。
當江玉康的涼脣觸碰到陸珍寶的耳垂,陸珍寶只覺得腦袋‘叮嚀’一聲,明明江玉康的嘴脣比自己的耳朵要明亮許多,她偏偏感覺到難以言喻的火熱,她本就發軟的身子更加難以支撐,她忍不住用手反抱住江玉康,好像不這麼做,她無力支撐,就會滑落在地。
良久良久,久到江玉康以爲陸珍寶真的會接受她的時候,陸珍寶突然將她推開,她臉上雖然還有著紅暈,臉色卻是嚴肅著的,她的聲音冷靜而顯得清冷。“江玉康,你不要逼我...給我點時間,我需要好好想清楚。”
江玉康有些失望,她穩定了身形,沉重地點頭道:“好,寶兒,我會尊重你的決定。”
很快就到了江玉康要到皇宮赴宴的時候了,江玉康雖然不願意引人注意,但畢竟是進宮,不能夠失禮於人前。只見江玉康身穿月白錦袍,腰繫羊脂玉帶,眉似遠山,眼似秋水,顧盼自如間英氣勃勃,一身的浩然正氣,顯得溫文爾雅,傲氣襲人。
江學禮帶著江玉康進宮,其他重臣見到江玉康,紛紛都笑著靠近道:“這便是玉康賢侄吧,果真一表人才,江大人可真是老懷安慰了。”
江玉康一如既往地逐一回禮,顯得謙遜有禮。這時候,只見另一男子從內殿走出,他劍眉入鬢,薄脣輪廓分明,雖一身暗黑色織錦蟒袖長袍,卻耀如烈火,明如晨星,傲氣襲人,令人難以逼視,此人正是昭明王爺連績之無疑。另一個身穿錦片綠羅袍,腰繫絲鑾寶帶,清秀儒雅的連績坡走了出來,大多官員都不認識這位鮮少出面的德明王爺,所以連績之少不得向其他人介紹道。
連績之揮手讓衆位官員讓開,走到江玉康的面前,笑道:“玉康,我們這可是又見面了。”
江玉康一向不喜連績之,但在此時還是擠出一抹笑容道:“草民見過兩位王爺,王爺萬安。”
昭明王爺擰著眉頭,對江玉康的刻意疏離而感到一絲氣憤,念及衆人在場,只好笑著讓江玉康免禮,然後坐到位置上。而連績坡則對自己隱瞞身份的事情深感抱歉,但也因爲人多嘴雜,不好多說,只好眼神示意,這才坐到連績之的旁邊。
接下來,又是一身穿明黃龍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他雖然只是年逾半百,但多年的縱情酒色,已掏空了他不少的精力,所以他的背部略微彎曲,臉色也接近蠟黃,只有一雙眼睛依舊如鷹般銳利,讓人感到畏懼。而和他並步而出的是一位妖嬈的女子,她五官姣好,因爲身穿火紅長衣,襯得她的臉色越發白淨動人,她便是現在後宮之中最爲受寵的如妃。之後還跟著一位年輕男子,他挺立如鬆,眸光所至,似兩泓深水,明明英氣逼人,卻仍讓人感覺如沐東風般舒適,他便是皇上的幼子連績莊。
皇上到了,衆位大臣自然收回竊竊私語,一個個正襟危坐,等著皇上的發話。
皇上看似很精明地看向下座,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目光所及的大臣,看到的盡是模糊的樣子,他的視力早已大不如前,他微咳一聲,朗聲道:“今日是爲了慶祝朕的愛子績坡回宮的家宴,各位愛卿不要拘君臣之禮,盡情享樂。”
“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衆位大臣異口同聲,在皇上的笑聲中,舉起了手中的杯子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皇上笑著說道:“江愛卿,令郎何在啊?”
江玉康心一提,趕緊站了起來,垂首拱拳道:“草民見過皇上,皇上萬福。”
皇上瞇著眼睛,道:“擡起頭來,讓朕瞧瞧。”
江玉康只好把手放下,擡頭直視皇上。只覺得皇上的目光晦暗莫測,不由得微垂眼簾。
過了一會,皇上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江愛卿,你可真是生了一個溫潤如玉的佳公子啊!”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大家還滿意吧,感情戲多好呀,我們的寶兒差點就繳械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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