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詩雨這句話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既然不能天長地久,那就珍惜眼前擁有。
然而,這樣真的好嗎?
魏蕭愕然半晌,實在是有些難以抉擇。出於心底的真實意願,他當(dāng)然想和戴詩雨再續(xù)溫存,重溫那種極樂的享受。可一想到葉欣瑩,魏蕭就立即變得裹足不前。
見魏蕭遲遲沒有回答,戴詩雨原本滿含期望的目光逐漸泠落下去,最後變得黯然無光,轉(zhuǎn)過臉道:“你回去吧,我一個人能行。”
魏蕭知道戴詩雨沒有完全喝醉,但也醉了有七八分的樣子,就這樣把戴詩雨丟下,魏蕭當(dāng)然不放心。況且,魏蕭又不是傻子,戴詩雨這話明顯是一句負(fù)氣的話,自己要是真的擡腿走人,那可真是蠢到家了。
便對戴詩雨道:“還是我送你回家吧。”
戴詩雨仍然轉(zhuǎn)過臉,不看魏蕭:“不用,趕緊回去和你的瑩瑩煲電話粥去吧,不用管我。再有……”
說到這裡,戴詩雨頓了一下,隨後說道:“我喝醉了,剛纔說的那句話你別當(dāng)真,就這樣。”
說完,戴詩雨順著人行道快步走了下去。由於酒精的作用,步子明顯有些蹣跚。
雖然魏蕭並不知道戴詩雨的家住在哪裡,但兩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了市區(qū),戴詩雨走下去的方向是郊區(qū)工業(yè)園;那一帶根本就沒有民宅的。
看著戴詩雨這個樣子,魏蕭無奈地嘆了口氣;最後只得於心不忍地從後面又追了上來,從背後抱住戴詩雨道:“我們?nèi)ラ_個房間吧。”
魏蕭現(xiàn)在豁出去了,反正自己已經(jīng)錯過了,就再錯一次吧。對於戴詩雨不幸的命運,魏蕭真的不忍心再撒一把鹽,就珍惜眼前的這份擁有吧,以後,這樣的擁有確實只會越來越少。
不過,戴詩雨卻掙開魏蕭的懷抱,看著魏蕭道:“這算什麼,施捨嗎?我不需要你的憐憫,和你的小情人去……”
話沒說完,魏蕭已是抱住戴詩雨深深地吻了下去。
吻了一分多鐘,魏蕭這才把兩人的嘴脣分開,看著戴詩雨道:“今晚,我只想好好愛你,讓你一輩子記住我。”
戴詩雨擡頭看著魏蕭,目光中星芒閃動,良久,終於撲到魏蕭懷裡……
附近就有酒店,兩人手牽著手就近找了一家,開了一個高層房間。
接下來的一切水到渠成。雖然兩人不是第一次,但小別重逢的欣喜和年輕身體的充沛活力在這個房間的每一個角落裡都被髮揮得淋漓盡致,彼此都抱著珍惜此時擁有的心情,一整晚幾乎都沒有休息,從入住的十點開始,直到第二天凌晨四點,兩人一直徜徉在激情的海洋之中……
“那個女人是誰?”最後一次,兩人在激情過後相擁在一起的時候,戴詩雨在魏蕭的懷裡突然問道。
魏蕭聽得一愣,反問道:“哪個女人?”
戴詩雨擡起頭,看著魏蕭道:“昨天白天在外事科,回頭看你的那個女人。”
魏蕭聽到這裡,頓時心中就是一顫。當(dāng)時杜鵑和自己目光對視,戴詩雨則由自己的目光看向杜鵑;
雖然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而且彼此什麼表情都沒有流露,魏蕭仍然覺得戴詩雨好像看出自己和杜鵑的關(guān)係不同尋常了。
果然,戴詩雨的這個問題,很好的證明了魏蕭的猜測。
雖然魏蕭在男女情事上一向堅持坦承相待,但這個問題所牽涉的事情已經(jīng)超越了正常的男女情事,魏蕭當(dāng)然不會傻到坦白交待。
便回道:“她也是我們第七工廠的人,代號爲(wèi)杜鵑,你應(yīng)該也知道的吧?”
戴詩雨:“我當(dāng)然知道她是誰。我是問,你和她是什麼關(guān)係?”
魏蕭:“我和她能有什麼關(guān)係?同事而已。”
戴詩雨狐疑地道:“真的?”
魏蕭:“人家都結(jié)婚了,你說呢?”
這就是魏蕭回答的巧妙之處了。並不撒謊矢口否認(rèn)兩人沒有關(guān)係,而是把杜鵑已經(jīng)結(jié)婚這件事搬出來,用暗示法讓戴詩雨認(rèn)爲(wèi)兩人不可能有什麼關(guān)係。
戴詩雨想了想,也覺得可能真是自己想多了。那個叫杜鵑的女人和山鵲是夫妻,兩人形影不離,每次任務(wù)都是在一起,這次又是夫妻二人都在魏蕭手下,協(xié)助魏蕭執(zhí)行任務(wù);由此,魏蕭和杜鵑應(yīng)該只是工作上的關(guān)係,類似上級與從屬。退一步說,就算他們兩個想發(fā)展那種關(guān)係,也沒有機會啊。
便不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繼續(xù)把頭埋進魏蕭懷裡,享受激情後的溫存。
魏蕭則暗鬆了一口氣。
……
第二天上午十點左右,魏蕭才醒過來,還是被手機鈴聲叫醒的。
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鄒殿英打來的電話,魏蕭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戴詩雨,背對著自己睡得正香,便拿起手機走進衛(wèi)生間,接通電話。
鄒殿英:“在哪呢?”
魏蕭:“昨晚喝了點酒,就沒回去,找了間酒店住下。”
鄒殿英:“12點之前能回來不?”
魏蕭:“沒有問題,又有什麼任務(wù)了嗎?”
鄒殿英:“算不上任務(wù)。今天打算提審那三個朝國人中的頭目,你是這個任務(wù)的執(zhí)行者,應(yīng)該過來看看。”
魏蕭:“好,我馬上回去。”
掛了電話,魏蕭在衛(wèi)生間裡洗了把臉,從衛(wèi)生間裡走出來看了一眼,戴詩雨仍然保持著側(cè)臥的睡姿,呼吸均勻。
魏蕭輕手輕腳地穿上衣服,在離開之前,繞到戴詩雨的牀邊,俯下身,打算吻一下戴詩雨的額頭,又擔(dān)心會把戴詩雨驚醒。以兩人的這種關(guān)係,最尷尬的莫過於離別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便放棄了吻戴詩雨一下的想法,輕輕地拉過毯子蓋住戴詩雨裸露出來的柔若無骨的肩頭,隨後轉(zhuǎn)身離去。
在房門咔嗒一聲關(guān)上的那一刻,戴詩雨睜開了眼睛。
其實她早就醒了,比魏蕭醒得要早,甚至,自凌晨四點左右的最後一次之後,戴詩雨就一直沒怎麼睡。一直把頭埋在魏蕭的懷裡,感受著魏蕭身上的體溫,呼吸中帶著魏蕭身上的汗味,享受著這種以後不知什麼時候才能重溫,甚至可能永遠(yuǎn)也不會再重溫的感覺。
直到
早上天光放亮的時候,戴詩雨才迷迷糊糊睡了一小覺,卻在早上九點左右又醒了,之後就一直看著熟睡中魏蕭的樣子。
當(dāng)放在魏蕭那邊牀頭櫃上的手機響起來的時候,戴詩雨正在看著魏蕭睡著的樣子出神,連忙轉(zhuǎn)過身背對著魏蕭假裝睡著了。
魏蕭意識到兩人這種關(guān)係,最尷尬的莫過於離別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戴詩雨同樣明白這個道理。因此,她才故意一直裝睡,直到魏蕭離開了,這才睜開眼睛。
翻過身,戴詩雨看著頭頂?shù)奶旎ò澹p嘆了口氣,目光中滿是無奈和黯然。過了一會,戴詩雨又側(cè)過身,用手撫摸著魏蕭躺過的位置,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國安部。
魏蕭在路上坐出租車的時候,買了份麪包、火腿腸和純淨(jìng)水,在車裡就把早飯解決了。回到國安部後,一邊打電話聯(lián)繫鄒殿英,一邊來到十二層的審訊室。
當(dāng)魏蕭進入審訊室的時候,審問已經(jīng)開始了。鄒殿英和那個朝國頭目隔桌而坐,頭目的身上沒有連接測謊儀,畢竟其身份不是華夏居民,有一定的外交待遇;況且華夏和朝國的關(guān)係很特殊,就算出於這一點也得搞點特殊化。
此時,朝國頭目坐在椅子上,歪著腦袋,兩隻眼睛半睜不睜地看著鄒殿英,一臉你能奈我何的不屑。魏蕭進來的時候,朝國頭目看了魏蕭一眼,之後乾脆把眼睛閉上了。
鄒殿英這時看著面前桌子上的問答記錄,問道:“你們在華夏潛伏多久了?有多少人?”
頭目一聲不吭,鄒殿英也不擡眼看向?qū)Ψ剑攘藥酌腌娽峋湍闷鸸P在這個問題的後面打了個X。
魏蕭在鄒殿英身邊坐了下來,看了一眼鄒殿英面前的這份問答記錄,發(fā)現(xiàn)從上面第一個問題開始,到現(xiàn)在第四個問題,後面全是X,說明這個朝國頭目什麼也沒交待。
鄒殿英這時用筆敲著第五個問題,敲了一會兒後才問道:“你們是用什麼東西和對方交易的?”
這個問題非常重要。目前國安部已經(jīng)確定,朝國和蘇俄解放軍在暗中交易生化製劑,不能確定的是,朝國在用什麼等價的東西和蘇俄解放軍交易。
朝國頭目仍然閉著眼睛,好像說夢話似的說道:“我已經(jīng)說過了,我們是華夏居民,不是什麼朝國特工!你們抓錯人了,趕緊放了我們!”
鄒殿英和魏蕭互相看了一眼,皆是冷笑。
隨後,魏蕭說道:“你們到底是不是朝國特工,你們自己清楚,我們同樣清楚,何必說這些連你們自己都不相信的話呢?退一步講,如果我們按照你們的身份證和戶籍信息,去實地走訪,那些街坊鄰居們對於你們肯定完全沒有任何印象,到那個時候,你又要怎樣狡辯呢?”
朝國頭目不說話了,閉著眼睛沒有任何反應(yīng),像是睡著了一樣。
魏蕭看著這個傢伙一臉屌樣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盯著這個頭目看了許久後,說道:“你以爲(wèi)我的拳頭是吃素的?”
一聽這話,這個朝國頭目頓時來了精神,眼睛也睜開了,叫囂道:“小子,你動我一下試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