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蕭的對講機是安卓系統(tǒng)的,帶有一定的智能機功能,最主要的是可以安裝軟件。暗影提前在魏蕭的對講機裡安裝了一個定位軟件,在家裡的電腦上就能看到魏蕭的所在位置,之後就可以告訴魏蕭那個紅點與他的距離和方位。
對講機裡很快傳來暗影的聲音:“東北方向,大約七百米。”
魏蕭三人立即走進東邊的巷子裡,走出大約四百米後遇到一個十字路口,三人又向北走了三百米左右。
周邊仍然一片漆黑,沒有一點光亮,這一帶沒有人居住,房子都是空的,腳下的路都已經(jīng)長了草,有的地方甚至達到齊膝高。
魏蕭拿起對講機,小聲道:“目標距離我還有多遠?”
暗影:“就在你的身邊!非常近?。 ?
魏蕭心中一凜,下意識地左右快速看了一眼,除了自己三人之外,附近根本就沒有人。轉(zhuǎn)而,魏蕭連忙回頭看向身後。
他現(xiàn)在站在一道院牆根下,也就是說,目標在這個院子裡?!
魏蕭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如果目標和自己僅有一牆之隔,那剛纔自己說話的聲音豈不是被目標聽到了?雖然自己的聲音很小,也許目標聽不清,但這一帶長久無人居住,深夜半夜有人在牆外低語,只要不是傻子都會倍加提防。
無聲地對山鵲和馮晨示意了一下,三人退後一段距離,仔細靜聽。周圍沒有一點聲音,包括那個院子裡,也是悄無聲息。
魏蕭再次拿起對講機,小聲道:“目標現(xiàn)在去哪裡了?”
以他的推測,目標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逃之夭夭了。其自身職業(yè)的特殊性,決定了其擁有比普通人更高的警惕性。
然而,暗影卻在對講機裡回道:“目標仍然呆在原地,至始至終都沒有動;我的意思是,從我發(fā)現(xiàn)目標到現(xiàn)在,他就一直呆在那裡,一動不動!我不知道他這是在幹什麼,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你們一定要小心!”
一直都沒動?這真是奇了怪了。
如果換成是普通人,這種行爲倒是很正常,比如手機開機後放在了什麼地方,一直不去動它,那麼在監(jiān)控軟件上自然也就一直一動不動。但是,這是一張黑卡啊,使用者也不是普通人,每次開機都是異常的慎重,不可能開機後把手機放在什麼地方一直不動它。
難道會是一個陷阱?
魏蕭想了想之後,問暗影:“目標是不是已經(jīng)有所察覺?”
暗影:“不可能的,我這種被動監(jiān)視法不需要進行任何主動操作,也就沒有任何數(shù)據(jù)向外發(fā)送,他不可能有任何察覺?!?
放下對講機,魏蕭一時間沉默不語,實在想不明白目標這是在幹什麼。
山鵲這時小聲道:“要不我們就一直在這等著,以不變應萬變,我就不信這小子能一直跟咱們耗到天亮?!?
魏蕭微微搖了搖頭。
這種笨方法固
然安全,但這種安全是建立在對方已經(jīng)有所察覺,設下陷阱的前提下。暗影已經(jīng)說得很明白,對方不可能察覺,那麼這種笨方法就沒有任何意義,反而可能會遺誤了某些時機。
此外,這一帶雖然久無人居住,但如果時間耗到了天亮,也難保會有住戶上班或是買菜途經(jīng)這裡,這對任務自然是很不利的。以朝國和華夏的關係,這次的任務越少有人知道越好,連當?shù)毓捕疾荒芡嘎督z毫,更何況是當?shù)刈簟?
思忖再三,魏蕭決定,摸進院子裡看看具體情況。雖然很冒險,但如果錯過了這次的機會,下次機會就說不定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三人又悄悄地回到那道院牆下,院牆有兩米來高,站在外面看不到裡面的情況。爲了不弄出動靜,魏蕭讓山鵲和馮晨兩人託著自己的腳,把自己緩緩地擡起來,從牆下露出頭,往院子裡觀瞧。
今晚沒有月亮,院牆外一片漆黑,院牆裡同樣漆黑一團。魏蕭仔細地看了許久,也看不清院子裡的情況,只能大概看出院子裡靠著院牆這邊堆放著一些雜物,並且屋門是打開著的。
想要弄清情況,只能進去。
魏蕭兩臂用力,撐起身體,腿一盤就翻到了牆頭上,靜聽了一會兒,沒有任何動靜,這才小心地用腳試探踩著堆在院牆根下的雜物,從牆上下來。
直到腳踩在那些雜物上了,魏蕭才感覺到腳下踩的是一個鐵籠子,待潛入院內(nèi)後,空氣中頓時聞到一股血腥味。魏蕭立即抽出06式手槍,裝上消聲器。
同一時間,山鵲和馮晨也陸續(xù)爬上院牆,進入院內(nèi)。
院子裡仍然是一點聲音都沒有,山鵲和馮晨翻牆的時候,弄出了一點輕微的聲響,但院子裡不見有任何人被驚動,這讓魏蕭越發(fā)覺得詭異。
血腥味越發(fā)濃重了,這也是院子裡唯一能讓三人感受到的信息。而血腥味的來源,似乎就在那個堆靠在牆邊的籠子裡。
魏蕭來到這個籠子近前,蹲下,用手摸了摸籠子的外圍,似乎是一個狗籠子,尺寸不小,應該是關大型犬的。不過,焊成籠子的鐵筋嚴重鏽蝕,說明這個籠子已經(jīng)廢棄很久了,一直堆放在這裡風吹雨淋。
既然如此,籠子裡又怎麼會有血腥味傳出來?漆黑的環(huán)境下,根本看不到籠子裡的情況,只好用手電照一下了。
魏蕭對跟過來的山鵲和馮晨低語了幾句,讓兩人背朝著自己守在自己的身後,防止有人偷襲自己。之後,魏蕭一手拿著強光手電筒,一手擋著手電光,使光亮儘量不要擴散,按亮了手電。
隨著手電筒被按亮,強光瞬間照射到狗籠子裡,只見一箇中年男子蜷縮在籠子裡面!
男子頭部自鼻子以上的部位,已經(jīng)爛掉了,是被鈍物打爛的!紅的白的灑在狗籠子底面的木板上,連後面的院牆上都噴濺了一些,可見被襲擊時力量之強。這還不算,男子的正面,也就是狗籠子
門這邊,一根鐵筋自中間斷開,斷成上下兩截的鐵筋大幅度彎向籠子裡面,正處於男子頭部位置。
種種跡象表明,這個男子是先躲進了狗籠子裡,之後被什麼東西從狗籠子外面一擊打爛了腦袋,死在裡面!
除此之外,在男子的手中,還死死地攥著一部手機。
回想到暗影對自己說過,目標就在自己的身邊——隔著一道院牆,狗籠子裡這個男子手裡攥著的手機,顯然就是插著那張黑卡的手機!
如此,這個男子,極有可能就是朝國潛藏在華夏的交易人員!
這樣一來,此前的一系列疑問就迎刃而解了——朝國的交易人員遭遇了某種危險,情急之下無處可逃,只好鑽進狗籠子裡,並且打開手機想要報警求救。然而,對方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直接就在籠子外面把他幹掉了。因而導致這張插著黑卡的手機開機後,位置就一直一動不動。
此外,襲擊這個朝國交易人員的人,顯然不知道這個手機的重要性,並沒有在殺了朝國交易人員後把手機關機或是毀掉,這才使得魏蕭等人根據(jù)位置追蹤了過來。
此前的一系列問題是解開了,現(xiàn)在,更大的迷團卻是擺在魏蕭三人面前——到底是誰襲擊了這個朝國交易人員?
沒有把手機關機或是毀掉,說明這個人不是朝國安排的殺人滅口行動。而這個交易人員也不可能有仇家,這種人類似於特工,他們平時的生活必定是很低調(diào)的,不與任何人爭執(zhí),以免節(jié)外生枝影響自己的任務。
即不是自己人,也不是仇家;那又會是什麼人下此狠手,一下子就把這個朝國交易人員的腦袋打爛呢?
這一切想法都是轉(zhuǎn)瞬間的事情,實際上,魏蕭按亮手電筒後,只照了兩秒鐘左右就關上了。
然而,關閉手電筒後不到一秒鐘,蹲在魏蕭身後,手裡拿著同樣加裝了消聲器的06式手槍的山鵲,就突然喊了一聲“小心”!
一邊喊,山鵲一邊向旁側(cè)身,同時擡起手槍打算射擊,卻被什麼東西衝撞得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手槍在那一瞬間脫手而出,並且射出一顆子彈,打在窗玻璃上,發(fā)出啪啦一聲響,窗玻璃應聲而碎,掉落下來。
早在山鵲喊出小心後,馮晨就立即向旁一閃身。他的速度比山鵲要快上許多,向旁閃出的距離也比山鵲要大,儘管如此,還是被從身後衝過來的東西在腰間刮擦了一下,純棉質(zhì)地的長袖襯衫頓時被撕開了一條口子,連帶著腰間一片火燒火燎的痛感。
同一時間,狗籠子傳來一道咯嘣聲,是鐵筋在巨力下被瞬間折斷的聲音!
直到這個時候,這個突然竄出來的東西才停了下來。被撞倒的山鵲忍著疼痛,顧不上片片掉落在身邊的窗玻璃,急忙按亮手電筒朝這邊照射過來。
這個突然竄出來的東西,居然是一個人!從數(shù)米之外一記凌空飛腿直接踹進了狗籠子裡!
(本章完)