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只打過一次的黑卡，恐怕只有他才能查出來。”魏蕭又補充道。

鄒殿英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

魏蕭這番話也提醒了他，暗影的特長確實就是針對這一領(lǐng)域。但是，鄒殿英同樣對暗影愛憎分明的性格印象深刻，和魏蕭一樣，他也覺得讓暗影幫忙不會很容易。

沉默了一會兒後，鄒殿英說道：“我先查一下暗影的情況，一個小時後聯(lián)繫你。”

之後，兩人結(jié)束通話。

衆(zhòng)人回到家中後，山鵲和杜鵑又去附近的超市買了些洗漱用品。這次不知道要在魏蕭這裡住多久，必要的生活用品自然要準(zhǔn)備一下。被褥什麼的魏蕭家裡足夠，至於住宿，三個男人睡正屋，杜鵑睡廂房。

一個小時後，鄒殿英準(zhǔn)時來了電話，告訴魏蕭，可以去找暗影了，他有九成的把握讓暗影幫這個忙。魏蕭問爲(wèi)什麼這麼有把握，鄒殿英還賣了個關(guān)子，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接下來，魏蕭記下鄒殿英所說的暗影家的地址。結(jié)束通話後，帶著衆(zhòng)人走出屋子，還沒等走到院門前，虛掩著的院門就被推開了，葉欣瑩和身後的兩個保鏢出現(xiàn)在衆(zhòng)人眼前。

一看到葉欣瑩，山鵲就不由得緊張了一下，擔(dān)心會不會暴露了身份什麼的。扭頭看向魏蕭，魏蕭對他笑了一下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不必緊張。

葉欣瑩在看到山鵲和杜鵑兩個生面孔時，也微微怔了一下，之後就像只小鳥一樣撲到魏蕭懷裡。兩人說了幾句後，葉欣瑩就好奇地問山鵲和杜鵑是誰。

魏蕭回道：“他們是我的高中同學(xué)，很久沒見了，這次特地從外地趕過來看我，要住幾天。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說著，便把山鵲和杜鵑向葉欣瑩介紹了一遍，當(dāng)然，山鵲和杜鵑的名字都是瞎編的。

山鵲笑著走上前來，與葉欣瑩握了下手，稱讚道：“哇，真是太漂亮了，沒想到上學(xué)的時候三棍子壓不出一個悶屁的老魏，居然會有這麼漂亮的女朋友，真是羨煞旁人啊。”

這山鵲，還不忘趁機調(diào)侃魏蕭一下，魏蕭又不能反駁，只能啞巴吃黃蓮。逗得葉欣瑩看向魏蕭，笑得不行。

杜鵑則款款走上前來，與葉欣瑩握了一下手，說了聲‘認識你好很高興’。說話的時候，杜鵑仔細打量了葉欣瑩一番，心中也不由得暗贊：這個女孩長得真是太漂亮了，即使是那些受萬衆(zhòng)追捧的影視女星們，在這個女孩面前也要失色幾分。聽魏蕭說他們兩人的關(guān)係還沒發(fā)展到那一步，這麼說，她也就不知道魏蕭在那方面有多強了？呵呵，姑娘，將來的你會很XING福的。

魏蕭四人的樣子，顯然是要出門，葉欣瑩便問魏蕭要去哪裡，魏蕭回說要出趟遠門。

葉欣瑩頓時眼睛一亮，摟著魏蕭的胳膊央求魏蕭帶她一起去。魏蕭當(dāng)然不能帶上葉欣瑩，便說道：“是很荒僻的山村，路上又是水又是泥的，要走很遠的山路，你會吃不消的。而且，葉伯父要是知道了你跑到那麼偏遠的小山村去，回來後說不定

會關(guān)你禁閉的。”

這一番話頓時讓葉欣瑩吐了下舌頭，再不央求魏蕭帶她一起去了，只叮囑魏蕭早去早回。

魏蕭便帶著三人告別了葉欣瑩，走出院門。葉欣瑩今天除了找魏蕭來玩之外，還有替魏蕭收拾屋子之意，因此留在了魏蕭家中。

在走出院門那一刻，杜鵑特意回頭看了葉欣瑩一眼。葉欣瑩對杜鵑擺了擺手，杜鵑微微一笑，也對葉欣瑩擺了擺手。

四人離開家後，坐上出租車直奔車站，前往暗影家所在的東南某省內(nèi)陸山村。

當(dāng)四人坐上長途汽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的時候；BJ市，國安部大樓十二樓，審訊室。

李海龍的手腳都帶著拷鏈，坐在桌子的一端，鄒殿英坐在桌子的另一端。在李海龍的身上還有數(shù)條導(dǎo)線，連接著旁邊一臺測謊儀，一名外事科的工作人員在觀察筆記本電腦上的相關(guān)讀數(shù)。

鄒殿英和李海龍已經(jīng)互相對視了一分多鐘，最後，鄒殿英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問李海龍道：“說吧，坦白從寬。”

李海龍一直略歪著頭看著鄒殿英，此時仍然略歪著頭，反問道：“你要我說什麼？”

實際上，鄒殿英並不知道該讓李海龍交待什麼情報，甚至連馮晨腦子裡的人臉圖像是否就是眼前這個李海龍都不能完全確定。但是，好不容易掃瞄出李海龍的左臉特徵與馮晨腦子裡的人臉圖像吻合，又從遠在雲(yún)南送到BJ，自然不能輕易放棄，得想方設(shè)法從李海龍嘴裡套出點有用的東西。

鄒殿英：“你自己應(yīng)該很清楚。”

李海龍：“很遺憾，我並不清楚。我只知道無緣無故被你們在凌晨闖進臥室，之後再莫名其妙地戴上手銬腳鐐，最後坐在這裡聽你問這些無聊的問題。”

鄒殿英挑著眉看著李海龍，心中暗暗思忖：這個傢伙果然不好對付，不但身手很強，而且心理素質(zhì)極佳。按說凌晨突然被真刀實槍地抓捕，又用直升機千里迢迢押送到國安部，坐在這樣一個密閉的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裡接受審問，換作是尋常人早就嚇得汗出如漿，渾身發(fā)抖了。這個李海龍不但絲毫不慌張，而且面對自己的詐問也不上套，還真是罕見。

微微一笑，鄒殿英道：“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爲(wèi)什麼在抓捕你的時候，卻要說我們在把你往絕路上逼呢？”

這是鄒殿英此次審問的撒手鐗，是李海龍在當(dāng)時情急之下的失口。這個情況，自然是鄭隊長特意彙報的。

隨著這個問題被提出來，筆記本電腦屏幕上的讀數(shù)頓時變了一下，顯示李海龍心理受到了衝擊。鄒殿英不動聲色地瞄了一眼電腦屏幕，之後繼續(xù)看著李海龍。

李海龍垂下視線，看著光潔的桌面，似是自言自語般地說道：“我以前犯過案，看到警察自然會慌張，當(dāng)時那句話只是慌張下的胡言亂語。刑事訴訟中有‘疑罪從無’的規(guī)則，你們沒有證據(jù)就不能定我的罪，否則你們就是執(zhí)法犯法。”

李海龍不敢擡頭看鄒殿英，而是看著面前的桌子，

顯然是在調(diào)整自己的心理情緒，使電腦屏幕上的讀數(shù)不至於再出現(xiàn)較大變動。事情也果然如此，電腦屏幕上的計數(shù)，在李海龍說這些的時候只是輕微地變化，處於正常的心理活動值之間。

儘管鄒殿英知道李海龍肯定在刻意隱瞞什麼，但李海龍顯然懂法，知道在沒有得到確鑿的證據(jù)之前，僅靠這種詐問的方式，是不能定他的罪的。

不過，鄒殿英可不會這麼容易就被他難住。呵呵一笑，鄒殿英抽出一枝香菸，點著後吸了一口，慢悠悠地道：“你聽說過洗澡死嗎？我覺得這個死法挺有創(chuàng)意的。”

像李海龍這種頭腦不差，又犯過事在牢裡蹲過的，對這種警方在審問中嚴刑拷打?qū)е孪右扇烁鞣N死法的報道，自然是特別敏感，也確實看過不少這方面的報道。

因此，在鄒殿英這番話說出口後，李海龍頓時擡起頭，緊皺眉頭看著鄒殿英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鄒殿英吐了個菸圈：“你知道是什麼意思。”

李海龍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好幾度：“你這是刑訊逼供，是犯法的！我會到BJ去告你，在網(wǎng)上四處傳揚，讓你身敗名裂，讓你的所在部門迫於壓力把你丟進牢裡關(guān)上二十年，三十年！”（李海龍在押送的過程中一直戴著頭套，還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就在BJ）

鄒殿英微微一笑：“你知道的還挺多的。問題是，你出得去嗎？你已經(jīng)洗澡死了啊。不過呢，你放心，我們會給你的妻子女兒幾萬塊錢作爲(wèi)補償?shù)摹５牵绻愕钠拮优畠翰粷M意，甚至要鬧事，那我們就只好在哪天凌晨再潛入臥室，把她們也抹掉。然後對外宣佈爲(wèi)入室搶劫殺人，至於何時破案嘛，那就遙遙無期了。”

“你！！！”

李海龍氣極，怒目瞪視鄒殿英，喘著粗氣，過了十幾秒鐘後才說道：“你們真他媽黑！！”

鄒殿英則是一陣大笑，笑過了，問道：“怎麼樣，說，還是不說？”

雖然鄒殿英說的這些看起來很誇張，普通人聽到這些話一定會覺得這是在恐嚇，不可能是真的。但在那裡面蹲過的李海龍深知有關(guān)部門的黑暗，深知各種勾結(jié)徇私枉法，這一切並非沒有可能。

沉默了將近一分鐘之後，李海龍終於開口說道：“我當(dāng)年攜假幣入境的時候，有一部分假幣藏在身上，後來武警追我，我打傷了幾個武警躲進山裡，並把身上藏著的那部分假幣藏進一個樹洞裡。不過，我在出獄後曾經(jīng)去過那片山林，那個樹洞已經(jīng)不在了，假幣自然也沒了。我在被捕的審問中，沒有招出這部分藏匿的假幣，我以爲(wèi)你們是爲(wèi)這個案子來抓我的。”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李海龍的表情很茫然，也很淡定，旁邊筆記本屏幕上的讀數(shù)也沒有任何異常。

鄒殿英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頭。

如果這就是李海龍所說的，把他往絕路上逼的理由，那也就相當(dāng)於李海龍身上的這條線索斷了。

難道，那個在馮晨腦子裡植入的人臉圖像，並不是李海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